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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王(上:倖存者/下:回歸者,套書不分售)【動畫電影版珍藏書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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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內容簡介】
《鹿王》套書共兩冊:
上冊《倖存者》/下冊《回歸者》

系列作品熱銷超過230萬冊,
曾被認為「最不可能動畫化」的作品!

日本動畫界最強人員集結!改編同名電影,全臺熱映!
◆堤真一、竹內涼真、杏──獻聲配音
◆《神隱少女》導演安藤雅司、宮地昌幸──全力鉅獻

執筆時我完全沒有想到,書中的情況竟然會在現實中發生……即使是21世紀的現在,人類仍然沒有找到足以戰勝傳染病的方法……我們所擁有的武器,只有知識、想像力、忍耐力,以及想幫助他人、為別人著想的心念。──上橋菜穗子

★2015年本屋大賞首獎作品,獲全日本342位書店店員票選最想推薦的書!
★國際安徒生大獎作家獎得主耗時三年最新鉅獻,狂銷破230萬冊!
★同年並榮獲「日本醫師會」主辦第四屆日本醫療小說大賞:「巧妙融合了奇幻與醫療,構築出一個宏大的小說世界」!
★讀者盛讚:「英國有托爾金,美國有勒瑰恩,日本有上橋菜穗子!」

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活下去。
神祕疾病襲捲世界,
擁有抗體的,只有孤獨的戰士和一名少女。

──這是一個溫暖而哀傷、絕望但堅強的故事;也是一個在疫情下,用堅實的醫學與對人性的了解,指引我們前路的故事。

凡恩,在妻兒身亡後,為了名正言順地到另一個世界與家人相聚,加入敢死隊「獨角」,卻在一次全軍覆沒的戰役中悲憤生還,成為禁錮於地下鹽礦的奴隸。

某夜,一群神祕黑犬襲擊鹽礦,所有人因此喪命,卻只有一心求死的他再度和死神擦身而過。逃離礦坑後,他發現了被母親藏匿而倖存的女嬰悠娜,自此兩人相依為命。然而,一個早就捨棄自我、對世界毫無眷戀的人,要如何守護一個初生的生命?

赫薩爾,天才醫術師,因致力研究的學問不見容於主流,背地裡被稱作「魔神之子」。但他始終相信,只要不放棄,再棘手的疾病也能找到解方。赫薩爾奉命調查鹽礦事件,得知逃走的奴隸可能掌握解開疫情的鑰匙,卻不知自己將揭開一個駭人聽聞的黑幕……

當兩人的命運意外交錯,極具衝擊性的故事就此展開!一樁神祕攻擊事件、一場支配者與被支配者之間的陰謀角力、一段不斷叩問生命意義的旅程,交織成這部架構嚴謹、精采紛呈的小說。

備受國際肯定的日本作家上橋菜穗子,耗時三年,終於成就這部難得一見的作品,全書格局宏大、高潮迭起、情感豐厚,讓讀者感嘆:「連靈魂都能被撼動!」「這是最棒的娛樂奇幻小說。」「或許這個故事,將成為照亮我這一生的溫暖光芒。」


【各界好評】
郝廣才、詹宏志、王聰威、楊索、陳又津、杜政哲、盧建彰
出版人×作家×編劇×導演 一致推薦

疫情下,我們不只有卡繆的《鼠疫》,還有上橋菜穗子的《鹿王》!

在兩位男主角的交錯敘事中,慢慢勾勒出一個略帶蒼茫的遼闊世界。作者的文字帶有強烈畫面感,在情節如洋蔥般一層層被剝開後,令人驚喜的不只是對故事的鋪陳,更多的是對人性的慨然,是個一打開就很難停下來的精采故事。
──杜政哲(編劇、導演)

這時代,讀書若是奢侈,那讀這本書是富豪。我很重視睡前的書,因為,很珍貴。因為得一隻手抱著頭,一隻手翻著書,那書非得夠格,否則,我會有點生氣。因為只能用一隻手,有時,一不小心,書會在翻頁時,發出啪啦啪啦的聲音,一下掉到我臉上,很痛。但,如果是本好看的書,我會沒空咒罵,立刻拿起,試著翻找到那剛才正要看的那頁。《鹿王》,是這樣的書。
──盧建彰(導演、作家)

〔讀者好評推薦〕
★新冠疫情使日常生活不斷產生變化,一再突破我們的想像。在這個歷史的轉捩點上,《鹿王》,一本教導我們怎樣與病菌「共存」的書,將能成為指引我們前進的路標。

★《鹿王》的世界同樣受到神祕疾病侵襲,但在恐懼之餘,仍有人努力尋找解方。這使得《鹿王》宛如一部瘟疫參考書,它的內容也越來越接近當下的現實。
未來幾十年內,《鹿王》勢必會成為人們一再閱讀的書籍。

★本書生動地描繪了一種未知的疾病,和圍繞著疾病展開的各種情況,現在讀來,真實性更上一層,讓人很難純粹把它當成一個虛構的故事。疫情肆虐的現在,還請各位務必一讀。

★之前雖已讀過《鹿王》,但隨著新冠疫情快速在全球散播,在還找不到特效藥的情況下再次閱讀本書,我忍不住對作者敏銳又深刻的洞察力,以及融合東西方醫學的觀點感到驚訝。

★包括未知的瘟疫、種族衝突、政治和國族利益……在內,作者竟然在近10年前就創造了這樣的世界,現在讀來更是令人驚嘆。

★也許是疫情的緣故,使得這部作品非常具有現實感。各民族之間的競合,以及戰爭的得勝者將失勢的一方趕走,並帶來新的疾病與憎恨,這些情節和現實世界並無不同,這讓我覺得自己讀的並不是奇幻故事,反而有種讀歷史的感覺。

作者簡介

【作者簡介】
上橋菜穗子,獲獎無數的日本兒童文學作家、奇幻小說作家、SF作家、文化人類學者。

曾榮獲:
‧日本文化人類學會獎
‧2014國際安徒生獎得獎作家
‧2015年書店大賞首獎
‧第4屆日本醫療小說大賞
‧野間兒童文藝新人獎
‧產經兒童出版文化獎

日本立教大學文學博士,主修文化人類學,專攻澳洲原住民問題研究,現任川村學園女子大學特聘專任教授。

1989年以《精靈之木》一書正式出道為小說家,其著作在日本曾獲多項重要文學獎;2009年於美國出版《精靈守護者》後,即於同年獲得巴特德爾翻譯獎;2014年再獲有「小諾貝爾獎」之稱的國際安徒生獎作家獎。獲獎原因之一在於「她擁有創造幻想世界的非凡能力,其作品不但溫柔,同時對自然和所有睿智的物種皆賦予極大的尊重」。是日本少數榮獲國際性大獎、備受各國高度肯定的作家。

上橋一直以文化人類學的角度書寫出獨樹一格的奇幻小說。她始終相信一件事,就是世界上每個角落的人都喜歡說故事,而她筆下的故事也往往和榮譽、責任、命運和犧牲有關。在構思幻想世界時,她不單只是創造地理與神話景觀,連社會制度、精神與道德層面之間的交互作用,也都是思考的重點。

她認為,故事給了我們成為別人的能力。當我們打開一本書時,同時也打開了一扇通往不同文化和環境的大門;它讓我們成為故事主角,過別人的生活,用其他人的眼睛和感官觀看與體驗世界。

代表作《精靈守護者》已改編為漫畫和動畫,2016年春季再由NHK改編為電視劇。最新系列作品《鹿王(上)倖存者》《鹿王(下)回歸者》耗時三年寫成,榮獲2015年書店大賞首獎。該書同時也榮獲第4屆醫療小說獎,該獎由日本醫師會主導,厚生勞動省支持,獎勵能增進日本人民醫療認知的小說。

2020年7月,作者再因本書及其他作品對社會的貢獻,獲得第15屆日本文化人類學會獎。

〔譯者簡介〕
詹慕如
自由口筆譯工作者。翻譯作品散見推理、文學、設計、童書等各領域,並從事藝文、商務、科技等類型之同步口譯、會議、活動口譯。近期譯作包括《深夜巴士》《友罪》《掌心的砂漠》《腦髓地獄》等。

目次

【目錄】
〈上冊〉
光葉之卵
第一章 倖存者
第二章 傳說中的可怕疾病
第三章 馴鹿的故鄉
第四章 黑狼熱
第五章 反轉者
第六章 追逐黑狼熱

〈下冊〉
第七章 犬王
第八章 邊境之民
第九章 伊杞彌之光
第十章 人體中的森林
第十一章 落劍
第十二章 鹿王
綠光
後記 人體的內與外

書摘/試閱

【內容連載】
〈第一章 倖存者〉

◎咬傷

又做了坐在樹下、陽光從葉隙灑落全身的夢。

抬起頭,遠方是冠雪的山脈。夢中是故鄉山裡的河川,自己坐在被陽光曬得暖熱的岩石上垂釣。

為什麼呢,在這遍布汙泥的地底,竟夜夜做著同樣的夢。

那條河好美。樹木的枝葉慵懶地往外伸展,一到秋天,換上紅黃色新裝的葉子,為水面染上織錦般的色彩。

至於那些用盡最後一分力氣,翩翩飄落水面的老去枯葉,在清澄的水底投下小小的影子,不知流向何方。

總有一天,我也會這樣。每個人都一樣。

難道當時年幼的我,因為看著水面上隨波逐流的枯葉,讓這段宛如天啟的徹悟記憶深植心中,所以現在才會不斷夢見清流?

(如果真是如此⋯⋯)

凡恩露出苦澀的表情。

(我還真是無聊啊。)

庫許納河畔那場戰役,整個軍隊宛如被老虎鉗夾住的小樹枝,在東乎瑠占壓倒性優勢的兵力下潰不成軍。但不可思議的是,至今從未夢見當時的情景。

直到現在,凡恩還能鮮明地想起那些親如手足的夥伴在自己眼前慘死刀下的樣子,但為什麼始終沒夢見呢?

屍橫遍野的戰場上,只剩衣衫襤褸的他還能站著,頭上一張大網迎面撒下。不管是那股油膩的塵埃臭味也好,淪為戰俘後被帶到阿卡法鹽礦這個地獄前的種種也好,全都不曾來到夢裡。

不過,偶爾,那張臉會在夢裡出現。

那是剛開始在故鄉山地征戰時,他第一次親手殺死的男人。

那男人是一位在後面指揮部隊、身騎駿馬、高聲對士兵發號施令的將領。遠遠看去,雖然只覺得是個傲慢的東乎瑠將軍,但凡恩巧妙地讓對方與部隊拉開距離,從旁切近後,再一箭射向那位將領的胸口。他的頭往後仰,頭盔隨之落下,但顯露出來的竟是一張意外年輕的臉孔。

那張臉茫然地盯著透過鎧甲接縫刺進胸口的那枝箭。

先是懷疑:「自己真的要死了嗎?」然後體認到:「沒錯,真的要死了。」那張因恐懼和痛苦而扭曲的年輕面孔,至今還深深烙印在眼底。

那場戰役後,伴隨著一場場殺戮無數的戰爭,死亡,就這麼偷偷摸摸地變成了隨處可見的日常。

現在,凡恩再次親眼見證死亡。

據說在這個地獄裡,不出三個月就會成為屍體、遭到丟棄,而他已經待了兩個月。這些日子以來,自己就像螞蟻一樣,扛著裝有岩鹽、重得深深嵌入肩膀的竹簍,不停往來地底和地面之間;到了晚上,則銬上與深埋岩盤裡的鐵樁相連的腳鐐,就這麼入睡,日復一日。

剛被帶來這裡的時候,他一心以為只要不斷用腳踢鐵樁根部,總有一天會鬆脫也說不定;但不管再怎麼踢,那根深深打進堅硬岩盤裡的鐵樁卻絲毫未動。每天遭受苛刻對待,卻只能拿到少許糧食,這種嚴重透支的身體,就連抬腿踢鐵樁的力氣都沒有。

在日漸衰弱的身體哀求下,他的心或許早在不知不覺中想放棄一切了。

(無聊⋯⋯)

被無情砍倒的樹,哪有什麼枯葉般的徹悟。

雖說凡恩已不年輕,但也才四十歲,應該還有即使身心磨耗至油盡燈枯那一刻,也要奮力砍下敵人腦袋的骨氣才對。

但有此念頭的同時,心底卻覺得空蕩蕩一片,找不到非得活下去不可的執著。就像掉到研缽底部一樣,當生命走向盡頭時,這種被掏空的感覺說不定還能帶來些許慰藉。

我的人生,說穿了不過就是這樣。

想到這裡,胸口便掠過一股哭笑不得的空虛。

儘管如此,凡恩仍無意選擇死亡。

如果想死,方法多得是,他才不想因為敗給痛苦而選擇一死。

直到殘存的生命之火消失前,他非得活著不可。

喀噠,喀噠。微小的聲音持續著。

那是往地底送進微風的風扇葉片旋轉發出的聲音。風扇是利用地下水流推動水車而運轉的,微弱的風就這樣隨著葉片,經過長長的風箱送進來。這就是延續生命的救命索。會不會有那麼一天,自己再也聽不到這聲音呢?

闔上的雙眼深處看見的,是清澈的潺潺流水。

喀噠,喀噠,可以聽到彷彿說悄悄話般的微弱聲響。

玩具水車轉動著。那是凡恩做給兒子的水車。他一邊回憶父親在遙遠的從前替自己做的水車,一邊做給兒子。因為用竹葉做的水車只會「唰唰」地發出些微水聲,兒子便拚命用嘴巴模仿真正水車的聲音。
手臂似乎還能感覺到兒子的呼吸。若有似無的、柔軟的氣息⋯⋯

夏天,河畔那些乾燥的白色石頭對面,從葉隙灑下的陽光舞動著。樺樹的白色樹幹令人眩目,滿眼嫩綠也被風吹得沙沙作響,熱鬧極了。

兒子抬起頭,碰碰他的手肘。指著樹林深處。

(⋯⋯啊。)

是鹿。有隻飛鹿。

在樹木的縫隙間,牠看起來就像是片濃綠色的影子。這隻鹿已經過了壯年,體型卻異常龐大。鹿角宛如熊熊燃燒的火焰,向天飛竄。

凡恩站起身,牽起兒子的手往前走。

就像蒸騰的熱氣,鹿的身影隱約搖動,彷彿隨時都會消失。

凡恩握著兒子的小手,輕聲對他說:

(那該不會是⋯⋯)

隱隱聽到叫聲,凡恩一驚,睜開雙眼。

眼前的美麗光芒瞬時消失,又回到充滿黑暗汙臭的現實。

還聽得到⋯⋯聲音很遠。

這地底層疊著許多因挖掘岩鹽而形成的洞窟,看來有如蟻巢,但他聽到的並不是被鎖在這一層的奴隸所發出的聲音。

他們的聲音完全沒停過。

呻吟、啜泣、簡直不像人聲的獸般咆哮,總是不分晝夜不絕於耳,那些聲音幾乎已不成聲,只是種噪音而已。

但現在聽到的聲音很明顯有所不同,正因如此,耳朵才能清楚地辨別出來。

那聲音聽來很急迫。在空間裡不斷迴盪,疊成好幾層聲音。

那是帶著恐慌的叫喊、嘶吼聲。一開始是通往外面的上方坑道有異狀,接著,騷動漸漸往下移動。
(⋯⋯怎麼回事?)

凡恩撐起上半身,蹙起眉頭。這時,剛好看到一名奴隸拖著鐵鏈站起來;那奴隸就被綁在離坑道出入口的幹道最近的地方。

位於坑道跟幹道交叉口的火把,映出那男人一邊慘叫一邊扭動身體的影子,就在這時,一個黑影迅速無聲地竄進來。

(⋯⋯狗?)

在晃動的火把亮光下,可以看到發亮的毛流,但周圍實在太暗,無法看清完整的樣子―有點像狼,但又比狼小。

(該不會是山犬?)

故鄉的山裡有許多極為剽悍殘酷的山犬。看那影子的身形動作,確實很像山犬,但山犬為什麼會來這種⋯⋯?

位於入口的奴隸和那影子糾纏交錯,接著發出一聲撕裂般的慘叫。

「⋯⋯烏里亞,基?奧諾,洛吉?」

睡在身邊的男人也跟著起身,望著前方的黑暗,怯生生地開口。那男人面朝著凡恩,像是在提問,但凡恩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會在這鹽礦工作的,幾乎都是東乎瑠的死囚,或是從南方帶來的戰俘,很少遇到語言相通的人。來自阿卡法的可能只有凡恩一個。

凡恩對身邊的男人聳聳肩,開始環視周圍,看看有沒有可用的東西。

如果把那條將自己鎖在岩盤上的鐵鏈纏在手腕上,或許還能派得上用場,但腳踝被腳鐐銬著,就無計可施了。

那黑色野獸接二連三襲擊奴隸,慢慢往這裡接近。

「喔呀!喔呀!喔呀!」

身邊的男人驚叫著,揮手想趕走野獸,但野獸並沒有停下來。

野獸跳向男人的剎那,凡恩奮力用沒銬住的左腳踢向野獸側腹。

被踢飛的野獸發出短促的哀鳴,但是在背部即將撞上岩壁前,竟一個扭身,反踢岩壁一腳,穩穩落在地面上。

令人難以置信的俐落身手。

凡恩啞口無言,與那野獸正面對望了片刻。

黑暗中,那對綻放著異樣光芒的金色眼睛若有所思地望著這裡⋯⋯下個瞬間,一團黑影迫近眼前。

有些暖和的氣息包圍著臉。野獸嘴裡散發出有如剛裂開的新鮮木頭般奇妙的草腥味。

野獸的牙齒深深嵌入凡恩下意識護住喉嚨的手臂。

先是感受到手臂上彷彿被硬物夾住的壓迫感,馬上又轉為利齒咬破皮膚的劇痛。

凡恩在呻吟中抓住那團黑影的鼻子,沿著長長的鼻梁往前,手指往對方眼睛一戳。

野獸發出一聲慘叫,鬆開凡恩的手臂,閉上受傷的單眼,只往後方蹣跚退了一、兩步,卻沒有逃走,又咬了隔壁男人的腳。就這樣接連咬傷奴隸們,最後消失在坑道深處。



七天後,已經早上了,但身旁的男人還沒醒來。

那人躺在地上,身體蜷縮成一團,很痛苦的樣子。就算叫他也沒反應,輕輕一搖,才發現全身已經冰冷。

這麼說來,大概是前天吧,這個人開始咳得很嚴重;即使是半夜,也一直能聽到呻吟聲。但凡恩太疲倦,無力起身,只能就這麼呆呆躺著,聽那聲音不斷傳來。

要是能起身替他拍拍背就好了。看著對方再也不會動的背影,凡恩暗暗想著。同時發現身體異樣地燥熱、無力,連剛剛那個念頭都好像漂浮在內心極遙遠的彼端。

坑道四處都可聽見宛如枯木磨擦般的乾咳聲。

被野獸咬傷後的第八天晚上,凡恩沒夢見從葉隙灑落的陽光;取而代之的,是淒厲的惡夢。

突然,劇烈的頭痛襲來,隨之而來的是讓牙齒不停打戰的惡寒。

如海浪般一波波打來、讓全身猛烈顫抖的惡寒與戰慄終於慢慢平緩下來;但同時,發燒的熱度也開始攀升,高燒的程度就連吐出的氣息都好像在燃燒似的。

身子因高燒變得軟綿的同時,他做了一個惡夢。

一個長出樹根的夢。

樹根從那遭到野獸啃咬的傷口鑽進手臂中。

凡恩大叫著想按住手,身體卻不聽使喚。樹根就這樣一寸一寸爬進無法動彈的手臂裡。

到達肩膀的樹根開始分支,一根往頸部、一根從鎖骨邊往胸口延伸。樹根不斷繼續分支,沿著血管遍布全身。

難以忍受的疼痛。

他不斷發出無聲慘叫,一次又一次,好幾次覺得自己再也無法忍受,寧可就此失去意識,然而在夢中卻始終無法如願。蔓延身體各處的樹根終於到達頭部,那瞬間,凡恩的感覺變得異常清晰鮮明。

就在凡恩已做好心理準備,要迎接劇痛襲來時,大腦深處的某一點彷彿被什麼東西刺穿,下一刻,麻痺般的溫熱快感傳遍全身。

從下腹部到大腿根部硬得像木板一樣,凡恩反弓著身子,不停顫抖。

快感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

心跳快得彷彿心臟就要裂開。

好痛苦。

就在他覺得死亡近在眼前時,眼窩深處開始布滿無數光點。

那些光粒像是被什麼東西吸引似的聚集起來,像漩渦那樣,一邊旋轉一邊擴大。光粒在體內不斷磨擦,那些被磨擦到的地方也都變成了光粒。

(要崩散了⋯⋯)

身體漸漸變成細碎的光粒,崩潰瓦解。

原本在身下的岩石,不時何時也變成了光粒。與身體接觸到的東西都化為光粒,一切全都崩解,融入一片混沌。

在逐漸消失的身體中,凡恩看到一顆顆光粒映照出的自己。

時光猶如走馬燈般快速回溯。

他看見妻子古靈精怪的淘氣笑容、兒子羞澀的笑顏、父親母親和哥哥的臉、故鄉老家的門,還有獵犬烏茲從那扇門後輕快跑出來的樣子;炊煙、清流所反射的光,還有從泛紅的葉片透過來、舞動不止的陽光,全都看見了⋯⋯

(別走⋯⋯)

凡恩拚命拉住正在流逝的這些,想讓它們再次匯聚於身體。
或許是這強烈的意念化成了微小的力量。

那些往四周逐漸擴散、變得黯淡的光粒,終於,慢慢地―慢得令人心焦,重新匯聚,再次重塑他的身體。


◎相遇

喉嚨如灼燒般的乾渴,讓凡恩醒了過來。

他一邊發出嘶啞的呻吟,一邊睜開雙眼,聽見眼垢剝落的聲音。手背碰到的是冰冷的岩壁。

周圍一反常態的明亮,他甚至還能看到手臂上的汗毛。

看看被野獸咬傷的傷口,曾被利牙深嵌的明顯傷口已結了痂。

昨晚,好像因為發高燒,做了可怕的夢。

(昨天晚上⋯⋯)

真的是昨天晚上嗎?

凡恩不太確定自己的時間感是否準確,也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好像做了一場很長的夢,又好像陷入一片空白,有種奇妙的恍惚感。

(餓了⋯⋯)

不,不是肚子餓了那麼簡單。是彷彿腹部有把火由裡往外燒灼般、非常強烈的飢餓感,並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變得更加強烈。手有些顫抖。不快點吃些什麼的話,可能會昏過去。

但是在被鐵鏈綁著的狀態下,不可能靠自己去覓食。距離早上送粥的時間應該還有很久,一想到這裡,凡恩又流了一身冷汗。

口好渴,頭也很暈⋯⋯但是,除了這些症狀,腦袋似乎好一陣子沒這麼清醒過了。

就像發高燒熟睡的隔天早上,出了一身汗,熱度也已經消退,那種醒來後神清氣爽的感覺。

話說回來,還真安靜。

連老鼠和蟲子走動的聲音都聽不見。送風葉片轉動的聲音還是聽得見,卻完全感覺不到其他人的動作和氣息,連聲音都聽不到。

(該不會還是半夜吧?)

凡恩一邊狐疑著,一邊把身體轉向岩壁,使勁一撐,站了起來。此刻映入眼中的光景,讓他不禁為之愕然。

視線所及之處,盡是癱倒在地上的屍體。

斜對面那個男人,昨天晚上明明還活著;還有鎖在對面牆上的人也是⋯⋯這一層所有人都斷了氣。

一眼就看得出來,他們並不是睡著了。

不知何時燒盡的火把已然燒成黑炭,地底下明明只有從幹道透進來的些許微光,但那些死去的男人臉上痛苦掙扎和猙獰的表情卻看得一清二楚。

在一片死寂中,凡恩開始發抖。

心臟劇烈跳動。喘不過氣。

發生了什麼事⋯⋯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他什麼都不知道。但心裡有種「不能再待在這裡」的預感。不知道哪來的聲音警告他:快逃!

飢餓也在腹部深處催促著身體。

(得快點離開這裡才行,越快越好!)

凡恩什麼也沒多想,正要拔腿狂奔,鐵鏈「哐啷」一聲用力拉住他的右腳。他往前撲倒,下意識用雙手抵住岩床撐著身體,啐了一聲。

(可惡!)

怒火突然湧上心頭。

現在的凡恩深深憎恨那些抓住他、把他囚禁於此的人。

他抓住腳鐐,在盛怒下用力一拉。用兩根鐵樁鎖住的鐵板和螺絲發出「哐啷」的刺耳聲音。

明知不可能鬆動,但此刻凡恩可顧不得這麼多。

熊熊怒火讓他大吼一聲,緊咬牙關,用全身肌肉的力量拉扯著鐵鏈。

手臂、肩膀的肌肉扎實地隆起。

接著⋯⋯手裡傳來粗大鐵鏈開始像麥芽糖般扭轉的觸感。鏈環的開口越來越大,終於整個扯斷,凡恩應聲往後一倒、跌坐在地。

凡恩跌坐在睡亂了的草蓆上,呆呆看著手中垂下的鐵鏈。

他就這樣盯著被自己扯斷的鐵鏈。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拖著還連在腳鐐上的殘餘鐵鏈往外跑。

凡恩一面聽著自己的呼吸聲,一面跑在坡度平緩的幹道上,跑向能通到地面的天通坑。

他看見遠方高處的光線。光線被支撐滑車的堅固木架擋住,和木架綁在一起的粗繩則緩緩搖晃著。
凡恩抓住覆著一層粗糙白鹽的大型木梯,開始不斷往上爬。

越接近上層,四周也越亮。

來到第二層岩盤時,他聽見馬蹄敲在岩石上的達達聲。

(馬還活著?)

大概是發現到凡恩的存在,綁在岩壁和木柵欄之間的馬從容地望向這裡,抬起鼻子,噗嚕噗嚕地噴著氣。

除此之外,沒看見任何會動的東西。

他瞇起眼環視坑道,只看到氣絕倒地的奴隸。

凡恩咬緊牙關,繼續專心往上爬。

(那野獸⋯⋯)

前幾天來襲的那隻野獸浮現眼前。

牠是怎麼爬下這座梯子的?不管是狗或是狼,應該都不會爬梯子下來,更別說往上爬了。

(不⋯⋯)

看牠的身手,不無可能。

回想牠能在快撞上岩壁前一個扭身,踢向岩壁,在半空中一躍落地;那麼在這狹窄洞穴中,一邊輪流踢著梯子和岩壁,一邊往下,對牠來說,也許同樣輕而易舉。

(那傢伙到底是什麼?)

奴隸們接二連三死去,都是被牠咬傷之後的事。

不管再怎麼嚴苛的勞動,也只是帶來身體的疲累,那麼多奴隸不可能一口氣全部死光光。

地底也有可能突然充滿毒氣。但如果真是毒氣,那個睡在靠近出口處的男人應該可以倖免才對;而且怎麼想,分別睡在不同岩層的男人們同時送命都是不可能的事。

大家都出現劇烈的咳嗽,那種類似感冒的症狀也是被野獸咬傷後開始蔓延的。

(可是⋯⋯)

一想到那野獸冷靜、彷彿在執行任務般,一個接一個咬傷奴隸的樣子,凡恩忍不住咬住嘴唇。

(如果死因是被咬傷,那為什麼我還活著⋯⋯)

來到最後一段,凡恩努力抬高身體,連滾帶爬地從通往礦山口的坑道出來。

凡恩瞇著眼,看著眼前彷彿大張著嘴的礦山口。

西下的太陽在岩壁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

(黃昏⋯⋯)

還是清晨?這樣算來,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半天?還是更久⋯⋯?

凡恩緊抿著唇,來到坑口外。

一瞬間,整個人包裹在金黃色的光芒中。

清涼的秋日晚風輕撫過臉頰。夕陽透過搖曳的枝葉,悄悄染紅大地。

完全沒有人的氣息。

那些為了阻止奴隸逃亡而看守鹽礦的守門士兵,還有奴隸頭子,全都不見蹤影。

發出細小振翅聲飛來飛去的蒼蠅,暗示了他們的現狀。

一陣涼風吹來,凡恩打了個哆嗦。

總之,先找點東西吃吧。只要是能吃的,什麼都好。

他看看四周,發現幾幢建築。

被帶到這裡來的時候,為了怕他逃亡,所以眼睛被遮住了;運送岩鹽時,四處也有許多奴隸和奴隸頭子,根本沒閒工夫窺看四周。這還是凡恩第一次看到鹽礦周圍的風景。

眼前首先看到的是瞭望臺。旁邊那排像是大雜院的建築,應該是奴隸頭子們的住處吧。

東邊建有大小不同的兩幢建築物,屋頂還伸出幾根煙囪,可能是烹煮奴隸三餐的廚房。旁邊還有幾間看起來像倉庫的房子,應該是這樣沒錯。

所有房子全部緊閉門戶。

凡恩餓極了,早就沒有多餘的心力去提防。他走向離自己最近的建築物,踢踢門,還用身體撞了幾次。屋子好像從裡頭上了門閂,雖然已經撞出一點縫隙,但還是沒辦法就這樣打開門。

他沒有放棄,繼續撞了好幾次,終於聽到有什麼斷裂的聲音,門突然開了。

身體頓時失去重心,凡恩踉蹌跌進屋裡,小腿還碰到了硬物。他啐了一聲,摸摸小腿。門前倒著三張椅子。

(是這些擋住了門?)

屋裡一片死寂。

黃昏的餘光從窗戶斜斜照了進來,塵埃漫天飛舞。

淡淡的光線中,他看見倒在地上的女人們。還有個女人可能正要喝水吧,雖然倒地不起,但手仍伸向了水壺。

看來應該是用餐時死去的。房間中央的調理檯上,散置著切好的發姆(小麥麵包),桌上湯汁四濺。
他想起送粥來的女奴手臂上纏著破布。

(門閂⋯⋯用椅子檔門⋯⋯)

她們害怕受到襲擊。

(是那隻野獸嗎?)

這裡一定也遭到了襲擊。碗盤碎片全被掃到地板一角。他幾乎可以想見女人們鐵青著臉,一邊打掃一邊談論「那到底是什麼」的景象。為了怕再次受襲,晚上才會這樣緊拴著門睡。

一天、兩天、三天⋯⋯開始出現咳嗽症狀時,只覺得是感冒了,仍拖著發燒的身體工作。最後,她們終究一一死亡。

看著這些已經斷氣的女人,凡恩想起身體突然覺得沉重如鉛的奇妙感覺。

她們已失去血色的臉龐和脖子上浮著一顆顆的紅黑色斑點。或許是發燒留下的痕跡吧。

凡恩頭痛欲裂,身體不住顫抖,連呼吸都覺得痛苦。儘管如此,他還是無法對這些突然迎接悲慘死亡的女人身體視若無睹。

凡恩闔起顫抖的雙手,閉上眼睛,祈求女人們的魂魄能回到遙遠常春之地。

接著他張開眼睛,觀察四周。

鼻子從剛剛就一直聞到濃郁的食物味道。

抬頭一看,先是看到天花板掛著成束的辣椒和大蒜,一旁還掛著成捲的香腸。房間中央的大調理檯上則放著出爐後還來不及切的大圓發姆。

看來這裡並不是烹煮奴隸三餐的廚房。奴隸能吃的只有黏糊糊的麥粥。香腸和發姆這些東西已經很久沒看過了。

凡恩先衝到大水瓶前,用杓子接水咕嚕咕嚕喝了幾口。冰涼的水甜美有如甘露,簡直讓人難以置信。他喝了再盛、盛了又喝,盡情喝飽後,一把抓起調理檯上的發姆,撕下一大塊,一口咬下。

發姆的大小足以當做四口之家的晚餐,但凡恩甚至等不及咀嚼,狼吞虎嚥吃下肚後,馬上又撕了一塊大口咬下,不知不覺就塞滿了肚子。

腦中有個聲音在對他說:別吃過頭了。

那個冷靜的聲音告訴自己: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都過著這種只吃少量食物果腹的日子,一下子吃太多的話,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儘管如此,他的手完全停不下來。

簡直就像身體裡有個深不見底的大洞一樣,不管再怎麼吃、再怎麼吃,那個洞還是填不滿。

凡恩伸長了手,粗魯扯下掛著香腸的繩子,大啖鹹香夠味的香腸;就連冷香腸裡凝固的白色脂肪,都讓他覺得美味極了。久違的肉味像是開啟了身體裡的某個機關,讓他全身暖了起來,就像即將熄滅的蠟燭再度明亮起來。

他暫歇片刻,用手背擦擦嘴。突然,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凡恩抬起頭,側耳傾聽。

確實有聲音──好像是哭聲。

(還有人沒死?)

在哪裡?聲音是哪裡傳來的?

他仔細聆聽,好像找到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離開廚房後,哭聲稍微變大了些。

(在隔壁嗎?)

眼前是一幢比剛剛那幢更簡陋,但規模大得多的建築物。

這裡也一樣,有什麼東西從內側擋著門。現在的體力雖然比剛才好,不過少了生死交關的緊迫,也使不出把門踹破的力氣。

看看四周,東側牆壁上方有一扇小氣窗。

凡恩把剛剛小腿撞到的椅子搬過來,踩著它從氣窗擠進去。

和隔壁相比,這幢昏暗建築物內部顯得更加冷清。

偌大的空間裡只排著幾口爐灶。灶上放著黑色的鍋子。看來這裡才是烹煮奴隸三餐的廚房。

這裡也有好幾個已經死去的女人,有些看起來還很年輕。

看著她們腳上的腳鐐,凡恩不禁咬牙──這些女孩也是奴隸。應該是戰敗後被趕出故鄉,整群帶到這裡來的吧。

後面幾口灶的灶灰都掃了出來,堆在灰桶裡。大部分的鍋子也都已洗好晾乾。

但靠近凡恩的兩口灶底還留著灰。放在灶上的黑鍋裡也還留有一些粥。

她們可能是替鹽礦的奴隸做完飯、收拾完畢,正打算煮東西給自己吃時倒下的。

那哭聲聽來依然朦朧,不過已經比剛剛清楚許多。可是女奴們全都倒在地上,看不出有一息尚存的人。

只有一個女奴在靠裡面的地方。她並沒有倒在地上,背部還正好堵住灶口,就這樣坐著死去。包著頭髮的布歪歪斜斜,頭髮散在臉頰上。年紀大約二十二、三歲吧。

直到死去的那刻,她都拚命抱住身體,深怕沒能把灶口擋好。

是不是因為發燒產生幻覺,想用身體保護灶裡的某樣東西不被野獸吃掉呢?

凡恩雙手輕輕抱起女人的身體,將她從灶口前移開。

瞬時,哭聲變得清晰。

凡恩往昏暗的灶裡一望,一對圓滾滾的黑眼珠正驚訝地看著這裡。

灶裡有個小孩,圓胖的小手裡拿著一塊發姆,臉頰盡被淚水沾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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