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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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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古靈精怪的小騙子與剛正不阿的鐵血宰相,
明明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緣分卻讓他們相遇,
明明該是兩條平行線,卻為愛──生死拋、權貴棄……

「一名騙徒,有什麼資格和我談信任?」
幽暗的牢房裡,諸葛明月蜷曲著身子,不言、不動、不食。
司徒羽無情的話語、冷漠的表情,不斷在腦中徘徊,也傷透了她的心……
她真的不願相信,那個先前口口聲聲說喜歡她、信任她的男人,
如今卻毫不留情的將她打入大牢,甚至要押她回京候審!
好不容易付出的一片痴心,難道真的只能換來以死明志嗎?
「諸葛明月,妳這工於心計的巧思,真的讓我自嘆不如。」
皇宮裡有多少美人佳麗,卻沒一個讓他留心的,唯獨她──
一個來路不明又古靈精怪的小騙子,竟然攻佔了他的心!
只是,當她串通貪官、侵吞賑銀的真面目被揭穿時,
身為永樂王朝的鐵血宰相,只能秉公處理,
原本以為他能做到大公無私,但當她真的服毒明志時,
那椎心刺骨的痛楚,讓他明白──
即使要他捨棄宰相權位,他都要救她、愛她……

作者簡介

妍情

作家簡介 :
出生在台灣台北的某個小家庭裡,個性有些開朗,有些迷糊,有些多愁善感,喜歡沉浸在自己思緒裡,任由旁人在我耳邊嘮叨都能充耳不聞,最喜歡和三五好友一塊享用美食,口中時常嚷嚷著要減肥,卻永遠沒有減成功的一天。

祕密檔案 :
星座︰最開朗又健談的射手座
血型︰B
暱稱:妍小情
個性:開朗活潑,外加天兵一枚
興趣︰聽音樂、寫作、閱讀、聊天
最喜歡的食物︰基本上能吃的都喜歡(應該問說我最討厭的食物是什麼才對……)
最喜歡的小說︰只要是扣人心弦或是輕鬆搞笑的故事,我都喜歡啦!
最喜歡的作者︰凌淑芬、芃羽、典心……族繁不及備載。
最想寫的故事︰感人熱淚&大架構的故事。
寫不出稿時會做哪些事︰上網找朋友狂哈啦,再不然就是打電動,或是去小說店狂借小說來激發靈感。
平日最喜歡在什麼時段寫稿:晚上,因為白天都要上班,如果遇到假日,而本人又恰好沒任何活動的話,那白天就會是我寫稿的時段了。
寫作時有哪些怪癖:一定要泡杯咖啡來喝。
 
作家訪問 :
Q:對愛情的看法:
A:「心靈契合」,這是我很推崇的一個境界,愛一個人並不是只愛他的外在條件,只要兩人心靈契合,就算日子過得再平凡,也能夠體會愛情的甜蜜。

Q:想對讀者說什麼:
A:當然是──要請親愛的讀者寶貝們用力的支持我啦!不只是支持妍情,而是支持所有東佑的作者們,如此一來,我們才有動力創造出更動人、更好看的作品來喔!
另外附上妍小情的部落格網址,歡迎各位的蒞臨指教唷!
 
作品集 :
戀戀情深042-專屬甜心
戀戀情深049-么少發威
戀戀情深069-暖床總裁
戀戀情深079-戲惹天子妻
戀戀情深085-寶貝,妳完蛋了!
戀戀情深092-大俠真難搞
戀戀情深097-挑君愛(囍花嫁之二)
戀戀情深102-宰相別矜持
戀戀情深108-天子很純情
戀戀情深114-神醫也認栽
戀戀情深126-甜蜜的誘惑
戀戀情深138-更盼來生(緣定今生之四)
戀戀情深146-極品繡郎
戀戀情深153-偷心假天使
戀戀情深170-精靈的眼淚
戀戀情深174-撒旦的樂章
戀戀情深180-誘爺入洞房(萬靈居之一)

書摘/試閱

楔子
永樂殿裡,坐在龍椅上的俊雅男子眼簾微掀,極度慵懶的斜睨著站在他眼前,正氣凜然的斯文男子,難得忙裡偷個閒,這傢伙就不能讓他小小的喘口氣嗎?
「皇上,微臣認為那批賑銀交由梁巡撫發落實在不妥。」斯文男子雙手作揖,恭敬的開口。
「有何不妥?」梁世訓在朝為官多年,是眾所周知的清廉好官,賑災之事交由他負責再適合不過。
「梁巡撫的清廉操守確實無庸置疑,只可惜年事已高,讓他跋山涉水護送賑銀恐怕有失允當。若是因此讓伏莽有機可乘,朝廷損失事小,只怕那些災民們又得熬上一段苦日子,救人如救火,還望皇上三思。」他有條不紊的分析著,鏗鏘有力的說詞,就連貴為天子的趙冠倫也不由得辭窮。
不愧是他最器重的臣子,若是永樂王朝沒有他,或許這等安居樂業的繁榮太平盛世無法實現了。
「愛卿言之有理,只是放眼朝中,能護送這批賑銀的人選,還真是難以抉擇哪!」趙冠倫眉心微攏,認真思索著。
「微臣斗膽推薦范將軍。」
「不,范繼光身為護國大將軍,近日內即將起程至邊疆戍守,不妥。」
「洪刺史為人正直、廉政愛民,也不失為一個好人選。」
「洪禮行年紀尚輕,護送賑銀非同小可,朕可不容許有任何閃失。」
聽見自己推薦的人選紛紛被打了回票,他心裡有些不悅,但俊容上依舊波紋不興,畢竟伴君如伴虎,他不會讓自己的情緒表露於外。
「微臣不才,不知皇上可有適當的人選?」他沉聲問道。
只見趙冠倫臉上揚起了大大的笑容,那笑容看來格外刺眼,就連一向沉穩內斂的他,也不由得在心裡打了個突。
「朕實在是想不出更適當的人選了,倒不如……就由你來負責護送這批賑銀吧!」趙冠倫爽朗一笑,就此拍板定案。
「皇上,微臣乃一介文人,如何能擔任此等重責大任?」莫名其妙攬事上身,他的臉上難得出現一抹詫異的神情。
「愛卿,朕相信你的能力,這事就這麼決定了,來人,宣梁世訓。」趙冠倫揚聲吩咐。
「皇上,微臣……」他還想做垂死前的掙扎,卻惹來趙冠倫的挑眉注視。
「閒話休提,莫非你將朕的話當作馬耳東風?」
「微臣不敢。」他恭敬的低首。
「很好,那朕就宣梁世訓,讓他將護送賑銀之事轉交給你,愛卿,此行可別讓朕失望哪!」趙冠倫唇角微揚,對他信心滿滿。
儘管心裡懷有諸多不滿,但一面對笑臉迎人的皇上,他也只能把苦往肚裡吞,硬生生的接下這件苦差事了。
「臣遵旨。」

第一章
「諸葛姑娘,妳行行好,別拿咱們當白老鼠行不行?」一名男子一臉驚恐的瞪著桌上那碗墨綠色的不明汁液。
「什麼白老鼠?真是沒禮貌,這東西可是給人吃的,俗稱回春仙丹,若喝上一個月,包準你容光煥發,瞬間年輕好幾歲呢!」諸葛明月揚起一抹笑,手邊還端起那碗剛熬煮好的湯藥。
問題是,若是把那碗顏色怪異的不明液體給喝了下去,只怕他們還看不到效果,人就魂歸西天了,怎麼想都不妥當啊!
「不用了,我一點也不想回春。」白老鼠一號忙不迭的搖頭。
諸葛明月眉一挑,笑容微斂。
「是呀!若是真把這碗藥給喝了,俺不死也去掉半條命。」白老鼠二號刷白一張臉,打死他都不喝。
諸葛明月緊抿著唇,不發一語。
「諸葛姑娘,我還有一家老小要養,您大人有大量,別拿咱們的生命開玩笑了!」白老鼠三號索性走起悲情路線。
只見她美眸微瞇,一張嬌顏難看得緊,身上散發出強烈的怒氣,嚇得眾人倒退三尺,一步也不敢接近她。
打著「神醫妹子」的封號,諸葛明月靠著一只藥箱,外加三寸不爛之舌,所到之處,莫不引起騷動,除去她是大夫的身分,最重要的是,她不收任何診金,但卻只有一個條件,那就是──
當她試藥的對象。
她的人生目標不是替人看病,而是研發各式各樣的藥方。為此,她需要更多人來做她的實驗對象,所以她行走天下,就是為了一嘗宿願。
自從靳如鐵順利贏得美人芳心後,她也安心的收拾行囊,離開了那有世外桃源美稱的惡朝谷,繼續去尋求更多不為人知的藥理。原本她還以為,她的離開會讓惡朝谷的那些人有所感傷,沒想到除了柳似水表現出依依不捨的模樣外,其他人根本是樂見其成,只差沒放鞭炮慶祝。
呿!她做人有這麼失敗嗎?雖然她在惡朝谷裡不事生產,偶爾還會惡作劇整人,但好歹那幫人也受他們兄妹不少恩惠,居然這麼不懂得知恩圖報,簡直讓她傷透了心。
她那位性情古怪的神醫大哥,老早就不知雲遊四海到哪裡去了,但是打著他的名號,在鄉野城鎮間,倒是挺吃得開。尤其是物資越匱乏的城鎮,找尋到實驗對象的機會就越多,所以她挑中了位於邊陲地帶的「星墜城」,開始了她的人體實驗之路。
「難不成你們懷疑我的醫術?」她不悅地輕攢柳眉,一臉責怪地瞪著眼前前來治病的鄉民們。
近年來,永樂王朝雖處於太平盛世,但星墜城因天生的地理環境不佳,經常久旱不雨,今年更是大鬧旱災,就連湖水、河水都已面臨乾涸的窘境,一般的農作物更是難逃枯死的命運,居民們的生活自然陷入困頓。朝廷得知此事後,便撥下一筆賑銀,以解災民之苦,只是在賑銀送來之前,病患們可是按捺不住,紛紛尋求這位神醫妹子的診治,這也讓諸葛明月樂不可支,平白多了幾個實驗對象。
「諸葛姑娘,話不是這麼說啊!我只是染了些風寒,妳給我這帖回春藥方壓根沒作用吧?」歹命的白老鼠一號哀怨的控訴著。
「怎會沒作用呢?這回春仙丹,可是我利用數十種藥材提煉而成的,不僅能回春,也能治風寒。喝下吧!我保證不會有事。」她豪爽的拍拍胸膛掛保證。
「可是……」如果真的有事,誰來救他啊?
看他一臉躊躇,諸葛明月的眉心立刻收攏。這些人囉哩叭嗦的煩不煩哪?如果不想當她的實驗對象,就別來浪費她的時間。
「不喝便罷,我也不強人所難。」只見她美眸微斂,將桌上的藥碗收起,開始整理起藥箱來。
眾人見狀,莫不心驚,難得有大夫願意來到這窮鄉僻壤,若讓她就這麼走了,誰來替他們治病啊?就算要喝下那碗恐怖的湯藥,他們也只能豁出去了!
「諸葛姑娘,請留步!」
「何事?」眼睫微掀,她面色不改的輕問。
只見白老鼠一號忍辱負重的上前,伸手向她討回那碗湯藥。
「我喝!」死便死吧!
聞言,諸葛明月笑靨如花,忙不迭的將手中的藥碗遞給他。她可沒有強人所難唷!一切全是他自願的。
「喝下它,保證藥到病除。」她極有自信的說著。
什麼藥到病除?人都掛了,病當然也除啦!白老鼠一號臉色發白的直瞪著手中的湯藥,只見他深吸一口氣,一鼓作氣的將那碗墨綠色的湯藥給喝了下去,混合在口中難以形容的詭異味道,讓他差點吐了出來。
瞧他皺著一張臉,忍受著那股怪味,諸葛明月滿意地點了點頭。約莫等個半刻鐘,若是沒什麼副作用的話,這帖藥方便能記載進她的《百草經》裡。
須臾,只見白老鼠一號雙目瞪大,捂著肚子開始哀嚎。「哎呀!我的肚子好痛!」
眾人見狀,莫不心驚膽顫,看來那碗藥真的喝不得啊!
「肚子痛?是哪種肚子痛?」她揚眉問道。
「肚子痛還有分種類嗎?老王,你家茅房借我一下!」向一旁的鄰居借了茅房後,他捧著肚子,火速逃離現場。
「奇怪,我調配的藥方理當沒問題才是,莫非是番瀉葉加了太多?」她柳眉微擰,思索著藥方的調配量。
為了不想成為下一個犧牲者,眾人早已腳底抹油的逃離現場,他們寧可拖著病體,也不想為這個庸醫送掉一條命。
「不,應該是缺了一味藥方來調和,只是要搭配什麼藥方才好呢……」她自言自語的翻著那本《百草經》,完全沒留意到眾人早已逃之夭夭。
驀地,後方的縣衙湧出了一大批官兵,諸葛明月起身察看,她特意將攤位擺設在這縣衙旁的大樹下,就是為了吸引眾人的目光,當然也方便她觀察這座城鎮裡人民的一舉一動。
一名身穿官服的男子匆匆忙忙的走了出來,身旁還跟著一名做書生打扮的男子,兩人面有難色,似乎在煩惱著什麼。
「你說什麼?梁世訓不來了?」身為縣官的周文通,一雙濃眉緊皺著。
「聽說是朝中有人硬是讓皇上改變了主意。」師爺在一旁和他交頭接耳。
「哪個人這麼膽大包天?」完全打亂了他的計謀。
「是……」話未盡,就見一群人馬浩浩蕩蕩的自城外走了進來。
只見數十名官兵護送著一箱又一箱的賑銀,位於隊伍後方的華麗馬車踽踽而行,上頭屬於永樂王朝的旗幟隨風飄揚,看著這等陣仗,居民們不禁引頸期盼,臉上揚起喜悅的笑容。
隊伍在縣衙前停了下來,周文通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的大批人馬,一雙魚眼直勾勾的瞪著那輛馬車,只見簾布掀起,一名長相俊雅,斯文俊逸的男子緩緩走下馬車,面容上波紋不興。
「宰相大人?!」最不可能出現的人,居然在這小城鎮裡現身,周文通難掩詫異的驚呼。
「周縣令這麼有心,大老遠就見你在此等候。」司徒羽淡然開口,若有所思的打量著眼前的兩人。
星墜城位處邊陲地帶,地形崎嶇,耕地有限,再加上長年受乾旱所擾,人民的生活相當困苦,先前朝廷已經撥了不少銀兩下來,就為了讓人民的生活能夠寬裕一些,不過現在放眼望去,百姓似乎依舊過得民不聊生,對照周文通的一身華服,及縣衙的富麗堂皇,那簡直是天差地別,由此可知,此人必定貪腐無能。
「宰相大人此次辛苦護送賑銀而來,下官若不出來迎接,未免有失禮數。」周文通諂媚的低聲說道,臉上堆滿了笑容。
「周縣令多禮了,此次承蒙皇恩浩蕩,派本官前來指揮賑災一事,也請周縣令多多幫忙。」他唇角微揚,眼底閃過一抹精光。
「一定的,一定的,宰相大人千里迢迢一路風塵僕僕前來,想必已是舟車勞頓,趕緊入內歇息吧!」儘管心裡有諸多疑惑,周文通仍是不敢怠慢的彎身說道。
「先將賑銀送進縣衙裡吧!我還想上街考察一下。」他得先巡視這座城裡的環境。
聞言,周文通和師爺面面相覷,原本他們以為是梁世訓那老傢伙擔任這次的巡撫,沒想到來了個了不得的大人物,別說他們想從中分一杯羹,只怕連一口水都還沒喝到,就被關進天牢裡候審了。
「大人,您千里而來,下官擔心您身子撐不住啊!」他忙獻殷勤。
「周縣令如此擔心本官的身體狀況,還真是令我感到受寵若驚。」他和緩說著,臉上卻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永樂王朝中,誰沒聽過鐵血宰相司徒羽的大名?這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大人,可是皇上眼前的大紅人,偏偏這位大爺性格剛正不阿,別說想賄賂他,只怕連有一丁點巴結,都是不容許的。
周文通低頭瞪了身旁的師爺一眼,全怪他事先沒查清楚,害他措不及防,這下可好,若讓司徒羽察出他先前貪污的罪證,他可就吃不完兜著走了。
「因為星墜城裡沒有大夫,下官擔心若大人身體微恙,還得差人到鄰近城鎮請大夫,這一來一往,可要耗費不少時間哪!」
「哦?這城裡沒大夫?」這可真是天下奇聞,那這裡的百姓若是有病痛,要上哪裡求診?
看著司徒羽眸中那抹沉思,周文通不禁冷汗直冒。這位難纏的宰相大人,該不會因為星墜城裡沒大夫而找他麻煩吧?正想開口回答之際,一道清脆嬌柔的女音倏地飄來。
「誰說這城裡沒大夫?我就是大夫。」諸葛明月唇邊綻放出一朵笑靨,一道和風輕輕吹拂著她的髮,只見她粉紅色的衣裙隨風飄揚,看來有如一朵盛開在陽光下的嬌弱花朵。
「妳是大夫?」眼前的姑娘不過十七八歲,看來一點也不像大夫,司徒羽揚聲問道。
只見她緩步上前,甜美的臉蛋上,有著盈盈笑意,拜星墜城沒有大夫之賜,她才能在此名正言順的懸壺濟世,現下又來了位尊貴的宰相大人,若是有他的背書,她不想名聞天下都難哪!
想她諸葛家的人還真是爭氣,她大哥是個神醫,而她是個煉藥高手,往後留名青史就不是件難事啦!
「是,我是大夫,這點請宰相大人別懷疑。」她睜著黑白分明的圓潤水眸,笑得極為諂媚。
順勢望去,看著她身後擺著攤,一旁的旗幟上還寫著「懸壺濟世」四個大字,攤位上只擺著一只藥箱,看起來似乎有誑騙之嫌。
「妳在這裡看診多久了?」他不由得質疑起她的能力。
只見她腦袋微偏,伸出二根青蔥玉指。
「二年?」若是二年,想必沒有多大的問題。
「不是。」她搖了搖小腦袋。
「二個月?」若是二個月,也算是勉勉強強。
「也不是。」她再度搖了搖頭。
「二天?」濃眉微挑,俊容上有著不苟同。
諸葛明月輕聲揚笑,逕自宣布答案。
「二個時辰。」她才初來乍到,挑了個好地點擺起攤位,開始做她的人體試驗,成效都還沒出來呢!
聞言,一向沉穩的司徒羽,也不免板起俊容,看著眼前的女子笑容燦燦,他不發一語的走向她的攤位前,看了她的藥箱一眼,發現裡頭擺滿瓶瓶罐罐,桌上還擱著一碗墨綠色的不明液體,只見他順手拿起藥碗,凝視著裡頭的東西。
「這是什麼?」他狐疑問道。
果然來了個識貨的!身為宰相,胸襟和眼界就是不同於常人,哪像那些見識淺短的粗野鄉民,將寶視為草,真是沒眼光。
「回大人,這可是民女研發出來的回春仙丹,只要連續喝上一個月,包準你容光煥發,瞬間就年輕了好幾歲……」話陡然止住,她睜大水眸,在他臉上來回巡視了好一會兒,這才接下未完的話。「不過,我想大人您應該不需要。」他看來不過二十五歲左右,回春就免了。
「真有那麼神奇?」他面無表情的淡然開口。
「那是自然,我的專長便是鑽研藥理,大人自是不需質疑。」她信誓旦旦的笑道。
在他看來,她反而像個行走江湖,專行詐騙之能事的江湖郎中,說不定她口中的回春仙丹,根本是碗喝了便會去見閻王的毒藥。
「大人,您別聽她胡言亂語,她根本是個打著神醫名號的女騙子,我剛剛喝了她那什麼鬼仙丹,腹瀉到全身虛軟,這下沒病都讓她給治出病來了!」白老鼠一號捧著肚子,死也要指控她的惡行。
「只是拉肚子而已嗎?你的頭暈沒有比較好嗎?」就算她不小心藥量調配錯誤,但至少應該會達到些許效果吧?
「我現在肚子痛得比頭暈更難受!」走了個頭痛,來了個肚子痛,這害人不淺的庸醫是打哪來的啊?
「怎麼可能呢?我明明算好藥量……唉,算了,我這裡還有些止瀉藥,你先服下……」話未盡,一隻大掌瞬間扣住她白皙的皓腕。
「姑娘,身為朝廷命官,我不能容許妳繼續在此招搖撞騙,傷害無辜的百姓。」司徒羽眸色一沉,神情不佳的瞪著她。
「我哪有招搖撞騙?我可是很認真的在替他治病耶!」她鼓起腮幫子,難以置信的開口抗議。
「治到人都快歸西了?」他沉聲說道。
「他哪裡有歸西?」明明還中氣十足的跳出來罵她!
看著她強詞奪理,亟欲辯駁的模樣,司徒羽朝身後的護衛使了個眼色,只見那名孔武有力的男子走了過來,一把拎住她的衣領,讓她動彈不得。
「喂!你要做什麼?」像狗似的拎著她,未免太瞧不起人了吧?
「把她先關進牢裡,等會兒我再來審問她。」他隨口交代著。
「什麼?你憑什麼把我關進牢裡?」她既沒有作奸犯科,也沒殺人放火,只不過讓一個人拉肚子而已,應該罪不致死吧?
司徒羽俊眸微瞇,冷然的斜睨了她一眼,這姑娘生得花容月貌,卻自甘墮落成為神棍,真是可惜哪!
「憑我是永樂王朝的宰相。」語落,他雙手負在身後,趾高氣昂的轉身離開。
「宰相有什麼了不起?你快放開我,不然我一定會毒死你……」她張牙舞爪的咆哮著。
聽見她的恫喝,只見他停下腳步,極為緩慢的回過頭,唇邊難得有著一抹淡然的笑意。
「威脅朝廷命官,罪加一等,小姑娘,我看妳這牢獄之災是免不了。」
「你──」她氣到臉紅脖子粗,連話都說不清楚。
「省點力氣吧!等我巡視完回來,馬上就來審問妳。」從容一笑,他頭也不回的離開。
看著那道挺拔的身影,諸葛明月柳眉微攢,萬分怨恨的瞪著那個害她淪落這等窘境的鄉愿,早知道她就多加一點劑量,將他給毒死還來得省事些!

第二章
莫名其妙換來一頓牢獄之災,諸葛明月不禁唉聲嘆氣起來,明明她在惡朝谷裡吃好穿好,三不五時還能指揮那一幫靳如鐵的弟兄們替她跑腿,甚至當她的實驗對象,沒事她跑出來做啥?
「早知道就在那碗藥裡加些砒霜,毒死那傢伙算了!」她咬牙切齒,懊惱自己的宅心仁厚。
「最毒婦人心,這話果真半分不假。」牢房外,傳來空曠的嗓音。
只見她美眸微瞇,粉嫩臉蛋上有著明顯的殺氣,看著那道頎長的白色身影出現在她眼前,她恨不得讓雙眼化作利刃,砍他個千萬刀。
「你才最毒呢!那個人不過是拉個肚子,既沒殘也沒死,你就將我關進牢裡,未免太說不過去了。」她輕嗤了聲。
「打著神醫的名號招搖撞騙,妳還敢說妳無罪?」這女人死到臨頭還不認錯,簡直令人失望透頂。
聞言,她再也沉不住氣,她哪裡有打著神醫的名號招搖撞騙?她確實是神醫的妹妹,再者,她可是有真材實料的,否則惡朝谷那幫人,老早被她毒死了,哪還容得了他們逍遙快活至今?
什麼永樂王朝的宰相嘛!跟個昏官沒啥兩樣。
「宰相大人,你該有聽過諸葛光明這名字吧?」她咬牙怒道。
「那當然。」那個名滿天下的神醫名諱,他自然聽聞過。
「我就是他的妹子,諸葛明月。」
「妳要如何證明?」他壓根不相信她的說詞。
「你把我大哥找來,不就真相大白了!」她絕對要讓他對她刮目相看。
看她理直氣壯的抬眸凝視著他,盈盈水眸中閃爍著濃濃怒火,司徒羽不得不承認眼前的女子姿色不俗,許是生活在這窮鄉僻壤,為了圖個溫飽,才不得不打著諸葛光明的名號行騙,只是她人都給關進牢裡了,還敢如此義正辭嚴的公然挑釁公權力,真是冥頑不靈。
「諸葛光明行蹤難以捉摸,姑娘編這個謊,似乎不具說服力。」他面無表情的凝睇著她。
那雙公正無私的俊目澄澈如水,彷彿在他眼中,她真的是個罪無可赦的大騙子!她明明沒有說謊,也不曾醫死過半個人,為什麼要承受這種不白之冤?
「大人,你不能因為我哥行蹤不明就否認我的身分呀!」她眉頭深鎖,雙手緊緊握著牢門。
「那麼,姑娘還有什麼方法能證明自己的身分?」她怒火沖天的模樣,意外勾起他的興味。
「當然有!」她怒不可遏的從懷裡掏出一塊玉珮,只見那透明翠綠的玉體上,清清楚楚地刻著「諸葛」二個字。
這可是身為諸葛家一份子的最佳證明,想當年她那個優秀到無人能敵的祖先,可是受到帝王的禮遇對待,三顧茅廬將他給請出南陽,身為後代的他們自然是不能令祖先蒙羞。
司徒羽眉眼微抬,大掌接過她手中的玉珮。多年前,他曾在某個因緣際會下,見過諸葛家的人,這塊玉的確是身為諸葛家族的人,才能擁有的東西,不過眼前的女子若是個騙徒,要從諸葛家的人手中騙來這塊玉也非難事。
「這塊玉的確可以代表諸葛家,不過,妳如何能證明這是妳的東西呢?」他似笑非笑的問道。
看著他奸詐的笑容,她猛地一怔,這傢伙根本打從心底懷疑她的身分,就算她拿出其他東西來證明自己,他也能逐一推翻,唯一的可能,就是找出他們諸葛家的人來證明她的身分。
只是諸葛家傳至他們這一代,只剩下他們這一脈,前年爹過度操勞而死,娘親跟著抑鬱而終,唯一的親人又雲遊四海、懸壺濟世去了,誰來證明她的存在啊?
「喂!你根本就打從心底認定我是個騙子,無論我提出什麼證明,你也不會相信,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和你多費唇舌?」她鼓著腮幫子,雙頰添上一抹動人的嫣紅。
一向心如止水的司徒羽,面對眼前的絕色嬌顏,情緒竟有些紊亂!身在朝中,形形色色的美女他早已司空見慣,皇帝還三不五時會介紹大臣的閨女或富賈的千金給他認識,他都不為所動,技巧性的回絕了,如今不過是名江湖女騙子,居然會輕易牽引他的心,為此,他難得俊眉微蹙。
沒留意到他的心境變化,看著家傳玉珮仍牢牢讓他握在手中,諸葛明月美眸微瞇,長手一伸,想奪回那塊玉珮。
沒料到她會有此一舉,他直覺的扣住她的手,手勁力道之大,讓她頻頻驚呼出聲。
「啊!好疼、好疼!你快放開我,如果我的手斷了,你可賠不起啊?」淚花在眼眶裡打轉,如果手殘了,以後就不能替人看診,那她活在世上還有什麼意義啊?
「那也該怪妳趁人不備,這塊玉珮想必是妳從諸葛家的人手中騙來的,待我差人找到諸葛光明的下落,再雙手奉還。」鬆開她纖細的手腕,他當著她的面,將那塊玉珮安穩的收進懷中。
見狀,諸葛明月瞪大美目,一瞬也不瞬的看著他。
什麼勤政愛民、鐵面無私的狗屁宰相!那玉珮明明就是她的,他居然面不改色地當著她的面搶去,甚至收進懷中,根本就是變相的土匪嘛!
「你這人怎麼這麼厚顏無恥啊!那玉珮明明就是我的,你哪一眼看到我從別人那裡騙來的?再說,那些鄉民都是自願來讓我看診的,我沒有收他們任何診金,只要求他們替我試藥罷了,雙方你情我願之下,何來欺騙之有?」她甩著被他握疼的手,怒氣騰騰的抱怨著。
「試藥?妳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殺人!」那碗顏色怪異的東西,她居然敢讓人喝下!這不是草菅人命又是什麼?
看著眼前的男人臉色越發陰沉,諸葛明月頓時忍下滿腔的怨言,這男人壓根對她有偏見,無論她如何辯解,他都有辦法定她的罪,既然如此,她又何必浪費唇舌與他爭辯呢?
見她靜默不語,他當她是默認了,根據永樂王朝律法,殺人是唯一死罪,若是騙人財物,則是免不了一年半載的牢獄之災,而她的情況∣∣沒人因她而死,所以不算殺人,至於騙人財物嘛,其實他也沒有確切的證據能定她的罪,既然條件都不符合,倒不如……
「諸葛姑娘,妳想恢復自由之身嗎?」他唇角微揚,俊容上有著算計的笑容。
聞言,她沒好氣地睞了他一眼,她本來就是自由之身好嗎?若不是他沒事硬是要栽贓給她,她此時人還在外頭逍遙,根本不需在這裡和他大眼瞪小眼。
「宰相大人,你有什麼事請一次說明白好嗎?我不愛拐彎抹角那一套。」笑得那麼奸詐,只有愚蠢的老百姓才會相信他真的大公無私。
「姑娘不愧是聰明人。我問妳,妳來到這星墜城有多久時日?」他話鋒一轉,讓她有些錯愕。
「沒早你多久。」她才剛開張沒多久,就讓他給逮進牢裡,他居然還有臉問她!
「那麼,妳對這座城有何感想?」不理會她的怨懟,他自顧自的問道。
「能有什麼感想?不就是乾旱不斷,民不聊生,朝廷救援有限,官府貪腐無能,我看那些賑銀也只是擺著好看,等你們前腳一走,後腳那些銀兩就全進了縣官的私人庫房裡了。」她涼涼的說道。
看來她了解的還真不少嘛!若說這女人不是在這裡住了好一段時日,就是觀察力極為驚人,在這種偏遠地帶,他的人力有限,若是能藉用她的力量,或許能將這座城鎮大肆整頓一番。
「妳願意和我合作嗎?」他笑問。
「合作?合作什麼?」前一刻還說要治她的罪,怎麼下一刻又說要和她合作?這男人翻臉比翻書還快。
「朝廷發下賑銀,就是為了幫助星墜城的百姓,如果有人從中謀取不法之財,本官絕對會嚴辦到底,只是蒐集罪證又非一時半刻之事,因此,我需要有人助我一臂之力。」他面色一凜,神情凝重的望著她。
「慢點!你說要我幫你?」她沒聽錯吧?在他眼中,她可是個十惡不赦的女騙徒耶,他居然要她幫他!
「沒錯,我預計在此停留三個月,妳只需幫我這段時日,便能免去妳的牢獄之災,如何?」他提出利益交換。
聞言,諸葛明月柳眉微挑,這筆交易怎麼算都是她吃虧,只是誰教她倒楣,遇上了這個鐵血宰相,再說諸葛家的名聲可不能毀於她手裡,不想讓她那個優秀祖先從墳墓裡跳出來罵她,她除了咬牙應允又能如何?
只見她深吸口氣,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腦袋瓜子用力的點了兩下,司徒羽薄唇輕揚,朝身後的獄卒使了個眼色,牢門的鎖立刻被打開,久違的自由,就在那扇門後。
「宰相大人,你不怕和我這個騙子合作,會讓你落得兩頭空?」她眉目微揚,緩緩的步出牢房,看著眼前高她足足一個頭的男子。
「我相信妳還有一點良心。」他淡然開口。
還以為他會說出什麼令人為之動容的話來,沒想到狗嘴裡還是吐不出象牙!如果她諸葛明月沒良心,那天底下恐怕找不到有良心的人了!
「好,我就讓你看看,什麼叫做有良心。還有,那塊玉珮,你就給我好好保管,待我尋得我哥,非要你親自向我低頭道歉不可。」她小臉一抬,趾高氣昂的朝他哼著氣。
她俏皮的舉動,讓他的笑意漸生。無論她是不是正牌的諸葛明月,未來和她相處的日子,想必是精采可期哪!他拭目以待。

* * * * * * * * * * * * * * * * *

「諸葛姑娘,妳不是讓宰相大人給抓去關了嗎?怎麼又出來招搖撞騙啦?」一名路人一見到她,嚇得倒退三步。
「誰招搖撞騙啦?你若敢得罪我,待會兒就別來領米糧吃!」她殺氣騰騰的瞪了他一眼。
莫名其妙成為司徒羽的「夥伴」後,一向都是她頤指氣使別人替她做事,現下風水輪流轉,成了任他使喚的小跟班,她總算可以體會當初那些慘遭她荼毒的人的心情。
這次司徒羽將賑災一事親自交給周文通處理,然後任命她為督導,由她負責監督周文通。
此刻,官兵們正忙著將一袋又一袋的米糧堆放在縣衙門口,而她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自然是涼涼的站在一旁監督著。
一想到司徒羽,怒氣又不由自主地爬上心頭,他根本就是個表裡不一的可惡傢伙,將賑災一事全數交給周文通去發落後,就不知跑到哪裡逍遙去了,如此一來,別說蒐集罪證了,若是周文通捲款逃跑,他還渾然不知呢!
「喂!小姑娘,妳杵在那裡做什麼?待會兒分發米糧的事就交給妳負責。」周文通眼尖的喚著她。
「我?為什麼是我?」被司徒羽使喚便罷,怎麼連這個貪官污吏都能找她的麻煩?
「臭丫頭,妳別以為有宰相大人當妳的靠山,妳就能目中無人!別忘了,我可是星墜城的縣令,還是可以將妳定罪的。」周文通斜睨了她一眼,鼻孔還不時吹著氣。
連個小小縣令都騎到她頭上,諸葛明月鬱悶的緊抿著唇,一手探進袖中,摸出一瓶白色藥罐,旋過身後,從裡頭倒出一顆黑色藥丸,趁周文通張大嘴吆喝著部屬時,一個彈指,將那顆藥丸送進他嘴裡。
「咳咳咳……什麼東西?」感覺有東西飛進嘴裡,他直覺的吞了吞口水,反射性的咳了幾聲。
「周大人,這米糧要如何發放?」一雙靈動大眼眨呀眨,唇角還揚起一朵美麗笑花,任誰看了都要心生愛憐。
看著眼前嬌美如花的絕色佳人,周文通清了清喉嚨,雖然這丫頭是個小騙子,不過那張傾城容顏還是令人心猿意馬,若不是司徒羽將她收在身邊,他還想將她納為妾室呢!
「一人一袋,按順序發放。」他揚聲說道。
「一人一袋?」她柳眉微蹙,看著一袋袋早已分好的米糧,心中不禁浮上疑惑,這城裡至少有上千名居民,但眼前的米糧明顯不足,難不成還有尚未送達的米糧?
「周大人,星墜城裡的居民約有千名,你這米袋數量顯然不足,若是動作慢一點的老弱婦孺,豈不是分配不到?」
「鄰城的米糧庫存只能送來這些,不足的部分我也無能為力了。」他擺了擺手,一點也不在意百姓的死活。
「但我記得,朝日城近年來穀物豐收,絕對足以支應星墜城民所需,宰相大人不是也將賑銀撥付下來,周大人你……」她還想高談闊論,卻讓周文通硬生生的給打斷。
「住口!朝廷之事,豈是妳這個稚嫩女娃能干涉的?」狠瞪了她一眼後,他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看著周文通的背影,諸葛明月眉心微攏,雖然她到這座城不過數日光景,但也知道百姓的日子過得極為困苦,好不容易盼到朝廷送來賑銀,卻任由周文通這個狗官如此胡搞瞎搞,司徒羽這傢伙究竟有沒有大腦啊?
「說什麼剛正不阿,我看根本是同流合汙。」作官的果然沒一個是好人,會不分青紅皂白就將她關進大牢的人,她還能對他冀望些什麼?
「唉,小姑娘,妳別多費唇舌了,朝廷不知撥了多少賑銀下來,但真正救濟到百姓的還不到一半,這次雖然換了宰相大人親自前來,但到底還是由周縣令指揮調度,換湯不換藥啊!」一名年邁的老婦人有感而發的嘆了聲。
「老奶奶,這個周縣令真有這麼差勁嗎?」她一個旋身,朝老婦人打聽著。
「這……」看著周遭佈滿許多官府的人馬,老婦人欲言又止,深怕惹禍上身。
明白她的憂心其來有自,諸葛明月不再追問,朝她道了聲謝便讓她離去。這個周文通分明貪腐無能,早該將他罷官免職了,還留他在這裡荼毒老百姓做啥?
司徒羽鐵定是腦袋有問題,反正他現在也不知道閒晃到哪裡去了,此刻又無人看守她,乾脆包袱款款,打包走人,就不需留在這裡受氣了。
反正替人看病只是她的副業,她主要是靠販賣特殊藥方餬口,只要賣上一回,就能讓她一整年不愁吃穿,而在這星墜城裡,全是窮苦的老百姓,應該沒有多餘的閒錢可以跟她買藥,不如歸去,另覓一塊寶地吧!
思及此,心情頓感愉悅,口中輕哼著小調,算算時辰,應該也差不多了吧?驀地,一道驚天地,泣鬼神的叫聲,傳遍了整座城鎮,眾人莫不錯愕的停下手邊的工作,不約而同的將視線停留在縣衙前的那抹人影上。
「啊∣∣我的肚子……疼死我啦!」周文通悲慘淒涼的哀嚎聲,令諸葛明月臉上的笑意更甚。
「大人,你沒事吧?」師爺忙不迭的關心道。
「你看我這樣算好嗎?哎喲喂呀!我肚子痛死了,快點差大夫來啊!」他冷汗涔涔,痛得臉色發白。
「大夫?咱們星墜城沒大夫啊!」這可傷腦筋了。
「沒大夫?」這下子周文通終於明白何謂自食惡果。
「是啊!現成的人選就只有諸葛姑娘……」師爺面有難色的指著站在街道上,笑意盈盈的諸葛明月。
一見到那張笑得過分燦爛的甜美笑靨,周文通背脊倏地發涼,他可不想像那個倒楣的小老百姓一樣,讓她給醫到三五天下不了床!只見他強撐著身子,吆喝著下屬,替他到鄰城請大夫來。
「看來這『千針萬刺』還真有用,可以賣給毒門賺點盤纏來花用了。」她眉開眼笑的看著眼前混亂的局面,趁著眾人不留意之際,動作迅速的消失在星墜城門外。

第三章
「奇也哉,怪也哉,我明明是朝東南方行走,按理說應該要到風月城了,怎麼眼前盡是黃沙滾滾,沒半戶人家?」
一踏出星墜城,諸葛明月就馬不停蹄的往下一個目的地前進。恢復自由之身的她,心情可謂是舒暢無比啊!儘管司徒羽那傢伙扣留了她的玉珮,不過那也無妨,待她尋得大哥,要回那塊玉珮不是難事。
只是她出發至今,少說也過了三、四個時辰了,照理說該到風月城才是,怎麼走著走著,景色卻越來越荒涼,甚至有種置身於大漠的錯覺!
「難道走錯方向了?」她驚呼。
倉促逃離星墜城,確實很容易弄錯方向,只是眼下她根本不知自己身在何方,連要朝哪個方向走都沒個準,看著夕陽西下,大地漸漸被夜色所籠罩,她心頭不免有絲驚慌。
以前和諸葛光明走遍大江南北,身邊總有個人可以依靠,她那個優秀到無人能敵的神醫大哥,可是她崇拜的對象,但現在換她一個人闖蕩江湖,沒人可以替她遮風擋雨的,心裡頓時感到有些落寞。
驀地,一陣狂風大作,捲起漫天黃沙,急促的朝她直撲而來,她瞪大雙眸,看著眼前有如巨浪般的沙塵,彷彿要將她吞噬,她反射性的轉身就跑,當下確認了她所在的地方。
「啊──我真是個大白癡,哪裡不好走,居然走到邊關來了,這下穩死了!」她死命的向前奔跑,不忘回頭看著一步步朝她逼近的漫天風沙,她該不會死在這種地方吧?
正當她開始在心裡默念經文,祈求佛祖保佑之際,只覺得腰間一緊,一陣天旋地轉,待她回過神時,已安穩的坐在馬背上,背後還緊貼著一副厚實的男性胸膛。
「我不是要妳待在城裡幫忙處理發放米糧事宜,妳居然敢一個人單槍匹馬的闖進大漠?」責備的嗓音讓她身子微微一僵。
是司徒羽!
他不是一大清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去了,怎麼會跑到這荒涼沙漠來逮她?難不成他派人偷偷在背後跟蹤她?
「我……」她正想開口辯駁,卻讓他給打斷。
「閒話休提,傅榮,這附近可有掩身之處?」俊容微凜,他問著身旁隨他一同前來的護衛。
「啟稟大人,離這裡約莫一里處,有間舊時搭建的壁壘可以避難。」一樣騎乘在馬背上的黑衣男子恭敬回道。
「帶路!」一聲令下,司徒羽雙腳用力夾緊馬腹,跟隨傅榮馳騁而去。
儘管駿馬奔騰,但身後的黃沙滾滾,依舊緊追著他們不放,大漠時有的沙塵暴,就這麼好死不死的讓她撞見了,難不成連老天爺都看不慣她的臨陣脫逃嗎?
可她也是個無辜受害者啊!在心裡暗暗為自己叫屈之餘,不忘用著眼角餘光輕瞄他臉上剛硬的線條,原本她以為這個宰相文質彬彬,想必連一點武術都不懂,卻沒料到他的騎術十分精湛哪!甚至連他方才將她擄上馬的手臂,都極為結實有力。
俏臉倏地染上一抹潮紅,都什麼時候了,她還在關心他的身體狀況做什麼?眼下若他們不快一點,就要讓那片沙暴給吞沒了,她可不想英年早逝啊!
「司徒羽,我們會不會死在這裡啊?」微瞇著眼,她極為吃力的吼叫。
「這一切都是托妳的福。」他濃眉緊蹙,冷哼了聲。
若不是他在她身旁安排人馬監視她,也不會得知她居然敢枉顧他的命令,私自潛逃出城,甚至還不怕死的勇闖大漠,就連一個大男人都不敢獨自行經大漠,而她居然敢這麼做!
一想起她一介女流之輩,闖進這荒野大漠,絕對是必死無疑,心頭那抹驚慌始終盤旋不去,所以他才偕同傅榮,策馬追上她的身影,救她一條小命。
這女人不是腦袋有問題,就是真的在挑戰他的底限,他寒著臉,策馬狂奔,須臾,便看到近在咫尺的壁壘,他動作迅速的躲了進去,沙暴同時猛烈的席捲而來,嚇得諸葛明月忍不住閉上眼,身子還不時的微微顫抖。
感覺她微顫的身子,司徒羽眉目微抬,儘管心裡對她的所作所為還是略有不滿,但一見到她恐懼的身影,他直覺的將她的頭壓向他的胸膛,藉此安撫她的不安。
聽著狂風怒號,諸葛明月緊緊抓著他的衣襟,頭一回感到如此恐懼,一想到若是他沒適時的出現,她肯定小命休矣,陳屍荒涼大漠,然後被禿鷹啃蝕得不留全屍,那副恐怖景象,怎麼想都讓她覺得可怕。
「妳怎麼敢獨自一人闖進這大漠裡?」看著她的腦袋瓜子,他板著臉,忍不住訓斥著。
「我哪有?」她只是走錯方向。
「邊關的氣候惡劣,時常有沙塵暴出現,妳以為憑妳這兩條腿就能逃出嗎?」若是,她真是愚蠢至極。
聞言,她抬起小臉,側首看著他俊朗的臉龐,驚覺自己居然靠在他懷裡,她俏顏微赧,直覺的想和他保持距離,卻礙於兩人此時待在同一匹馬上,而憑她嬌小的身軀,絕對不可能獨自躍下馬,除非她想摔斷頸子。
背部還緊貼著他灼熱的胸膛,一顆心不受控制的怦怦直跳……天啊!她原本以為,見識過靳如鐵的俊美後,就絕對不會再有其他男人入得了她的眼,沒想到他不僅入了她的眼,還讓她一顆心小鹿亂撞!
她是腦子被風沙給吹傻了嗎?否則怎麼會有這樣荒謬的想法?
「我並不是想來這大漠看沙塵暴,而只是單純的走錯路。」她認為有必要好好的解釋清楚。
「走錯路?」他挑眉,狐疑的看著她。
感覺外頭的風沙漸漸遠去,荒涼的大地裡,更添一抹寂靜,夕陽殞落,月牙初上,彷彿方才的風沙只是南柯一夢。
「沒錯,我只是要到朝日城察看米糧的庫存情形,誰知道一出城就迷失了方向,說到底,我可是為了黎民百姓著想啊!」她說得振振有辭,完全掩飾她想逃跑的事實。
看著她臉上散發出正義凜然的光芒,他是很想相信她的說詞,不過根據他的屬下通報,她從一出城便是連走帶跑,活像後頭有人追趕,逃跑被逮也就認了,她竟還能大言不慚的掰出一番說詞,果真不愧是騙徒中的翹楚。
「諸葛明月,很顯然妳忘了和我之間的協議。」和他訂約卻毀約的人,下場絕對不會太好。
「宰相大人,您誤會了,我沒有毀約啊!您瞧,我為了星墜城百姓的生活,還差點送掉一條小命,再怎麼說,沒功勞也有苦勞嘛!」她諂媚討好的乾笑,說什麼她也要為自己脫罪。
先前讓他平白無故給關進大牢,已經夠穢氣的了,現下他若又逮著她的小辮子,亂扣她罪名,她豈不是要待在那烏漆抹黑又髒亂不堪的牢裡,度過她的餘生嗎?
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儘管她心裡頭怨念極深,但為了未來平穩安逸的生活,這點委屈,她忍!
她那雙璀璨迷人的瞳眸,此時正散發出陣陣光芒,令那張晶瑩剔透的甜美嬌顏,更顯得光彩奪目,就連一向不近女色的司徒羽,也不免有了一抹悸動。
刻意壓抑那蠢蠢欲動的心,他眸光微沉,這女人素行不良,以為握有她的玉珮,她便會聽命於他,沒想到她居然連玉珮都可以捨棄,獨自逃出城外,看來,這女人絕對不是諸葛家的人。
「妳究竟是誰?」他神情肅穆的問。
聞言,她微怔,漂亮的柳葉眉微皺著。
虧他還是永樂王朝最英明睿智的鐵血宰相,怎麼會如此愚鈍呢?明明就跟他介紹過自己的身分了,他居然還問她這麼可笑的問題,是想讓她笑死嗎?
「宰相大人,您年紀輕輕的,怎麼腦筋就不太靈光了呢?我最近調配了新的藥方,叫做『補氣養腦丸』,您要不要試試?」語畢,她從懷裡掏出一個白色小瓷瓶,獻寶似的湊到他眼前。
「別跟我打馬虎眼,妳該知道,妳的命還掌握在我手裡。」他一把擒住她的皓腕,手中的藥瓶硬生生的摔落地面,瓶身碎裂,黑色藥丸散落一地。
感覺手腕上那股強勁的力道,讓她疼得直冒冷汗,這男人非但不講理,還動不動就拿她當沙包出氣,好歹她也是個嬌弱的姑娘家,他就不能憐香惜玉一點嗎?
看著自己精心調配出來的藥丸,就這麼毀了,她眉心微攏,此時也顧不得他的身分,硬是和他槓上。
「司徒羽,你別欺人太甚,早跟你說過我是諸葛明月,你究竟要問幾遍?還有,我這藥可是費了足足半年的時間才提煉出來的,你居然就這麼毀了它,你說你要怎麼賠我?」她火大的甩著手,懊惱的瞪著他。
「若妳真是諸葛家的人,玉珮對妳來說必定意義不凡,但妳卻一走了之,不得不讓我對妳的說詞起疑。」他眸光微幽,俊容上有著不容侵犯的神情。
這男人真的是故意和她過不去,他就是打從心底不信任她,無論她說得口沫橫飛,也撼動不了他的觀點,既然如此,她和他廢話那麼多做啥?
「無知之徒,你當真以為你抓得住我?」她唇瓣一揚,笑得極為嬌媚。
「妳最好不要再做無謂的抵抗,否則我可不能擔保妳的安危。」他厲聲警告。
「和你在一起,比什麼都來得危險。」只見她手心一揚,一片白色的粉末瞬間飄散在空氣中。
司徒羽大吃一驚,直覺的翻身下馬,少了人控制的馬兒開始胡亂走動,嚇得諸葛明月驚呼連連,原本她想趁勢逃離的,現在卻只能死命的抱住馬兒的脖子,窩囊的待在馬上,哪兒都去不了。
粉末消散在空氣中,司徒羽眉心微攏,感覺身上奇癢無比,強忍著那股椎心刺骨的劇癢,他黑眸微沉,殺氣騰騰的咬牙瞪著馬背上的女人。
「妳做了什麼?」
「哪有什麼?不過是賞你點甜頭吃啊!」即便是掛在馬背上,她仍然笑得極為得意。
這可是她研發多時的「抓來抓去」,上回她用在一群地痞流氓身上,看他們抓癢抓到活蹦亂跳,由此可知,這藥效奇佳呀!
「解藥拿來。」他微微運氣,用內力勉強壓下那強烈的癢感。
「沒那種東西。」就算有,她也不會給他。
「諸葛明月,妳如果不想掉腦袋,立刻把解藥交出來。」他寒著臉,朝一旁的傅榮使了個眼色。
只見傅榮一躍而上,將還掛在馬背上的諸葛明月給拎下來,一把尖銳的刀還架在她脖子上,彷彿她只要一個不從,那把刀就會抹上她的脖子,讓她成為刀下亡魂。
只是她也不是省油的燈,單憑一把刀就想制服她,未免太小看她了,好歹她也是在江湖上闖蕩過的人,這點小小的威脅,她才沒放進眼裡。
「哎呀!兩個大男人聯手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可不可恥啊?」她慵懶的撇著唇,極度不屑的哼了聲。
「對妳,不需要講究那種東西。」他沉著臉,陰鷙的瞪著她。
「沒辦法,那我只好……」她將手探向胸前,正想繼續降服身後的壯漢時,只見司徒羽身形極快的在她身上點了穴,讓她動彈不得。
雖然使毒是她的專門,但武功不佳卻是她的罩門,平時用小奸小詐行走江湖,若是遇上高手,她也只有吃癟的份哪!
「讓一個女人玩弄在鼓掌間,簡直是污辱了我的名。」他皺著眉,一臉陰沉的靠近她。
「喂!你想做什麼?我告訴你,你別亂來喔!」看他那副狠樣,該不會想殺人滅口吧?
「我要從妳身上找出解藥。」儘管有內力加持,但那陣陣癢意,已讓他冷汗涔涔。
「那是不可能的,解藥……」她話未盡,就見他伸出大掌,在她身上一陣摸索。
沒料到他真的敢對她伸出「狼爪」,諸葛明月驚聲連連,看他大掌先是探進她寬大的袖口裡,挖出她所有的法寶,接著又探向她的胸口,全然不顧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硬是將她懷裡的藥包全給掏了出來。
他溫熱的大掌輕撫過她胸前的豐盈,頓時讓她芙頰浮上一層紅暈,若不是她此時動彈不得,她肯定會將他大卸八塊!
柔軟的觸感,彷彿還遺留在他的手心,他承認用這種方式的確不是一個君子應有的行為,但要對付這種沒把禮義廉恥放在心上的女人,他也只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只是腹部猛然竄出的那股熱流又是怎麼回事?他不解。
「解藥在哪裡?」他沉住氣,揚著手中琳瑯滿目的藥瓶。
「你這個卑鄙無恥下流骯髒的登徒子,虧你貴為一國宰相,結果還不是淨做些齷齪的事!」
「妳若不說,我可能會在這裡把妳剝光,讓妳光著身子回到星墜城。」他俊目微凜,一點也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你敢?!」她俏容驀地刷白。
「妳看我敢不敢。」他薄唇微啟,額上早已佈滿薄汗。
瞧他一臉正經,別人她不敢說,若是以司徒羽的性子,絕對會言出必行,她可不想讓別人白白瞧去她的身子啊!再說,他一派冷靜自持的模樣,根本不像是中了她的毒嘛!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看來她這次的計劃是失敗了。
「……你左手藍色那瓶。」她百般無奈的開了口。
「如果妳繼續耍詐,我絕對會讓妳風光回城。」他瞇著眼,警告地說。
「成了,我不會跟自己的名節過不去。」好歹她也是諸葛家的一員,家族的名譽她還是要顧的。
料準她也不敢再使詐,司徒羽迅速的將藍色藥瓶打開,倒出裡頭的藥丸塞進口中,須臾,身上那股奇癢無比的感覺猛然消去,讓他緊繃的神經頓時鬆懈了下來。
「我沒騙你吧?那你是否可以幫我把穴道解開了。」這樣僵立在原地無法動彈,真是難受得緊。
「解開?為了確保妳不會在中途使詐,我決定這樣將妳帶回城裡。」他淡然掃了她一眼,口吻堅定的說。
「什麼?我都配合你了,你居然不幫我解穴?」有沒有天理啊!
「傅榮,將她交給我吧,你領頭。」不理會她的哀嚎,司徒羽逕自下著命令。
「大人,您帶著諸葛姑娘不方便,交給屬下就好。」擔心主子的安危,傅榮提議著。
聞言,司徒羽左眉微挑,看著諸葛明月鼓著腮幫子,一臉怨懟的俏皮神情,他忍不住唇角輕揚,私心的不想讓其他男人碰觸她。
「不必,讓她和我共乘一匹馬。」他吩咐。
「屬下遵命。」將手中的女人交給司徒羽,傅榮隨即翻身上馬。
摟著懷中的柔軟嬌軀,一股淡淡的藥香味撲鼻而來,因為時常與藥草為伍,所以她身上沒有半點胭脂香味,而是藥草香嗎?
一手扣住她的纖腰,他身手俐落的翻身上馬,即便是帶著一個累贅,也絲毫不影響他的敏捷。
諸葛明月柳眉微蹙,對這個男人的印象大為改觀。
他根本不是文質彬彬又氣質出眾的宰相大人嘛!依她看來,他分明是個不分青紅皂白,就胡亂安人罪名的無知昏官。
「司徒羽,你知道惹到我諸葛明月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的嗎?」除了嘴巴還能威脅他之外,她也只能安分的待在他懷裡。
「不知道。」將馬兒掉頭,他駕著馬,往星墜城的方向急奔而去。
「我告訴你,你就快見識到了,等我找到我大哥,我非要你在我面前低頭賠不是!」她咬牙切齒的說。
「等妳找到的那天再說吧。」他壓根不採信她的說詞。
「你……」可惡可惡,氣死她了!
月色朦朧,照亮了一望無際的大漠,看著這寬闊壯觀的景象,諸葛明月美眸微瞇,沒想到白天黃沙滾滾的大漠,到了夜晚,竟是如此美麗,尤其在月光的籠罩下,那黃色的沙土,變得柔和許多。
她以為惡朝谷的美景,是任何地方都比不上的,沒想到眼前的景致,居然如此輕易的就撼動了她的心。
「我從不知道,這裡居然這麼美。」她輕柔的低喃,仍是清楚的傳進他耳裡。
聽著她感性的話語,司徒羽莞爾一笑,順勢望去,靜謐的遼闊美景,伴隨著月光,確實別有一番滋味。
「任何事物都有一體兩面,往往妳看見的,並不代表唯一。」他語帶玄機的說。
「包括你?」她揚聲問。
「妳說呢?」他但笑不語。
又在賣關子了,這個宰相大人還真是難以理解啊!只是她這樣僵著身子坐在馬上,回到城裡肯定會全身痠痛,到時要怎麼做事啊?
「司徒羽,我們來打個商量好嗎?」她清了清喉嚨,決定棄甲投降。
「嗯?」看著她僵直的身子,他也明白她想說什麼。
「可以麻煩你幫我解穴嗎?」
「我有什麼好處?」他笑問。
「好處是……我可以送你一顆百毒丸!」有了那顆藥丸,幾乎是百毒不侵。
「敬謝不敏。」吃了她的藥丸,不死也去掉半條命,他可是見識過了。
「喂,這百毒丸可是花了我一年的時間才提煉出來的,其中還用了不少高價藥材,一共只有五顆,我肯給你就該偷笑了!」很多人出高價想跟她買,她都還不屑賣咧!
「真有那麼神奇?」他唇角的弧度不禁加深。
「當然是真的,我方才向你撒了『抓來抓去』,你有看見我有任何異狀嗎?」她沒好氣的說。
抓來抓去?這個怪名字就是剛才害他身上奇癢無比的藥名嗎?怎麼這小妮子不但興趣異於常人,就連取個藥名也亂七八糟?
瞧她面有菜色,他一揚手,迅速在她身上點了兩下。
感覺身體重獲自由,她身子一軟,整個人向後癱軟在他懷中。
「抱歉,我全身痠得要命,先借我靠一下吧。」她也不想佔他便宜,實在是身子不聽使喚。
「請便。」反正他一點也不介意充當她的靠墊。
「喔,骨頭都快散了……」她咕噥了聲。
聽見她的自言自語,他的笑意不自覺的加深,儘管這女人是個小騙子,但她毫不忸怩的性情,倒是輕易取得了他的好感,畢竟在宮裡,大多數的人接近他都是別有意圖,和諸葛明月一比,那些人又高尚到哪裡去?
她柔弱無骨的身子,緊緊的貼著他,屬於她特有的淡淡藥草香味,沁入他的鼻間,緩緩的撩撥著他的心弦,感覺心頭彷彿注入了一絲沁甜,他微驚,有些慌亂的擰著眉。
不該這樣的,他怎會對一個來歷不明的女騙徒亂了心緒?正想將她推開保持適當距離時,只見她的小腦袋瓜朝一旁偏去,若不是他眼明手快的摟住她,只怕她會這樣摔下馬去。
「這樣也能睡?真是服了妳。」看著她睡得香甜,他也不忍喚醒她。
將外袍環住她嬌弱的身子,諸葛明月滿足的嚶嚀著,小臉不時的往他懷裡鑽去,看著她下意識的動作,司徒羽輕嘆了口氣,俊容上卻揚起一抹連他自己也渾然不知的柔情。
「大人,諸葛姑娘睡著了,您不喚醒她嗎?」一旁的傅榮詢問著。
「不,讓她睡吧,反正也快到了。」斂去柔情,他沉聲道。
望著前方的星墜城門,他目光炯炯,駕馬的動作卻顯得小心翼翼,深怕驚擾了懷中的睡美人。
只是這麼瞧著她的睡顏,為何他心裡會升起一股憐惜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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