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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米深藍(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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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米深藍(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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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五十米深藍》以楊決、聶亞亞、白小墓等一群大學生為主角,以湖南某大學為故事背景,生動刻畫出一代年輕人的夢想、追求,以及感情糾葛。楊絕喜歡好朋友聶亞亞的女友,偶然的機會,楊絕發現聶亞亞跟酒吧的老闆娘關係曖昧,楊絕在聶亞亞生日那天帶他的女朋友去酒吧為他慶生。聶亞亞的女友看到聶亞亞跟老闆娘擁吻的畫面,傷心的逃離現場,不幸車禍去世,活著的人將怎樣平復彼此間的愛恨與恩怨……

作者簡介

劉同,畢業于湖南師大中文系,現任光線傳媒影視部副總裁,《職來職往》人氣嘉賓,歷任《娛樂現場》《最佳現場》《娛樂任我行》等多檔王牌娛樂節目總監。中國新生代作家,青春哲理小說代表性人物,出版文學作品《誰的青春不迷茫》及《五十米深藍》、《美麗最少年》、《離愛》 等多部暢銷小說,同時著有《這麼說你就被滅了》、《職場急診室-誰沒一點病》等職場勵志暢銷書,並為多家雜誌撰寫專欄。成為眾多年輕人的職場偶像。被中國關心下一代委員會聘為“青年榜樣”,並拍攝宣傳片播放。

目次

像海芋一樣的愉悅........5
摘下蒼蘭的感觸.........15
一朵向日葵的朝氣.......17
文心蘭的幸福生活.......30
我心愛的一束雛菊.......42
淡淡的憂傷薄荷香.......48
溫暖陽光阿波羅.........70
驕傲的天堂鳥哭泣的百合花.86
生活類似的接骨花.......107
你知道什麼是菩提花嗎...118
重生的洋甘菊...........128
茉莉的天空石竹的眼淚...132
他們都是鬱金香........136
不勝睡蓮一低頭的溫柔..143
星辰花的宿命..........149
楊絕心底生長的孤挺花.165
手執一株迷迭香........177
如果擁有藍天葵的童年..187
還是清晨的柳橙花...193
暗香了.........198

書摘/試閱

像海芋一樣的愉悅
1
出門的白小墓肯定沒有燒香,上了公車,他翻遍了口袋都沒找到零錢,最後迎著司機悲憫的目光自信地往自動投幣箱裡扔了一張五十元,微微聳肩,一副“我自己收場好了”的表情。202路是一輛平時乘客很多的公車,上下雙層,跑一天抵人家跑半個星期。白小墓噔地往車門口一站,像軍旗杆一樣筆直有力,接下去一站,沒有人上車,白小墓仍是信心滿滿到爆棚;再一站,有乘客,只不過是三個蹣跚而來的老奶奶,然後齊唰唰地亮出小紅本,白小墓伸在空中的右手劃了個弧,摸摸自己的臉,告訴自己太驚險,差點丟光了臉;再後來,鬧鬼似的沒有了乘客,往後也沒有,一直沒有。司機大概覺得這樣下去還拉不來四十九個乘客,索性不再停車,將202路開成了變形金剛,大踏步朝終點站奔去。五分鐘以後,白小墓下車時臉色蒼白,手頭握著收來的一枚硬幣到出汗,背後淌著的是司機悲憫的目光。他真想溫柔地轉過身,將手輕輕搭在司機叔叔的肩膀上,告訴他,嗨,我叫白小墓。只怕叔叔真就覺得是男鬼乘車了。風刮過,雨下過,陽光突然燦爛地出現在白小墓鐵青的臉上,就當自己花五十塊錢吆了一輛TAXI,雙層的大TAXI。於是白小墓越想越划算,依次撥了電話給我、林可和聶亞亞。
我只花了五十塊錢就包了一輛雙層202在五一路上一路不停地狂奔。
上次不是只花了二十元就包了輛空調的BUS嗎?。
靠,202路一路上愣是沒乘客,這日子真他媽陰霾得六月飛雪,雪加霜。
白小墓,在這本書裡頂多算個配角。長相卡通,但只要與他走在一起的女性,都會覺得自己走在城市的中央,整個欣欣向榮,揮斥方遒。他身邊的一切就真的像他家給他取的名字白小墓一樣,離奇得匪夷所思,譬如買瓶可以百分百中獎的橙汁而沒有中獎;經常在投了大鈔票後就把巴士變成了自己的TAXI;或者說他家給他取名叫白小,她奶奶卻說五行缺土,名字再加一個含“土”的字的時候,他沒有文化的爺爺自告奮勇翻開字典搜羅所有含“土”的字。爺爺指著“壞”,父母的頭搖成了腦震盪,爺爺指著“墳”,父母都快哭了。老人家不高興了,開始自個往氣管裡憋氣,父母那個擔心呀,直說除了這兩個字你選什麼都行。心存僥倖,有“土”的好字多著呢。於是爺爺指著字典說就這字了,這字好看。父母這一看,真是觸 “墓” 驚心!白小墓健康成長之後,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我們的時候,我們都覺得選“墓”還不如選“墳”呢。
縱使公車有萬般不好,但是坐同一輛公車,總會覺得有安全感,雖然305路巴士經常改道經常拋錨,然而在這輛七繞八拐的車上我卻是常客。售票員是個粗人,看見我也會打招呼、發檳榔。發一次我推一次,弄得整個公車上都是我們兩人的推拒聲。大半年後,白小墓到一樓去買檳榔的時候,突然就轉過頭沖我喊,你這個敗家子,把那些檳榔存起來現在都可以開個檳榔節了。白小墓真的很適合去政府機關。平時遊手好閒,但在半年或一年後做一次非常準確的總結。
我們都儘量少讓他開口說話,他說話的時候誰都恨不得把他的嘴巴縫起來埋到地下。
12路的車胎倒是爆過一次,我發了個信息給白小墓:等我,車胎爆了在橋上。
白小墓回了信息:橋沒事吧?
他對橋那麼有感情,我只想買把斧子從橋上劈幾塊磚頭帶回去讓他供奉。
2
一位過氣的女作家說她是以寫作來區分自己和其他人的。十八歲的時候我為了這樣一句話而喜歡她。但是十八歲的我依然理智,愛人不等於愛書。一句話愛上一個人,無非是看透了她的本質,被看透本質的女人活下去的意義確實也不大了。不知是我詛咒的靈驗還是她本命年沒有穿紅色內褲的原因,她的書居然從開始的大賣一百萬冊突然就變成首印都不超過八千本。這仿佛是一個夢裡才有的黑色童話故事。白小墓說,一個她倒下去,千萬個新作家站起來。我立馬想起了在夢裡出現過千萬個紮小辮的她站在農村瓜田的中央,天空中掛有一輪皎潔的月亮,周瑜在水渠中間不停地派人射箭到她的身上。她中了幾十箭之後,愉快地把它們拔下來,沖著遠處的我喊,看到沒有,這就叫草船借箭!我搖搖頭走向遠方。小墓總結得好,周瑜派人用箭去射瓜田月下稻草做的女閏土。
我買了很多村上的書。白小墓總是對我說你看過沒有看過沒有看過沒有嘛!我服了他,於是也就一直買,卻一直沒有時間看,東一本西一本,放在家裡做擺設。
看透那個女作家的同時,我算計著把村上也看透算了。把之前買來的書一本沒落地讀完了,放下書,卻對他還是不瞭解,我立刻就覺得挺不划算的。白小墓安慰我,現在的作家哪個不是在文章裡忽男忽女、雌雄莫辨的,目的就是不想讓讀者弄清楚他們的底細,於是買書一直買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爛。
剛上大學的時候,我在外面租了房子。最喜歡做的事情是躺在大床上吹吊扇。青春無非是和好朋友光著膀子在盛夏的中午躺在床上吹吊扇。我的目標異常短小,沒有一個認真像樣的五年計劃,白小墓也常說,操你大爺的,我們男生的計劃不宜太長,最好是重質不重量。
我說,白小墓,你說話可否文雅一點?不要動不動就“我操你大爺的”,OK?
我操你大爺的我怎麼知道你們湖南人怎麼說話的,我沒你想得歪,我只是把它當作一個語氣助詞前置而已。
我只是覺得你是個男性,可否將大爺換成女性?
你歧視女性??
我無語。那還是回到最初我們討論到的大學的計劃問題。在大學,風頭不能太勁,卻還是要證明自己有實力。人在江湖飄,誰人不挨刀。這是一個厚積薄發的過程,究竟什麼才是厚積而薄發的起點呢。
我推搡著身邊的白小墓,一個天使飛過來,趕快許個什麼願。
白小墓翻了個身囔囔,讓他小心行駛,千萬不要被吊扇打到了頭,那死得就難看了。
我認為沒有天使的少年是沒有童年的少年。白小墓絕對是心理殘疾人士,而我不同。
3
我的童年故事被文學教授點名表揚過,卻不是因為我的文章好,教授說,這小子經歷坎坷著呢。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什麼事都是一傳十十傳百,然後成了眾人皆知的秘密。林可跑過來說,絕,跟我說說你的童年故事。那個親熱勁,我恨不得當場自斃、投胎做人,就地重演一遍給她看。
林可和聶亞亞是男女朋友。她的出現沒有什麼花花草草的特別場景,也沒有什麼大悲大喜的浪漫情節,開校團代會的時候她跑過來問我,你是楊絕嗎?來,登記一下。
我除了驚歎幾句“巫山雲雨枉斷腸”外似乎再也找不出別的什麼來形容她了。我只是覺得女幹部大多都是五大三粗的,偶爾例外的林可應該是某老師的女兒,所以才會做女幹部。旁邊的老師不高興了,不滿地白了這邊一眼。我卻匆忙記下了林可的名字。
我一向對大學當幹部的女生沒什麼好感。我出生在1980年代,生下來我就開始意識到自己作為男性的劣勢,幼兒園的女孩可以吃兩根冰棍,小學的學習委員也一定是女孩,讓自己哭自己笑的還是女孩,最後自己成家立業管賬的還是女孩。有一回看到女權主義者高呼要緩解女性生孩子的痛苦,要人人平等,我當時就瘋了。首先,權利的平等並不是指生理上的平等吧。其次,她們沒有用發展聯繫的觀點看到孩子出生前的那幾個晚上男性身心受到的劇烈摧殘。
聶亞亞是我家鄉的朋友,專升本來到了我們系,他叫我小弟。他一來我也就跟著換了房子,搬到了他的隔壁。白小墓把自己放在我這裡的東西帶走的時候感歎,兄弟就是比朋友重要啊。
白小墓為了能夠在自己玩得天昏地暗的時候有個方便的落腳處,不屈不撓地尋求著事實的真理。
你幹嗎換房子?那個房子很好的,有大大的床,有吊扇,離學校也近。
但是天使在那間房裡被吊扇打中過頭,不吉利呢。我把一堆沒有喝完的啤酒和一堆正反混雜的撲克一併扔了出去。
從老房子出來的時候,聶亞亞走在前面,肩上扛了我所有的家當,走到街角停了下來。街角有曾經炒得沸沸揚揚的自動售套機。
聶亞亞問我,這個?我說這個是賣安全套的。
走過了三個路口,聶亞亞終於忍不住了,回過頭對我說,你?還沒有買過吧。
白小墓跟在後面長歎一口氣,你們也真幼稚。不買不等於不用,不用不等於不做,不買是因為不戴,用了也是因為怕生孩子。是不是?
一時間,我實在沒有弄清楚白小墓說了些什麼。所幸的是聶亞亞沒有再問起。
對不起,又扯遠了。所以當我還沒有進學生會的時候,白小墓覺得學生幹部無非是身上穿件小襖,左手端碗盛粥,右手拿餅包蔥。
我進了學生會之後,白小墓迫於無奈在日記本上寫:幹部其實也是可以陽春白雪、風花雪月的。
話說回來。我從來不敢和女生委員鬧什麼矛盾,婦女是半邊天,我失去這一半,天塌下來誰頂著。
學生幹部會議之後,我經常渾水摸魚地和林可一塊去學校食堂進餐。林可長得就是一副君子好逑的模樣,連膳食科的阿姨們也把林可當成了自己人,給她打飯打菜的架勢就像使用乾坤大挪移,恨不得把她的碗和學校的菜盆換過來。這個時候我就走過去幫忙打點人事,不停說著“謝謝謝謝”。作為交換的條件,我邊吃飯邊眉飛色舞地對林可說我的童年故事。
“打發童年對我來說是一件巨大浩瀚的工程,陪我消磨時間的好朋友是綽號叫“狗”的男孩,不過現在已經去新西蘭了。其實他並不是我家的大貓,真正的狗我倒是養過一條,就是大貓。自從它跟著異性出去一夜情後,再沒有回來過了,所以我比較討厭狗和一夜情。我還記得自己和‘狗’喜歡在夏天的時候清除四害。只要被我們看不慣的東西我們都會叫它為四害。各色各樣的四害都被我們打包帶回家。天牛、金龜子,隔壁人家的雞都是很平常的四害。
“我們最後一次清除四害的對象是大院裡的所有夾竹桃,‘狗’告訴我它們有劇毒,我們於是將它們全數放倒,並堆在了一起,很多很多,如果不是‘狗’的爸爸(院長)出差回來,那些大人還一直以為是中央下的命令呢。
“‘狗’特別喜歡將四害進行分組。他從小就有數學天分,通過這種訓練後,變本加厲,然後在全國大賽上獲大獎,被推薦去新西蘭深造了。我對此事一直耿耿於懷,後悔自己為何當初不幫忙分組?只知道讓雞吃掉它喜歡的東西,然後我吃掉雞。”
世界本沒有故事,編的人多了,也就有了故事。說完吃雞後,林可的雞也被我前後照應得只剩下骨頭了。伴隨著一個叫“狗”的英雄在林可心目中誕生。
4
潛意識裡我覺得自己和其他的男生有不同,但我一直找不到一個很好區分彼此的方法,後來白小墓一針下去非得見血,他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性格,什麼樣的性格決定了什麼樣的為人,然後不知廉恥背信棄義地指出我和他的區別就在於他還是一真正的少男。
一真正的少男,好新鮮的詞語。是假的又怎麼了,我每天的生活還是光彩照人、花枝招展、火樹銀花、欣欣向榮。
5
白小墓的話我還一句一字記在心裡,不過其他的東西卻依然像是浮光掠影,似乎過去的就灰飛煙滅。
姐姐說,現在的樣子是你想像不到的,千萬不要以為別人一定會吃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
而我也算學會在雜亂的回憶裡找到一些快樂的影子,比如白小墓那一真正少男般的臉。
6
他在我畢業之後突然哼哼嘰嘰地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說是最近做電臺做出了老繭,看見女人愈發沒有興趣。我安慰他哪個從事藝術行業的男人沒有經歷過這個階段,久了好了就完事了。白小墓又哼哼嘰嘰了半天說最近和著名的曾教授做性病節目,諮詢者女性特別多,那個多呀,我現在一看到女的就自發地聯想某個部位腫痛、瘙癢、潰瘍、壞死、流膿,病症不一……
我羡慕他描述的語氣和他天真浪漫的稚氣。我安慰他,你是鑽石需要打磨,總有一天會閃閃發亮,連你自己都說棒。掛了電話之後,我想知道,電臺是不是真的有這麼快樂,白小墓是不是真的有什麼不同,不一樣的生活是不是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
一個星期之後,白小墓又給我發來了短信息,措辭嚴謹:並不是誰磨平了誰,而是年少時候那些風聲鶴唳的生活讓我們養成了習慣。我們只是被生活遺忘在這一個個地方。我會經常回憶起那些經過的事,如同長上了翅膀的蒲公英隨著風飄呀飄呀飄呀飄呀就飄在你身邊不遠的地方開始生根和發芽……
我點擊回復:你是狗。
他也手指痙攣,痛哭流涕地回擊:你才是狗。
7
我大學慣用的伎倆在畢業之後也派上了用場。拿手機回信息的時候,臉上蕩漾著微笑,我相信,幸福的彀皺將一直蔓延開去。我衝動地跑到5460網站上,給所有大學同學發了一篇青春洋溢的感言,晚上我又收到了來自白小墓的信息:其實在你的心裡,也有很多難忘的關於大學的回憶吧,今天我看了你的留言……
我點擊回復:你噁心不噁心呐!
白小墓再回信時透露著那麼一點無辜和掙扎:只許州官放火呀!

摘下蒼蘭的感觸
1
當然不許百姓點燈了。白小墓不瞭解我的。我能夠長這樣大完全是奇跡,就像我姐經常莫名其妙地看著我,然後問我媽,你怎麼把他養大的?
生下來到現在,我認識好些人好些人,但很多都忘記了。因為現在即使面對面地要飯,我相信誰也認不出誰來。如果不是畢業之後,為了找尋自己的遠大理想,我也不會又從上海回來,重新回到了電視臺的懷抱,並為一個興師動眾的選美活動天天出去強行找女人出圖像。
回家看我媽的路上,兩個小女孩在火車上看見我,直呼著要簽名,紅著臉給她們寫自己名字的時候,一 小女孩和我套近乎,你初中是在中北讀的吧?
我抬起頭看她,你怎麼知道。
小女孩興奮了,我怎麼不知道?你認識程小沙吧?
我一臉愕然地說,他是我初中數學老師呀。
小女孩說,那不就是了,有一天他在給我們上課的時候問,你們知道誰是楊絕嗎?我告訴你們,他以前可是我學生。
我當時胸口立刻就湧上一陣熱流,我楊絕也終於為老師揚眉吐氣了!
小女孩接著說,你知道程小沙還說了什麼嗎?
我一臉期待,洋溢著滿足的光彩。
小女孩接著說了。程小沙說你初中的時候可醜了,都沒有女生和你玩的,現在越長越標緻了。
女孩的語氣雖然非常中性,但我越聽越覺得充滿了鄙夷,用的還是小學時候主持兒童節晚會山路十八彎的朗誦腔。我只想化筆為劍當場把這女的給滅了!
話又扯遠了。不過我從程小沙對我的評價中可以看出我幼年做男人的失敗。回去哭給我媽聽,我媽倒挺給我解氣,摸著我的背說男兒無醜像,他程小沙讀過書沒?
我媽還說,我上幼兒園的時候,喜歡滿大院一個人胡亂逛,與各式各樣的人結交朋友。現在想起來,似乎還真有那麼一回事。不過那關係也還他媽真不牢固,才玩上癮,別人媽喊了一聲,崽呀回來了。他們就忍者神龜一樣地跑回去,聯繫方式都不留。最後只剩下一個叫“狗”的朋友,多年後我惺惺相惜地感激他沒有在童年拋下我的時候,才發現他有耳疾。
2
有斷層的回憶適合從頭開始,我依稀又想起了白小墓給我的信息:那些往事又如同長上了翅膀的蒲公英隨著風飄呀飄就飄在你身邊不遠的地方開始生根和發芽。

一朵向日葵的朝氣
1
大二的時候我在一家電視臺雜誌社做編輯助理,同時也幫一哥們做偶像劇的編劇。這種為國內知名主持人量身打造的偶像劇編寫,是一個看不到前途的工作,我抱著見見偶像的目的,所以我也沒想談錢。我估計這哥們和我想的一樣,大家都是玩玩而已,何必較真呢。時間過去一年的時候,這哥們每次還真較勁地問候我,怎麼樣,你那個東西弄好沒有。我說還在琢磨著,我們親愛的主持人還紅吧?
2
一個月前,經過他們台的時候我流年不利被他拽到編輯機房裡,看他拍的偶像劇。出來的時候我痛哭流涕,不僅僅是劇拍得好,有光明,更重要的是他現在已經是整個偶像劇組的總導演了。我對他說,我是應該以身相許報效劇組,為中國偶像劇的繁榮昌盛起到自己微薄的作用的。我忿忿不平。其實我也不應該有這樣不健康、不正常的攀比心理的,他在開朗的性格、活潑的笑聲、瀟灑的舉止、陽光的打扮的表像下,誰不知道他家裡衣櫃三層小抽屜的紅筆記本裡夾著一張三十三歲的身份證。熬一熬是可以出頭的。他卻一直辯解自己是1986年生的,我也總說你不能按身體發育的狀況來給自己定年齡吧。
大二那個時候我還是很年輕,也不會感歎“夏天夏天悄悄過去留下小秘密”,甚至還有很多精力可以花在無聊的地方。我的前期工作就是研究那位主持人的穿衣品位,具體性格。遇上想不通的問題,我就上網,上網也不聊天,打開QQ就告訴網友,這是我的號碼,你給我電話吧。我房間的電話終日忙碌著,每天總還是會有一兩個像我一樣無聊透頂且比我有錢的人,借著這些對中國電信有貢獻的人的腦袋,我不知疲倦地訴說臨時的感情、臨時的想法,掛了電話心情平靜,星光燦爛,一夜賊香。我奔走相告網友的好處,就是可以不必花錢買來好多垃圾桶,幫自己理清雜亂的思緒。不過任何事情都是有代價的,我以此得到的代價是每天充滿血絲的雙眼,閃著暗淡的光芒,鳥窩一樣的頭髮。白小墓說這樣也好,可以免去很多做頭髮的資金。別人給大二時候的我的評價是天生樂觀,偶爾表露悲情。分析完《竇娥冤》我會突然擔心有一天六月飄雪血濺白練。
3
無非是失重。
姐姐在電話裡告訴我,小弟,你感到失重的時候就是你真正要變化的時候了。讓你失重的人也就是讓你刻骨銘心的人。
4
失重的時候我把自己房間的電話拔下來,在廁所的水桶裡泡過,放在陽臺上曬乾,再裝回去。我擔心自己每天靠著電話生活,終日不可自拔。白小墓告訴我,你只接不打擾亂市場規律,電信局遲早把你的電話拆了。還沒等電信局來人我自己就動手了。然後我把聶亞亞的電話也泡在水裡。
5
電話在水裡泡了四天,等我再想起的時候發現它已經快長蘑菇了。很簡單的答案——聶亞亞已經有四天沒有回來了。
也就意味著聶亞亞在我的視野裡消失了四天而我沒有察覺。我應該做檢討的。
桶放在走廊上。我現在依然可以回想起我當時的狀態,我只是在四天的時間裡炮製了一篇轟轟烈烈、曲折離奇、感人淚下的校園愛情故事,背了幾個已經忘記了的單詞,自言自語地哀求上蒼保佑我四級一次就通過,得罪了很多不必負任何責任的朋友,借了白小墓一百元錢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這就是我四天做的事情,並不充實也無樂趣,我卻偏偏沒有注意到聶亞亞玩起的失蹤。失蹤對我來說是個頗為陌生的詞語,印象中瑪雅文明和它息息相關。
你緊張嗎?我很緊張。如果你感到緊張你就拍拍手,啪啪!清脆響亮。
你想,我除了表示出緊張,不知道應該拿出一副什麼樣的表情來表達自己不正常的情緒。如果問我,聶亞亞失蹤了,你什麼心情。我會回答,緊張。如果問我,如果有人放話要做了你,你什麼心情。我如實回答,緊張。如果問我,你揀到一百萬人民幣,你什麼心情。我還是會回答,緊張。
白小墓嘲笑我的用詞平庸,我有自己的死穴,凡是我沒有經歷過的事情我都會表示緊張。正如所有第一次上電視的人為了不影響播出最基本的質量,伴隨著劇烈的臉部抽搐告訴麥克風,我不緊張。
我的大學依山而建,吸取天地萬物精華,造就楚湘精品人才。落夜之後,霧氣降臨校園之中,如妖魔出山攫取幼女少男,在夜間的校園裡,能夠看到的只有幾對不怕死且自持不是少女幼男的戀人們。除此之外, 還有我。我腦子裡不停地發問,聶亞亞剛來學校沒有多久,他又能認識幾個朋友?他會去哪?後來我懷疑他是晨跑在山上遇見了一位煉丹道士,道士看他有淺質於是招他為童子,只加柴火不煽風。
繼續懷念聶亞亞。高中的時候,所有的女生都跑來告訴我聶亞亞成熟得一塌糊塗,不僅懂得開導自己癒合情感的傷口,還會照顧旁人。這樣的話通常使我是一身的雞皮疙瘩,並且我是不會轉告聶亞亞的,告訴他了無非就斷了自己的後路,我只會留著那些女生和我繼續溝通不間斷。我一直自認為是一個上進有為的青年,沒有不良的嗜好,我相信總有一天我會改變向我表示好感的女孩子寥寥無幾的局面。
而八年前,聶亞亞靜靜地蹲在法庭的角落裡抹著眼淚恨恨地告訴我,這個世界上誰都是靠不住的。我卻不甚理解,確實八年前我懂什麼呢?我只是一個初中的小屁孩,除了兩頰抹上濃濃的胭脂上臺演講外,我還會被數學老師程小沙形容成醜醜的,擁有一副進化的長像。我又會知道些什麼呢?但是從聶亞亞跟我說話的那一刻起,我便打心底開始崇拜這個人並奉他為偶像。我睜大了眼睛看他,激動的言語卻一直在心裡打轉就是說不出來。固然我也為他爸破產坐牢而傷心,為他媽和人私奔而憎恨,但是面對過於冷靜的聶亞亞,我拋開一切的安慰不說,卻為他這種強烈的表現而感染。回去之後,我還踮著腳告訴我媽,聶亞亞真堅強,我一定要向他學習。我那時每天花一個小時懷著仰慕至極的心態去他奶奶家看他,一陣小跑而去。我都是為了去感受悲慟氣氛,卻從來沒有想到如何安慰他勸導他。姐姐嗑著瓜子說我這樣的做法叫本末倒置,我這樣是不對的。
6
姐姐是個女的。除了開個花店便無所事事了,她似乎沒有感性思維,一切用理性來說話。站在大二的坎上,我告訴我姐,姐,我愛你。我怕長大了再說,會咎由自取地把自己逼死。
聶亞亞發生災難的時候,我也曾私底下幻想過自己有那樣的生活,能夠讓自己有充滿艱難險阻的童年。姐姐分析說我從小就有意淫的症狀。
是的,我在一定程度上有,只可惜願望無法實現。那年聖誕節我躺在床上胡思亂想,正憧憬到我媽把我爸趕出家,我爸一把火把我家房子給燒了,我姐抱著我流落街頭賣身救弟的時候,我爸牽著我媽的手悄悄地進到我房間來,在我床頭的襪子旁邊放了一把小提琴,希望我長大成為一名出色的小提琴手。這可把我氣憤得死去活來。當然,願望不能實現也有客觀的原因。首要是我家的財產離破產的條件還差太遠,其次就是父母新婚燕爾般互相折騰得死去活來。
就算有一天自己患上絕症時,聶亞亞說,他也僅僅會坐在嶽麓山上的古墓邊點上一支煙,看煙霧繚繞。意境是美的,我似乎就看見他後襟飄飄站在嶽麓之巔,拿著木魚,碎碎念著“撞破麓山峰空,色空相空,總是空空。敲破齊雲月絕,先絕後絕,無非絕絕,”周圍一大群小和尚附和著“空空空,絕絕絕,空空空,絕絕絕……”
我向來年少不懂事,總是有奇怪的想法,在武俠小說裡我就是那種經常走火入魔而且不會自己想著找解藥的人。聶亞亞有時候會像我姐一樣勸我不要想太多,人為自己過就好,不要活在別人的世界裡。我喜歡聽他的教訓,感覺踏實。但對於他說的內容卻一點也聽不進去,我想我得安排他和我姐相相親。
聶亞亞的失蹤,林可比我還要著急。她是聶亞亞的女朋友,如果她都不著急的話,我就會“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地幫聶亞亞把她休了,再趁火打劫。
林可一著急,就會在幹部會議之後叫我去餐廳進餐。我在這裡不得不說在校幹部培訓班的日子是枯燥無味的,由於開學不久,所以培訓會議也是不可避免的多,除了會後沒有招待餐,其他的和事業單位差不多。
多數的院系男幹部穿得都像趙本山,少數幾個穿得像省委書記,剩下的像省委書記帶來的秘書。當然這裡面不包括我自己,我還要承擔幹部中推廣陽春白雪、風花雪月的任務。
進場的時候,看到了林可埋著頭給與會的幹部們點名。點到我的時候我們目光相對,我說我來了。她微微笑著點頭,說知道了。點名後,她就走過來說這兒有人坐嗎?我說,沒有沒有,你看我穿成投機倒把的樣子,誰敢冒這個風險。林可指著我的衣服說,你看你穿成什麼樣了,雖然他們那樣穿很沒有朝氣,你還是不要把短T恤套在長T恤外面。我傻傻地笑。接下來管我們教學工作的校長在談話中立刻就提到了大學生穿衣品位的問題,不愧是從國外回來見過世面人,他望著我們這一片說,你們看看,哪裡有一點年輕人的朝氣,你們是早晨的太陽,不是落日,外聯部的同學來了沒有?我嗖地站起來。校長給我們下了任務,他要我們外聯部的同學聯繫服裝表演系和服裝公司弄幾次服裝展示會,提高一下校友們的審美水準。我說好,無限榮耀地在眾目睽睽中坐了下去。沒有坐穩,校長又對我說,這位外聯部的同學,今天你是來開會的,不是來開PARTY的,請以後把短的穿裡面。
林可不停地安慰我,其實真的挺好看的。
開完會的時候,已經錯過了用餐的高峰期,我坐在林可的對面,沒話講。
她問我是否知道聶亞亞去哪了,我搖搖頭。兩個人埋頭苦吃,林可抬起頭來問我,“狗”後來怎麼樣了?
去新西蘭了。
然後呢。
“上次說到我的夏天,我告訴你天更冷了的時候,我們便玩更好玩的遊戲。你知道是什麼嗎?我想你也不知道,就是在雪地裡尿尿,比誰尿出來的坑又大又深又遠。
“我有一朋友廖亞軍老是略遜一籌,便怪他媽給他取的名字不吉利。每每輸了,都要仰天長歎。”
吃完飯的時候再看時間,又要上課了。這樣的作息時間很容易讓人脫水。校園裡的人陸陸續續的又多了起來,讓人感覺現在的大學生們都太現實。我和林可並排走在校道上,我們翹課吧?我提了一個完美建議。 林可拒絕了我,理由是不上課不好。
有什麼不好?你看看。我指著對面走來的一男生,“你看到了嗎?”
“嗯,怎麼了?”
“你認識他嗎?”
“不認識。怎麼了?”
“他叫談民民,他每天都上課。”
“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談民民是我大學同學。關於他的事,完全可以寫成一部編年史。只可惜出版社給我小說規定了十二個印張,我僅僅說了三個故事給林可聽。
“對面那個男生叫談民民。他的個性非常鮮明,絕對屬�那種老師上課要求大家寫一篇名為《我的同學》的文章,下課就有百分之九十同學的人物刻畫都是圍繞著他。而且關於他的事件極少類似,都不盡相同。有一回室友把我召回到寢室開座談會,我就說了一個段子,一個女警執行完公務,直接去澡堂洗澡,洗完了才發現自己沒有帶換洗的內褲,於是她把她的小狗叫過來說,小狗波波,來聞聞這個味道,回家幫我把這個味道的東西叼過來。小狗波波說好的,我就回去。十分鐘後,小狗回來了,嘴裡叼了一根警棍。說完這個段子後,我當然是面無表情,大家還在回味的時候,談民民立刻就笑岔過去了,我心裡還在想,好小子,幾天不見就這麼在行了,不錯不錯。談民民笑了一陣後,大家才哄堂大笑,談民民這麼捧場我當然要給足面子,我說民民,厲害。他說,太好笑了,小狗居然會說話。
“還有一件事,就是談民民發現1樓地上寫8875779的號碼要招促銷員。於是談民民跑上五樓找同學借五角錢打電話。值得一說的是談民民寢室的電話是8875777。我們寢室沒有人,於是他去了隔壁寢室,隔壁寢室對他留了一手,沒有人借,於是他去了隔壁的隔壁,看見了他老鄉。老鄉見老鄉當然兩眼淚汪汪,談民民毫不費力地拿了錢。下樓撥電話的時候,談民民就想,這電話怎麼就這麼熟。不過想了也是白想,還是兼職要緊。電話通了,民民自報家門,發現招聘負責人和他居然是一個地方人,談民民高興了,開始說家鄉話。對方問他是哪的,他說中文系的。對方說你是哪一級的?他說99級的。對方說,我也是呀,你是誰?談民民說,我是談民民。只聽見電話裡說,談民民,你立刻把五角錢給我還回來。
“另一件就更簡單了。隔壁寢室打電話到談民民寢室問白小墓的號碼,談民民說不知道。對方問你們是一個寢室,你幫我問問行嗎?談民民說好。於是跑到隔壁寢室看見一同學在床上打電話,他問,你知道白小墓的手機嗎?同學說,正巧,我在問,我就告訴你。於是談民民高興地跑回去,對電話說,你等等,我同學正在幫你問。”
“你還和談民民同學去上公共課嗎?”我問林可
自然逃課。很多時候,女孩子並不是非得要去做某些事,只是希望你找個藉口讓她們不做罷了,談民民十分牽強地成為了林可不去上課的理由。沿著學校後門一直走,出了後門就是湘江,那個時候沿江大道還沒有修好,我們就沿著河岸走,水退了,留下的是軟軟的濕濕的泥,踩在上面異常的舒服。遠處還有一蔟一蔟的蘆葦。
“楊絕,你喜歡你的專業嗎?”林可將書抱在懷裡問我。
“喜歡。”我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
“以後你想從事什麼工作呢?”
“吹拉彈唱都喜歡。你呢?”
“我也沒有想好,反正我一定會去上海的。”
“對上海這麼感興趣?”
“嗯,爸爸媽媽都沒有去過,我也沒有,我要代他們去看一看。我看了,他們就知道了。”林可停了下來看著彼岸那些搖曳的蘆葦,“它們被淹掉了還會長出來嗎?”
“當然。”我也停了下來,轉過頭看身後的林可。模糊的影子重疊在一起,她的影子似乎只有自己的一半。
7
對於大學的生活要以不變應萬變。比方說大一的暑假實踐調查報告,白小墓要我幫他寫一份,我說我自己都是抄大臉貓的。他說,那你幫我抄一份別人的好吧。我說那好吧。我於是把我的拿了出來。後來過了大半年居然被教務處逮住了,還要扣我們一共四個學分,我和白小墓合計了一下,相當於兩千塊錢、一個月房租、四十場雙人電影以及三百三十頓早飯。交了費出來,白小墓拍著我的肩膀告訴我,這可不是我第一次栽了,早在初中的時候我就被逮過。我斜著眼睛表示不屑,我告訴他小學的時候我經常在寒假的頭三天把自己關起來修煉寒假作業。三天后,來我這訂寒假作業的人數應接不暇,所以我每一年的假期都過得充實而又瀟灑,每天都要安排檔期和行程,最厲害的一次是排到了第二個學期的假期。只是後來我放任自流,作業屢屢出錯,質量特次,全年級三個班的男生和少量女生被毒害,老師對我們嚴刑加拷打,大夥硬是沒有招。後來的寒假,為了感謝大家的支持和鼓勵,我開始在正確率上下工夫,因為老師容易發現。我改為每隔四頁撕一頁,這樣我們就會少那麼二十幾頁的任務。於是大家好了傷疤忘了痛,紛紛效仿。結果開學的時候老師差點用鐵鍊穿我們的鎖骨把我們吊起來抽。
你這算什麼?每天到幼兒園的中餐快要結束的時候我就把對面的大頭騙出去一次,然後把飯倒在他碗裡,他回來什麼都記不得,每天都幫我吃呢,吃了一年後,由於過於肥胖而待在家裡休息不上幼兒園了。白小墓說。
騙人吃飯有什麼了不起呐?我還偷過我媽的手錶送給幼兒園的女生呢,後來這表戴在她奶奶手上。我依然不屑。
奶奶了不起嗎?我告訴你,我奶奶都九十歲了,身體還是很健康,昨天還上網和我小姑語聊呢。白小墓和我扛上了。
語聊多無聊,通話質量又不好,戴那麼大個誇張的耳塞搞得自己跟太空人一樣,你以為自己是楊立偉呀?不屑。
你有完沒完?
誰到底有完沒完?
你朋友肯定不多!
一時語塞,我的死穴。現在想起來,經過那種歲月的朋友,我認識的人裡面,還有聯繫的也只有聶亞亞了。
不過由於從小經過這麼些事情的陶冶,我也在不斷地成熟和前進,雖然我小學考初中害得我媽損失了那麼一小筆錢,初中考高中重蹈覆轍又害我媽損失了那麼一小筆,高中考大學同樣沒有考上,我媽又拿出那麼一筆錢給我墊了腳,加上本人的一米七八的身高,所以很容易就抓住了門檻,翻個身就進去了,開始了嶄新的大學生活。每個月寄生活費的時候就聽見我媽在圍牆的外面罵,你每個月做善事也不用花這麼多錢呀。其實也不能怪我媽,我媽從生我下來就開始攢錢,每當攢到她和姐姐眉開眼笑的時候,我一個不小心就讓她把積蓄全給捐了。我姐姐覺得自己嫁妝沒有指望的時候,到處放話說我媽是女弗裡西斯。幸好石頭比不得錢,所以我媽一直也樂此不疲。我向來沒什麼意見,只是苦了我姐,年紀輕輕就出去混錢,別人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我媽說漂亮的孩子早當家。直到現在我還在我媽我姐共同的庇護下生活,我也有理由解釋,為什麼現在我都沒有找到女朋友了,當不了家的孩子不好看。
8
我對某些事情的記憶力越來越差,往往只記得一些細微好笑的片段,這些片段都沒有連續性,反而讓人想要更加努力地去回想、去彌補。
我姐說,努力彌補回憶,然後有了長長的故事,於是成全了周圍看故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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