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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象孤兒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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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象孤兒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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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大象孤兒院創辦人,為非洲野生動物奉獻愛與生命的故事。

十五年之內,非洲僅存的六十萬頭大象,終將滅絕。
非法盜獵與象牙交易是大象最重要的死因,人類的貪婪,正是這場浩劫的殺手。

為了拯救大象以及其他野生動物孤兒,達芙妮.謝德里克於一九七七年在奈洛比成立了大象孤兒院,以她對野生動物長年的觀察與瞭解,和對土地與生命的熱情,扭轉了孤兒動物的命運。她迄今已養育了一百五十頭孤兒小象及其他野生動物,讓牠們重回大自然的懷抱。

本書正是這位大象孤兒院創辦人一生的動人自傳,同時也是達芙妮和查佛國家公園傳奇園長大衛.謝德里克的愛情故事。正因為兩人對非洲大地與野生動物共同而深沉的愛,讓彼此的生命交織在一起,攜手對抗盜獵、走私與復育野生動物。她的生命史,也展現出人類大愛的一種可能,以及對生命萬物的認真對待與深刻反思。

作者簡介

達芙妮.謝德里克Daphne Sheldrick

一九三四年生於肯亞,作家、保育人士以及野生動物飼育專家。她的第二任夫婿是肯亞東查佛國家公園的傳奇園長大衛.謝德里克,他們倆一起飼養並復育各種野生孤兒動物。

大衛在一九七七年去世,此後達芙妮繼承他的遺志,不斷地為孤兒大象和犀牛努力,她並因這項成就而廣為人知。為了紀念她的夫婿大衛,達芙妮在大女兒潔兒的協助下,成立了「大衛.謝德里克野生動物基金會」,如今基金會由她的二女兒安琪拉負責。

二○○一年,達芙妮獲頒肯亞的勇士勳章,二○○二年獲得BBC的終生成就獎,二○○六年則由英國女王頒予爵級司令勳章,是肯亞自一九六三年獨立以來,頭一位獲此殊榮的人。她的故事已被拍成紀錄片,也將被改編成電影。

譯者簡介
莊安祺

台灣大學外文系畢業,美國印第安那大學英美文學碩士,譯作豐富,包括《萬病之王》、《愛的百種名字》、《愛之旅》、《Deep Play心靈深戲》、《艾克曼的花園》、《氣味、記憶與愛欲》、《AQ》、《A+的秘訣》、《億萬女富豪賺錢智慧》、《行星絮語》、《心智解構》、《感官之旅》、《自然就會抗癌:罹癌醫師的科學觀點》等書。

名人/編輯推薦

真情推薦
朱天衣 作家
范瑋琪 氧氣天后
張東君 作家,動物園基金會秘書組組長

書評

關於愛與生命志業的卓越典範。
──People

本書故事帶來許多反省,包括「誰」屬於「哪裡」,不管是對人類而言,還是對動物而言。
──The Daily Telegraph

謝德立克以其抒情卻幽默的筆法紀錄下她在肯亞的生活,這是一本非常豐富的生命故事。
──Publishers Weekly

本書充滿了對於保育的態度、對野生動物的觀察以及動人的愛情故事。
──Booklist

不僅是一本動人的回憶錄,也紀錄了兩段動人的愛情故事。
──GQ

名人推薦語
張東君(作家/動物園基金會秘書組組長)

非洲,是學動物生態、動物行為、動物保育的研究者們、動物愛好者、攝影愛好者等大家心所嚮往,再怎麼樣都想要親自去探訪的「最愛」。但她卻同時又是這些人(包括我在內)心中的「最痛」,因為在這裡的動物,從陸生動物中體型最大的非洲象、犀牛、河馬,個子最高的長頸鹿、珍貴無比的霍加?鹿、數也數不盡的各種生物,都處於瀕臨絕種的臨界點。只要再多一點點外力,立刻就會有物種就此絕滅。

作者達芙妮的生長環境,是令人羨慕的。雖然她從小到現在為止的生活歷經波折,但是正由於她的現身說法,讓我們知道了非洲及非洲動物的過去、現在,以及有可能因為我們的參與而變好的未來。她的大象孤兒院並不只有大象,還有各種各樣的哺乳類及鳥類;她的大象不只是失怙的孤兒,還是會照顧其他同種不同種動物們的哥哥姐姐、阿姨外婆。她所遇過的每一隻動物,都透過她的文筆來訴說自己的故事。達芙妮的大象孤兒院,告訴我們什麼才是真正的愛動物。只愛自己家裡的寵物,並不能稱得上是「喜歡動物」。希望大家在看完書後能愛上達芙妮的動物,更能進一步的關心台灣本土的野生動物。

前言

那天一開始十分順利。朋友和我來到查佛國家公園,我們置身盤根錯節的植物和野生動物群中,尋找艾莉諾的芳蹤。我很渴望見到這一頭我最心愛的孤兒大象,在我多年來和大象的相處之中,可以確定的一點是:關於牠的同類,艾莉諾教導我的最多。我們曾經一起經歷許多跌宕起伏,牠是我的老友。

要找到牠並非易事,查佛國家公園占地八千平方英里(約兩萬零七百二十平方公里),我們現在正位於據說牠前一天曾出現的地方。過去曾有許多次,當我揣測艾莉諾身在某一群野象時,只要輕喚牠的名字,牠她就會靜靜地由象群中走出來,走到我跟前。我們分享了許多甜蜜的時光,牠會舉起結實的象鼻招呼我,讓我用兩臂環抱牠。

自艾莉諾兩歲成為孤兒起,我就認識牠,現在牠已經四十多歲了,幾乎和我的大女兒潔兒年紀相當,我們之間培養出不可思議的美好友誼和信任,即使在牠回到曠野之後,依舊持續。

終於,我們找對了地方,發現了一群野生大象。我很難從遠處一群鬧哄哄的成象中認出艾莉諾,而且我從不覺得有這種必要,因為我知道牠一定會認出我。艾莉諾和查佛的其他野生大象不同,野生大象沒有理由喜愛或信任人類,但只要我一出聲呼喚,艾莉諾卻一定會過來和我打招呼,純是為了敘舊。我對大象的記憶已經有不少瞭解,也知道大象在情感方面和我們人類很相似──招呼老友會讓你覺得開心,因為有人記得你,有人想念你。

一頭體型壯碩的母象正在泥塘前喝水,牠的家族已經向前移動,進入樹叢。由這麼遠的距離望去,牠並不太像艾莉諾,因為牠們體型雖然一樣巨大,但這頭象卻比較結實。我把這話告訴朋友。

「真可惜,我真想見見牠」他說。
「我叫牠看看,」我答道:「如果這是艾莉諾,牠就會回應。」
牠有了反應。這頭象抬頭看我,雙耳因為好奇而略微抬高。牠離開水塘,筆直地朝我們走來。
「哈囉,艾莉諾,」我說:「你胖了。」

我望著牠的眼睛,奇怪的是,眼睛的色澤是淡琥珀色,在那一瞬間,我想到艾莉諾的眼睛顏色比較深,但卻馬上又擺脫了這個念頭。這一定是艾莉諾沒錯,查佛的野象絕不會這麼毫無戒心地接近人類。如今查佛的象群,本能上對我們人類就不信任,因為牠們在一九七○、八○,和九○年代初,曾經慘遭盜獵的大浩劫。

「沒錯,」我告訴朋友,「這是艾莉諾。」
我伸手觸摸牠的雙頰,摸著牠涼涼的象牙,撫摸牠的下巴問候牠。牠的眼睛溫和而友善,眼皮上鑲著又長又黑的睫毛;牠的姿態意味著歡迎。
「牠真美,」朋友低語道:「你站到牠旁邊去,讓我拍張照片。」
我站在牠巨大的前腿旁,伸手去摸牠的耳後,我喜歡這麼摸艾莉諾。象耳的後方觸感就如絲一樣,而且總是涼涼的,很舒服。
接下來發生的情況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這頭大象朝後退了一步,搖擺牠巨大的頭顱,然後用牠的鼻子舉起我的身體,把我像一塊浮木一樣,使勁往空中一拋,力量之大,將我重重摔在二十步之遠的一堆大圓石上。我馬上就知道這一撞撞碎了我的右腿,就在我掙扎著想坐起來時,骨頭嘎吱作響,覺得它們碎裂了。我看到大腿的傷口汩汩湧出鮮血,奇怪的是,我並不覺得痛──至少還沒感覺到。

我的朋友大聲叫喊。這頭大象──現在我很確定這不是艾莉諾,牠衝向我,高高聳立在我受傷的身體上,我則勉力支撐,準備迎接最終的結局。我閉眼祈禱,雖然許多事都值得感恩,但我還不打算離開人世。我開始驚慌,心中百念雜陳,一剎那,一切都靜止下來,彷彿世界就這麼停止轉動。等我睜開眼睛,只感覺到那頭象輕輕地把牠的象牙伸進我的身體和岩石之間。我明白這頭象並沒有大開殺戒的慾望,而是想要幫我起身,鼓勵我站起來。這是牠們對待小象的方式。
但如果現在讓我站起來,對我已經受傷的軀體不啻雪上加霜。
「不!」我邊喊邊拍打伸下來碰觸我臉龐的潮濕象鼻。

牠低頭凝視我,雙耳攤開,就像地圖上非洲的形狀,牠的眼睛親切而關懷。接著牠舉起一隻大腳,輕柔地撫觸我全身,幾乎沒有碰到我。牠的大耳朵和牠的大頭呈現直角,注視著茫然無助的我。我躺在地上,離兩隻又長又尖的象牙尖端不過數吋。於是我知道牠並不打算殺死我──大象對牠們落腳的地方非常小心,不會踩在牠們的犧牲品上,如果牠們真有殺意,就會跪下來,用象鼻頂端和額頭殺人。

就在這一剎那──即使到今天,我還能感受到自己當時澄明的思緒,我明白要是我能僥倖存活,就得償付我虧欠大自然和所有動物的人情,這一切讓我的生命如此豐富。因為即使我能感受到自己身軀中的碎骨,感受如火燄般吞噬我的疼痛,即使是我所摯愛的動物讓我這樣疼痛,我依然當下即明白,我義不容辭要把我對非洲野生動物的知識和瞭解,以及我對肯亞的歸屬傳遞下去。

我想道:要是我大難不死,我就要寫作,這將是我的傳承。我要把我所學得的一切都記下來,希望能對這塊神奇土地上野生動物的保育、保存和保護能有所貢獻。
大象彷彿聽到了我的思緒,在一陣緊張的靜默中,牠再望了我一眼,然後緩緩走開。我會活下去。我的朋友心急如焚地離開我,找路回到司機那裡求救。

我躺在那塊大石下良久,經歷這輩子從沒體驗過的劇痛,最後由飛行醫生(Flying Doctors)救了出來,但我的折磨離結束還早得很,我得忍受無窮無盡的手術、嚴重的感染、植骨和漫長的恢復期,足足花了我許多個月的時間,才再度學會走路。但我還活著,還住在非洲。我之所以能夠存活,是因為大象卓越的溝通能力,牠們能相互傳達非常複雜,甚至往往違反牠們天賦本能的訊息。因為我們發現艾莉諾認識凱瑟琳──那是後來我們給這隻攻擊我的野生大象所取的名字,艾莉諾用某種方法告訴牠,我是朋友。

至於我的頓悟──確定我該寫出我的生活和工作,幾年之後,就交出了如今這張成績單。這是我拓荒先祖的故事,是我在父母農場上成長的故事,是狩獵和星空下的故事,是我靈魂伴侶大衛的故事,是我女兒潔兒和安琪拉的故事,是我們大象孤兒院的故事,是我人生的故事──這一切全都和無數不同動物的精彩故事交織在一起,這些動物豐富了我的生命,是我以代理母親的身分養育、愛護,並且瞭解的動物。

就在非洲這塊壯麗宏偉的大地,這個人類的誕生之處,我的故事於焉展開。

目次

前言 006
第一章 拓荒者 011
第二章 童年 028
第三章 成長 048
第四章 婚姻生活 067
第五章 墜入情網 082
第六章 決定 101
第七章 新的開始 119
第八章 愛與孤兒 137
第九章 安定 158
第十章 衝突 179 
第十一章 發現 200
第十二章 擴張 217
第十三章 混亂期 235
第十四章 悲傷 255
第十五章 成長 276
第十六章 成就 308
結語 大衛 322
謝詞 324

書摘/試閱

第七章 嶄新的開始(節錄)

每一天,我的心思都在三百英里外的查佛,在大衛身邊。我非常想念他和查佛,一心一意都在等待他的來信,只要他信中提到週六晚上在沃伊飯店的聚會,心裡就惴惴不安。我渴望看看坎德利和阿洛芭這兩隻新來的小象孤兒,參孫和法圖瑪很歡喜地接納了牠們。現在參孫已經有六呎(一百八十公分)高了,牠自封這一群象的「班長」,大受另一隻小公象坎德利的欣羨,而法圖瑪則成了領袖母象,以照顧坎德利和阿洛芭為己任。牠和參孫常常沿著沃伊河行走,在酷熱之中享受泥坑打滾之樂,並且在途中遇到其他野象。大衛寫道,法圖瑪有一天玩野了,跟著一群野象走了,還帶著坎德利和阿洛芭一起。天黑時分牠們還沒回來,教大衛不禁擔心牠們是否就會這樣不告而別。當晚參孫煩躁不安,一直發出鳴叫聲,顯然在思念牠的三個朋友,第二天一早牠更孤單了,不肯如常跟著管理員到樹叢去,而且一反常態,對食物毫無興趣,液體由牠的顳腺湧出,顯示牠情感上的不安與難過。

大衛寫道,那時候他正好有客來訪。當晚他們由穆丹達岩回來時,碰到一群約二十五頭的象群,正在開闊的平原上進食。車子駛近時,象群往前行,但有三個熟悉的身影卻落在後方,顯然因為牠們的野象朋友緊張兮兮而十分困惑。「我一眼就認出法圖瑪來,」大衛寫道:「所以我走出車子叫牠,牠馬上跑上前來,後面跟著小坎德利和阿洛芭。牠要我跟牠們隨野象群走,走了幾步就回頭看我有沒有跟上前去。等牠看到我不動,又回到我的身旁來,輕輕地低鳴,並且用象鼻包住我,因此我和牠站在那裡,直到象群離開。我決定讓客人開車回去,而我則和法圖瑪、坎德利和阿洛芭步行回家。」

大衛接著敘述和這三頭象越過曠野走回家的情況,我可以想像他們踩下的每一步,彷彿我也置身當場一樣。曠野的夜晚漆黑如墨,馬辛加山模糊的輪廓就像遙遠的烽火,讓他只能看見眼前的幾小步遠。不過大象卻很清楚該怎麼走,一刻都不遲疑。教他最感動的是牠們似乎明白他在黑暗中能力受限,知道他需要指引。天越黑,牠們貼著他越近,最後他被法圖瑪和坎德利左右包夾,一手輕輕地放在牠們之一的前腳上,牠們的腳步調整到和他的一致。他知道牠們在黑暗中經過其他象群,因為他聽到牠們的聲音,甚至聞到牠們的氣味。而教他驚奇的是這幾頭孤兒象避免和象群接觸,應該是因為牠們憑本能就知道大衛不會受到象群的歡迎。「這是多麼教人謙卑而感動的體驗,」他寫道:「我覺得自己在牠們的世界中,和牠們融合為一,我的安全完全仰賴牠們,牠們照顧我、保護我,彷彿我屬於牠們。我多麼希望我們人類可以像牠們一樣,在視覺的領域之外,也靠嗅覺或聽覺闡釋正在進行的一切。我們花了四小時才走回家,你可以想見參孫多高興見到我們,牠欣喜若狂。」

這段敘述教我渴望回到查佛,而在一、兩週之後,復活節的假期來臨,大衛邀我去看提瓦河畔剛完工的「野生動物觀賞帳篷」,不用說我是多麼興奮了,他說他也會邀我的父母同往,因為他們一定會很高興探望彼德,而這樣我也能有適當的人陪伴。當時單身女子和單身男子獨處一室是不恰當的,而我的雙親也答應在查佛和我會合,席拉則自告奮勇照顧潔兒,潔兒也很高興能和表弟妹一起留在家裡。頭一次由奈洛比回到查佛的旅程教我永生難忘──下班之後直接上了駛往蒙巴薩的夜車,隨著車廂搖晃的韻律打瞌睡,凌晨時分在月光中醒來,看到灌木叢一片片地向遠方伸展。火車緩緩穿過查佛小小的車站,陰影在車窗上舞動,我的思緒不由得轉到惡名昭彰的查佛獅子,牠們常在晚上到月台上徘徊,過去也曾把車廂裡的人抓去,生吞了數百名建築鐵路的印度工人。等火車走到最後一段,我手錶上的指針已經指向凌晨四點,我的心情既緊張又興奮。我很快地看到了沃伊車站的燈光,也認出了月台上大衛頎長的身影。我得極力克制,才能在月台上的大批人潮面前平靜地走下台階,輕輕在他臉頰上一啄,把我的提袋交給他,朝一旁的車子走去。但一等到我們出了城,大衛就把車停在路旁,緊緊擁我入懷,熱烈地吻我。

第二天一早,我歡天喜地和父母相聚,也受到公園總部所有團隊成員的親切歡迎,更高興見到參孫和法圖瑪,牠們很驕傲地帶我看牠們的兩個新朋友。早餐時大衛向我們說明了「大象問題」,他顯然非常擔心,他說赫胥黎爵士認為,如果公園不想化為沙漠,就得設法解決三分之一的象口,這真教人心驚。不分青紅皂白任意撲殺查佛的大象,簡直就是對牠們的背叛,但目前為止,還想不出其他的辦法。

原本當局打算在公園東界和海岸之間撥出一大塊土地給瓦利安古魯族,讓他們按年份在可以永續生產的基礎下,以合作獵場的形式,獵殺一部分大象,合法出售象牙、肉類和皮革的加拉納野生動物管理計畫,已經宣告失敗。所有的大象都已經前往可以庇護牠們的公園,還有一些則野性難馴,根本不可能接近牠們。不論如何,在大衛看來,所謂「可以永續生產」這樣的觀念根本就有問題,因為想要像馴養家畜那樣,「養殖」自由自在的野生動物,實在不可能。唯一的解決辦法恐怕是針對所有象口中生育年齡的母象族群,但就實用性來看,這也不可行。像南非那樣的傳統作法──消滅整個大象家族,只是舒緩了土地的壓力,讓大象過得更輕鬆自在,但這又會提高生育率。母象和家族的關係會持續一輩子,牠們對家族成員的愛和支持十分堅強而且持久,因此攻擊母象會使象群狂暴失控,對來訪的遊客是莫大的威脅。

當然一定得要拿出辦法,而且社會大眾也藉著媒體持續施壓。在我們前往伊森巴和大衛的新野生動物觀賞帳篷途中,我也注意到查佛主要水道旁邊的破壞規模,遠比我先前看到的糟糕得多。乾裂光裸的地面上一堆堆糾結在一起的樹木殘片,猴麵包樹被挖了出來,有些根本是連根拔起。大象的問題顯然是大衛最大的憂慮,教他夜不成眠,但眼前是我們分離之後初次團聚──雖然有我父母作陪,因此他暫時把這問題拋開,享受我們共處的時光。

我們一到伊森巴,就看出彼德在公園北區有了多麼精彩的成果。我們參觀了他可愛的生活區和辦公室,也去探看他新開的一些路徑,原本隱藏起來看不見的地域,如今都可以輕而易舉地到達。等我們抵達新的卡瑟慕拉野生動物觀賞帳篷時,天色已暗,因為我們得先在河邊樹蔭下支起帳篷。人人都輕聲低語,盡量減低任何擾動。不用說,在大衛的指導之下,這帳篷又是一絲不苟,先是一列整齊的台階,向下通往棕櫚樹幹搭建位於河岸之下的房間,可容六張行軍床,地板略微抬高,讓倚在床上的人可以看到整個河景。接著有更多的台階往下通往一排椅子,坐在上面,就能有與地面齊平的視野。更迷人的是,帳篷可以打開,仰望星空。我們在大衛的這座夢幻劇場中落座,雖然四周和帳篷後方都挖了壕溝,不過還是得提防萬一有獅子跳進來,因此大衛把來福槍放在身邊,讓我安心。

於是,在一隻小小的角鴞開始單調的呼喚之時,橙色的大月亮由棕櫚樹梢升起,映著我們腳下的沙地發出黃白色的光。大衛伸手拉住我的手,全身彷彿通了電流,我忍不住心想,若非我父母和兄長在旁,這真是最浪漫的夜晚。不過我也提醒自己,我們在這裡是為了其他的理由,而此情此景的靜謐之美,本身就是神奇。

三個暗影──全是公象,沿著沙地走來,就像莊嚴的幽靈幻影,牠們接近我們的帳篷,矗立在我們對面,檢視已經引到沙裡的河床水洞,開始撥出濕沙,好把象鼻插進洞中吸取水分。我發現每一次最大的那一頭象抬頭把象鼻放進嘴裡,我就悄悄地估計牠所搆得到的範圍,確定我們在牠象鼻所及範圍之外。更多的陰影出現了,牠們朝我們靠近,我們看到五十多頭的大象和牠們的幼兒。很快地,夜裡滿是潑水聲、快樂的象鳴、喧嘩吵鬧、或者偶爾有小象被拋到一旁的古怪尖叫,我們也觀察到階級高下的差別:象牙最大的大象總是有優先權,牠一接近,其他的象都紛紛避開,讓路給牠。在水洞前,較小的大象也會讓路給階級高的大象,不過大的象也總會和最小的小象犢共享水洞。牠們是彬彬有禮的動物,自古以來,牠們的社會一向都有倫理的規範。

我們好似觀賞一場戲,演員陣容教我們深深著迷。接下來走上舞台中央的是犀牛,一頭犀牛滑下我們對面的河岸,比起大象的靈巧,顯得有些笨拙。牠由一個洞閒逛到另一個洞,發出哀怨的叫聲,因為找不到合適的飲水之處。在牠拿定主意之前,另一頭犀牛由下游往上而來;頭一隻犀牛一看有了競爭,立即當機立斷占下最近的水洞,而且一副要打架的模樣,繞行四周,保衛自己的權利。兩頭犀牛由鼻子噴氣,前進後退地來了一場勇氣之戰,不時地相互作短短的衝刺,伴隨著駭人的吼聲,意味著牠們是認真的。最後新來的犀牛退讓了,選擇附近的另一個水洞,而且顯然打算要占據一段時間,因為牠在其中躺了下來,讓自己享受一下。第一頭犀牛眼看威脅已除,於是開始改造牠的水洞,好讓自己笨重的大頭和角可以安放其中。牠用腿刮著沙地,磨掉一條水道,同時又把頭上下擺動,用角挖大上方的開口,同時小心翼翼地盯住對手,偶爾噴氣低鳴,警告牠不要輕舉妄動。我們近距離地觀賞這一切動靜,沉迷在這如儀式一般的地位測驗之中。

接著一小群母象帶著小象來到,立刻加快了整場戲劇的節拍。兩頭犀牛在一陣喧鬧中站起身來,這倒說服了大象,讓牠們轉身朝上游而去。一切再度靜止了片刻,直到另一頭犀牛來到──這回是隻母犀牛──身旁帶著小犀牛。牠四處走來走去,懇請牠們讓個位置,因此虛張聲勢、你進我退的手法再度上演,已經坐在水洞中的犀牛不肯挪動,而母犀牛卻努力施壓要讓牠們移開。這意味著大家都喝不到水,因為怕身後遭到其他犀牛用角攻擊。牠們面對面地爭論半天,最後母犀牛決定接受失敗,開始另外挖個水洞。

上游的大象早就喝飽了水往別處去了,而在這裡,我們卻懷疑眼前這些犀牛到底喝不喝得到水。只有在其中一隻決定離開之後,另一隻才敢冒險把頭伸入水洞,但好戲還在後頭,牠沒注意到一頭高地位的公象悄然無聲地逼近。牠大步走向翹在半空的棕色大屁股,把頭低下來,用象牙瞄住犀牛臀部下方,不費吹灰之力就把犀牛舉了起來,頭上腳下地翻了個筋斗,我們估量犀牛沒有受傷,簡直忍不住格格悶笑,因為這情景實在太滑稽荒謬。但我們也為這可憐的老傢伙感到難過。牠爬起身來大聲抗議,但還是只能重新開始為自己尋找合適水洞的枯燥過程,當然牠一心一意想的是已經有別人占據的水洞。

其他犀牛也來到,各自都想要奪取其他動物已經占據的水洞。夜晚就這樣過去了,直到清晨,我們才上床就寢,讓牠們繼續牠們的遊戲,但因為晨曦已經染紅了東方的地平線,鳥兒開始歌唱,我們只能片片斷斷假寐。我在卡瑟慕拉帳篷的第一個夜晚就這麼結束了。大衛賜給我許多新的經驗,讓我張開眼睛看到許多新事物,但這精彩壯觀的一晚卻深深刻印在我腦海,在這麼多年後,當時的場面和聲音依舊鮮明如新。我們一邊等待路華越野車帶我們回營吃早餐,一邊趁著黎明涼爽的時刻在河床上漫步,迎著刺鼻的糞便氣味和揮之不去的動物氣息,尋覓那一晚動物活動的痕跡。等我們擠進車裡,白天的動物也已經隨著日幕拉開到來──鳥、猴子和狒狒、斑馬、野牛、黑斑羚,以及害羞的條紋羚。

假期結束得回去上班的念頭讓我在回程時悶悶不樂,一想到又要和大衛分別更教我心頭沉重。不過一如往常,這段旅程照樣驚險刺激。大衛要趕往公園總部赴約,因此他在回程不打算停車,連停下來看坐在路中央的母獅和幼獅都沒空。我們接近的時候,母獅和一隻小獅走開了,但另外兩隻小獅卻留在那裡,沿著路跑在車子前面。由於當地路況很差,不可能離開路面,因此大衛由小獅子後方逼近,準備越過牠們。「小心!」我父親驚叫,我轉頭一看,母獅以閃電般的速度朝著車子跑來,牠的兩耳壓平,尾巴豎直。大衛用力一踩油門,有一剎那我們屏住呼吸,因為他好像要輾過小獅似的,但不知怎麼他卻神奇地避開了牠們。在我們加速越過牠們之時,我只看到一堆利齒和爪子,因為牠們正好在那一刻仰躺下來,在飛馳的輪子旁。在這同時,母獅已經來到車旁,隨著敞篷車奔馳,幾乎和我的膝蓋齊平,牠咆哮怒吼,展現貓科動物的憤怒。我全身貼到座位的另一邊,差點把母親推倒。我以為母獅隨時會落在我的膝蓋上,幸好牠沒辦法再增加縱身一躍的速度,讓我們得以向前直衝,讓牠和獅寶寶留在一層紅色的塵霧裡。大衛說:「夾在母獅和牠的寶寶之間,絕不是好主意!」我們大家已經心驚膽顫,說不出話來。一直到我的心跳慢下來,我才明白大衛敏捷的反應救了大家一命。

接下來,大衛送我到車站去時,我把頭別開,好掩藏淚水。我們覷空相互擁抱,我感覺他和我一樣淒涼孤單。火車駛進月台之時,我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眼前數個月的寂寞。

一回到奈洛比,我就一頭栽進整個白人移民社群都在熱烈辯論的話題。我們全都為英國首相哈洛德.麥克米蘭( Harold Macmillan,一八九四至一九八六)一九六○年二月在南非國會發表的「改變之風」(Wind of Change)演說感到震驚,他在演說中概述了保守黨政府想要讓英國在非洲的許多殖民國家獨立的意圖。他演說幾個月後的現在,這股改變之風已經凝聚成為一股強風吹襲過來。就在不久之前,英國政府還在以榮民安置計畫積極鼓勵白人移民,而直到最近是政府還盡力向來非洲墾殖的白人保證,不論是任何新憲法,都會保持多個種族的平衡,白人族群一定能在獨立的肯亞中有發聲的管道,未來也會有經濟的保障。現在我們終於明白英國的作為根本就是我父親所謂的徹底的出賣──「一人一票」,這在本質上就意味著占多數的黑人會成為統治者。白人墾拓者在這塊殖民地上只是絕少數,要指望這些人在獨立的肯亞政府中占有一席之地,根本是癡人說夢。但在我們眼中,肯亞是我們的家園,而且許多人都不覺得任何其他地方能稱得上是我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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