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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後裔(6):太平邪雲(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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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後裔(6):太平邪雲(簡體書)

商品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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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轟轟烈烈的太平天國運動持續了14年,縱橫18省,席捲大半個中國。雲南起義軍首領杜文秀,最先宣佈追隨太平天國。1864年,運動失敗,傳說中,有大批“聖庫”中的財富被轉移至杜文秀部秘藏起來,成為杜文秀重謀大業的資本。一百多年後,張國忠的兒子張毅城為了給同學治療怪病,一路追尋線索,卻發現,自己的生活與百年前的秘藏奇妙地扭結在了一起。為了治病救人,他和父親張國忠、師伯老劉頭等人,分頭踏上了尋寶之路。

作者簡介

大力金剛掌,國內道術寫作第一人,師從民間高人,對周易、八卦、堪輿、相術、五行等中華古老道術頗有研究。其經典代表作《茅山後裔》系列在網絡甫一連載,即引起轟動,忠粉一致高度讚譽。曾因文中揭露或描寫得太過真實,贏得一眾道中專業高手的拜服。或因擔心“洩露天機”過縱,作者曾一度停筆,眾人矚目的新作《茅山後裔》第六卷更是斟字酌句,數易其稿,才得以告竣。與全新修訂的《茅山後裔》(1—9卷)一起,組成豪華典藏版全集,以饗讀者。

名人/編輯推薦

道術因為有獨特的神秘性,所以一直不乏話題,但是因為閱歷和學識緣故,市場上寫道術的小說并不多見。《茅山后裔》作者大力金剛掌師從茅山派高人,寫道術自然高人一等。作者苦心孤詣修改六年之久,新增無數讓人窒息的驚險情節,局中有局,謎題不斷,讓人不忍釋卷。試讀者曾創下連續看書三天不睡的記錄。

目次

第一章 情敵第二章 夜書怪筆第三章 草草收場第四章 廢陣第五章 姜俊的誤會第六章 接二連三第七章 磨刀病第八章 簽刺心陽第九章 實話第十章 無奈之敗第十一章 紙頭坊第十二章 猶昨症第十三章 斷刀……

書摘/試閱

第一章 情 敵
“爸,你白天干嗎去了?什么時候回家啊?”張毅城給張國忠打了一天的手機,一直到天黑才打通。
“我白天有事!”電話中,張國忠似乎很是疲憊,“再有個三五天吧……最多一禮拜回家……”說實話,雖說有駢石這種天然形成的超度圣地,但超度這個蘇鐵力也不是想象中那么簡單,以張國忠與老劉頭的估算,要完全超度蘇鐵力以至于令其魂魄投胎從而讓艾爾訊快速痊愈,至少要四到七天時間,這還得說是在老天爺賞臉天氣給力的前提下,倘若中途刮風下雨耽擱誦經,時間恐怕還得往后拖。
“爸,我馬上就高考了,你可得快點回來啊……”
“好,我盡量快,你在家好好學習!實在不會就找柳蒙蒙幫你補習補習!”聽兒子因為高考的事催自己回家,張國忠還挺高興,心說孩子真是長大了懂事了,終于意識到父母的重要性了,殊不知,張毅城就是怕高考砸鍋,和發現“萬煞劫”的豐功偉績功過相抵,才催他趕緊回家的,趁著還沒考試才好邀功請賞啊,等考完試分數下來,不挨削就謝天謝地了,哪還好意思表功?
“柳蒙蒙?”張毅城嘆了口氣,“算了吧,我自己學吧!”
“你自己學?你能自己學?”張國忠滿嘴的不屑,“怎么了?鬧別扭了?怕耽誤她學習?”
“唉,我們年輕人的事你們這幫老古玩就別跟著瞎摻和了!”張毅城顯得有點不耐煩,“行了行了,我先掛了,你趕緊回來吧!”
“怎么了?打架了?喂?”還沒等張國忠繼續問,電話里已經傳來了“嘟嘟嘟”的忙音。“這倒霉孩子,敢掛我電話了,翅膀硬了是吧……”說實話,對于兒子跟這個準女友的關系,張國忠也很是疑惑,已經有小半年的時間沒聽張毅城提柳蒙蒙這三個字了,起初是覺得張毅城可能不愿意耽誤柳蒙蒙學習,但此時聽這語氣,似乎是鬧矛盾了啊……
掛上電話,張毅城長嘆一口氣,鎖上屋門敞開窗戶點了支煙,繼而叼著煙走到鏡子前,對著鏡子煞有介事地感慨起來。說實話,柳蒙蒙是個上進的孩子,對于學習的看法與張毅城有著本質的差異,自從上高中那天起便很少主動聯系張毅城,都是張毅城上趕著去找她。一見面總是三句話不離學習,兩個人之間的共同語言似乎也是越來越少,久而久之,張毅城也有點兒煩了,自從上高三起,便很少再主動去找柳蒙蒙,心想既然人家姑娘那么愛學習,就別總上趕著去禍害人家了,盼著哪天這柳蒙蒙能良心發現主動來找自己,結果一直盼到快高考,這柳蒙蒙都沒良心發現過。
其實張毅城也不是蠻不講理的人,若這柳蒙蒙真是專心學習,也就不說什么了,畢竟沒人盼著自己對象學習越差越好,但這柳蒙蒙雖說跟張毅城的來往少了,但卻與一個叫姜俊的人勾勾搭搭交往地甚是熱乎,要說這姜俊是個土行孫或黑風怪一樣的矮冬瓜丑八怪也就罷了,偏偏此人品學兼優長得又帥,家里似乎還挺有錢,更是學校不少女生的夢中情人,這讓張毅城即便再看得開也難免有些想法。后來因為這事,張毅城還找柳蒙蒙談過一次,但結果卻不是很樂觀,柳蒙蒙并不承認自己和姜俊有什么感情上的瓜葛,直言就是學習上的交流,并為此和張毅城大吵一架,說張毅城小肚雞腸。這么一來,張毅城干脆就再也沒主動找過柳蒙蒙一次,甚至前不久忽悠張國義給自己置辦手機,連號碼都沒告訴她。
都說時間能稀釋一切,經過了大半年的疏遠,張毅城發現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的日子也挺爽。本來都快忘了世界上還有柳蒙蒙這么個人了,可自己這個寶貝兒老爹卻偏偏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原本挺高興的一天,偏偏要以如此傷感的話題落幕,唉……
正感慨到半截,掛在腰帶上的傳呼機嘀嘀答答地響了起來,一看信息竟然是柳蒙蒙打來的:“柳女士有急事,請速回電。”雖說留言者顯然是柳蒙蒙,但后面的回電號碼不是柳蒙蒙家的。
“真他媽的是說曹操曹操到,我說這兩天怎么右眼皮一個勁地跳呢……”掐了煙,張毅城沒精打采地拿起電話,剛想撥號卻又猶豫了,這電話到底回是不回?回吧,當初兩個人鬧得不歡而散大有一拍兩散的架勢,結果人家打個傳呼自己就上趕著回電話,也太沒氣概了吧?但不回吧,信息上說是有急事,她一個女孩子能有什么急事?被社會上的小混混騷擾訛詐了?不能夠啊,她老爹是分局副局長,哪個小混混想SM想瘋了膽敢去敲詐公安局長的閨女?難道是快高考了想讓老伯張國義幫忙走后門找好學校?那就更不可能啦,自從上高中那天起,柳蒙蒙的學習成績就沒掉過年級前十名,要知道在市級重點中學能保持這樣的成績,別說是天大南大,就算北大清華也是完爆啊,用得著花錢走后門還要低下高貴的頭去求前男友嗎?
“這他娘的……”拿著電話猶豫了半天,張毅城干脆把李二丫喊到了屋里,“媽……!你過來!幫我回個電話!媽……!”
“幫你回電話?”李二丫一臉的疑惑,平時自己這寶貝兒子打個電話都得把屋門反鎖上,跟地下黨秘密聯絡一樣,唯恐讓自己聽見半點談話內容,眼下怎么主動讓自己回電話?“你自己回就完了唄?”
“唉!讓你回你就回!”張毅城不容分說便把電話塞給了李二丫,之后嘀嘀嘀地按起了撥號鍵,“是柳蒙蒙的電話,你就說我不在家傳呼機沒帶在身上,問問她有什么事!”
“柳蒙蒙?”這么一說李二丫更納悶了,“你跟她到底怎么了?”
“你甭管了!”張毅城用手比劃了個“噓”的姿勢,“你就問問她有什么事!一定給我問明白!”
“喂?蒙蒙啊……啊是我啊……哎呀毅城出去啦,你有什么事等他回來我轉告他……哎呀……他去哪我哪知道啊,哦……哦……哎呀,蒙蒙啊,跟阿姨就甭見外了,有什么事跟我說,等他回來我告訴他……哦,那行吧……哎,好,回見……”吧嗒一下,李二丫放下了聽筒。
“什么事?”掛了電話,張毅城趕忙追問。
“她說等你回來讓你給她打電話,就打這個號就行……”李二丫道。
“我不是說讓你問明白嗎!”張毅城似乎有點急,“你呀!唉……”
“她不說我有什么辦法啊!”李二丫也有點急,“你也聽見了,我問了兩次,她就是不說,就說有點事挺著急的,讓你回來趕緊給她打電話!”
“算了算了……你看電視去吧……”張毅城一百個不耐煩。
“你個倒霉孩子,你又抽煙了吧?”李二丫剛要轉身出門忽然感覺不對勁,提鼻子一聞似乎有一股隱隱煙味,“你個倒霉孩子,好毛病不添,怎么凈添這些個臭毛病?”
“唉……我錯了錯了,以后不抽了……”張毅城也懶得跟李二丫扯皮,不容分說便將李二丫推出了屋,之后鎖上門又點上了煙……
……
一秒、兩秒……五脊六獸地熬了一個鐘頭,張毅城才七上八下地再次拿起了電話,說實話,張毅城也挺想回這個電話的,但既然已經撒了謊,說自己出去玩了,總不能隔個三五分鐘就回來吧?
“喂?”電話里,張毅城故意裝出了一種消極的語氣,“啥事這么著急啊?”
“毅城,你能幫個忙嗎?”電話里,柳蒙蒙的語氣似乎有點怪,字里行間三分愧疚七分請求,似乎還略帶著一點隱隱的期待,這種語氣跟張毅城那種裝出來的滿不在乎可完全不一樣,明顯在說話的時候內心很復雜。
“到底什么事啊?”說實話,聽柳蒙蒙的語氣,張毅城也是一驚,這么多年以來柳蒙蒙從來沒這么低三下四地跟自己說過話,這又是怎么了?
“有一點……有一點跟我小時候的事……類似的事,我不認識別人,只能找你……”電話中,柳蒙蒙的聲音越來越小,似乎有點難以啟齒。
“哦,我曉得了……”一聽是神神鬼鬼的事,張毅城來了精神,心說老天總算開眼又給了自己一個表現的機會,就算以后兩個人不在一起了,也要讓柳蒙蒙帶著崇拜的眼神離開。一定得讓她知道,即使爺長得不如姜俊那個小白臉帥,學習成績也不如那個男狐貍精好,但爺能干的事,他干不了!“誰又中標啦,你?”
“是……姜俊……”柳蒙蒙顯然也知道理虧,以至于說名字的聲音小得跟蚊子一樣。
“姜……俊?”說實話,此時的張毅城,談不上生氣,更談不上羨慕嫉妒恨,只是從心里升起了一股莫名的無奈與失落。
“你能不能幫幫忙?”見張毅城沉默,柳蒙蒙的語氣焦急中透著一絲哀求,“你不是,挺愛拔刀相助的嗎?”
“呵呵……”張毅城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只感覺柳蒙蒙越是這么低三下四,自己就越是受不了,“他怎么了?”
“我也說不清……你能不能……過來一下?”
“過來?什么時候?哪兒?”一聽“過來”這兩個字,張毅城的背后似乎打了一個驚天悶雷,這大半夜的,看這意思這倆人正在一塊啊……
“你要是有時間……現在就行……或者你要是忙……明后天也行……”從語氣中不難聽出,這個電話打的柳蒙蒙自己也挺不舒服的,甚至有點語無倫次。
“地址是哪?我要找不著,就打這個電話?”
“你現在過來?”柳蒙蒙似乎有點不信。
“沒錯!”張毅城冷冷一哼道,“把地址告訴我……”
說實在的,起初,張毅城還真有點猶豫管不管這事,但后來把心一橫,管了!不管是簡單還是復雜,哪怕就是走走過場呢,至少要把態度拿出來,自己不求上進天天吃喝玩樂逃課打架,已經被柳蒙蒙瞧不起了,倘若再因為爭風吃醋而見死不救,豈不是更被瞧不起?有道是君子坦蕩蕩,你柳蒙蒙不說我是個小肚雞腸的人嗎?爺就要做一回肚里能撐船的宰相給你看看!不管以后跟不跟你在一起,就算分手,也要分得像個爺們!
第二章 夜書怪筆
“我爸車鑰匙呢?”收拾好家伙,張毅城在客廳一通亂翻。前些日子張國忠把舊車送給了大舅李富貴,自己又添了輛新奧迪。對于這輛新車,張毅城總想找機會開出去跟人顯擺顯擺,但只要老爹張國忠在家,想開新車是沒門的,但眼下正是老虎不在家兒子指揮媽的時代,此時不開,更待何時呢?
“唉……你爸放的,我哪知道啊……”李二丫放下手中織到一半的毛衣,站起身條件反射般地一起找了起來,“這么晚了,你這是干嗎去呀?你一個人開車能行嗎?”說實話,對于張毅城的駕駛技術,李二丫還真是不怎么信任,自從去年暑假學完駕照也沒見孩子開過幾回,眼下見孩子要開車出去還是開夜車,當媽的自然有點兒不放心。
“我去補習功課……”對于李二丫,張毅城向來懶得具體解釋自己的行蹤,對于張毅城而言,“我去補習功課”的意思基本上就是“我去干什么都有可能唯獨不可能去補習功課”。
“補習功課?你背這個包干嘛啊?”李二丫也不是傻子,孩子平時上學都不背書包,此刻卻背了一個鼓鼓囊囊的大帆布包,而且還是以往外出作法時才背的包,包里鼓鼓囊囊裝的明顯不是書,天底下有這么補習功課的嗎?“你說實話,到底是干嗎去?眼看就考試了你就不能老老實實在家里看看書啊?”
“哎呀媽……我說你這人怎么這么煩呢?行了行了你別找了,我這找著了……”雖說遙控鑰匙沒找到,備用鑰匙卻被張毅城從電視柜的抽屜里翻了出來,“我今天晚上不定幾點回來,你自己先睡吧……”
“你個倒霉孩子,這大晚上的到底是干嗎去啊?不定幾點,是幾點啊?”李二丫似乎不大放心,“是不是去柳蒙蒙家啊?這么晚了她找你到底什么事啊?”
“讓你別問別問,你問那么多有意義嗎?”張毅城不耐煩道,“還有,以后當著我的面別提柳蒙蒙!”只聽咣當一下,張毅城在李二丫的嘮叨聲中摔門出屋。
……
西康名苑是一處頗顯高檔的住宅小區,停好車后,張毅城掏出手機撥通了剛才的號碼,電話響了兩聲,接電話的竟然是一個男人,“喂,哪位?”
“呃?難道打錯了?”聽著聽筒里的粗嗓子男聲,張毅城下意識地看了看手機的顯示屏,號碼并未撥錯,“請問……柳蒙蒙在嗎?”
“哦,請等一下……”只感覺電話里一陣嘰里咕嚕,之后聽筒里傳來了柳蒙蒙的聲音,“毅城?”
“是我!我現在在小區正門口,你出來接我一下吧……”
“行,你等……”沒等柳蒙蒙說完,張毅城便按下了結束鍵。說實話,此時此刻的張毅城,又有點后悔當初盲目答應柳蒙蒙的請求了,真有什么鬼鬼怪怪倒是好處理,但整件事的大背景卻是自己即將要去拯救那個男狐貍精,前女友、自己、男狐貍,這種蹩腳的三方會面,將會是何等尷尬的一件事?
坐在小區門口的道沿上,張毅城掏出煙大口開抽,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見了柳蒙蒙要說些什么。等會兒她出來接我,是難得的兩個人單獨面對面,不是我約她,也不是她約我,而是出于第三方原因,公平會面,是分是合該不該跟她挑明?馬上高考了,她想考哪里?是不是已經跟那個男狐貍精約好報考同一所學校了?我要不要也跟她報同一所學校?以他們的成績,考的肯定是重點大學,我老伯有能力把我也弄過去嗎?倘若千辛萬苦地把我也弄過去了,人家小兩口卻好上了,我豈不成了冤大頭?但萬一我不跟她報一所學校,就等同于認栽了,那個男狐貍也就學習比我好點,長得跟個宮廷男寵似的,說話娘娘腔一臉太監相,身高一米八但瘦得跟風箏一樣,敗給這號人,豈不是要窩心一輩子?……就在張毅城滿心糾結的時候,只聽小區里嘰嘰喳喳傳來一陣女生耳語的聲音,柳蒙蒙和另外一個女孩子一起走進了張毅城的視線。
“毅城!”見張毅城正坐在對面的路沿上抽煙,柳蒙蒙趕緊揮手。
“蒙蒙,別來無恙啊!搬家了也不告訴我一聲?”張毅城猛嘬了一口煙,之后把煙頭狠狠扔在了地上,一只腳死命地捻了兩下,之后偷眼斜了斜陪著柳蒙蒙一起出來的女生,感覺似曾相識,應該也跟自己是一個學校的,但不知叫什么。個子比柳蒙蒙高了一截,約莫得有個一米七上下,長得不如柳蒙蒙好看但身材卻是一等一的棒,且敢穿得更敢露,雖說沒化妝卻穿著超短裙加黑絲襪,倘若不看臉只看身子,絕對想象不到是學生而且還是重點學校的學生。要說人配衣衫馬配鞍這話可是一點都不假,雖說柳蒙蒙長相要更勝一籌,但此時穿著一身校服,已經完全被身邊這個女孩子給比下去了。“日他娘的這個小白臉,金屋里藏了兩個嬌啊……丫也不怕腎虧……”張毅城心里一個勁地暗罵。
“誰搬家了啊?”柳蒙蒙低著頭,抬眼看了看張毅城,發現張毅城似乎是在故意看別處。
“哦?那這是誰家啊?”張毅城抬手指了指小區,說實話,張毅城這也是明知故問。
“這是我表哥租的房子!”一旁的女生似乎看出了柳蒙蒙的尷尬,干脆把話茬子接了過來,“他家在武清,離城里太遠,所以在這租了一套!”
“這是周韻然,姜俊的表妹……”柳蒙蒙皮笑肉不笑地介紹了一下,又趕忙低下了頭。
“哦,是表妹啊……”張毅城也是一愣,沒想到這姜俊還有這么妖嬈的一個表妹,“幸會幸會,我叫張毅城!”
“原來你就是,傳說中的張毅城啊!”表妹上上下下把張毅城打量了一番,抿了抿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叫周韻然!”
“傳說中的張毅城?”張毅城一皺眉,“什么傳說?我有那么神嗎?”
“呃……我們班好多同學都知道你!聽說你會看風水,原來是真的啊?”周韻然似乎有點意外。
“風水?不懂……”張毅城搖頭,“蒙蒙,你把我叫過來,不會是讓我給姜俊同學看風水吧……?”
“不是!不是看風水!”柳蒙蒙趕緊搖頭,“他最近總是奇奇怪怪的,但去醫院查,卻什么都查不出來……所以我懷疑……懷疑……”
“懷疑跟你以前一樣?”張毅城一皺眉。
“嗯……”柳蒙蒙點頭。
“表妹,你能不能把你表哥的情況向我介紹一下?”張毅城故意把臉轉向了周韻然……
按周韻然的說法,姜俊是武清①人,在天津市區并沒有固定住所,以前也一直是住在學校宿舍。一年前,家里怕宿舍環境復雜不利于孩子學習,便想在外面臨時租一套房子供孩子學習,姜俊的母親也從武清搬到了市區陪讀。最早租的房子就在學校旁邊,但因為房東準備賣房子,所以這姜俊母子便又在一個叫富康園的小區租了一套房子,沒想到剛搬進去沒幾天,姜俊便時常在半夜三更起床繼而奮筆疾書寫東西,32開②的練習本一晚上能寫多半本,但卻沒有一個完整的字,滿篇全是偏旁部首零散的筆畫,沒有練習本就在課本上寫,第二天早上卻又能恢復正常,正常上學正常吃喝正常談吐,一切都跟正常人一樣。
起初,家里以為是癲癇類的疾病,把爹媽嚇得夠嗆,還特意到醫院做過一次全面的癲癇檢查,一切正常,但后來此類現象越來越嚴重,甚至每天都有,醫院也查不出個所以然,該做的化驗都做了,該拍的片子也都拍了,就是沒毛病,況且這姜俊家也沒有癲癇病史,醫生便得出了一個“情感性精神障礙”的結論,認為是孩子平時學習壓力太大所致,希望家里能適當為孩子減輕學習負擔,否則很有可能發展為精神分裂癥。
說實在的,別說是父母,就連大夫自己,對這個診斷結論也不是百分之百的信服,但沒辦法,以現有的醫療水平及診斷方法,只能得出此種結論。后來,姜俊的母親干脆又帶著孩子換租到了這個西康名苑小區,并開始在每天晚上睡覺前沒收姜俊的所有學習用品,但姜俊這個晚上寫字的毛病并未因此而減輕,沒有紙筆干脆就用手指頭在寫字臺上瞎畫,一畫就是一宿。無奈之下,姜俊的父親也從武清找過一些有名的先生仙姑,房子也看了人也看了,都說沒毛病,一切正常,最后都是建議家長帶孩子去醫院看病。眼下錢也沒少花,半仙也請過了,醫院也去過了,連具體原因都沒整明白就更別提治病了,眼看著高考近在眼前,這姜俊雖然還沒像大夫說的那樣發展成精神分裂,但其爹媽的精神卻已經快分裂了。
“他寫字的時候……問他話他回答么?”一聽姜俊的癥狀,張毅城也有些不知所以,只感覺聽上去不大像是鬧撞客或犯了什么仙邪。
“我沒見過……但聽我姨說好像不回答……”周韻然搖頭。
“那……白天犯過病嗎?”張毅城繼續問,周韻然繼續搖頭。
“晚上犯病的時候,有攻擊性嗎?”張毅城眉頭緊皺,“或者說,在他犯病的時候,如果阻止他寫字,他會不會掐人、咬人一類的?”
“哎呀……你想嚇死我啊……”周韻然被張毅城問的臉色發白,下意識地貼緊了柳蒙蒙,“我真不知道……你既然來了,就自己看看唄……”
“也罷!”張毅城一笑,雖然眼珠子一直盯著周韻然,余光卻一直在注視柳蒙蒙,只感覺柳蒙蒙在不停地看自己,而自己卻不看她,哎呀一股爽意由心而生啊……“還請表妹頭前帶路!”
“你這個人怎么這么貧啊……”周韻然讓張毅城盯得似乎有點不好意思,拉著柳蒙蒙轉頭走進了小區……
注解:
武清:原為武清縣,現為天津市武清區,位于天津西北部,地處京津兩市之間,下轄楊村、徐官屯等29個鄉鎮街道辦事處。
第三章 草草收場
姜俊家的人不多,除了姜俊本人之外另有兩女一男三個大人,張毅城進屋的時候,這一家子人正愁眉苦臉地相互相面。
“你好你好!”見張毅城進門,姜俊第一個迎了上去,言談舉止并沒有半點尷尬的感覺,也不知道是治病心切,還是真不知道張毅城和柳萌萌的關系。
“這位是?”沙發上,一個除了臉上皺紋多點,其余地方幾乎和姜俊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中年人忽然發問,看長相應該是姜俊的老爹,聽聲音似乎就是剛才接電話的人。
“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同學,張毅城……”姜俊道,“他是來……是來給我看那個毛病的……毅城啊,這是我爸……”看來這姜俊還是個自來熟,有生以來跟張毅城說的第二句話,就叫起小名來了。
“哦……”一聽是來治病的,姜俊的老爹趕忙起身,“多謝多謝,小兄弟怎么稱呼?”
“我不是說了叫張毅城嗎!”姜俊沖著父親皺了皺眉。
“呵……叔叔你好……”張毅城象征性地朝姜俊的老爹點了點頭,繼而皺著眉打量了一下姜俊,除了眼圈發黑之外,面相上似乎沒什么意外,眼圈黑但印堂不黑,眼窩不陷顴骨不凸,似乎不像是著了道的,反倒挺像剛從網吧熬過夜的,“你這臉色不大好啊,多長時間了?”
“你指什么多長時間?是臉色還是……”姜俊被問得一愣。
“怎么不早找我啊?”張毅城轉頭看了看柳蒙蒙,只見柳蒙蒙抿了抿嘴,并未作答。
“是不是從你們上次搬家開始的?”張毅城哐當一下把帆布包放在了地上,拿出羅盤在姜俊左右晃了晃,果真沒什么問題。
“這是不是就是羅盤啊……”張毅城托著羅盤左晃右晃的同時,周韻然似乎挺好奇,一個勁地小聲向柳蒙蒙請教。
“人——沒事!”張毅城回頭看了看柳蒙蒙,故意拉長了“人”字的聲調。
“是啊,其他先生也這么說……”姜俊的老爹一個勁地點頭,其他兩個大媽的眼珠子也瞪得跟西瓜一樣大,似乎是抱了不小的期望。
“屋子呢……也沒事!”確定姜俊身體沒事之后,張毅城又托著羅盤象征性地在屋里轉了幾圈,之后“啪”的一聲合上了羅盤,“姜桑,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別太用功,養養就好……”說罷,張毅城把羅盤裝回了背包,拎起背包就要出門。
“哎?”姜俊幾乎傻在了當場,“毅……毅城啊,這就完啦?”
“額……不算完……”張毅城回過頭微微一笑,“最后還有一句忠告,但凡說你有事的,都是騙錢的!”張毅城詭異一笑,擰開屋門揚長而去。
開門上車,張毅城把鑰匙插進了鑰匙孔,卻始終沒有發動。說實在的,眼前這個情況,著實讓張毅城有點心亂如麻,雖說有很多話想當面問柳蒙蒙,但千言萬語匯成一個問題就是:大晚上的,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這個姜俊家給我打傳呼;況且還是在姜俊父母都在場的情況下,難不成兩個人的關系已經近到互見父母的地步了?我勒個去才幾天啊?這見異思遷,也遷得忒快了點吧?起初還隱隱約約地抱有一線希望這柳蒙蒙就是賭氣才跟姜俊黏糊的,但看眼下這情況,大姐這是玩真格的啊?我該怎辦?就這么算了?媽個巴子的不甘心啊,真敗給湯姆克魯斯或者沙特的某個石油王子,爺也認頭,他姜俊算個神馬啊……
就在張毅城糾結的時候,口袋里的手機忽然嘀嘀答答地響了起來,因為心疼功能費①沒辦來電顯示,也不知道是誰打的。
“喂?”猶豫了一下,張毅城按下了接聽鍵,首先肯定不是老娘李二丫,因為李二丫知道手機雙向收費且撥手機比撥市話要貴,只要張毅城一接電話,兩邊各收五毛,所以沒特殊情況一律是先打傳呼。
“是我……”沉默了約莫十來秒鐘,電話里傳來了柳蒙蒙的聲音,“這就是你答應幫我?”
“我……”雖說張毅城憋了一肚子的郁悶,此時卻忽然有點啞火,“他身上和他家,確實沒什么東西啊……”
“你真的變了……”此時柳蒙蒙的語氣已沒有了前兩通電話那種唯唯諾諾的感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說不出的失望與冷漠,“你真的不再是我認識的那個張毅城了……”
“我跟你說,沒東西是好事,依我看……”還沒容張毅城解釋,電話聽筒已經“嘟嘟嘟”地響起了忙音,對方已經掛斷了。
“我操……現在這女的怎么都這樣啊?”張毅城真是上吊的心都有,他娘的就是少說了兩句客氣話,至于嗎,羅盤沒反應就說明身上沒什么東西,這是好事啊,難不成非要得出那個姜俊身上真背了個吊死鬼的結論,你才滿意?“滴滴滴”地從撥打列表里調出了剛才撥過的姜俊家座機的號碼,張毅城又把電話打了過去,但得到的答復卻是柳蒙蒙和周韻然母女已經離開好一會了,看來剛才柳蒙蒙應該是用周韻然或其母親的手機打的電話。
“真他娘的是貪小便宜誤大事……”張毅城氣地用拳頭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盤,都后悔死當初心疼每月十塊錢的功能費沒辦來電顯了,三四千的手機都吐血買了,還指望省那點功能費能發財是咋的?
左思右想,張毅城準備就在小區門口蹲點等著,心想等柳蒙蒙出小區,甭管結局怎樣至少得從理論角度解釋一下,自己絕對沒在技術層面弄虛作假,頂多是態度稍稍傲慢了點而已,結果一等就是四十多分鐘,也沒見柳蒙蒙出小區,看了看表時間已近午夜,此時往柳蒙蒙家里打電話顯然是不靠譜,無奈,張毅城也只得發動了汽車打道回府……
車剛開到家門口,張毅城口袋里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喂……蒙蒙嗎?”一看又有電話,張毅城就跟撿了個金元寶一樣興奮。
“我!周韻然!”電話里,周韻然的語氣也跟做賊一樣,似乎是躲在被窩里偷偷打的電話,“你跟柳蒙蒙,到底什么關系啊?”
“我們……額……我們是老同學啊,從小學到高中,老同學……”
“別騙人了!”周韻然神秘兮兮道,“柳蒙蒙回去的時候哭了一路,你當我傻子啊?”
“哭?”張毅城一愣,“周……表妹啊,她到底跟你說什么了?”
“她什么也沒說!我問她她也不說,勸她她也不聽!”周韻然道,“可能是對你有點失望吧?”
“唉!我就知道得這樣……”張毅城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心說真是他媽的怕什么來什么,還真是誤會了,“我跟你說,以我的本事看,你表哥身上,以及他們現在住的房子,真的是干凈得很,憑我的本事,看不出有問題!你也看見了,我背了那么一大包的東西,就是奔著解決問題去的,但不管是房子還是人,都沒問題,你讓我解決什么啊?他爸請來的那些能人,不也都說沒事嗎?難道非讓我說他身上背著個鬼,大家才開心?”
“哎呀嚇死了,我警告你哦,大半夜的可不許你嚇我!不過你這個人可真傻,就算沒事你也得裝裝樣子啊……”周韻然道,“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吃——醋——了!”
“我……”張毅城真是一頭磕死的心都有,“我吃什么醋?我能吃什么醋?我張毅城從生下來到現在,就不知道醋字怎么寫!”
“行了別裝了,該裝的時候不裝……”周韻然道,“我告訴你,柳蒙蒙和我表哥之間,真的只是學習上的關系!沒有任何其他關系!這一點我可以向你保證!”
“你?”張毅城似乎有點兒疑惑,“你怎么保證?”
“告訴你個秘密,千萬別告訴別人!”
“好啊!”張毅城道,“我張毅城向來嘴嚴!”
“真的,你要告訴別人,我表哥非殺了我不可!”周韻然越發神秘,“你先保證你不告訴別人!”
“好,我保證保證,快說快說……”張毅城迫不及待道。
“其實我表哥,身上有殘疾!”周韻然道,“他的左耳朵完全聽不見聲音,右耳朵是弱聽,是小時候打什么針留下的后遺癥!別人站在兩米以外說話,他就聽不見了,他,基本上是半個聾子!”
“呃?”張毅城差點一頭栽在方向盤上把路燈柱子撞了,“有這等事?看不出來啊!”
“他會讀唇!”周韻然道,“這是我家的絕對機密,你可不許說出去哦!我哥的自尊心特別強,他寧肯死也不想讓外人知道他是聾子,其實武清也有很多不錯的高中,但他就是想遠離那些知道他這個秘密的人,才報考市里的學校的,現在除了他們班主任以外,沒人知道他有這毛病!”
“那他學習還那么好?老師講課他也是讀唇?”張毅城似乎有些疑惑,“英語考聽力怎辦?”
“考聽力就看他人品啦,座位離喇叭近點,也許能聽見,離遠了就只能靠瞎蒙啦!用其他科背分唄!”周韻然似乎也有些無奈,“不過也無所謂啊,聽力那幾分對他來說毛毛雨啦!”
“我靠,口出狂言啊你,聽力那可是30分呢!”對于這個姜俊弱聽的事,張毅城也很是驚訝,本來以為就是個男狐貍精,沒想到卻遭遇了一個男張海迪②……
“你說,以我哥這樣的先天條件,可能和柳蒙蒙有什么別的關系嗎?”周韻然道,“所以說你像剛才那樣,冷冰冰的,可能真的傷到她啦!”
“照你這么說……”此時此刻,張毅城內心忽然間升起了一股豁然開朗的感覺,“是我誤會了?”
“吃醋就是吃醋,什么誤會不誤會的,呸!”見張毅城這邊的誤會似乎解除了,周韻然似乎挺開心,“對了,你答應我保密的哦,讓我表哥知道我把他的事告訴你,我們這兄妹關系就完了!我就是不忍心看柳蒙蒙好心幫忙還被誤會,才告訴你的!”
“表妹你放心,我比江姐還嘴嚴,不管敵人是嚴刑拷打還是威逼利誘,我都不會說的!”張毅城大義凜然地學起了馬景濤版《倚天屠龍記》里張無忌的口吻,“我張毅城指天盟誓,打死我也不說!”
“哈哈……哈哈…”周韻然忍不住笑了起來,“今天多謝你跑一趟,我先睡覺啦,拜拜!”
“唉……等一下先別掛!”張毅城似乎想起了什么,“表妹,你能幫我個忙嗎?”
“嗯,你說!”周韻然似乎還挺好說話……
注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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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海迪:當代著名殘疾人作家、翻譯家;5歲時因脊髓血管瘤導致高位截癱,此后自學完成了小學、中學和大學本科的課程并攻讀了碩士學位,此外還自學了中醫知識以及英語、日語、德語等多門外語,其身殘志堅的事跡影響了整整一代人。
第四章 廢陣
“你表哥之前租的那個康復園的房子,現在還能進去嗎?”張毅城問道。
“是富康園!”周韻然糾正道,“能進去!那套房子他家一次性向中介交了好幾個月的房租,一直租到高考結束呢,后來搬出來想找中介退錢,中介不退,所以鑰匙也一直沒交回去。”
“哦!那就好,你能把鑰匙偷出來嗎?”張毅城的語氣似乎是在策劃什么陰謀。
“干嗎偷出來啊,直接要過來不就完了?里面又沒什么值錢東西!”周韻然似乎有點不解,“怎么?你還想繼續幫我表哥?”
“嗯!說實話,我現在覺得你表哥挺厲害的,耳聾都沒耽誤學習,如果因為這怪毛病影響高考,有點可惜……”說實話,雖說對這個姜俊沒什么好感,但張毅城卻的確有點佩服這個人。
“你真的這么覺得啊?”周韻然顯然也挺興奮,“但你不是說看不出有問題嗎?”
“說句不好聽的,這叫死馬當活馬醫,醫院也不是沒去過,不也是沒什么好辦法嗎,總不能就這么耗著啊!”張毅城道,“不過你可別抱太大希望,現在我也是沒頭蒼蠅一只,撞天婚碰運氣而已!”
“我知道我知道!”周韻然道,“那你什么時候去?周末?”
“周末個毛,明天你有時間嗎?”張毅城道,“以我的經驗,萬一真是鬼弄的,可是不宜拖延啊!”
“明天?你不上課啦?”周韻然似乎有點吃驚。
“上課?”張毅城一聲冷笑,“老師一看見我的臉,就情緒不好;情緒不好,課就講不好;課講不好我就聽不好,古人云寧缺毋濫,聽不好還不如不聽,所以我就不去了……”
“哈哈哈……你這人真貧……”周韻然笑道,“那……我能跟你一起去嗎?”
“你也不上課?”張毅城疑惑道,“你不是害怕嗎?”
“我……我就是想看看……”看來這周韻然似乎也是屬于那種既膽小又好奇的類型,“你要是覺得不方便就算了……”
“沒事,隨便看,我就是怕耽誤你學習啊,你們那個學習不能跟我比啊……”張毅城道。
“其實……其實我不準備在中國上大學啦!”周韻然道,“我高考完了就去補英語,可能明年就出國留學了!我大姨在美國,那邊都已經給我安排好了!”
“哦,準海外僑胞啊……”張毅城呵呵一笑,心說怪不得這丫頭這么敢穿,敢情是未出國先接軌……“那好,明天上午十點,我在你表哥家小區門口等你!對了!你不是說你表哥寫過好多本的偏旁部首嗎?”
“對呀,也給你偷出來?”周韻然還挺善解人意。
“對!拿給我看看!”張毅城道,“千萬別讓你哥知道!”
“你這人,明明是幫他,為什么偷偷摸摸的啊?”周韻然不解。
“唉,表妹啊,男人之間的事,你就別琢磨那么明白了……”說實話,雖說張毅城此刻想幫忙,卻不愿意那姜俊知道自己幫忙,并非是高風亮節做好事不留名,而是實在不想太尷尬,剛才當著人家的面帶答不理的,現在卻莫名其妙地上趕著去幫忙,讓人家怎么想?“我給你保密你也得給我保密啊!這事千萬別讓你哥知道!”
“嗯……行吧!”猶豫了一下,周韻然還是答應了保密,“那我先睡啦,你也早點睡吧,拜拜!”
……
次日,上午。
隨著一聲嘹亮的口哨,一只鴿子大小的“鷂子”落在了張毅城的手里。說是鷂子,但實際上卻是甘肅那只倒插門的野生獵隼“棒子”和張毅城養的鷂子“棗花”雜交生下來的新品種,是“棒子”和“棗花”兩口子眾多子女中體型和成色最優秀的一只。出于對籃球的喜愛,張毅城甚至打破了諸如鐵鎖、棗花這類惡搞性質的命名習慣,給這只雜交鷂子起了個時髦的名字叫“科比”。此鳥一直被張毅城作為重點培養對象而單獨訓練,此時也算是第一次實戰演習吧,按張毅城的經驗,這東西對陰陽以及磁場變化的敏感程度要遠高于羅盤這些人造工具。
“哇,你還會養這個啊!”起初,周韻然還不明白為什么張毅城總是把腦袋探出車窗吹口哨,在張毅城的指引下,才發現一只深棕色的鳥一直在跟著出租車飛,“太帥啦!”
“帥吧!家里還有一大窩呢,送你一只?”被周韻然這么一捧,張毅城顯得揚揚得意。
“不要!我不會養!萬一養死多難受啊!”雖說羨慕,但周韻然自己似乎沒信心飼養這類猛禽,“唉,你天天穿校服啊?”見張毅城竟然穿著校服,周韻然似乎有點奇怪,按傳統的觀念,像張毅城這類調皮搗蛋的問題學生應該很討厭穿校服才對,可這張毅城昨天晚上穿的就是校服,第二天穿的還是校服,而且是一身新換的校服,顯然家里校服不止一身。
“嗯,家里困難,買不起別的衣服……”說實話,雖說一般的問題少年甚至學習正常的學生都討厭穿校服,但張毅城卻是個例外,一年四季校服不離身。說實在的,這重點學校的校服可是好學生的名片,雖說真實成績不咋地,但只要穿著校服,即便是走在大街上,也能讓張毅城有一種天之驕子的優越感。
“凈騙人,家里窮還給你買車!”周韻然翻著白眼道。
“唉,被你識破了……”張毅城佯裝感慨,“其實,學校和課堂是我心靈的歸宿,我必須時刻穿著校服,提醒自己要愛學校愛老師愛同學!即使在高考的考場,我也要穿著校服,讓四周那些不認識的人洞悉我重點中學高才生的身份,讓他們都來抄我的答案,為我深愛著的、咱們學校的同學們,做出我應有的貢獻,為他們減少競爭者!”
“哈哈哈……你是說,你準備穿著咱們學校的校服參加高考,然后故意讓周圍人抄你的答案?”周韻然笑得都快岔氣了,“你這人太壞啦!”說實話,作為重點中學,老師和學校方面早就開始三令五申,禁止學生穿校服參加中考、高考之類的大型考試,穿著市重點中學的校服去考試,肯定會成為四周其他學校學生的抄襲對象。而張毅城的想法卻正相反,在張毅城看來,一輩子最爽的事莫過于以自己的成績,穿著重點中學的校服去考試:你們來抄吧,咱們來比比誰的分更低……
這個所謂的富康園小區,似乎是早期開發的商品房小區,根本就沒有什么物業管理,到處是小區居民亂堆亂放的廢舊物品,綠化也差得很,不管是小區環境還是樓宇新舊程度都和姜俊新搬家的西康名苑相差甚遠。
“耶?這地方,怎么這么破?”下了車,張毅城似乎有點不解,“看昨天的房子,你表哥家應該不窮啊?”
“這個房子是中介公司給介紹的,估計花言巧語把我姨媽忽悠住了,據說還沒看房就先交了二百塊錢押金,后來我姨媽也看不上這,又看了幾處別的房子還不如這呢,想換中介,但中介不退押金,加上房子特便宜,我姨媽覺得租房子又不是常住,就將就著租了……”周韻然似乎還挺了解內情,“哎,對了,這個給你!”說著半截,周韻然從書包里掏出了一本練習本塞給了張毅城。
“我勒個去,猛一看還以為你哥是學日語的呢……”翻開練習本,張毅城也是一愣,只見本子滿篇都是密密麻麻的偏旁部首,雖說密度比較大,但種類并不多,就那幾個偏旁部首翻來覆去地重復,翻過一頁,跟上一頁差不多,再翻一頁,還是那幾個偏旁來回地重復,“他一天寫一篇?”
“不是,一晚上要寫好多篇,這樣的本還有幾本,但寫的排列順序都差不多,所以我就拿了其中一本。”周韻然滿懷期望,“你能看懂嗎?”
“我要能看懂這個,那估計比你哥病得還重……”張毅城把練習本塞進包里,繼而把羅盤掏了出來,從樓道里便開始左晃右晃地看。
“你懷疑是樓道里也有鬼?”看張毅城拿著羅盤在樓道里晃,周韻然似乎不敢進樓門了,“可不許你嚇我啊……”
“我放棄學業大公無私,可不是為了來嚇你的……”“啪”的一下合上羅盤,張毅城一把把周韻然拽進了樓道,“快去開門!”
“哎呀你拉我干嗎啊!”周韻然皺著眉頭瞥了張毅城一眼,嘟嘟囔囔地上樓,“告訴你,我要是也傳染上那種毛病,跟你沒完!”
姜俊租的房子就在三樓,戶型是典型的80年代末“大居室小客廳”的舊式設計,屋里家具表面微微有一層浮土,也許是因為樓層高不接地的緣故,雖說已經有近兩個月沒人住了,但屋里卻沒有絲毫的霉味或其他怪味。
“怪了……”托著羅盤把屋里的各個角落都轉了一遍,張毅城并沒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伸手拉開了大衣柜和寫字臺的柜門,只見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沒有,床鋪底下也沒放任何東西,陽臺上也是一馬平川。
“什么怪了?你發現可疑的地方了?”見張毅城皺眉頭,一直站在門外邊沒敢往屋里進的周韻然也緊張起來。
“我說怪了,就是因為沒有可疑的地方!”說罷張毅城走到窗戶邊,一把推開了窗戶伸出了胳膊,一聲口哨過后,一只大鷂子撲拉撲拉地落到了張毅城胳膊上。
“哇塞!太乖了!”周韻然羨慕得眼珠子都快流出來了,“我家住樓房,能養這個嗎?”
“如果陽臺沒封,養一只應該問題不大,多養沒戲……”張毅城把鷂子托到了屋子正中間猛地一揚手,只見這鷂子撲拉撲拉飛了幾下直接落地,東走走西走走甚是清閑,絲毫不見緊張,在張毅城的訓練下,一旦嗅到不靠譜的東西,這鷂子脖子乃至全身的羽毛都會豎起來,狀態變化是相當明顯的,而此刻卻一聲不吭地散起了步,顯然這房子里沒有什么帶陰氣的東西,就算有,倘若陰氣小到了連鷂子都感覺不到,也不會對人產生傷害。
“它在干嘛啊?”周韻然目不轉睛地盯著鷂子,不知道這怪鳥有什么特異功能,但盯了半天似乎也看不出這鳥有什么另類的地方,在屋里逛來逛去似乎跟廣場上的鴿子也差不多。
“去吧!回家吧!”張毅城從地上捧起鷂子走到窗戶邊,兩手一托放飛了鷂子,繼而伸手關上了窗戶,“這間屋子比他現在住的還干凈,你也看見了,我都動用生物武器了,還是沒什么結果!”拍了拍手上的土,張毅城掏出煙叼在了嘴里,斜眼看了看周韻然,“行啦,進來吧!死不了!”
“你那個鳥,怎么放走了啊……”周韻然小心翼翼地走進了屋,“我還想摸摸呢……”
“想摸它簡單,我家有的是……”吧嗒一按打火機,張毅城點著了香煙,“怎么樣?送你一只?我養的鷂子那可是稀有品種,是獵隼與鷂子雜交的后代,絕對是神獸!鷂子也叫雀鷹,體型比獵隼小不少,書上說這兩種猛禽在自然界雜交的幾率只有幾千分之一,它爸爸是一只這么大的純野生獵隼!”張毅城一邊說一邊伸手比畫。
“哎……哎呀不養了不養了,就快出國了,就算也能養成這么聽話,總不能讓它跟著飛機飛到美國吧!”周韻然猶豫了一下,還是果斷放棄了。
“這間屋是你哥的房間吧?”張毅城吹了吹寫字臺上的土,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寫字臺上。
“對啊!”周韻然點頭。
“你哥喜歡開party?”仰起頭,張毅城猛然間看到了房頂上一盞土得掉渣的吊燈,足有一尺半見方的鍍金色金屬底座上,斜著裝了兩根日光燈管,燈管周圍則遍布了一堆花花綠綠的有機玻璃吊墜,兩燈管中間的縫隙還伸出了一個鐵架子,上面掛了一串細細的鍍金色鐵環,跟金絲大環刀似的,鐵環上還有一些塑料絲線串著一堆塑料珍珠與四周的有機玻璃吊墜相連,此外金屬底座的四個角還各有一個彩色燈泡,不知道是想營造什么效果。說實話,張毅城在農村也沒少住,覺得李村那幾個舅舅就夠土的了,這盞吊燈絕對屬于連那幾個舅舅都看不上的貨色,總而言之是要多土有多土,驚世駭俗的土,無以復加的土。“哎表妹,你快把這燈打開我看看有什么震撼效果!”
“這個燈……我記得是壞的……”周韻然走到墻邊伸手咔噠咔噠地按了半天開關,燈果然沒反應,“還真是壞的……”
“壞的?”張毅城一皺眉,按理說日光燈管如果燒了或用的時間比較長的話,兩端應該是黑的,但這兩根日光燈管通體潔白成色尚新,锃光瓦亮的似乎根本沒怎么用過,怎么可能是壞的呢?難道……想著半截,張毅城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表妹,快幫我把這個寫字臺搬過來!”說著半截,張毅城搬著寫字臺一較勁,只聽“吱呀”一聲,寫字臺往吊燈下面挪了一大截。
“你……懷疑燈底下有鬼?”周韻然可不傻,一看張毅城似乎想打吊燈的注意,趕忙后退了好幾步。
“唉,你這人怎么草木皆兵呢?”張毅城干脆一個人把寫字臺挪到了吊燈下面,站在寫字臺上面掏出瑞士軍刀開始拆吊燈。理論上講,金屬隔陰陽,如果這個吊燈的底盤是純金屬的,那么托盤下面如果藏著什么貓膩的話,非但羅盤測不出來,就算是鷂子也會感覺不到。
約莫有十分鐘的工夫,整個吊燈連帶著燈管被張毅城從房頂上卸了下來,只見吊燈背面根本就沒連著電線,整個吊燈只是被螺絲固定在房頂而已,這種燈怎么可能點亮?
“乖乖……這是他娘的……是什么?”用軍刀刮了幾下墻皮,一個比巴掌稍大一點的復雜圖案進入了張毅城的視線,說是圖案,其實更像是雕刻,八個類似于釘子眼的深坑均勻的環狀排布在一個約莫兩厘米深的凹槽周圍,釘子眼跟凹槽之間各有一個淺槽相連,淺槽周圍則密密麻麻地布滿了深淺不一的刻痕,似乎三三兩兩還有一些奇怪符號,因為刻得比較粗糙也看不太清,整個圖案乍一看有點像大號的毒蜘蛛,釘子眼和中間淺槽里應該是鑲嵌過什么東西,但此刻已經不在了。
“啊!”周韻然干脆尖叫一聲用手捂住了眼睛,卻又忍不住從手指縫里偷偷看,“這是什么啊!?”
“鬼知道這他媽的是什么!”說實話,長這么大,張毅城的古書陣法也沒少學,卻從來沒見過這種東西。
“就是這個東西害我表哥得怪病?”周韻然小心翼翼地湊到了寫字臺底下,“這是不是什么邪門符咒啊……”
“不像符咒!”張毅城用刀尖刮了刮中心的淺槽,似乎還有干硬的萬能膠,“應該像是什么陣法,但這里面的東西已經不在了,這是個廢陣……”說罷,張毅城跳下寫字臺又把羅盤掏了出來,不出所料仍舊是一切正常……
“陣法?”周韻然眼珠瞪得跟橘子一樣,似乎對陣法二字完全沒有概念,“那是什么東西啊?古代打仗的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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