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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搗蛋艾米爾03:瘋狂拍賣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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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搗蛋艾米爾03:瘋狂拍賣會

商品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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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熱愛「毛子」與「木搶」的艾米爾,長得像小天使,卻無時無刻不搗蛋!
艾米爾的優點,在於他很少犯同樣的錯誤,因為每一次他總有新花樣!

巴克胡瓦農莊正在舉行二手舊物拍賣會!艾米爾拿著剛賺到的錢去湊熱鬧,看到什麼物品就喊價,結果買下一個褪色的天鵝絨小盒、一個麵包鏟, 還有一個生鏽的消防噴水桶。艾米爾根本不知道要拿來做什麼。
拍賣會的另一邊,有一群農莊的長工正在打群架,眼看鬧事的人像螯蝦般爬在彼此身上,艾米爾家的長工也被壓在最下面,艾米爾情急之下看著剛買到的物品,突然有一個妙招……

【小搗蛋艾米爾】系列的艾米爾,是瑞典國寶級兒童文學大師林格倫創造的另一個討喜的人物:一個身穿藍底黑線條衣服、戴著一頂藍色鴨舌帽的五歲男孩,圓圓的藍眼睛上頂著一頭蓬鬆柔軟的金髮;長得像天使,卻總是在搗蛋,每每訓誡他,也每每翻新花樣。【小搗蛋艾米爾】系列把孩子似懂非懂、不諳大人心理,因而常與大人期待背道而馳的特色,鮮明的由艾米爾演繹出來。

作者簡介

阿思緹.林格倫(Astrid Lindgren, 1907—2002)

瑞典童書作家,曾撰寫數十部繪本與兒童小說,1940年代出版的【長襪皮皮】系列廣受喜愛。林格倫獲獎無數,包括國際安徒生獎、德國書商和平獎、瑞典國家文學獎、德國青少年文學獎……等,其作品除了翻譯成數十種語言之外,也改編成電影、電視節目與戲劇。她相當關懷社會,強調人道精神。2002年逝世後,瑞典政府以她的名字成立兒童文學大獎,一方面紀念這位舉世聞名的國寶級作家,同時提供高額獎金,鼓勵創作,備受國際矚目。

繪者簡介 
比約恩.伯格(Bjorn Berg, 1923—2008)

1923年出生於Bayern,是一個藝術家、畫家與版畫家,為林格倫筆下所有艾米爾系列的插畫家。

譯者簡介 
陳靜芳(Jamie Chen)

國立中山大學外文研究所碩士。譯有時報開卷好書《鯨騎士》、史蒂芬.金《桃樂絲的秘密》、美國舞蹈家鄧肯女士自傳《舞者之歌—鄧肯回憶錄》、《未完成的肖像—在賈克梅第的巴黎畫室》、麥可.康納利《詩人》和《黑暗回聲》、哈尼夫.庫雷西《全日午夜》和《蓋布瑞的禮物》,以及譯自瑞典文的林格倫著作:【屋頂上的小飛人】系列、【大偵探卡萊】系列、《米歐王子》和《陽光草地》等書。現居瑞典。

名人/編輯推薦

維護兒童特質的小使者——艾米爾
資深兒童文學工作者/幸佳慧

我永遠記得,2007年初我去瑞典國寶級作家林格倫的家鄉小鎮溫莫比採訪時,博物館的人跟我說那個有八千人口的小鎮一到暑假,鎮上兒童,女孩都打扮成長襪皮皮,男孩都打扮成艾米爾到處玩耍。館員自然描繪出景象,卻讓我驚訝萬分,從此我便嚮往一個童書作家可能促成的成就。

有趣的是,皮皮跟艾米爾這兩個角色,都是我們台灣一般教養者會頭痛的「野孩子」,但他們倆卻成了瑞典的兒童代表人物。而北歐諸國的教養成效,是目前已開發國家的表率,這樣的前後關係究竟告訴我們什麼?
事實上,這兩個人物有我們天生具有卻被忘記、妥協或壓制的東西——既狂野又柔軟的「兒童特質」——是林格倫終其一身持續讚揚與維護的:他們對萬物的好奇心、對創造的新鮮感、對動物的平等心、對弱勢的同情心。他們在嬉鬧玩樂中學習創造,在人與萬物的互動中展現平等真誠之愛,在挑戰權威中成就別人不為與不能為的。

林格倫對兒童有很深的愛與堅定的信仰,她不僅藉由故事跟主角論述了她認為兒童在成長學習中該享有的照料品質與權利。她寫的故事,筆墨間藏有的巧思與幽默,總是讓我欽羨、喜樂。我相信這種天賦,林格倫一定也會說是她從孩子身上學來的!長襪皮皮跟愛米爾都是林格倫的最佳代言人,他們給孩子相信,給父母信心。 若你知道一個老是闖禍搗蛋的淘氣包,日後卻成了那鎮上最出眾的人,當上了地方政府委員會主席,那麼,我們都將欣然學習珍重「野孩子」的特質與天賦。

目次

推薦文
1. 小搗蛋艾米爾
2. 六月十二日星期六
巴克胡瓦農莊拍賣會上的幾樁瘋狂買賣
3. 六月十三日星期天。
小牙醫艾米爾和藍色小依妲
4. 八月十日星期二
咖啡餐籃裡的青蛙和令人難以啟齒的艾米爾
5. 十一月十四日星期天
家庭質詢聚會與被關進「特立斯小屋」的艾米爾父親
6. 十二月十八日星期六
英勇?調皮搗蛋?哪一個才是艾米爾?

書摘/試閱

六月十二日星期六
巴克胡瓦農莊拍賣會上的幾樁瘋狂買賣

六月的某個星期天,巴克胡瓦農莊舉行拍賣會,大家都會去,因為拍賣會可是楓山村和整個斯莫蘭省眾所皆知最好玩的事了。艾米爾的爸爸安東.史文森當然也會去,而阿弗烈和莉娜好說歹說,總算也爭取到可以一道去,當然還有艾米爾也要去。
假如你曾經參加過拍賣會,就知道那是怎麼一回事了。你會知道,如果有人想要賣掉自家的二手舊物,就到拍賣會擺攤,好讓其他人前來購買。巴克胡瓦農莊一家人打算賣掉他們的所有家當,因為他們要舉家移民美國,當時許多瑞典人都那麼做,而他們無法帶著廚房沙發、煎鍋、牛豬雞同行,所以巴克胡瓦農莊在夏初來臨前舉辦拍賣會。

艾米爾的爸爸打算試著以低價買進一頭牛,然後或許買一隻母豬,可能的話也買一些雞。因此他要去巴克胡瓦農莊,也因此他願意讓阿弗烈和莉娜跟著去,沒錯,因為他畢竟需要有人幫忙把他打算買的家畜帶回家。
「可是,艾米爾要跟著去做什麼,這我可就不明白了。」艾米爾的爸爸說。
「是啊,反正那兒肯定會吵吵鬧鬧的,」莉娜說,「我們就沒必要特地帶艾米爾去湊熱鬧了。」
莉娜知道當楓山村和整個斯莫蘭省舉行拍賣會的時候,通常會發生許多打架滋事事件,因此她這麼說其實也算正確,不過艾米爾的媽媽瞪了莉娜,並且說:
「如果艾米爾要去拍賣會,我就讓他跟著去,不需要你替他操心。你出門到外面去,自己行為檢點一點,別像平常一樣失態鬧笑話就好!」
這下子莉娜可住嘴了!
艾米爾戴上「毛子」,做好準備要出門了。
「要買東西回來給我哦。」小依妲說,並且斜著頭懇求著。

她並沒有特別對誰說這句話,而只是說出來罷了,可是她的爸爸立刻皺起眉頭。
「買、買、買,我從來沒聽過別的!不久前,我不是才買了一分錢的糖果給你嗎?就在一月你過生日的時候,難道你忘了?」
艾米爾原本正打算向爸爸要點零錢,要去拍賣會,口袋裡一毛錢也沒有可不成,不過這時他決定別開口。他很清楚現在不是從爸爸那兒擠出一點小錢的好時機。現在大家趕著出門,而爸爸已經坐在運送牛奶的大馬車上,準備上路了。可是艾米爾心想,既然不能用這個方法拿到錢,那就改用別的方法呀。他腦筋動得飛快,盤算了片刻,接著他說:
「你們先出發吧!待會兒我騎路卡斯趕上!」
艾米爾的爸爸一聽,不禁心生疑竇,可是他想儘快早早上路,因此他只是說:
「好啦,好啦,最好你別出門,乖乖待在家裡就好!」
接著他揚起馬鞭咻的一揮,策馬上路了。阿弗烈對艾米爾揮揮手,莉娜對小依妲揮揮手,艾米爾的媽媽對艾米爾的爸爸大喊著:
「你們一路小心,別弄斷手腳,要毫髮無傷的回來呀!」

她會這麼叮嚀,是因為她也清楚,有時在拍賣會上打架鬧事的情況會有多嚴重。
牛奶車很快就消失在轉角後方了。在一陣揚起的馬路灰塵中,只留下艾米爾站在那兒,目送他們離去。不過接著他可得動作快,時間不多了,這會兒他要賺錢,你猜猜這該如何進行呢?
在艾米爾小的時候,假如當時你也是住在斯莫蘭省的小朋友,那麼你就知道當時一條條馬路上有多少道柵門了。那是為了不讓斯莫蘭省的所有公牛、乳牛和羊兒待在自家牧場,可能也是為了讓斯莫蘭省所有年輕人們可以偶爾靠著幫某個騎馬路過、不願意自己下馬開門的懶惰農夫打開柵門,賺個兩毛錢。
卡特胡農莊外也有一道柵門,可是艾米爾倒是沒有在那兒賺過多少個兩毛錢,原因是卡特胡農莊位於村子外圍,很少有外地人會路過那兒。只有一座農莊位在更遠處,那就是巴克胡瓦農莊,而就在今天那兒要舉辦拍賣會。
「這表示每個要到拍賣會的人,都得經過我們家的柵門。」艾米爾心想,這精明的小傢伙。

艾米爾站在柵門邊當警衛整整一小時,就賺進了五克朗又七十四分錢,任誰都想不到吧!馬車川流不息,一輛接著一輛而來,他簡直來不及關上柵門,接著馬上又得為下一輛馬車開門,而且所有前來的農夫們心情好極了,因為他們正要去拍賣會,因此他們很樂意扔個兩毛錢或五毛錢到艾米爾的帽子裡。有些彪形大漢甚至出手大方的給他整整十分錢,只不過他們當然馬上就後悔了。
可是當艾米爾把柵門又關上,這下子農夫可生氣了。
「為什麼你把柵門關上?」他大吼著。
「我當然得先把柵門關上,接著才能開門啊!」艾米爾解釋著。
「在這種日子,你為什麼不讓柵門敞開呢?」克洛克托普農夫氣呼呼的問。
「噢,我又不是傻子,」艾米爾說。「今天我總算頭一次有機會可以稍微利用這道柵門,怎麼能白白放過這大好機會呢!」

但是,克洛克農夫揚起馬鞭想抽艾米爾一記,而且一毛錢也不肯給他。
當所有要去拍賣會的人都經過艾米爾的柵門,再也沒有錢賺時,他就飛身跳上路卡斯,疾馳而去,速度之快,褲袋裡的錢幣咚隆噹啷響不停。
巴克胡瓦農莊的拍賣會正盛大舉行,熱鬧極了。群眾圍擠在成排擺放於農場空地上的拍賣品四周。豔陽下,那些物品看起來像是迷路了似的。在一片吵雜人群中,拍賣會主持人站上了一個大木桶,許多人向他出高價要買煎鍋、咖啡杯和古典溫莎椅,還有其他零零總總好多東西,數都數不完呢。拍賣會就是這樣,你曉得吧,大家可以喊價,讓拍賣會主持人知道自己願意出多少價錢買下某件物品,可是如果有其他人願意出更高的價錢,那麼就由此人購得廚房沙發或是當時正在搶購的物品。
當艾米爾騎著路卡斯飛奔跑進農場空地時,眾人一陣低語,而且許多人喃喃說著:
「卡特胡農莊那小子來了,這下子可能最好回家算了!」

不過此刻艾米爾等不及要做買賣,而且他身上有錢,多得簡直教他快樂昏頭了呢。他還來不及下馬,就已經喊價三克朗要買一張老舊的鐵床,後來他寧死也不想要那張床了。幸好有個農婦出價四克朗,艾米爾才免了帶那張床回家。不過他仍然繼續興高采烈的看到任何物品就喊價,一轉眼,他已經買下三樣東西。第一樣是一個褪色的天鵝絨小盒,蓋上鑲有藍色小貝殼,可以拿來送給小依妲;第二樣是麵包鏟,有著長長的握柄,可以用來把甜麵包推進烤爐中;第三樣是一個老舊生鏽的消防噴水桶,整個楓山村的人連一分錢也不會願意掏出來買那東西。艾米爾喊價兩分五角,順利標下那件物品。
「噢,誰來幫幫我啊,我根本不想要那個東西。」艾米爾心想。但是已經太遲了,現在他買下了消防噴水桶,不管他要不要都一樣。
阿弗烈走來看艾米的噴水桶,不禁笑了。
「消防噴水桶主人艾米爾.史文森,」他說。「你到底要拿這玩意兒做什麼用?」

「假如哪天雷劈下來打中某個東西,開始起火燃燒,到時就用得著啦,」艾米爾說。下一秒,雷真的劈下來了,至少剛開始艾米爾真的這麼以為,不過那只是爸爸揪起了他的衣領,並且抓著他用力搖晃,只見他的一頭柔軟鬈髮也跟著搖曳。
「臭小子,你在胡搞什麼。」艾米爾的爸爸大吼。
剛才他正心情平靜的在牛舍坡地走著,看中了一頭牛,這時莉娜上氣不接下氣跑來。
「老爺,老爺,艾米爾來了,他花大錢買了一個消防噴水桶,真的能讓他買嗎?」
艾米爾的爸爸當然不曉得艾米爾自己有錢。他以為是他自己得掏腰包幫艾米爾付錢買下艾米爾喊價標中的物品,難怪他聽到消防噴水桶會氣得渾身發抖、臉色發白了。

「放開我!我自己付錢!」艾米爾大叫。最後他總算順利向爸爸解釋,他如何光是靠著打開卡特胡農莊自家柵門,就賺進大筆財富。艾米爾的爸爸認為艾米爾的確很行,可是胡亂砸錢買老舊的消防噴水桶,這可就不怎麼行了。
「不過我還是不許你亂買東西,」他厲聲說。他要求看看艾米爾標下的物品,一看真難過:一個老舊的天鵝絨盒子,一點兒用處都沒有;一把麵包鏟,而卡特胡農莊家裡已經有一把堅固耐用的麵包鏟;全是一堆亂買的東西!可是最糟糕的仍是消防噴水桶。
「現在你要記得我交代的話!記住一件事,只買絕對必要的東西。」艾米爾的爸爸說。
他說的其實也對,只不過要怎麼知道什麼東西是絕對必要的呢?比方說吧,汽水是絕對必要的嗎?至少艾米爾認為是。他剛才被爸爸責罵一頓,心情有點低落的四處閒晃著,走著走著,忽然發現紫丁香涼亭裡有個攤位販賣啤酒和汽水飲料。巴克胡瓦農莊一家人一向有點商業腦筋,他們從溫莫村釀酒廠滿載一箱箱飲料回家,來賣給拍賣會上口渴的人們。

艾米爾這輩子只喝過一次汽水,當他忽然想到,這兒賣汽水,而他口袋裡有滿滿的錢,不禁覺得開心極了。試想,這兩件幸運事竟然會湊在一塊兒呢!
艾米爾買汽水,一口氣連喝了三瓶。可是接著雷又劈下來了。話說他的爸爸忽然又出現了。他揪起艾米爾的衣領,用力搖晃他,力道之大,汽水都噴上艾米爾的鼻子了。
「臭小子,你頭一次賺到一點兒錢,就站在這兒浪費錢買汽水喝!」
可是這時艾米爾可生氣了,而且他把話說得一清二楚。
「這下子我可生氣了,」他大叫。「我沒錢的時候,不能買汽水喝,有錢的時候,也不許買汽水喝,天殺的,那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喝汽水?」
艾米爾的爸爸表情嚴峻的看著艾米爾。
「等你回家,就等著進木工房罰坐吧!」

他說完,就往下方的牛舍走遠了。艾米爾則站在原地,覺得慚愧極了。他也知道自己太沒規矩了。他不僅和爸爸頂嘴,而且最糟的是他還說了「天殺的」,這簡直就是髒話,而卡特胡農莊家裡不許罵髒話。畢竟艾米爾的爸爸可是堂堂的教堂執事耶!艾米爾慚愧了幾分鐘,不過接著他又買了一瓶汽水,拿去送給阿弗烈,他們一起走到巴克胡瓦農莊的柴房,在那兒倚牆而坐閒聊,阿弗烈一邊喝著汽水—他說這輩子從沒喝過這麼好喝的飲料呢。
「你有看到莉娜嗎?」艾米爾問。
這時阿弗烈用拇指指著,讓艾米爾看看莉娜在何處。她坐在綠草地上,背靠籬笆,克洛克托普農夫就坐在她身旁,就是他揚起馬鞭想抽打艾米爾。看得出來莉娜已經忘了出門前女主人的警告,因為她正嘻嘻哈哈的和男人打情罵俏,她平常一到外面就是這副德性。而且看得出來克洛克托普農夫喜歡莉娜的輕浮。艾米爾看到這一幕可開心了。

「阿弗烈,你想想看,說不定我們可以把莉娜嫁給克洛克托普農夫呢!」他充滿希望的說。「這麼一來,你就擺脫她了!」
事情是這樣的,莉娜指定阿弗烈是她的未婚夫,她也打算嫁給他,然而阿弗烈一再抵抗。長久以來,阿弗烈和艾米爾一直煩惱著該如何救阿弗烈脫離莉娜的掌握。這時他們兩人都雀躍不已,試想,要是他們能讓克洛克托普農夫把莉娜娶進門,那該有多好!當然他的年紀有點大,幾乎快五十歲了,而且是個大禿頭,不過他還是有座小農莊,莉娜應該很樂意當上克洛克托普女主人吧。
「咱們就幫忙看著,免得其他人來打擾他們。」艾米爾說。
他明白莉娜必須使出渾身解數,用各種花招來勾引克洛克托普農夫,他才會被迷昏頭,真正上鉤。
在下方的牛舍坡地那兒,已經開始拍賣家畜了,於是阿弗烈和艾米爾前去一瞧究竟。

艾米爾的爸爸真的標下一隻母豬,一隻就快生小豬的母豬,可是牛兒大家搶著要。有個來自巴斯特法爾的農夫想把七頭牛全部買下,而艾米爾的爸爸不得不出八十克朗高價,買下他看中的那頭牛。當他付出那筆令人咋舌的款項時,不禁暗自叫苦,接著他已經沒有錢買雞了。巴斯特法爾農夫也標下那些雞隻,只有一隻除外,他不想要那隻雞。
「我要一隻跛腳雞做什麼用?」他說。「你們把她宰了吧。」
巴斯特法爾農夫想賜死的那隻母雞,有次不慎折斷了一隻腳,腳型復原得有點怪。因此她走起路來,簡直跛得不像樣。可是巴克胡瓦家的其中一個小孩和艾米爾並肩站在牛舍坡地上,那個孩子對艾米爾說:
「那個大人真是笨蛋,竟然不要『跛腳洛塔』。她可是我們家最會下蛋的母雞耶!」

這時艾米爾高喊:
「我出二十五毛錢買『跛腳洛塔』!」
眾人一聽都哈哈大笑。當然艾米爾的爸爸除外。他氣呼呼走來, 一把揪起艾米爾的衣領。
「臭小子,你這一天到底要亂買多少東西才滿意?我罰你坐木工房,時間延長兩倍!」
可是事情已成定局。艾米爾已經喊價二十五分錢,他就得守信用。現在「跛腳洛塔」就是他的母雞了,不管他的父親怎麼想,都無法改變事實。
「至少,我現在有自己的兩隻動物了。」他對阿弗烈說。「我有一匹馬,還有一隻雞!」
「是啊,一匹馬和一隻跛腳雞。」阿弗烈說,並且笑了,只不過他的笑就像平常那樣友善。
賣家把「跛腳洛塔」裝在箱子裡交給艾米爾,他把母雞和他的其他寶物放在遠處柴房那兒。他的消防噴水桶、麵包鏟、天鵝絨盒子都放在那兒,路卡斯也繫在那兒。艾米爾看著自己的所有財產,真是心滿意足。
可是在這段期間,莉娜和克洛克托普農夫的情況又進行得如何呢?艾米爾和阿弗烈繞過去一探究竟,很高興發現莉娜表現良好。克洛克托普農夫緊摟著她的腰,而莉娜繼續打情罵俏施展媚功,而且偶爾就推克洛克托普農夫一把,讓他往後朝籬笆倒。

「他應該也樂在其中,」艾米爾說,「只要她別推得太用力就好!」
艾米爾和阿弗烈非常滿意莉娜的表現。可是有個人不滿意,那就是住在布爾的大塊頭布爾頓。
他是全楓山村最糟糕的打架大王和酒鬼,而拍賣會上會出現激烈扭打,大多都是大塊頭布爾頓的錯,因為通常是他先出手打人。你要知道,那個年代的農莊家丁一年到頭天天辛勤工作,完全沒機會到外面玩樂,因此對他而言,這樣的拍賣會真是好玩極了,而他也很樂意找人打架。否則的話,他不知道該如何消耗體內那些,來到外面遇到群眾而自己也多喝了幾杯酒之後,體內突然湧現的那股澎湃精力。沒錯,很可惜並不是所有人都只喝汽水,至少大塊頭布爾頓不是。
這時他走上前來,看到莉娜坐在那兒和克洛克托普農夫在打情罵俏,於是他說:
「莉娜,你不覺得丟人現眼嗎?你要那個又老又禿的鄉下草包做什麼?他配你真的是老牛吃嫩草,難道你不懂嗎?」
這場架就這麼開始了。

艾米爾和阿弗烈站在一旁,看著克洛克托普農夫氣得火冒三丈,看著他放開莉娜。好啊,這下子真是太好了,大塊頭布爾頓這麼一出現,把阿弗烈和艾米爾的計畫都搞砸了。
「別走開啊,你千萬別走開啊!」艾米爾焦急地對克洛克洛普農夫說。「大塊頭布爾頓交給我來擺平就行了!」
接著他拿起麵包鏟,用力朝大塊頭布爾頓的屁股猛一打。可是他或許不該這麼做的。因為這下子大塊頭布爾頓轉身,一把揪起了艾米爾。他氣得吹鬍子瞪眼,雙拳把艾米爾牢牢箝住,艾米爾以為自己就快完蛋了。可是這時阿弗烈出聲大吼:
「快放開小男孩,否則我打得你斷手斷腳,我絕對說到做到!」
阿弗烈也很孔武有力,打起架來架式十足,不到兩秒鐘,只見他和布爾頓已經扭打成一團。
大家其實都在等這一刻。
「應該是咱們打架的時候了吧!」大多數的農莊長工早已在心裡納悶著,這時他們從四面八方跑來,都想加入打架的行列。
可是莉娜開始大呼小叫。
「他們一群人為了我大打出手啊!」她大喊著,「噢,他們打得真兇呢!」
「只要我有麵包鏟在手,他們就別想繼續打了,」艾米爾信心滿滿地說。

此刻所有農莊長工們全躺成一堆,像螯蝦似的爬在彼此身上,他們又撕又扯、又叫又咬、又捶又打、又罵又叫,躺在最下面的是阿弗烈、布爾頓、克洛克托普農夫和其他幾個人。
艾米爾真擔心他們把他的阿弗烈壓扁了,他用麵包鏟戳著那一堆長工,試著讓阿弗烈脫身,就像在玩挑木棒遊戲似的。可是徒勞無功,而且不管艾米爾站在哪個地方,總會有隻憤怒的拳頭伸出來,試著要拉倒他,想把他拖入打架群中。
艾米爾可不想湊一腳。因此他一躍跳上路卡斯馬背,開始繞著那群打架的人們外圍奔馳。他騎著馬兒疾馳,頭髮隨風飛揚,揮舞著手中的麵包鏟,那模樣像是高舉著長矛衝鋒陷陣的騎士。
艾米爾繞著人群外圍騎馬,發現有空隙就拿麵包鏟擠入,當他騎著馬時,使起麵包鏟就有力道多了,而且他真的成功地至少把最外圈的農莊長工撥散,可是不斷有其他人撲上來加入打架群,不管艾米爾如何努力使著麵包鏟,都無法讓阿弗烈脫身。

這時拍賣會上的所有婦人和孩童全哭喊成一片,而艾米爾的爸爸和其他理性不打架的農夫站在一旁,光是全然無助地說著:
「你們這些小夥子快住手,別打了!未來還有其他拍賣會,你們總可以省點血,到時候再用吧。」
可是農莊長工們鬥志正酣,把那些話當耳邊風,他們只想打架、打架、打架!
艾米爾把麵包鏟扔到一旁。
「莉娜,現在你來幫點忙,別光是站在一旁哭叫。」他說。「你要想想看,這會兒躺在最下面的可是你的新郎呢!」

我早說過了艾米爾的點子特別多嘛,你猜猜看他做了什麼!他有消防噴水桶,而井裡有水。他派莉娜抽唧筒,他自己則負責控制噴水頭,下一刻,只見水嘩啦啦直湧而出,真教人覺得暢快。
當第一注強而有力的冰涼水注對準那一群長工直噴時,他們彷彿開始打嗝。信不信由你,艾米爾只需要噴水短短幾分鐘,鬥毆群眾就緩緩住手了。一個個長工紛紛從人堆中探出一張張腫脹又錯愕的臉龐,並且手腳並用緩緩爬了出來。
你可要記住,假如你哪天碰到有人打架,而你想讓大家住手……那麼冷水比麵包鏟好用,別忘囉!
長工們一點也不生艾米爾的氣。這時他們已經耗盡全身澎湃的精力,也覺得這次打架到此為止也好。

「而且呢,反正下星期克納斯特胡農莊要辦拍賣會。」來自布爾的大塊頭布爾頓說,並且隨手抓了一點地衣塞進鼻孔裡止血。
然後艾米爾走到克納斯特胡農莊主人面前,他在一旁也目睹了打架經過,艾米爾以五角的價格把消防噴水桶賣給他。
「這下子我淨賺二角五分,」艾米爾對阿弗烈說,阿弗烈大概就在這時開始明白,艾米爾長大後應該會成為大商人。
現在拍賣會結束了,大家準備帶著自己買到的二手舊物起程回家。艾米爾的爸爸也想帶著他買的乳牛和母豬回家。母豬用牛奶車來運送,跛腳洛塔也搭那輛車,她就躺在她的箱子裡,可是艾米爾的爸爸沉著一張臉瞪著她。而那隻乳牛羅拉被安排跟在隊伍後面自己走路。可是沒有人問過羅拉,她對此事有何看法!
你或許聽過發怒的公牛。可是你聽過野性大發的乳牛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倒是可以告訴你,當乳牛野性大發的時候,那麼連盛怒的公牛也會嚇得膝蓋窩直發抖,趕緊跑走躲起來呢。

這隻羅拉,她這輩子一直是最溫馴聽話的牛。可是當阿弗烈和莉娜現在走上前,準備把她趕到鄉間道路上,把她帶回卡特胡農莊時,這時她用力一扯掙脫,接著發出一聲長長的怒吼,把拍賣會上的所有人全嚇壞了。可能是她看到農莊長工們打架,心想既然要辦拍賣會,那就轟轟烈烈來一場吧!總之她現在發瘋發狂的橫衝直撞,想靠近她的話可能會有生命危險。阿弗烈先試過,接著是艾米爾的爸爸,可是羅拉追著他們跑,眼睛發出瘋狂怒光,牛角朝下,高聲咆哮,這下子阿弗烈和艾米爾的爸爸像狐狸似的拔腿快跑逃命。有更多人上前來想幫忙,可是羅拉無法忍受見到有農夫待在她的牛舍坡上,因此她把他們全趕跑,一個都不留。
「這真是誇張。」莉娜看到巴克胡瓦農莊主人、克洛克托普農莊主人、巴斯特法爾農莊主人和克納斯胡特農莊主人,以及來自布爾的大塊頭布爾頓全都快跑逃命,而羅拉就緊追在後頭時,她說。

最後艾米爾的爸爸也發狂了,他大叫:
「我花八十克朗買了這頭瘋牛,這會兒誰快拿一把手槍來,我要開槍把牛射死!」
他說完這話,不禁全身打顫,可是養一頭瘋牛沒有好處,這他明白,其他人也都明白,因此巴克胡瓦農莊主人拿了自己那把上了膛的手槍,把槍塞進艾米爾的爸爸手中。
「你最好自己動手,」他說。
可是這時艾米爾大叫:
「等一下!」
我說過了他這孩子點子特別多。這時他走到爸爸面前,他是這麼說的:
「如果你反正要射死她,那麼你可以乾脆把她送給我吧!」
「你要一頭瘋牛做什麼?」艾米爾的爸爸說。「用來追趕獅子,是嗎?」
不過,艾米爾的爸爸也知道艾米爾對動物很有一手,因此他說,如果艾米爾有辦法把羅拉帶回卡特胡農莊,那麼她就永遠是艾米爾的牛了,不管她怎麼瘋狂都一樣。
這時艾米爾走到巴斯特法爾農夫面前,就是他買下了其他六頭牛,艾米爾是這麼說的:
「如果我幫你趕牛一路到卡特胡農莊,你會付我多少錢?」
巴斯特法爾農莊遠在教區的另一端,要把牛綁在馬車前方,一路趕著牛到那兒是件苦差事,巴斯特法爾農莊主人也知道,因此他馬上從口袋裡拿出一枚二角五分硬幣。

「成交,」他說。「錢在這兒,拿去吧!」
你猜猜接下來艾米爾做了什麼?嗯,接下來他一路奔跑穿過牛舍坡地,直接跑經羅拉身邊,進入牛舍,鬆開了站在牛舍裡被綁住的那些牛。當他把牛兒放到外面,讓他們來到羅拉身邊時,她馬上中止了才喊到一半的咆哮聲,她安靜了,眼神低垂,顯然未自己剛才的行徑感到羞愧……可是當一隻可憐的牛兒要被硬生生帶離老家牛舍,獨自站在那兒,要和她的牛同伴們分離,她又能怎麼辦呢?她當然是又生氣又難過,可是只有艾米爾一個人明白這個道理。
這時羅拉溫馴無比的和其他牛兒一起走到外面馬路上,拍賣會上的所有人笑著說:
「看來卡特胡農莊那小傢伙還有點腦筋呢!」
阿弗烈也笑了。
「動物主人艾米爾‧史文森,」他說,「現在你有一匹馬、一隻跛腳雞和一頭瘋牛,你不想再多來幾隻動物嗎?」
「想啊,以後我應該會再多添幾隻動物的。」艾米爾一派冷靜地說。

艾米爾的媽媽站在卡特胡農莊的廚房窗前張望,盼著親愛的家人從拍賣會回來,當她看到屋外那浩浩蕩蕩的駱駝商隊,眼睛都瞪大了。在隊伍最前面的是載運牛奶的馬車,上面坐著艾米爾的爸爸、阿弗烈、莉娜、母豬和跛腳洛塔,洛塔剛下了一顆蛋,開心地咯咯大叫;接著是排成一路縱隊的七頭牛,最後是艾米爾騎在路卡斯的馬背上,手持麵包鏟管理秩序,以免有牛隻脫隊。
艾米爾的媽媽一看馬上衝到屋外,小依妲緊跟在後。
「七頭牛,」她對艾米爾的爸爸大叫,「到底是我瘋了,還是你瘋了?」
「沒有啦,是牛瘋了。」艾米爾的爸爸以一口道地的斯莫蘭口音喃喃說著。可是他必須繼續喃喃解釋,最後艾米爾的媽媽才總算明白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這時她充滿母愛地看著艾米爾。
「艾米爾,願主保佑你!可是你怎麼會知道,剛才我正準備用我的麵包鏟把長條麵包送進烤箱裡時,麵包鏟裂成兩半了?」
接著她看到阿弗烈的鼻子腫成了兩倍大,不禁大叫了一聲。
「你的鼻子在哪兒搞成這樣?」艾米爾的媽媽問。
「在巴克胡瓦農莊的拍賣會上。」阿弗烈說。「接著下星期六,還要去克納斯胡特農莊的拍賣會呢。」
莉娜悶悶不樂且心不在焉的從牛奶車走下來。這會兒她沒機會再打情罵俏賣弄風騷了。

「你臉色真難看。」艾米爾的媽媽說。「你怎麼了?」
「牙痛,」莉娜語氣單調地說。話說克洛克托普農莊主人一再請她吃糖果,請了又請,因此這會兒她那顆蛀了的臼齒發疼,痛得她的頭簡直要爆開了。
可是不管她有沒有牙疼,照常得到外面的牧場去,而且一刻不得耽擱,她必須去幫卡特胡農莊的乳牛擠奶,擠牛奶的時間早就過了。
而且,羅拉和其他拍賣會上的乳牛們的擠奶時間也早就過了,牛兒們高聲哞哞叫著,訴說這件事。
「嗯,巴斯特法爾農莊主人不在這兒,不能幫他的老乳牛們擠奶,這我也沒辦法,」艾米爾說。接著他開始自己動手幫牛兒擠奶,先幫羅拉,接著是其他六頭牛。如此一來,他總共擠了三十公升的牛奶,他的媽媽把牛奶存放到地下室,後來做成了一塊又大又厚的乳酪給艾米爾,他開心地吃了好久呢。
不過,跛腳洛塔在回家途中下的那顆蛋,他倒是馬上煮了,並且端上廚房餐桌。他的爸爸沉著臉坐在餐桌前等開飯。

「這是跛腳洛塔的蛋。」艾米爾說。
接著他還倒了一杯剛濾過的新鮮牛奶給爸爸。
「這是羅拉的奶。」他說。
他的爸爸默默地吃著雞蛋喝著牛奶,他的媽媽則忙著把所有長條麵包全送進烤箱裡。
可是莉娜把一顆滾燙的馬鈴薯塞到那顆發疼的牙齒上,這麼一來牙齒更是疼上七倍,正如她所料。
「好啊,讓你疼個夠。」莉娜對牙齒說,「如果你想耍狠,我就比你更狠。」
阿弗烈笑了。
「克洛克托普農夫請你吃糖真不賴,」他說。「莉娜,你準備嫁給他吧!」
這時莉娜哼了一聲。
「那個老頭子!他五十歲,而我才二十五歲呢!你以為我想嫁給一個年紀比我大一倍的人嗎?」
「這應該沒關係吧。」艾米爾急切地說。「這根本沒差別嘛!」
「有,當然有,」莉娜說。「現在或許還行得通,可是你想想看,等我五十歲,那他就一百歲了耶,我的天哪,到時候要照顧他可有得我受了!」
「莉娜,你的算術真行。」艾米爾的媽媽說,接著動作俐落地再次關上烤箱門,這是最後一塊進烤箱的長條麵包了。「這把麵包鏟真好用,」她說。

艾米爾的爸爸吃完雞蛋、喝完牛奶了,這時艾米爾說:
「對了,我得去木工房囉!」
艾米爾的爸爸嘟噥著說,這一整天下來,其實艾米爾沒做什麼調皮搗蛋的事,不用進木工房罰坐,可是這時艾米爾說:
「有,既然說了就要算數!」
接著他腳步沉穩且很有尊嚴地走出屋外,進了木工房,坐在裡頭削著他的第一百二十九個小木人。
到了這個時候,跛腳洛塔已經蹲坐在雞舍的棲木條上,羅拉則滿心歡喜的和卡特胡農莊乳牛們一同走在牧場上。後來,巴斯特法爾農莊主人來接他的六頭牛。他和艾米爾的爸爸開始聊起了拍賣會,以及在拍賣會上發生的種種事情,聊了好久,艾米爾的爸爸就這麼被耽擱住了好長一段時間,後來才有空把艾米爾放出來。等巴斯特法爾農場主人前腳一離開,艾米爾的爸爸馬上加快步伐趕去木工房。

當他接近時,看到小依妲高坐在木工房窗外的一張板凳上。她把那個鑲有貝殼的天鵝絨盒很寶貝地捧在手心,彷彿那是她此生中收到最棒的禮物。事實上的確也是。不過艾米爾的爸爸嘟噥著:
「亂花錢買東西!買個老舊的天鵝絨盒子有什麼用!」

小依妲沒注意到爸爸來了,因此她並沒有住口,而是繼續乖巧聽話地逐字說著艾米爾從漆黑木工房裡低聲講給她聽的話。艾米爾的爸爸身為教堂執事,一聽不禁臉色慘白,因為卡特胡農莊裡從來沒有人說過比這更不堪入耳的話,即使依妲以柔美甜嫩的童稚聲音說著這些話,也於事無補。
「依妲,快住嘴!」艾米爾的爸爸吼著。接著他把拳頭從窗戶伸進木工房裡,一把抓起了艾米爾的衣領。
「你這不受教的孩子,你坐在這兒教妹妹說髒話是嗎?」
「我才沒有呢,」艾米爾說。「我只是告訴她,她絕對不許說『天殺的』,而且我還苦口婆心教她一大堆字眼,要她得千萬小心注意呢。」

好啦,現在你知道艾米爾在六月十二日這天做了什麼事,而且即使並非所有事情都很順利,可是至少得承認他在這一天做了好買賣。想想看,一次得到這麼多東西,包括一頭懂事的乳牛、一隻超級會下蛋的雞、一把好用的麵包鏟。此外,牛奶多得可以用來做一大塊美味的乳酪呢!
他的爸爸覺得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那個老舊又沒啥用處的天鵝絨盒。但是小依妲對那盒子愛不釋手。她把自己的頂針和剪刀放在盒子裡,還有她在主日學拿到的一本小歌譜、一片美麗的藍色小玻璃,以及她紅髮帶,也全放進裡頭。她收到盒子的時候,盒子裡裝著一捆舊信札,她馬上把那捆信抓出來扔在地上。可是當艾米爾在星期六傍晚從木工房被放出來走進廚房時,看到那捆信被扔在牆角,於是拾起了信。
「所有東西都可能派得上用場,」艾米爾說。「假如有一天我需要寄幾封信,這兒就有一大堆已經寫好了信可以用啦。」

放在那捆信最上方的是一封寄自美國的信,艾米爾看到信時,開心地吹了口哨。
「阿弗烈,你看,這是阿德里安寄來的信耶!」
阿德里安是巴克胡瓦家的長子,很久前就去了美國,多年來他只寄了一封家書,整個楓山村的人都知道,大家因為這件事都很氣阿德里安,而且很同情他可憐的父母。至於,他在後來終於寄出的那封家書上究竟寫了些什麼,都沒有人知情,巴克胡瓦農莊一家人對此完全隻字不提。

「不過說不定我們現在可以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了。」艾米爾說。艾米爾這個能幹的孩子已經學會認字,印刷字體及手寫字體都難不倒他。
他把信撕開,為阿弗烈大聲念信,他很快就念完,因為那封信很短。信上寫著:
我看到一『株』熊。把住址寄給你『門』。先這樣了,掰掰囉。
「我想這封信對我沒有多大用處吧!」艾米爾說。
可是,是不是沒有用處還不曉得呢!
接著傍晚來臨。六月十二日星期六這一天即將結束。夜幕籠罩著卡特胡農莊,農莊的人們和動物都沉浸在這寧靜而祥和的夜。唯獨莉娜例外,她牙疼。她清醒地躺在廚房沙發上,痛得唉叫呻吟,而瑞典短暫的六月夏夜來了又走,接著又是嶄新的一天。
也是艾米爾生命中嶄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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