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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天安門血腥清場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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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天安門血腥清場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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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目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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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六四,永不遺忘!

人與強權的鬥爭,即記憶與遺忘的鬥爭。——米蘭‧昆德拉

完整記錄一九八九年天安門廣場武力清場行動的整個過程,謹將本書獻給所有六四血腥鎮壓事件的犧牲者、受難者,和一九八九年民主運動的參與者

嚴家其‧ 廖亦武‧王丹——鄭重推薦


中國最長的一日

本書主要記錄一九八九年天安門廣場武力清場行動的整個過程,時間從一九八九年六月三日中午開始,到一九八九年六月四日上午十點鐘結束。這是迄今為止最完整的一份記錄,也可以說是唯一一份記錄。

本書初稿完成於一九九○年五月,從一九九○年六月至今,香港《當代》雜誌、美國《北京之春》月刊、美國《世界日報》主辦的《世界周刊》、加拿大明鏡出版社出版的《浴火重生——「天安門黑手」備忘錄》一書,先後摘錄發表了本書稿一萬餘字的內容,題爲〈天安門廣場清場紀實〉或〈天安門事件的最後一幕〉。這也是目前海外各中文網站有關一九八九年天安門廣場武力清場事件完整記錄的唯一一篇文章。

本書不僅完整地記錄了一九八九年天安門廣場武力清場行動的整個過程,而且對一些重要的事件和人物作了具體而突出的描述,例如:劉曉波、侯德健、周舵、高新等「絕食四君子」於一九八九年六月四日凌晨與解放軍戒嚴部隊的接觸談判情況;柴玲、李錄、封從德等保衛天安門廣場學生指揮部的學生領袖從拒絕撤離天安門廣場到決定撤離天安門廣場的過程;六部口坦克追逐輾壓學生撤退隊伍事件;學生領袖郭海峰「企圖燒毀天安門城樓」一案的真相;醫務人員在槍林彈雨中捨生忘死搶救受傷者、記者冒著生命危險記錄歷史真相的英勇事蹟;積極抗命的解放軍陸軍第38集團軍軍長徐勤先和消極抗命的解放軍陸軍第39集團軍步兵第116師師長許峰的故事;立功受獎、升官晉級的解放軍戒嚴部隊官兵……等等。

重建歷史現場,不容青史成灰

 

作者簡介

吳仁華

歷史文獻學者,八九民運的參與者和見證人,1956年9月12日出生於中國浙江省溫州市。長期參與海外民主運動,曾任中國民主團結聯盟(中國民聯)聯委會委員、中國民主聯合陣線(民聯陣)總部理事、《中國之春》雜誌社董事、中國戰略研究所理事。現任中國憲政協進會秘書長。1989年參與天安門民主運動,是首次遊行的組織者之一,曾任新華門絕食請願區負責人。1989年6月3日率領特別糾察隊趕赴天安門廣場,經歷了整個清場過程。1990年2月從珠海跳海游泳至澳門,在「黃雀行動」救援人員安排下坐漁船偷渡香港,7月5日流亡美國,定居洛杉磯。1991年5月至2005年7月,任《新聞自由導報》總編輯。2012年11月,利用美國護照獲得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入境許可,回到闊別22年的中國大陸,低調圓親情以後離開返美。其被國安部門告知「以後不再有入境機會」。著有《六四天安門血腥清場內幕》、《六四事件中的戒嚴部隊》等書。

名人/編輯推薦

一百年以後,我們這些八九民運的重要參與者都會被人遺忘,但有一個人會被記住,那就是吳仁華,因爲他的研究六四的著作。
——前中國社科院政治學研究所所長‧嚴家其

天安門大屠殺那一刻起,吳仁華就被培養成國家勁敵,他的書是堪稱偉大的信史,令衆多經歷了殺戮,却生活在遺忘中的倖存者羞愧。
——2012年德國書商和平獎得主‧廖亦武

 

六四血腥鎮壓事件已經過去十八年了。但由於種種原因,許多事實真相至今仍然不明不白或爭議不斷。對於一起曾經震驚世界和改變了世界格局的重大歷史事件而言,這是很不應該,也是令人頗為痛心的事情。

捷克流亡詩人米蘭‧昆德拉曾經說過:「人與強權的鬥爭,即記憶與遺忘的鬥爭。」在一九六八年捷克「布拉格之春」血腥鎮壓事件之後,捷克統治者所做的全部工作,就是要人民忘記這件事,而捷克獨立知識分子所做的全部工作,就是要人民不要忘記這件事。

六四血腥鎮壓事件之後的情形也是這樣。中共當局一再開動各種宣傳機器,極力掩蓋與廻避六四血腥鎮壓的事實真相。而海內外的許多有志之士,卻一直致力於「毋忘六四」的工作,儘管也有些人在配合殺人者,呼籲人們忘記這件事,忘記這一天。

本人作為六四血腥鎮壓事件的親身經歷者之一,尤其是作為一名在北京大學接受過專業訓練的歷史文獻學者,有義務和責任為該事件留下一份可靠而完整的歷史紀錄。為此,在一九九○年三月初一個寒冷的深夜,本人冒死游過海灣,穿過密佈中共軍警的小島,爬過齊腰深的漫長海塗,遍體鱗傷地來到自由的彼岸。儘管自由是血淋淋的,但本人依然由衷地感到慶幸,因為終於獲得了自由發言的權利和機會,以履行自己作為歷史見證人和歷史文獻學者的神聖職責。

長期以來,本人念茲在茲,始終沒有放棄努力,直至今日,終於完成了本書的定稿工作,並將出版發行,了卻了多年來的一樁心願。

本人曾在北京大學中文系古典文獻專業就讀七年,先後獲得學士、碩士學位,深受中國考據學傳統的影響,崇尚實證;後來又在法律專門院校——中國政法大學任教,深知法律的尊嚴。在此,我謹以人格和良知起誓,本書所記敘的一切,都是歷史的真實,絕無絲毫的虛妄,無論何時何地,我都願意並完全能夠承擔一切責任。

本書的寫作嚴格遵循中國歷史文獻學的傳統和規範,主要記錄本人的親身經歷,但由於個人的親身經歷總是有限的,不足以反映一個曾經引起世界矚目的重大歷史事件,因此本書中引用了一些身分可靠的當事人的回憶和其他相關的資料,凡是引用的部份都一一註明了出處。

本書主要記錄一九八九年天安門廣場武力清場行動的整個過程,時間從一九八九年六月三日中午開始,到一九八九年六月四日上午十點鐘結束。這是迄今為止最完整的一份紀錄,也可以說是唯一一份紀錄。

本書初稿完成於一九九○年五月,字數約五萬字。從一九九○年六月至今,香港《當代》雜誌、美國《北京之春》月刊、美國《世界日報》主辦的《世界週刊》、加拿大明鏡出版社出版的《浴火重生——「天安門黑手」備忘錄》一書,先後摘錄發表了本書稿一萬餘字的內容,題為《天安門廣場清場紀實》或《天安門事件的最後一幕》。這也是目前海外各中文網站有關一九八九年天安門廣場武力清場事件完整記錄的唯一一篇文章。本書目前的字數近三十萬字,內容更為豐富翔實,份量遠遠超過上述的這一篇文章。

本書不僅完整地記錄了一九八九年天安門廣場武力清場行動的整個過程,而且對一些重要的事件和人物作了具體而突出的描述,例如:劉曉波、侯德健、周舵、高新「絕食四君子」於一九八九年六月四日凌晨與解放軍戒嚴部隊的接觸談判情況;柴玲、李錄、封從德等保衛天安門廣場學生指揮部的學生領袖從拒絕撤離天安門廣場到決定撤離天安門廣場的過程;六部口坦克追逐輾壓學生撤離隊伍事件;學生領袖郭海峰「企圖燒毀天安門城樓」一案的真相;醫務人員在槍林彈雨中捨生忘死搶救受傷者、記者冒著生命危險記錄歷史真相的英勇事蹟;積極抗命的解放軍陸軍第 38 集團軍軍長徐勤先和消極抗命的解放軍陸軍第39集團軍步兵第116師師長許峰的故事;立功受獎、升官晉級的解放軍戒嚴部隊官兵;等等。

本書也著重闡明了一些長期存在爭議或讀者感興趣、有疑問的問題,例如:1 天安門廣場有沒有死人。本來解放軍戒嚴部隊在天安門廣場以外殺人和在天安門廣場殺人並沒有本質上的差別,毋須特別予以討論或說明,但由於在這個問題上長期爭論不休,許多讀者也心存疑問,因此本書具體敘述了北京農業大學碩士研究生戴金平和中國人民大學雙學士學生程仁興等人在天安門廣場遇難的情況。2 天安門廣場清場過程中坦克是否曾經輾壓帳篷,以及帳篷中當時是否有學生。3 解
放軍戒嚴部隊和公安部門銷屍滅跡,導致許多遇難者生不見人,死不見屍。4 各個解放軍戒嚴部隊的進軍路線、承擔的任務和表現,具體記錄了各個解放軍戒嚴部隊在鎮壓過程中的情況,明確指出陸軍第 38 集團軍在鎮壓過程中殺人最多、最為賣力,其次是空降兵第15軍。5 解放軍戒嚴部隊向天安門廣場的進軍命令和開槍命令下達的情況。

本書在圍繞天安門廣場武力清場這個主題的同時,對復興門、木樨地、西單路口、天安門城樓附近等主要開槍殺人現場的情況也有大量的敘述,期望讀者因此能夠對整個六四血腥鎮壓事件有一個較為完整的瞭解。

本書還用相當多的篇幅敘述了北京各界民眾為了保衛天安門廣場,為了保護堅守在天安門廣場和平情願的學生,奮不顧身地用血肉之軀阻擋全副武裝的解放軍戒嚴部隊的英勇事蹟。為此,北京各界民眾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正如本人在書中所指出的:「我由衷地敬佩北京的工人弟兄們,他們雖然文化素質不是很高,也不善於辭令,但是,他們卻在關鍵時刻表現出驚人的英勇無私精神。實際上,在一九八九年民主運動中,最具有道德勇氣,犧牲最慘重的不是學生,更不是知識界人士,而是北京市的工人弟兄和市民。為了保衛天安門廣場,保護天安門廣場上和平請願的學生,他們一直在用血肉之軀阻擋著武裝到牙齒的解放軍戒嚴部隊,浴血奮戰,奮不顧身。他們絕大多數人手無寸鐵, 少數人手中僅有的『武器』,也無非只是些磚頭、石塊和棍棒而已,與解放軍戒嚴部隊軍人的衝鋒槍、機槍以至於裝甲車、坦克相比,顯得多麼地微不足道!」時至今日,本人仍然認為,北京各界民眾視死如歸、捨身取義的精神,是一九八九年民主運動留給歷史和後人最寶貴的遺產之一。

在完成本書寫作之際,本人特別要感謝的是不久前被中共當局以莫須有的間諜罪名判刑五年而入獄的香港資深記者程翔先生。一九九○年三月初,在本人流亡香港之時,得到程翔先生和他的同事劉銳紹先生的熱情鼓勵和支持,寫出了關於天安門廣場武力清場、字數約五萬字的文章,並在他主辦的《當代》雜誌上首次發表。後來,洛杉磯華僑韓媽媽捐助了兩千美元的印刷費,由《當代》雜誌將這篇文章印成方便於送入中國大陸的小冊子。

最後,謹將本書獻給所有的六四血腥鎮壓事件的犧牲者、受難者和一九八九年民主運動的參與者,同時也獻給我的八十高齡的母親。當年為了六四死難者,為了被捕入獄的好友同道,為了向國際社會說明真相、呼籲營救,我捨棄了個人的大好前程,在一個只有攝氏七度的風雨之夜,九死一生地游過海灣,抵達自由的彼岸。對此,我永不言悔。但是,我始終捨棄不了親情,對守寡多年辛苦撫養五個子女成人的母親的愧疚之情日益深重。我知道,當年自己不告而別、遠走異國他鄉之舉,對母親的打擊和傷害有多麼地大。十七年了,我不僅不能對母親侍奉盡孝,甚至連見上一面都難以做到。我苦難深重的母親啊,您能原諒我這個不孝的兒子嗎?


 

目次

一、前言
二、六月三日下午
1) 「首都各界聯席會議」最後一次會議
2) 八九民運首位殉難者詩人駱一禾
3) 當代天才型詩人海子臥軌自殺
4) 主動請纓組建特別糾察隊
5) 告別紅顏知己奔赴天安門廣場
三、六月三日下午三時四十分許
1) 接管紀念碑底座糾察任務
2) 化裝進入天安門廣場的軍警
3) 冤死戒嚴部隊槍下的「公務人員」
4) 中國官方發出第一項緊急通告
四、六月三日晚上七時
1) 學生組織最後一次記者會
2) 特別糾察隊員吃不上晚餐
3) 中國官方發出第二項緊急通告
五、六月三日晚上十時
1) 天安門廣場民主大學開學典禮
2) 軍人通風報信當晚將武力清場
3) 羅瑞卿大將女兒羅點點支持學生被捕
4) 中國官方發出第三項緊急通告
六、六月三日晚上十一時
1) 解放軍戒嚴部隊奉命開槍鎮壓
2) 女學生血跡斑斑趕回廣場求救
3) 廣場學生廣播站首度公佈學生遇難
七、六月三日午夜十二時許
1) 學生領袖吾爾開希哭訴女同學被殺
2) 學生指揮部決定學生集結紀念碑抗爭
3) 11 歲農村小孩目睹哥哥遭槍殺
4) 16 歲少年死於軍人刺刀之下
5) 中國人民大學學生吳國鋒慘死情況
6) 白衣少女帶頭抗議中彈
7) 天安門城樓西側打靶式屠殺
8) 南池子南口軍民對峙景況慘烈
9) 木樨地逾萬民眾抗爭血流遍地
10) 戒嚴部隊開槍濫射「部長樓」遭殃
11) 少女拖著傷腿緊隨軍車抗議
12) 戒嚴部隊禁止民眾救護受傷者
13) 坦克衝擊人群施放毒瓦斯
14) 西長安街民族宮前軍民激烈衝突
15) 郵電醫院血跡斑斑慘不忍睹
16) 大學生施繩六部口連中兩彈
17) 積水潭醫院傷亡者眾多
18) 9 歲孩童呂鵬復興門中彈身亡
19) 北師大學生組隊赴廣場增援
20) 北大學生麻子:「我需要一支槍!」
21) 戒嚴部隊光天化日下掃射小學生
八、六月四日凌晨零時許
1) 廣場指揮部學生領袖壓力巨大
2) 有人持刀槍威脅學生總指揮柴玲
3) 北京市民自動趕赴廣場增援
4) 堅持和平或奮起反抗困擾廣場學生
九、六月四日凌晨零時十五分
1) 首輛裝甲車抵達天安門廣場
2) 靈肉與鋼鐵的撞擊震撼人心
3) 裝甲車撞倒運兵車險些引發兵變
4) 003 號裝甲車天安門城樓前燒毀
5) 37 名「共和國衛士」與軍警死亡情況
十、六月四日凌晨零時四十分許
1) 廣場上空彈道橫飛宛如戰場
2) 屠殺刺激部分市民學生以暴制暴
3) 清華學生段昌隆遭行刑方式射殺
4) 北洋軍閥段祺瑞與「3‧18 慘案」
十一、六月四日凌晨一時十分許
1) 廣場學生廣播站呼籲繼續和平抗爭
2) 報訊者稱有中國政法大學學生遇難
3) 激情學生衝擊廣場學生指揮部
4) 青年教師勸說廣場學生保持冷靜
5) 收繳紀念碑四周「武器」
6) 廣場學生集體宣誓和平抗爭到底
十二、六月四日凌晨一時三十分
1) 38 軍部隊沿西長安街殺抵廣場
2) 天安門城樓附近軍人大開殺戒
3) 山東大學學生潘強見證屠殺
4) 志願救護者槍林彈雨中救死扶傷
5) 戒嚴部隊開槍掃射救護車輛
6) 39 軍部隊沿東長安街抵達廣場
7) 中學生王楠天安門城樓旁遇難
8) 北京醫學院學生組成臨時救護隊
9) 香港女記者張結鳳金水橋上連中兩彈
10) 武警痛毆英國編輯梅兆贊
11) 軍官對學生糾察隊長張健連開三槍
12) 38 軍將西長安街殺成血路
13) 38 軍軍長徐勤先抗命入獄
14) 38 軍三次奉命入京鎮壓詳情
十三、六月四日凌晨一時三十分後
1) 民眾冒險勸說 38 軍官兵
2) 空降兵第 15 軍殺抵廣場南端
3) 前門一帶部分遇難民眾名單
4) 54 軍部隊抵達天安門廣場南端
5) 北京農大研究生戴金平廣場北端遇難
6) 天津師大學生李浩成廣場東南角遇難
7) 中科院研究生周德平黃新華廣場遇難
8) 香港女學生李蘭菊見證兩少年遇難
9) 廣場臨時救護站接受大量傷亡者
10) 27 軍、65 軍事先部署人民大會堂
11) 27 軍進京執行鎮壓任務詳情
12) 關於 27 軍的三則不實傳言
13) 27 軍迫於壓力澄清沒有開槍殺人
14) 38 軍要求中央軍委就開槍問題表態
15) 「平暴」給戒嚴部隊軍人造成壓力
16) 28 軍軍長、政委消極抗命
17) 39 軍 116 師師長許峰抗命故事
18) 39 軍 116 師遭變相押解進城
19) 兩個關於軍人不願開槍的故事
20) 奉命進京的戒嚴部隊番號及指揮官名單
21) 各部隊奉命進京的進軍路線
22) 各部隊挺進廣場路線及指揮官名單
23) 因「平暴」升官晉級的軍人名單
24) 立功受獎的師旅團級部隊
25) 鄧小平預防政變兵變的精心安排
26) 有關進軍廣場和開槍命令的情況
十四、六月四日凌晨一時四十分許
1) 戒嚴部隊早已精心做好清場準備
2) 人民大學學生程仁興廣場國旗杆下遇難
3) 中國官方發佈最後通牒式的緊急通告
4) 柴玲呼籲廣場學生作最後抗爭
5) 部分學生寧死不願撤離帳篷
十五、六月四日凌晨二時
1) 學生領袖郭海峰與焚燒天安門城樓事件
2) 清場行動前後被捕學生遭遇悲慘
3) 38 軍特別分隊進入廣場北部掃蕩
4) 紀念碑工人糾察隊成員傷亡殆盡
5) 一群學生堅守民主女神塑像不撤
十六、六月四日凌晨二時十分許
1) 兩名學生在天安門廣場中彈
2) 劉曉波等人收槍毀槍行動
3) 香港學聯主席林耀強堅守廣場
十七、六月四日凌晨三時
1) 絕食四君子商議廣場學生撤退事宜
2) 學生領袖不願出面與戒嚴部隊談判
3) 侯德健「秋後算帳」說及其戲劇性結局
4) 遭重判的「六四暴徒」群體
5) 「六四暴徒」路洪澤慘死獄中
6) 侯德健等人與戒嚴部隊接觸談判
十八、六月四日凌晨四時
1) 凌晨 4 時廣場熄燈恐怖籠罩
2) 國際歌聲驚天地泣鬼神
3) 我與同事劉蘇里
4) 我與學生浦志強
5) 溫州攝影個體戶姑娘冒險記錄歷史
6) 為了記錄歷史而遇難的英雄們
7) 人民日報記者編輯的動人表現
8) 中央電視臺男女主播薛飛杜憲
9) 北京國際廣播電臺李丹歷史性播音
十九、六月四日凌晨四時過後
1) 坦克裝甲車進入廣場輾倒帳篷
2) 帳篷中休息睡覺的學生數目不詳
3) 清華大學幾位青年教師驚險經歷
4) 坦克撞倒紀念碑前鐵旗杆
二十、六月四日凌晨四時三十分
1) 廣場重新亮燈最後清場行動開始
2) 中國官方播放清場通告
3) 武力清場的三個階段
4) 參加清場的戒嚴部隊及其分工
5) 侯德健等人廣播講話呼籲學生撤退
6) 北大青年教師陳坡慷慨陳詞激勵學生
7) 封從德主持廣播表決撤退或堅守
二十一、六月四日凌晨四時五十分
1) 27 軍特遣分隊衝上紀念碑底座
2) 學生指揮部和廣播喇叭被亂槍擊毀
3) 27 軍特遣分隊執行任務情況
4) 學生堅守和平原則仍遭暴力襲擊
5) 侯德健帶動部分學生開始撤離
二十二、六月四日凌晨五時
1) 紀念碑底座槍聲響成一片
2) 學生隊伍在持續暴力下開始撤離
3) 學生領袖楊朝暉撤離時險遭踩死
4) 數百名學生堅守廣場誓死不撤
5) 數千民眾集聚前門動情迎接撤退學生
二十三、六月四日凌晨五時三十分
1) 傳來誓死堅守廣場學生的噩耗
2) 臺灣記者徐宗懋堅守廣場中彈重傷
3) 戒嚴部隊秘密處理遇難者遺體
4) 解放軍總醫院女研究生見證屠殺
5) 一位學生揮舞旗幟慘遭坦克輾死
6) 一位女醫生在廣場的生死見聞
7) 王楠等遇難者被埋 28 中學花壇
8) 部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遇難者名單
9) 見習女醫生王衛萍捨身救人
10) 解放軍總醫院女研究生救人經歷
11) 醫務人員堅持帶走受傷者被扣廣場
12) 醫務人員在屠殺事件中的感人表現
二十四、六月四日清晨六時
1) 四位英勇無畏的北京大姐
2) 六部口坦克追軋撤退學生隊伍事件
3) 六部口坦克追殺事件部分傷亡者名單
4) 北京體院傷殘學生方政的悲慘遭遇
5) 五具遇難者遺體運至中國政法大學
6) 製造六部口慘案的坦克部隊
二十五、六月四日上午十時
1) 返回中國政法大學校園
2) 校園內外一片哭聲

書摘/試閱

六月三日下午
一九八九年六月三日中午時分,「首都各界愛國維憲聯席會議」部份成員在北京大學第二十九號學生宿舍樓第三層某博士研究生的宿舍聚會,研討當前的形勢及任務。

與會者有王軍濤(北京《經濟學週報》副總編輯、北京社會經濟科學研究所負責人)、王丹(北京大學歷史系一九八八級學生、北京市高校學生自治聯合會常務委員)、老木(中共北京市委黨校教師、著名詩人、「首都各界愛國維憲聯席會議」宣傳部部長)、甘陽(《文化:中國與世界叢書》主編、北京知識界自治聯合會負責人之一)、劉蘇里(中國政法大學政治系青年教師、「首都各界愛國維憲聯席會議」聯絡部部長)、邵江(北京大學數學系一九八五級學生、北京市高校學生自治聯合會常務委員)、楊濤(北京大學歷史系一九八八級學生、北京市高校學生自治聯合會常務委員)等人。

「首都各界愛國維憲聯席會議」名義上是一九八九年民主運動期間的一個非官方最高協調機構,由民辦的北京社會經濟科學研究所負責人陳子明、王軍濤等人為首發起組建,成員組織包括北京市高校學生自治聯合會(簡稱「北高聯」)、外地高校聯合會(簡稱「外高聯」)天安門廣場總指揮部、北京市工人自治聯合會、北京知識界自治聯合會、北京市市民自治聯合會、北京工人敢死隊、北京市民敢死隊、保衛天安門廣場學生指揮部等。

我是第一次在「首都各界愛國維憲聯席會議」的會議上露面,引起了一位與會的香港知識分子(應該是香港浸會大學社會學系教師邱延亮先生)的注意,他特意詢問了我的個人情況,並將我的姓名、工作單位、聯絡方式等基本資料記在了筆記本上。後來我瞭解到,包括邱延亮先生在內的一些海外有心朋友隨意記錄的一九八九年民主運動中領袖人物和骨幹成員的個人資料,無形中為六四血腥鎮壓事件後所展開的海外人道營救工作(所謂的「黃雀行動」)建立了一份最基本的檔案資料。

我不是「首都各界愛國維憲聯席會議」的成員,出席這次會議純屬偶然,因為六月二日下午臨時接受了王軍濤委託的一項任務,當天深夜完成任務後並沒有返回天安門廣場,而是隨同劉蘇里一起去向王軍濤匯報情況,遂與劉蘇里、王軍濤、陳子明等人住宿在北京西郊的雅園飯店,翌日又隨同劉蘇里和王軍濤來到北京大學。

六月二日下午,我正在天安門廣場中國政法大學的帳篷中休息, 與我同校的青年教師劉蘇里前來找我, 他說:「(首都各界愛國維憲)聯席會議想瞭解詩人駱一禾去世的詳細情況,王軍濤讓你與我一起去調查一下。軍濤說,你和駱一禾都是北大中文系的畢業生,應該可以找得到一些瞭解駱一禾情況的北大中文系同學。」

駱一禾是一九八九年民主運動中第一位死難者,但不大為外界所知。駱一禾於一九七九年考入北京大學中文系文學專業,在校求學期間,他與法律系的學生海子、西語系的學生西川被並稱為「北大三大詩人」,一九八三年六月大學畢業後在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屬下的《十月》文學刊物擔任詩歌編輯。

一九八九年五月十三日下午,北京市各高校的數百名學生在天安門廣場發起絕食請願活動。五月十四日,駱一禾與正在北京大學中文系文學專業攻讀博士學位的妻子張芙一起來到天安門廣場聲援絕食請願的學生。在聲援的人群中,身為詩人的駱一禾一直顯得很興奮,由於情緒太激動了,竟然歡叫著癱倒在妻子的懷抱裡。很快,駱一禾被抬上一輛三輪車,在妻子的護送下,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中。

在駱一禾倒下的那一刻,在他身旁的有北京大學著名經濟學教授厲以甯的兒子厲偉和一位擔任祥雲公司飲料銷售經理的北京大學中文系一九八三級的學友。

駱一禾是突發性腦血管破裂,導致腦部大面積出血,雖經醫務人員全力搶救,還是成了植物人,一直沒有蘇醒過來,終因器官衰竭,於一九八九年五月三十一日下午一點三十一分在天壇醫院不幸去世,年僅二十八歲。

中共當局極為擔憂駱一禾的死訊會引起社會震動,給學生運動火上加油,爆發更強烈的抗議浪潮,於是對駱一禾的家人施加了巨大的政治壓力,迫使他的家人不得不全力予以配合,嚴密封鎖了駱一禾的死訊。就連駱一禾的喪事也一再遭到拖延,最後在中共有關部門的嚴密控制下,才於一九八九年六月十日,也就是在六四血腥鎮壓事件之後,在八寶山火葬場舉行了簡單的遺體告別儀式,由詩人西川和其他友人拉著他的靈床走向火化室。由於當時的北京城尚處於戒嚴狀態,包括詩人老木在內的一些友人已經踏上逃亡之路,因此,許多友人都未能送駱一禾最後一程。

駱一禾是家中唯一的男孩,也是最小的孩子,上有三個姐姐:駱小予、駱小紅、駱小元。駱一禾的不幸去世,給他的家人帶來了極大的悲痛,他的大姐駱小予回憶說:「這對我父親打擊很大,後來一次在看《秋海棠》的戲時,我父親哭得特別悲痛。我才知道父親是在藉此緩洩失去愛子的悲痛,他一直壓抑著自己,怕引起我媽媽難過。」此後,駱一禾的父親駱耕漠先生的眼睛就徹底看不見了。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白髮人送黑髮人。

駱耕漠先生是著名經濟學家、中國科學院學部委員,在中共體制內的資歷與著名經濟學家薛暮橋、于光遠相當,曾擔任過包括中國國家計劃經濟委員會副主任在內的許多重要職務。二○○五年十一月,九十七歲高齡的駱耕漠老先生出版了三十萬字的革命回憶錄《往事回憶》。二○○八年九月十二日十二點零六分,駱耕漠老先生在北京逝世,享年一百歲。

我與駱一禾雖然是北京大學中文系學友,住在同一棟學生宿舍樓——第三十二號學生宿舍樓,但在校求學期間並無多少交往,初次深入交談是一九八九年三月下旬在中國政法大學民間舉辦的詩人海子的追思會上。駱一禾作為海子短暫人生中最重要的朋友和海子詩歌最堅定的捍衛者,是海子追思會的主要發起人,也是海子追思會的主要發言人。

在海子追思會上,駱一禾曾經痛切而堅定地表示,他一定要將海子近二百萬字的詩作遺稿整理編輯出版,以盡到朋友的責任,以慰海子在天之靈。沒想到話音猶存,他竟然已追尋好友海子而去。駱一禾的這個願望,包括他自己的詩集的編輯出版工作,最終還是由好友西川完成的。

駱一禾對好友海子的離去充滿不捨,他的絕筆,就是一篇紀念海子的文章——《海子生涯》,寫於一九八九年五月十三日晚上,也就是在他昏倒於天安門廣場的前夜。

詩人海子一九八三年六月畢業於北京大學法律系,任教於中國政法大學政治系哲學教研室,因為對中國的現實社會深感失望,思想極端苦悶,一九八九年三月二十六日前往河北省秦皇島市的山海關臥軌自殺。對中國的現實社會深感失望,思想極端苦悶,在當時的中國青年知識分子中是一種普遍的現象,這也正是大批中國青年知識分子在一九八九年走上街頭示威抗議的主要原因之一。

海子走得相當從容,走之前的幾天,他特意從位於北京市昌平縣(現為北京市昌平區)的中國政法大學新校區進城,到位於北京市海淀區學院路的中國政法大學老校區找我,將不久前借閱的幾本私人藏書還給我。交談之中,我沒有發現他有一絲的異樣。

海子本名查海生,是中國當代最有影響力的詩人之一,也是一位天才型的詩人。一九七九年秋季,在他年僅十五歲的時候,從安徽省安慶城外的小鄉村——高河鎮查灣考入北京大學法律系。海子學的是法律,教的卻是哲學,這也從另一側面顯示了他的才華。

一位北京大學中文系學友曾著文指出:「有人說,海子想死,因此他死得聖潔,天國是他的歸宿;而駱一禾拒絕死,因此死得遺憾,他多麼希望從天國的風景裏走回來,告訴每一個熱愛生活的人——海子在那裏很快樂。」然而,我一直不相信海子想死,在稍後爆發的一九八九年民主運動期間,多少個夜晚,我坐在星光下的天安門廣場,望著沸騰的人流,想念著海子。我抬頭望著天上的星星,不停地詢問:海子,如果你看見了今天的景象,你還會對中國的現實社會失望嗎?你的思想還會苦悶嗎?你還會自殺嗎?

許多海子的朋友都有著與我同樣的想法。詩人老木在成為「首都各界愛國維憲聯席會議」的成員後,曾經十分動情地對北京大學校友王軍濤說:「如果這場運動早一些時候爆發,海子一定不會自殺!他將在這一偉大的運動中找到自己心靈的位置。」詩人老木與駱一禾曾經是大學同班同學,但因病休學一年,遂成為一九八○級的學生。

六月二日夜晚,當我與劉蘇里結伴去調查駱一禾死難情況的時候,過程頗有些曲折,回程途中還差一點就被一幫預先設伏的公安武警「人贓俱獲」,逮個正著。幸虧身為聯絡部部長的劉蘇里十分機警,在離開我的一位同學住家之際,特意存放了裝有通信錄等敏感物品的背包,囑咐我的同學翌日專程送到北京大學交還給他,我們倆才得以在公安武警的突然截查中躲過一劫。這是另外一個故事,留待以後有機會再講,我們還是回到六月三日下午的「首都各界愛國維憲聯席會議」吧。

「首都各界愛國維憲聯席會議」鑒於中共當局將動用武力鎮壓民主運動的跡象日趨明顯,北京局勢急劇惡化,加之劉曉波(北京師範大學中文系教師、文學博士)、侯德健(著名作曲作詞家、臺灣校園歌曲的代表性人物之一)、周舵(北京著名民營公司——四通集團公司綜合計劃部部長、北京大學社會學博士)和高新(北京師範大學中文系教師、北京師範大學《師大週報》前主編)等四位知識分子於一九八九年六月二日下午四點鐘,開始在紀念碑底座最高層北側舉行四十八小時至七十二小時的絕食請願活動(侯德健因為六天後在香港有唱片錄音工作,只能絕食四十八小時),天安門廣場的人流再次陡然增多,在六月二日劉曉波等人絕食請願的第一天,就吸引了逾二十萬人圍觀,秩序趨於紊亂,決定立即向天安門廣場增派一支特別糾察隊,任務是維護秩序,保護劉曉波、侯德健、周舵、高新等四位絕食請願的知識分子和保衛天安門廣場學生指揮部。

於是,我在會上主動請纓,表示可以馬上趕回中國政法大學,保證迅速組織並帶領一支特別糾察隊趕赴天安門廣場。由於我在不久前的絕食請願期間曾經多次入院治療,當時正在休養之中,王軍濤有點擔心我的健康狀況,對我的請纓顯示出些許猶豫。劉蘇里當即表示可以全力協助我,當天下午他要去天安門廣場替換陳小平(中國政法大學法律系憲法教研室副主任、「首都各界愛國維憲聯席會議」成員),擔負起劉曉波等四名絕食請願知識分子的生活、醫療照顧,以及對外聯絡、新聞發佈等任務。

中國政法大學師生在一九八九年民主運動中的突出表現有目共睹,與會者對我和中國政法大學的師生還是有信心的。一九八九年民主運動的第一次有組織的遊行示威活動,就是中國政法大學師生在一九八九年四月十七日下午舉行的。北京市高校學生自治聯合會的總部最初就設在中國政法大學校園,首任主席周勇軍是中國政法大學政治系一九八九年應屆畢業生。後來成立的北京市高校學生對話團的總部也設在中國政法大學校園,對話團團長項小吉是中國政法大學法律系國際法專業一九八六級碩士研究生。在以往的歷次學潮中,中國政法大學全都是風平浪靜,按兵不動,不要說上街遊行,校園內就連大字報也難得一見,遂有「第三神學院」之稱號。「第一神學院」指的是中共中央黨校,「第二神學院」指的是中國人民大學。

當時,包括我在內的所有與會者,雖然對北京急劇惡化的局勢有所瞭解,也預料到近期內中共當局很可能將採取武力鎮壓的行動,但沒有人預料到中共當局會動用真槍實彈、坦克、裝甲車對付手無寸鐵、和平請願的學生和市民,更沒有人預料到當晚就會發生解放軍戒嚴部隊奉命開槍屠殺學生和市民的事件。因此,當天的會議並沒有討論有關鎮壓事宜。劉曉波等四名知識分子的絕食請願行動是自發的,由劉曉波倡議發起,並不是「首都各界愛國維憲聯席會議」的提議和決定,「首都各界愛國維憲聯席會議」只是在劉曉波、周舵的要求下,應允承擔後勤支援和協調工作。劉曉波和周舵應該都是「首都各界愛國維憲聯席會議」的成員。

當日,北京城的氣氛已經非常緊張,許多知識界的知名人士紛紛離開京城避風。「首都各界愛國維憲聯席會議」也是在討論知識分子接力絕食請願的可能性、議論第二批絕食請願知識分子的名單時,才發現許多知識界的知名人士已經失去行蹤,聯繫不上。

與會的老木見狀,於是就主動表示他可以參加第二批知識分子絕食請願行動,但未被大家接受。拒絕的原因有二:一是他擔任著「首都各界愛國維憲聯席會議」宣傳部部長的職務,本職工作繁忙;二是應該找一些更有知名度的知識分子參加絕食請願行動,比如嚴家其(中國社會科學院政治學研究所所長、北京知識界聯合會共同總召集人之一)、包遵信(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副研究員、北京知識界聯合會共同總召集人之一、「首都各界愛國維憲聯席會議」召集人之一),他們倆人當時都還堅持留在北京。

會議尚未結束,我與劉蘇里即匆匆動身趕回中國政法大學組建特別糾察隊。由於時間緊迫,我們顧不得以往保密的慣例,通過中國政法大學學生自治會廣播站公開宣佈了「首都各界愛國維憲聯席會議」的最新決定,呼籲人們在聽到廣播通知後立即到教學大樓前報名參加特別糾察隊。通知一經播出,隨即有許多學生紛紛趕來報名,我和劉蘇里從中挑選了四十名男學生,每人發給一塊臨時由教學大樓上扯下來的舊橫幅撕成的紅布條,紮在頭上,作為特別糾察隊隊員的標記。

正當整合隊伍之際,一位學生從北京市中心帶來了局勢進一步惡化的消息。當天下午兩點鐘左右,中共當局指令數以千計的解放軍戒嚴部隊的軍人、武裝警察部隊的官兵和公安人員,在西長安街上的六部口一帶、中共中央和中國國務院的所在地——中南海的新華門前採取武力行動,搶奪一輛遭到市民和學生攔截的彈藥車。這輛彈藥車偽裝成民用大轎車,滿載槍支彈藥,準備提供給提前進駐人民大會堂的陸軍第 27 集團軍部隊。一九八九年六月二日,陸軍第 27 集團軍部隊奉命化裝、徒手、分批進入位於天安門廣場西側的人民大會堂,準備參加天安門廣場清場行動。

在搶奪彈藥車的過程中,解放軍戒嚴部隊的軍人、武裝警察部隊的官兵和公安人員在使用電警棍和棍棒的同時,首次並且大量地使用了催淚彈,對和平請願的學生和市民大打出手。許多學生和市民受到傷害,被送到北京市紅十字會急救中心(位於北京市西城區前門西大街一零三號)治療。由於受傷者人數眾多,北京市紅十字會急救中心的醫務人員忙碌到夜裏十一點鐘過後才處理完畢。自一九八九年五月十七日起,就堅持在新華門前和平請願的中國政法大學師生也被武力強行驅走。

參加搶奪彈藥車行動的軍警分別來自於陸軍第27集團軍、陸軍第65集團軍、北京衛戍區警衛第3師、武裝警察部隊北京市總隊和北京市公安局西城區公安分局。隸屬於警衛第3師的陸海空三軍儀仗大隊的部份官兵,在副大隊長程志強的率領下,也參加了這一次行動。陸軍第27集團軍和陸軍第65集團軍的部隊官兵從人民大會堂出發,北京衛戍區警衛第3師和武裝警察部隊北京市總隊的部隊官兵從中南海出發。

這位學生從北京市中心所帶回來的最新消息,讓大家開始感覺到局勢已經緊張到一觸即發的地步,大規模的武力鎮壓行動隨時都有可能發生。於是,當特別糾察隊臨行之際,許多聞訊而來的中國政法大學師生簇擁在校門口揮淚相送,現場彌漫著「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氣氛。

在局勢急劇惡化的情況下,特別糾察隊已經宛如敢死隊,前景堪虞,無形中增添了我的心理壓力,作為特別糾察隊的領隊,又身為教師,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將這些學生平安地帶回來。不遠處,我熟悉的一位特別糾察隊隊員正在與他的女友依依難捨地道別,使我感觸良深,生離死別的感覺油然而生,這是過去從未有過的現象。

說來也巧,就在臨行前十分鐘,我接到了來自遠方家鄉親人的長途電話。自一九八九年民主運動爆發以來,遠方的家人雖然曾經多次急切地來電話或電報詢問,但都因為我一直身處天安門廣場或新華門前,而未能聯繫上。當時中國的通訊很不發達,在我們青年教師的宿舍區沒有電話,我所在的工作單位——中國政法大學法律古籍整理研究所雖然有一部公用電話,但也不能直撥長途電話,如要撥打長途電話,必須先到位於學校辦公大樓內的電話總機室交付押金,再回到工作單位等待接通電話。

在長途電話中,我顧不得對焦慮已極的弟弟多做解釋,只是簡單告訴他眼前北京的形勢非常緊張,武力鎮壓行動隨時都會發生,我馬上要帶領一支特別糾察隊趕赴天安門廣場,如果萬一遭遇不測,拜託他代為盡人子之孝。同時反覆叮囑弟弟千萬別把真實情況告訴母親,免得多年來守寡撫育我們長大成人的老母親擔憂。

似乎是由於第六感覺,我不經意間瞧見了不遠處一個躲躲閃閃的身影,她是同校的一位年僅二十歲的年輕女教師。我們平時來往密切,相互間存在著若有若無的情愫,在一九八九年民主運動期間也有過一些令人難忘的記憶。

一九八九年四月二十一日晚上,我和劉蘇里、陳小平共同帶領中國政法大學的學生隊伍從校園出發,與北京市其他高校的學生隊伍一起向天安門廣場進軍,準備參加翌日在人民大會堂舉行的胡耀邦追悼會。一路上,在幾個小時之內,她不停地讓她的學生給在隊伍最前列帶隊的我送香菸,到達天安門廣場之後,我才赫然發現每個口袋裏都裝滿了外國名牌香菸。(當年中國青年知識分子的薪水十分微薄,一個月的薪水僅夠買十盒外國名牌香菸。)

五月十九日晚上,當得知北京市部份地區即將實行戒嚴的消息時,身為新華門絕食請願區負責人的我,特意趕到天安門廣場中國政法大學的帳篷中,堅持要她離去,到附近她的舅舅家過夜暫避。臨別時在長安街上的激情擁抱,令人久久難以忘懷。

五月底的一個夜晚,我們相約離開喧鬧的天安門廣場,沿著南長街漫步到故宮博物院的護城河邊,享受著久違了的寧靜。不知為何,她突然談起痛苦而難忘的初戀,哭得十分傷心,令我有點不知所措。

此時,或多或少有著生離死別的感覺,我連忙主動過去與她相見。她說是聽到廣播後趕來的。我對她說:現在形勢非常緊張,感覺是很快就要出大事了,今天夜裏無論發生什麼情況,拜託你都不要出校門,萬萬不能到天安門廣場找我。如果你到天安門廣場找我,不僅不能幫助我,反而會給我造成很大的壓力和負擔。我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只要你不在場,萬一情況不對,我沒有牽掛,可以獨自撒腿就跑,逃跑的速度一定會很快。」她點頭答應了。

(當晚十點鐘左右,解放軍戒嚴部隊開槍鎮壓的事件發生後,北京城內密集持續的槍聲讓她坐立不安,雖然十分害怕,最終還是獨自騎著自行車到天安門廣場找我去了。當時的天安門廣場早已被數以萬計的解放軍戒嚴部隊的軍人包圍得水洩不通,誰也別想進得去,她圍繞著天安門廣場四處亂竄,都快急瘋了。這是後話。)

六月三日下午三時十分左右,我們這些特別糾察隊成員搭乘一輛途經學校東大門的大卡車前往天安門廣場。當時北京各界民眾都非常支持學生運動,學生搭車十分方便。一面中國政法大學的校旗在車頭迎風獵獵飄揚,一路上不斷贏得沿途市民的掌聲和歡呼聲。我們每一個人都無不激動萬分,似乎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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