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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很忙 2:反派的煩惱(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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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很忙 2:反派的煩惱(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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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亡國公主,輾轉流離,照樣狹處逢生!竹馬逆襲,豪取強奪,引出八方情敵!
咦,敵國太子喜歡她?逃掉逃掉!

咦,神醫公子欽慕她?躲開躲開!
咦,傲慢將軍鐘意她?滾開滾開!
當軟萌可愛的竹馬們,一秒統統變反派,公主茫然陷入對未來的抉擇中
史上最纏綿的古言力作,圖書金榜銷售第一,千萬讀者口碑推薦
《步步驚心》更驚心《錦繡未央》更動魄


幕後黑手被處置後,慕容沅在父皇的寵愛下過上無憂無慮的生活。然而甜蜜幸福的日子又生波瀾,哥哥睿王居然不是父皇的親生兒子,而是前朝駙馬的遺腹子。而靖惠太子性格懦弱數次被人陷害不能自保,似乎無法成為合格的皇帝,這讓睿王心中生出一些不應該有的念頭。
恰逢傅婕妤的哥哥傅如晦叛亂,睿王最終決定領兵出征,大獲全勝後得到了皇帝的嘉獎。與此同時竹馬東羌大皇子宇文極被東羌接回去,沒過多久,當年陪伴宇文極的大將端木雍容被人陷害,東羌就以燕國佔領東羌領土為由攻打燕國,而叛逃到西羌的傅如晦等也參戰。
國破家亡山河碎,慕容沅面對幾乎面目全非的竹馬們,該何去何從……

作者簡介

薄慕顏,晉江暢銷新銳作者,2007年開始創作,擅長古言,風格幽默又帶點懸念,故事曲折勾人心神。多部作品爬上晉江VIP收入金榜,《一池春水映梨花》《金玉滿堂》《十裡紅妝》《顧蓮宅鬥日記》等作品出版。

目次

第一章 竹馬要走了
第二章 新的陰影籠罩
第三章 分開流影
第四章 暗潮湧動
第五章 哥哥的心思
第六章 喜當爹?
第七章 眾叛親離
第八章 大廈將傾
第九章 江山又一代
第十章 春天暖和了再走
第十一章 再相見,君可識
第十二章 皇后的誠意
第十三章 大將軍的表白
第十四章 不知安放
第十五章 前緣難再續
第十六章 緣起緣滅緣難解
番外Ⅱ《南柯一夢》

 

書摘/試閱

“燕國陛下。”來使領頭的正是大將軍端木雍容,早年回國以後,在東羌國打了不少大大小小的勝仗,比之當年的冰山少年形象,更多了一份黑鐵般的堅毅沉穩以及從容不迫,他道:“八年前,燕國助東羌攻打西羌一戰,損耗靡費、死傷無數,足見兩國情誼深厚,我們皇上對燕國的援助之情,十分感激。”
“哦?”武帝拉長了聲調,心中知道對方必有所求,悠悠問道:“你千里迢迢趕到燕國來,只是為了傳達一下東羌的感激之情?還是……”
“下官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帶回我們東羌的大皇子。”
“是嗎?”武帝問道:“那你們打算用什麼來交換呢。”
端木雍容回道:“因為久經戰事,這些年東羌雖然休養生息,也並不富饒寬餘,但一百萬兩黃金,還是拿不出來。所以我們皇上的意思是,用甘河、逑川、箜平三城,彌補當年燕國軍隊的損失,用以換回我們東羌大皇子。”
此言一出,朝堂上面頓時一片竊竊私語。
“三城,三城啊!”
“寸土寸金,這可是……”
東羌居然願意割讓三座城池給燕國?!這和當年約定一起打下西羌,從西羌那邊割讓城池不同,這三城可是東羌的國土啊!對於一個國家來說,寸土寸金,割讓自己的城池,簡直就和人割肉一樣。
況且東羌此次交換行為頗為古怪,按理說要是真這麼大方,七年前就該把宇文極換回去了。當年不願意,過了幾年忽然又願意了,這只能說明一點,東羌國遇到了解決不了的難題,必須索回宇文極,所以才不惜大花血本,以三座城池交換一個皇子!
臣子們能想到的問題,武帝當然也能想到,他微眯著雙眼不言語,打量著身材高大的端木雍容,可惜那張冰山臉什麼表情都沒有,看不出任何端倪。
因為他心裡早就已經清楚了。
東羌國皇帝後妃眾多,皇子亦多,一個皇子實在值不了三座城池。宇文極唯一貴重一點的地方,就在於占了一個嫡長,聽說現任端木皇后一直沒有生育,看來是已經確診不能生了。所以端木一族才著了急,不得不出此下策,否則的話,實在想不出有什麼理由,能讓東羌國做出如此決定。
多半……是端木家脅迫皇帝的吧。
“燕國陛下放心。”端木雍容神色雖然不變,但還是有些焦急,怕燕國皇帝突然再提出苛刻的要求,或者不讓帶走東羌大皇子,不如一口氣給他吃夠了,於是補道:“這些年我們東羌大皇子一直吃在燕國,住在燕國,想來也是耗費不少。另外當年就該賠償燕國的軍隊損失,拖延了這麼多年,多多少少也該算上一點利息。”
他大手一揮,另外一個使者捧了託盤上來。
“這是我們東羌國的一點心意。”端木雍容揭開了綢緞,取出冊子,讓人呈送到武帝面前,介紹道:“此次給燕國帶來的禮物有黃金十萬兩,白銀一百萬兩,上等戰馬一萬匹,各類奇珍異寶三十六箱……”
武帝展開冊子一行行流覽,除了前面幾項大頭,還有什麼金鑲珠寶首飾,什麼純金器皿,什麼珊瑚、玳瑁擺件等等,又是什麼麝香、龍腦、蘇合香,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活物,六足龜、紅猴、九尾錦雞之類,林林總總羅列了一大堆。
別說養一個宇文極,就是一百個,也值不了這麼多東西。
倒是一筆很划算的買賣。
而且東羌國一點兒都不討價還價,一口氣就開出了這麼多東西,顯然勢在必得,要是自己不同意的話,只怕是要兵戎相見了。
燕國雖然不怕東羌,但是也沒有無緣無故打仗的道理。
想到這兒,武帝不由哈哈一笑,“稍等,朕讓人去傳東羌大皇子上殿。”
片刻後,繆遜領著一個身量高挑的少年出來,玄色金邊長袍,烏金冠,因為皮膚頗為白皙,襯得他一雙眼眸濃黑如夜。那少年是典型的東羌皇室體型,高大、挺拔,肩膀寬寬的,走到大殿往中央一站,便是掩不住的天潢貴胄之氣。
朝堂上一片竊竊私語,“原來東羌大皇子長這樣兒?”,“聽說他幼年一直住在泛秀宮,還以為是一個隻會哭鼻子的……”,“噓,東羌使者……”
宇文極恍若未聞,大步流星走到端木雍容前面立定,抬眸平視於他。
他微笑道:“雍容,好久不見了……”
“你要回國?!” 慕容沅一見到宇文極,就忍不住斥道:“你知不知道這一回去有多兇險?怎麼能貿貿然答應了呢?”琢磨了下,“聽說東羌用三座城池來換回你,倒也算是有點誠意,但是你的母親已經不在了,現今東羌皇后並非你的生母,更不用說,你還有二、三十個兄弟在爭儲……”
“我知道。”宇文極當然比她更清楚環境的惡劣,但是自己不得不回去,以前年幼保護自己也罷了,總不能一輩子都躲在燕國吧?甚至就算自己願意這麼窩囊,那麼母親的大仇呢?妹妹呢?就全部都不管了嗎?
可是並不想跟她說這麼多糟心的事兒,更不想讓她擔心。
因而不等她繼續開口,便先道:“就算我的母后已經不在了,但是我的父皇還在,我始終都是東羌國嫡出的大皇子,未來的儲君,有什麼可擔心的呢?”狠了狠心,“留在燕國,終究不過是碌碌無為的質子罷了。”
“你……”慕容沅被他給噎住了,自己一番好心擔憂他,被他這麼一說,反倒像是在阻攔他的錦繡前程一樣,不由忿忿道:“不知好歹!”但是細細看他的眼睛,那墨玉一般的瞳仁裡面,閃著不舍、難過、隱忍,繼而有所領悟。
他這是,不想讓自己擔心吧?所以才說那些氣人的話。
“阿蘭若。”慕容沅的心又軟了,握了他的手,“我實在擔心你,別賭氣,這可不是賭氣就行的事兒,事關你的身家性命啊。”
宇文極見她柔情滿滿,也再說不出狠話來。
“阿沅。”玉貴妃掀了外面的水晶珠簾,翩翩然走了進來。
“母妃。”
“貴妃娘娘。”
慕容沅和宇文極都站起身來,行了晚輩禮。
“方才你們的話,我都聽見了。”玉貴妃聲音清淺,打量著他們兩個,女兒亭亭玉立恍若一支新荷,宇文極俊秀挺拔有如青松一般,的確是金童玉女般配的一對兒,叫人看了賞心悅目。
微微出神,不由想起當年和趙駙馬的美好時光。
“母妃?”
“哦。”玉貴妃收回心思,接著說道:“阿沅,你不是想讓阿蘭若留下嗎?母妃倒有一個法子。”
“什麼法子?”慕容沅一雙大眼亮亮的,急忙問道。
“讓阿蘭若做你的駙馬。”
宇文極心中怦然一動,但繼而想到自己的血海深仇,又只能痛苦地把欣喜掩住。
“啊?!”慕容沅差點把下巴掉地上,一頭黑線,“母妃,你今兒這是怎麼了?說這麼稀奇古怪的話?這……這就是你的主意啊。”
“難道你不喜歡他?”玉貴妃覺得自己的判斷沒錯,女兒和宇文極不僅外形般配,而且兩人平時最為親密,簡直就是青梅竹馬的一對兒。此刻見女兒一臉驚訝,反而疑惑道:“你若是不喜歡他,這麼多年你留他在身邊,平時還對他那麼好,又是為了什麼?母妃面前不用害羞的,這可是關係到你的終身大事。”
慕容沅有點無言了,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不是,我留他在身邊只是……”
宇文極不想聽她說出冷情的話,不想讓自己僅有的一點念想破碎,打斷了她的話,“阿沅!”眼中神色複雜,玉貴妃說出了自己最期望的事,可是卻不能實現,忍不住悄悄握緊了拳頭,不敢再去看自己的心上人。調整了一陣,轉而看向玉貴妃道:“多謝貴妃娘娘一番好意,不過……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玉貴妃的臉色沉了下來。
自己只想到女兒情竇未開,可斷沒有想到宇文極還會拒絕!他憑什麼拒絕,他有什麼資格拒絕?真是好不狂妄!
宇文極當然看見玉貴妃臉色不好,但還是道:“我……要回東羌去。”
玉貴妃聲音寒涼宛若玄冰,確認道:“你再說一遍。”
宇文極重複道:“我要回東羌去。”
“怎麼?我女兒還配不上你?!”玉貴妃長長的遠山眉輕蹙,眼中寒芒四射,已經是要發怒前的徵兆,冷笑道:“你不願意娶阿沅,那麼這些年接近阿沅是為什麼?就是單純為了利用她?就算你一開始有這樣的心,我也不怪你,情勢所迫,但是這麼多年的功夫,難道都沒有把你捂熱?”她聲音尖刻,“若非看在阿沅的面子上,泛秀宮豈會容得下你?!”
一直以為,宇文極是和女兒青梅竹馬的一對,加上宇文極本身十分出挑,除了脾氣有點大,無論長相、身量、還是文武才學,都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這才由得他們整天廝混,今日自己主動替女兒開口,他居然拒絕!
宇文極打量著對方的怒色,自己臉上的血色也漸漸褪去,卻堅持道:“我本來就是東羌的大皇子,自然要回國,還請貴妃娘娘見諒。”
玉貴妃頓時勃然大怒,罵道:“真是養不熟、喂不飽的狼崽子!”
“母妃,怎麼就生氣了?消消氣。”慕容沅從未見母親這麼大怒過,不過心下也能理解,以母親高傲孤僻的性子,既然開口讓宇文極娶自己,就篤定他會答應,結果宇文極拒絕了,母親自然有些受不了。雖說宇文極的拒絕,讓自己有點微微不舒服,但更多是擔心他下不來台,趕忙上前勸道:“母妃,我可從來沒有說過要嫁給他,犯不著為這個生氣吧。”
“阿沅,嫁不嫁都是你的事。”睿王從外面走了進來,陰沉著一張臉,“但是即便要拒絕,也是你來拒絕,還輪不到他宇文極挑三揀四!”眼見妹妹被羞辱,一貫的涵養也穩不住了,上前照準宇文極的臉,就是狠狠的一拳,“滾!滾回你的東羌,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宇文極被打得眼冒金星,但卻忍痛生生受了,忍痛道:“你們說得對,我就是一個養不熟、喂不飽的白眼狼。”握緊雙拳轉身便走,“告辭了。”因為不敢再多停留一步,怕自己再停留,就會心軟,只顧急匆匆地往前走。
剛巧姬暮年拎了藥箱進來,沒提防,兩人正好撞了一個滿懷。
宇文極本來心情就很壞,被人撞到心情更壞,再看清楚撞自己的人是姬暮年,簡直壞到不能再壞!這人冤魂不散似的,居然又過來纏著阿沅?!不由火冒三丈,用力一推,失言道:“好狗不擋道,讓開!”
姬暮年微微皺眉,“東羌大皇子嘴裡乾淨一些。”
宇文極甩袖繞開了他,抿了嘴,恨恨離去。
“阿沅,別傷心。”睿王的聲音在後面悠悠響起,“回頭哥哥再給你挑一門更好的親事,比那些寄人籬下的落魄皇子,要好上一千倍、一萬倍。想我大燕國人才濟濟、鐘毓靈秀,哪一個不比那種吃軟飯的要強?”他恰到好處地喊了一聲,“姬大人,別站在門外了,進來吧。”
比起“吃軟飯”這種羞辱,對於宇文極而言,給慕容沅另外找好的駙馬,特別是睿王若有所指,言下之意可以把她嫁給姬暮年,則更為刺激自己。當即身體便是一抖,僵硬了片刻,方才能夠邁開步子下了臺階。
姬暮年拎著藥箱進來,觀察情勢,識趣地把藥箱輕輕放在一旁,這個時候,小公主哪裡會有心情把平安脈?至於睿王的那些故意挑唆,也聽在耳朵了,只是不好多話,進去以後便靜靜站立不語。
“你們幹嘛都上火啊?!”慕容沅又急又亂,雖然心中也埋怨宇文極沒良心,怎地就直接拒絕了呢?可是到底更擔心他一些,知道他多半是氣話,因而連連跺腳,“我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嫁人,你們不要再說這些了。眼下宇文極那個混小子不知輕重高低,腦子一熱,就這麼回東羌怎麼行?我去看看他。”
“你給我站住!”玉貴妃一聲斷喝,“他若是喜歡你,兩情相悅也罷了。既然他一心只有他的錦繡前程,根本就沒有把你放在心上,你還關心他做什麼?”指著女兒,“你若敢再私自去找宇文極,我就沒有你這個女兒!”
“母妃……”慕容沅沒料到母親會如此生氣,居然以母女關係來威脅,只得緩緩停住腳步,解釋道:“母妃你別生氣,我……不是你想得那樣的。”
“我不管哪樣!”玉貴妃心頭怒氣難平,整個人都像是蒙上了一層寒霜,“你喜歡他也好,不喜歡他也罷,他拒絕了,你就不許再低三下四地去看他!”
慕容沅情知母親性子剛烈,怕跟她頂上,越鬧越生氣,況且宇文極就算要回國,也不是抬腳就走,總得交接一番的,怎麼著也得三、五天之後了。只能老老實實地轉身回來,上前賠罪,“好了,我不去就是了。”
玉貴妃深吸了一口氣,緩了緩,抬頭看向姬暮年,“給阿沅切脈。”補了一句,“開一副安神調理的方子,讓她甯心靜氣。”
姬暮年上前行了禮,和慕容沅一起來到窗臺邊長榻上對坐,放了墊子,等待宮女搭了帕子,然後將手指輕輕搭了上去。那纖細的手腕,脈搏跳得特別快,顯然是心緒不平的緣故。她口口聲聲說不喜歡宇文極,不知道是真是假,但不論如何,總歸還是牽掛他的,才會因此心情起伏不定。
這……讓自己覺得微微有些不舒服。
慕容沅被自己母親禁足了。
出不了門,整天窩在寢閣裡面長籲短歎,想要找母親商議商議,但是母親總是避而不見,連一個說話的機會都不給,不由頭疼得緊。
“哎!哎,哎……”
樂鶯已經聽小主子歎息上百遍了,見她愁眉不展的,小聲道:“要不……奴婢把睿王殿下找來?上次祁明夷的事,不也是睿王殿下求情的麼?”
“不行。”慕容沅搖頭道:“這次哥哥也生阿蘭若的氣呢。”等著哥哥去求情,想都不要想,他要真去了,宇文極肯定又得多一個黑眼圈兒。
不過那小子也是活該,就算要拒絕,也不能這麼硬邦邦的吧。
對著鏡子照了照,自己這個人也不算差啊。
長得不錯,性格也不錯,咳咳……自戀了點啊。但自己好歹是金枝玉葉的公主,配他也不算辱沒了。
沒良心的!難道就真的一點都不喜歡自己?!一點好感都沒有?白對他好了。
當然了,這都是慕容沅心裡的氣話。
實際上心裡也明白,宇文極不是對自己無情,是還放不下母親的死,以及年幼的妹妹,但是好好地把理由說清楚不行嗎?自己這些年對他照顧備至,當著母親的面,哪怕就算給自己留點臉面,說話也該該柔和地說,拒絕也該委婉地拒。偏生擰脾氣,說出來的話真是夠氣人的,活該被哥哥揍一拳。
但是慕容沅抱怨歸抱怨,不滿歸不滿,心裡到底還是放心不下。
縱使宇文極回國這件事不能改變,好歹得跟自己交待清楚,再讓自己幫他安排一下才放心,而現在被母親困住連面都不得見,如何放心得下?正在托著下巴等消息,外面便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不由探頭看去,“什麼事?”
進來的人是白嬤嬤,神色焦急,“公主殿下,出事了。”她臉色大變,“剛剛敬思殿那邊傳來消息,說是……東羌大皇子中毒了。”
“什麼?!”慕容沅大驚失色,“這、這……不可能,我要去看他!”
“不許去!”玉貴妃斷然道。
“母妃。”慕容沅知道她還在為宇文極生氣,但是他受傷了,生死未蔔,自己不可能不去看他,只等確定他平安無恙,求情道:“母妃你別生氣了,阿蘭若就是那樣彆扭的性子,從來就不知道說句緩和話,其實那都不是他的本心,再說他現在有危險……”
“那又與你何干?”玉貴妃神色冷淡,手上茶盅“叮”的一聲蓋住了。
慕容沅急得跟有人在心口撓似的,正要開口,側目瞧見身形飄逸的哥哥進來,頓時上前抓住救命稻草,“哥哥……”卻被哥哥示意噤聲,頓時乖巧地閉了嘴。
睿王上前行了禮,說道:“母妃,聽說宇文極是真的中毒了,不知道怎樣,眼下還是生死未蔔呢。阿沅是和他一起長大的,情分難滅,況且他雖然沒有良心,咱們該盡的人情和禮數,也還是不能少。別的不說,至少讓阿沅去看他最後一眼。”
玉貴妃還是繃著一張臉,不做聲。
睿王微微含笑,又道:“母妃不用擔心,我陪著阿沅一起過去就是了。”
玉貴妃雖然不情願,但到底不想弄得女兒大哭大鬧,順著兒子搭的臺階,也就下來了,板著臉道:“那你看著她一點兒,早去早回。”
“多謝母妃體諒。”慕容沅匆匆向母親道謝,出了門,再也忍不住擔心,神色慌張朝哥哥問道:“你去敬思殿了?阿蘭若中了什麼毒?很厲害嗎?”
睿王好笑地看了妹妹一眼,“不說厲害一點兒,母妃怎麼會讓你出來?”摟了她,“好了,看你慌得跟什麼似的,為了那種沒有良心的臭小子,值得嗎?放心吧,俗話說禍害遺千年,他暫時還死不了呢。”
慕容沅這才松了一口氣,朝他捶道:“哥哥也學壞了。”
學壞了?睿王勾起嘴角,目光有點撲朔迷離。
慕容沅一心惦記宇文極中毒的事,並沒有留意哥哥的神色,乘輦到了敬思殿,提了裙子就匆匆跳下去,好似一隻匆匆忙忙的紫白色蝴蝶。她對敬思殿熟門熟路,也不用通報,直接便往內殿趕去,卻在門口見到一個多年前的故人。
“見過沁水公主殿下。”端木雍容一襲深紫色的密紋長袍,襯得他越發高大,穩穩地站在那裡,好似一尊黑鐵鑄就而成的戰神。哪怕是此刻欠身行禮,恭謹禮貌,態度謙卑,亦是渾身壓不住的戰場殺伐之氣,叫人不能直視。
 
 
第二章
 
慕容沅竟然微微一凜,止住腳步,“免禮。”不喜歡這種略帶危險的氣息,本能地回避,急匆匆往裡面去了。
端木雍容在她後面看了一眼,呵呵……小公主長大了。
睿王跟在後面要慢幾步,見了端木雍容,先笑著道了一聲,“數年不見,端木將軍越發風姿煥然了。”
“不敢。”端木雍容對他行禮,看著那閒庭信步走過來的貴氣皇子,忍不住眼前一亮,客套地回贊道:“睿王殿下人物風流、卓爾不群,即便是在燕國皇子當中,亦是佼佼者,一身風采令人折服。”
那又如何?睿王在心裡輕聲自嘲,自己再出色,都沒有靖惠太子那樣的尊榮,甚至連代王都不如,姓趙,註定了什麼都得不到。不過睿王一向心思深沉,這種念頭在心裡閃過,面上卻是絲毫不帶出來,繼續含笑和端木雍容寒暄,兩人相談甚歡。
而慕容沅已經到了宇文極的床前,上前細細打量,見他只是臉色難看蒼白,但還活著有氣兒,又捉了他的手腕,切了一回脈,確認沒有生命危險,一顆“撲通”亂跳的心方才放下,叮囑道:“別動,好好躺著。”
宇文極心情起伏不定,哪怕之前自己說了那樣傷人的話,她還是一路慌張跑來,又是如此親密擔心之舉,越發覺得無奈和痛苦。眼下那個紫衣白裙的身影,不避嫌地坐在自己床邊,背對自己,正在喋喋不休地詢問太醫詳情。
這溫情脈脈的一幕,在心底刻成了難以磨滅的畫面。
慕容沅抓住太醫詢問,“斷骨草……怎麼會有這種東西?你們是說……”
那清澈似水的聲音,在宇文極的耳畔飄來飄去,根本沒有聽清楚她說了什麼,只沉溺於那溫柔關切裡面,不願意醒來。
“怎麼了?” 慕容沅問完了話,轉身回頭,見他緊緊地閉著眼睛,伸手在他臉上拍了拍,“疼得難受?你中了毒,別睡啊。”幫他挪了挪枕頭,然後在穴位上輕輕一摁,揉了揉,“給我好好地醒神!等下有點力氣,我跟你說說用金針刺激穴位,運氣排毒的法子。”
宇文極由得她擺弄,恨不得時間就這麼停駐再也不走了。
慕容沅松了手,又朝太醫問道:“藥喝過了吧?把你們的藥方拿來給我瞧瞧。”接了藥方,一面看,一面嘟噥,“黃芩、細葉……金銀花的分量還可以再多一些,這個藥性溫和,還有……丹參這種東西得少用,頭三副先吃吃吧。”
一切檢查得差不多了,方才扔了藥方,回頭朝宇文極問道:“有點勁兒了沒?”見他點頭,便叫宮女一起扶了他起來,然後粗略地講了一下要注意的穴位,“原本想用金針的,但是怕你受不住,第一次我先用手給你摁著,你凝氣……先從丹田往神闕穴方向運轉……”
宇文極閉上眼睛,按她的吩咐開始緩緩地運內功排毒。感受著那纖細的手指,在自己的穴位上輕跳,像是一隻靈巧的蝴蝶,時而不停地變換位置。那指尖的柔和力度,少女的清馨體香,以及那看似喝斥實則關心的話語,使得心緒越發起伏不定。隨著真氣在體力不斷流竄,加上她十分精准地刺激穴位,胸間那口濁氣不斷翻湧,越來越快,越來越厲害,最終“哇”的一聲,朝前噴出一口暗紅發黑的汙血。
“端水,拿盆,讓他漱口!”慕容沅對於殺人不大利索,治病卻是雷厲風行,親自在旁邊幫忙服侍,讓宇文極漱了口,再讓人換了乾淨被褥,然後還讓人化了一粒護心潤肺的藥丸,讓他喝了,方才扶著他躺下。
“好好歇著,別說話。”她叮嚀道。
“阿沅。”宇文極從她進門到現在,方才開口,抓住了她的手,“陪我一會兒。”
慕容沅見他沒事了,瞪了一眼,抱怨道:“不是巴巴地要走,急哄哄要走,恨不得馬上回到東羌,再也不見我麼?這會兒又纏著我做什麼?”在他面前晃了晃拳頭,“小白眼狼,沒良心的傢伙。”
宇文極心口一痛,“阿沅,對不起。”
宇文極中毒並不深,但是整件事情卻十分蹊蹺。首先屋子裡已經讓人徹底搜查過,飲食也檢查了,根本沒有任何有毒的東西,甚至連花盆、熏香,全都檢查了一遍,還是一無所獲。
不知道什麼人下的毒,也不知道怎樣下的毒。
其次,端木雍容皺眉道:“據太醫說,這種毒若是分量下得精巧的話,根本不易察覺,中毒的人起初只是胃口不好,再過幾日,慢慢的什麼都不想吃,看起來就和生了重病一模一樣,很難讓人察覺。”他臉色一沉,“多半是下毒的人太過緊張,手一抖,下的份量有點多,這才讓大皇子反應強烈而發覺了。”
睿王歎氣道:“反倒算是因禍得福。”
“若是那下毒的人手法再好一些。”端木雍容雙目微眯,冷聲道:“大皇子馬上就要隨我們回東羌了,到時候在路上這麼一折騰,又查不出原委,加上路途中大夫和醫藥都跟不上,指不定就……”說到此處,他的眼裡迸出淩厲的殺氣!
慕容沅琢磨半晌,分析道:“總得知道對方是從哪兒下毒的,才能查證啊。”
睿王也是點頭,“嗯,不然一頭霧水什麼都查不出來。”
“我們搜過了,但是什麼都搜不出來!”端木雍容的目光十分刺人,帶著惱怒,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若是叫我知道下毒的人,絕不輕饒!”又喃喃自語,“不知道大皇子得罪了什麼人……”
“的確是得罪了人。”宇文極從裡面扶牆出來,方才慕容沅替他按了穴位,燃了安神香,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自己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聽得外面說話,方才掙扎著下了床。
慕容沅當即斥道:“你逞什麼能?!”上前扶他坐下,仍是喝斥,“不是叫你好好躺著嗎?半點話都不聽!”話這麼說,還是給他拿了一個墊子,塞在後腰,“坐著,少動,不然一棍子打暈你。”
端木雍容微微側目,看來大皇子在燕國的這幾年,和小公主相處得十分好,竟然親密到了這種地步?若是大皇子能和燕國聯姻,不……燕國皇帝肯定捨不得讓小公主遠嫁,更不用說,非端木姓在東羌還不能做皇后。
讓沁水公主為妃,絕無可能!
宇文極享受著慕容沅的服侍,心裡發甜,面上淡定,“我沒事,就是有幾句話要跟你們說。”
看了睿王一眼,想起自己那天挨得一拳。
自己也有妹妹,能夠理解做哥哥的心情,換做有人那樣拒絕真兒,自己也是要打那小子一拳的,甚至更狠。沒想到今天睿王居然還來看自己,都是看在阿沅的面子上吧?想到此處,上前道:“前些天我在泛秀宮說了一些無禮的話,惹得玉貴妃和睿王生氣,抱歉,對不住了。”
睿王擺了擺手,十分大度道:“罷了,你也有你的苦衷。我是一時氣極沒控制好情緒,失手打了你,還望別放在心上才是。”
“不,我不是在怪你。”宇文極搖頭,指了指自己左眼還未完全散去的淤青,“那天回來以後,服侍我的春雨說黑著眼圈兒,讓人瞧了不好,特別是我馬上就要走了,到時候兩國肯定一番交接,給外人瞧見,更要傳出燕國和東羌不和的流言,所以她拿了一盒子藥膏來,說是可以化瘀消腫。”
屋子裡的人互相對視了一眼。
睿王先道:“你的意思,懷疑藥膏裡有毒?”
“是,很有可能。”宇文極輕輕頷首,解釋道:“畢竟飲食衣物等物都檢查過了,沒檢查出來什麼,只剩下這個藥膏還沒有懷疑過。”
慕容沅叫宮人把藥膏拿來,一檢查,果然找出有斷骨草的成分,不由臉色大變,當即喝斥道:“把春雨抓來!”
結果找了半圈兒都不見人,卻等來一個噩耗。
小宮女瑟瑟發抖,回道:“春雨失足落水死了。”
眼看有點線索,人證卻消失了,只剩下一個不解的謎團兒。
眾人臉上都有惱怒之色,端木雍容則是更甚,東羌國的大皇子,在燕國無緣無故被人下毒,結果卻什麼都查不到!這口氣如何咽得下去?!當即朝宇文極問道:“大皇子有沒有得罪什麼人?或者以前,或者最近……”
“以前……”宇文極想了想,祁明夷和莫赤衣都不在皇宮裡了,“沒有。”繼而突然想到另外一個人,“最近嘛,倒是有一個。”他嘴角微翹,“就在前幾天,我一時失言罵了姬大人一句,‘好狗不擋道’。”
“姬……暮年?”端木雍容曾經在燕國待了一年,對他有些印象。
“你說姬暮年對你下毒?”慕容沅臉上有點難以置信,但是,心裡卻開始動搖了,畢竟姬暮年比普通太醫還要精通醫術,想要做點手腳實在是太容易了。再聯繫端木雍容的一番分析,姬暮年將藥膏給了春雨,結果春雨卻沒控制好分量,讓宇文極反應太過強烈發覺了,春雨……便畏罪自盡。
不,這樣也太武斷了。
“倒是有點可能。”睿王微微皺眉,又搖頭,“但……暮年應該不是那種小人。”
睿王不說那句話還好,一說,宇文極聽了反倒更加惱怒,冷哼道:“你們都是被他虛偽的外表騙了!表面正人君子,實則……”看向慕容沅,“你可不能被他迷惑。”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要離開燕國,姬暮年卻可以整天圍著她轉,就是壓不住的擔憂和不甘,“他就是那種看起來笑眯眯,實際上滿肚子都是壞水……”
“大皇子!”端木雍容打斷了他,“有事說事,不必這樣帶有私人情緒。”畢竟此處是燕國,姬暮年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可以隨便說的。
宇文極這才發覺自己過於激動,只是……一想到她可能嫁給別人,甚至有可能要嫁給姬暮年,情緒便有些不能控制。好在骨子裡原本還算冷靜,強迫自己平緩下來,接著說道:“總之那天是我一時激憤、口不擇言,得罪了他。”
“但這也不能說明,就一定是姬暮年下的毒啊。”慕容沅辯解了一句,顧不上宇文極臉色難看,吩咐人,“去查查,前幾天什麼人來找過春雨?特別是拿東西來的。”
春雨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宮女,誰會特別留意她?況且又是幾天前的事了,加上春雨的死訊才傳開,誰都不願意沾惹上是非,問了一圈兒,敬思殿的宮人一個個搖頭,都說不曾見過有人找過春雨,生怕被牽連了。
還是最後慎刑司的人來了,挨個上了點手段,才從和春雨同住的秋雲嘴裡,挖出一點有用資訊,她忍痛顫聲道:“小合子……小合子前幾天來過。”
“小合子?”慕容沅一抬手,目光微眯,“去查。”
查出來的結果更是對姬暮年不利,小合子和春雨一向交好,差不多就是對食菜戶的關係,平日裡兩人相處得跟小夫妻似的。小合子前幾天的確來找過春雨,還給了東西,雖然沒有看清楚是什麼,但多半就是那藥膏了。
因為……小合子是在太醫院供職的。
要說這可是一條重要線索,但不幸的是,等慎刑司的人去小合子屋裡拿人時,他已經服毒自盡了。而在他房間裡找出來的毒藥,正是斷骨草粉末,和添加到宇文極用的藥膏裡面的毒一模一樣,基本上可以確認是小合子下的毒。至於春雨,從她蹊蹺落水來看,多半是並不知情,而是受了小合子的挑唆,才給宇文極用了藥膏。
總之,線索雖然十分明朗,卻是查到這兒就斷了。
小合子在太醫院供職,負責抓藥,要弄點藥什麼的十分容易,關鍵是他沒有對宇文極作案的動機,不知道背後黑手又是何人?一切繼續變做謎團兒。
只是隱隱的,姬暮年的嫌疑越發大了,畢竟他除了是太常寺的少卿,還兼職了半個太醫,特別是這幾天給小公主請平安脈,時常出入太醫院。
“好了,這事還有待查證。”慕容沅催著宇文極回去躺著,安慰他,“看來你回去的日子要延後了,好在也不差這幾天,你好生調養著。母妃那邊還在生你的氣,可能往後幾天,我也不一定能夠過來看你。”語氣一頓,“嗯,你走的那天我一定會送你的。”
對於宇文極來說,確認了自己性命無礙,毒可以解,自然就不用再放在心上,反倒心心念念牽掛一件事,“無論如何,你都不能嫁給姬暮年。”他說這話,語氣霸道又不講道理,甚至帶了一點點孩子氣的耍賴。
慕容沅又氣又笑,“你管得到挺寬。”
宇文極聽她沒有直接答應,原本躺下,急得又半支撐了起來,“不是我故意中傷他,今兒中毒的事且不說,他本身就是居心不良,想娶你,無非就是要為靖惠太子拉一個臂膀,再不然,就是看上你的美貌了。”
“呵。”慕容沅被他逗樂了,“你覺得我美嗎?”
宇文極凝目看向她,那張蓮瓣一樣嬌小瑩潤的臉龐,自己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眉蹙春山、眼含秋水,像是明珠美玉一般完美無瑕。當然是美的,很美……只不過從前天天膩在一起,並沒有特別留意過,更不會像現在這樣戀戀不捨。
“嗐。”慕容沅有點不好意思了,伸手捂了他的眼睛,“你還真看著沒完啊?”不自然地站了起來,“我回去了,你好好歇著……”
下一瞬,宇文極在她的掌心裡面輕輕吻了一下。
“……”慕容沅怔了怔,心口猛地跳了一下,繼而羞惱道:“你這混小子,敢對我毛手毛腳的!”旋即抽出手來,故作凶巴巴的樣子威脅他,恐嚇道:“當心我打得你下不了床!”
宇文極只是看著她笑,目光熾熱,“打吧,我也認了。”
慕容沅頓時被他肉麻得汗毛炸起,想要在那俊美的臉上狠狠擰一把,又覺得那樣有點打情罵俏,於是狠狠瞪了他一眼,“給我老實點兒!”
宇文極看著那窈窕的身影翩然離去,看著那晃動不已的珠簾,臉上、唇角,還殘留著少女素手的柔軟馨香,像是春風化雨,又像是甘露潤入心田,叫自己心甘情願沉溺於其中的香甜,餘味久久不散……
慕容沅已經出了敬思殿的內殿,在門口松了一口氣,自己居然沒有發覺,宇文極這小子已經不是小子,都長成懷春的翩翩美少年了。以後要和他保持距離,不對,他馬上就要回東羌去了,不用保持,萬水千山的也看不見。
想到此,心底忽地湧起一陣淡淡的離別傷感。
“公主殿下。”端木雍容走了過來,問道:“睿王殿下已經先回去了,需要在下送公主殿下回泛秀宮嗎?”就算小公主不能聯姻嫁去東羌,但也是燕國舉足輕重的人物,因為她是武帝的寶貝女兒,睿王的心肝妹妹,還有三千寵愛在一身的親娘玉貴妃,而且聽說,靖惠太子對她也很不錯。
能夠集百般寵愛在一身沁水公主,交好總是沒錯的。
“不用了。”慕容沅本能地覺得對方十分危險,帶著叫人不舒服的壓迫感,不過想到宇文極,還是認真地看了他一眼,說道:“這些年,阿蘭若在燕國受的教育和皇子們是一樣的,除了脾氣有些壞,別的應該不比東羌的其他皇子們差。你們既然花了三座城池換他回去,就希望能夠好好對他,如有需要……”斟酌著,做了一個承諾,“能夠幫忙的,我都會盡力幫忙。”
端木雍容眼睛一亮,宛若刀鋒出鞘,居然破天荒地綻出一縷淡淡笑容,照得那雙深邃的眼睛更加光彩奪人,“公主殿下放心,大皇子永遠都是東羌嫡出的大皇子。”他將左手放在心口,行了東羌大禮,“能得公主殿下如此允諾,不勝榮幸。”
“我不會食言的。”慕容沅正色回了一句,下了臺階。
端木雍容在背後一直凝望著她,那清麗絕倫的少女,似乎……怎麼說呢,既表現出了對大皇子的關心,又沒有嬌怯怯的兒女情長。反倒以自身優勢來做承諾,為大皇子謀求保障,看來兩人關係的確非同一般。
也好,就算聯姻不成,大皇子有這麼一位天之驕女做朋友,一樣不錯。
只是好奇,這位美貌、高貴、地位不凡,占盡了世間一切優勢的沁水公主,將來會是誰有那麼幸運,娶得如此珍寶一般的小嬌妻?真是幸運啊。
此刻的他,還不知道在不久的將來,自己會和小公主有一段糾結的交集。
慕容沅上了鳳輦一路往泛秀宮走,心裡還在惦記著宇文極中毒的事,明明他馬上就要走了,誰會在這個時候害他呢?是不想讓他走?還是……但若是宇文極留下來,對燕國的人來說,也沒有什麼好處啊。
莫非,是東羌國那邊的奸細所為?不想讓宇文極回國做儲君,所以就想在燕國結束了他的性命!但是春雨和小合子,前者是自己多年前給宇文極挑的丫頭,後者既然在太醫院供職,自然也是千挑萬選的老實人才對。
若是早早就被人收買,那不可能,畢竟早幾年的時候,誰也沒想到宇文極還會再回東羌;若是臨時被收買的,分析起來也很牽強。首先東羌奸細就算混在使團裡面,也不能隨便出入燕國皇宮,再者僥倖混進來了,總不能直接找到春雨和小合子,給點金子就讓他們辦事吧。
這麼想著,又不像是東羌那邊的人所為了。
“公主殿下。”一位年輕男子站立在內宮大門前面,穿得十分素淨,月白袍子,石藍色錦葵紋襴邊,白玉腰帶,簡簡單單的白色和藍色搭配,襯得他纖塵不染,就連微笑也是乾淨得宛若清澈小溪。
說曹操,曹操就到。
慕容沅抬手讓人停下車輦,看向長袍風流的“曹操”,了然問道:“你聽說宇文極中毒的事了?”輕輕一歎,“現在人已經沒事了,不用著急。”
姬暮年上前一步,“可否單獨與公主殿下說幾句。”
“散開。”慕容沅輕輕一揮手,宮人們迅速地以她為圓心擴散開來,保持了能夠看見主子,但是聽不到對話的距離。
姬暮年神態還算平靜從容,眼睛卻亮亮的,“聽說東羌大皇子中了毒,而且是在藥膏裡面被人放了斷骨草粉末。”他笑了笑,“偏生不巧,前幾天下官和大皇子有了幾句口角,而且最近下官又時常出入太醫院,想來多半是要叫人誤會的。”
慕容沅淡淡道:“你想說什麼?”
姬暮年搖了搖頭,“下官說什麼都是一樣,只想知道,公主殿下你信什麼。”話雖如此說,但還是補了一句,“不過下官心中坦蕩,不懼審問。”
“又沒有直接證據指向是你下手,不會審問的。”
“公主不信?”姬暮年說不清是什麼情緒,上前了一步,“抑或是……”竟然脫口將那個秘密說了出來,“公主因為那個奇怪的夢,記恨下官,所以先存了陳見,總覺得下官心思卑鄙。”
慕容沅緩緩抬起明眸,看向他,震驚之色難以掩飾!
姬暮年剛說完就發覺自己太衝動了,可是小公主的反應,卻讓他心頭一喜,她這個樣子分明就是做過那個夢的,有驚訝,無驚嚇,只有一種被揭破的吃驚意外。
“你很聰明。”慕容沅可是高興不起來,反而有些動怒,“這種時候,還不忘拿話來詐別人的心思。”知道自己已經否認不了了,冷笑道,“呵……真不愧是太子哥哥身邊的幕僚。”
姬暮年聽她誤會了,解釋道:“公主殿下,不是那樣……”
有宮人神色匆匆往泛秀宮跑來,在公主鑾駕前不遠處跪下,“啟稟公主殿下,奴才有急事回姬大人。”
“哦?”慕容沅正在氣頭上,惱道:“什麼見不得人的,我也聽聽!”
姬暮年暗歎今兒事有不巧,不說清楚,越發叫小公主誤會了,但是此刻也只能暫時壓下,喚了那人,“過來說吧。”
“雍州大將軍抗旨不遵,已然……反了。”
“什麼?!”慕容沅大驚失色,忍不住看了姬暮年一眼,見他亦是變色,想必心中著急得很,再顧不得和他生氣,催促道:“你上來,我們一起去金鑾殿見父皇。”
一起麼?姬暮年目光一亮,“好。”或許,情況並沒有自己想像得那麼糟,起碼她還是不排斥自己的,否則就不會在生氣之後,還肯邀自己同乘一車了。
特別是,此刻自己還有對宇文極下毒的嫌疑。
與宇文極和慕容沅的親密不同,姬暮年雖然常在後宮行走,但是和她同乘一車,今兒還是頭一遭呢。但他不是皇子身份,按規矩不能和公主齊頭並坐,只能側坐在前面的小杌子上,然他神態從容、淡定大方,仍舊一派淡雅高華的世家公子風采。
慕容沅正面中央而坐,正好可以看見一張線條優美的側臉。
像是感應到了臉上的目光,姬暮年側首看過來,“公主殿下,可是有話要說?”他從來都是如此冷靜,哪怕此刻還背著毒害宇文極的嫌疑,也未見一絲慌亂。
慕容沅明眸似水,問道:“你可曾對宇文極下毒?”
姬暮年搖頭,“自是沒有。”他解釋,“不過是一句口角之爭,我這麼大的人了,行走仕途,難道還要跟一個小孩子慪氣不成?再說他馬上就要回東羌去了,說得難聽一點……”嘴角微彎,“此去,還不知道有多少兇險等著他,是死是活都難講,我便是小心眼一些,也犯不著多此一舉。”
“那會是誰?”
姬暮年追問道:“公主信我?”
“首先,你說得有道理。”慕容沅神色未變,淡淡道:“再者我想過了,你的心思和醫術還不至於這麼差勁。”
“呵。”姬暮年笑了,“那就只當是公主在誇獎我吧。”
“我不明白。”慕容沅說出了心中的疑惑,“那人要是東羌奸細,且不說混進燕國後宮行事不容易,便是成了,也應該直接毒死宇文極才對,何必鬧出如此兒戲?可如果不是東羌的人,是燕國的,那又會是誰呢?這樣做,又有什麼好處?”
姬暮年挺喜歡這樣坦言對話,讓彼此的距離拉近不少,微笑道:“下官一時也想不明白,公主別急,只要宇文極沒事,這件疑案稍後再查也不晚。”繼而眉頭微皺,“倒是雍州那邊,這才是一件十分棘手的事。”
正如他所料,武帝對雍州大將軍傅如晦逆反一事,雷霆震怒不已,氣得在金鑾殿裡砸了好幾樣東西。他的年紀越發老了,脾氣也越發大了,臣子們但凡有一點違逆,都會惹得他龍顏大怒,更不用說傅如晦居然還敢謀反!
“狼子野心!”武帝怒聲罵道:“早些年怎麼沒有看出來,早看出來,朕早就親手擰下了他的腦袋!”又想起已經死去的傅婕妤,怒道:“傅如晦謀反,將其姐婕妤傅氏貶為庶人,從皇室玉牒裡面除名!墳墓移出嬪妃陵!”
小宮人唯唯諾諾地應了,下去吩咐。
慕容沅上前勸了一句,“父皇息怒。”好說歹說,把武帝扶回了龍椅裡面坐下,又給他上了茶,勸道:“一樣米養百樣人,臣子們裡面難免有些奸臣、佞臣,是他們自己天性惡劣,父皇何必為這些壞種子生氣?氣壞了,也不值當。”
靖惠太子、睿王、代王,以及諸如姬暮年之類的臣子們,也是一起勸解。
要說沁水公主在這種場合出現不太合適,但是皇帝盛怒之下,誰的話也不聽,誰開口就砸誰,只有心肝寶貝小女兒的話,還能聽進去幾分,眼下好歹安靜下來,叫臣子們不用再提心吊膽的,也就沒人去追究沁水公主的不合時宜了。
“即刻發兵平亂!”武帝斷然道。
這個當然是必須的,不聽話的臣子自然是要被斬草除根的,但是,何人領軍成了一個問題。要說雍州大將軍傅如晦,可是要追溯到燕朝開國之初。當年傅如晦才得二十多歲,戰場殺敵、浴血奮勇,立下赫赫戰功,皇帝曾經禦封他為“常勝將軍”。孝平王的一身功夫和戰術,就是由舅舅親自傳授,只可惜……之後卻死於流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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