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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黑夜嬉戲的孩子們(上下)(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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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黑夜嬉戲的孩子們(上下)(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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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上冊

一場以出國留學為最高獎的論文比賽將D大工學系的兩位高材生卷入旋渦。然而,獲獎者既不是溫柔友善的標準模范生狐冢孝太,也不是孤僻帥氣的神秘天才木村淺蔥,而是“i”。
“i”是誰?
木村接受不了被匿名參賽者打敗,他開始尋找“i”。不料“i”先發制人,不僅找到淺蔥,還發現了他不可告人的秘密。憤怒的淺蔥想復仇,卻發現“i”是“藍”——這世間他唯一牽掛的人。
淺蔥想見藍。
為了見藍,他加入了一場殘酷的殺人游戲……夜幕降臨,游戲開始,殺手開始殺人。


下冊

游戲過半,淺蔥卻越來越玩不下去。藍的要求殘忍極端,雙手沾血的淺蔥無法原諒自己,又無人傾訴、無處告解。就在這時,少女月子來到他身邊,溫柔地與他溝通,試著理解他的痛苦。
光彩奪目的月子將淺蔥所在的無盡黑夜點亮了,她所散發的溫暖讓淺蔥更加不想繼續殘忍的殺人游戲。可要怎么對藍說?
作為游戲的另一方玩家,藍卻在加速行動,同時給淺蔥施壓,設定更加殘酷的游戲條件。
被逼至絕境的淺蔥必須選擇了,是繼續這場黑夜游戲,還是奔向光芒?

作者簡介

辻村深月 Tsujimura Mizuki

出生于一九八〇年二月二十九日,畢業于千葉大學教育系。二〇〇四年以《時間停止的冰封校舍》出道,后每年均有佳作入圍各大獎項。二〇一二年以《使者》獲得吉川英治文學新人獎,同年以《沒有鑰匙的夢》摘下日本文壇的最高榮譽直木獎。她尤其擅長表達年輕人微妙的心情,文筆剔透細膩,是日本文壇最受期待的人氣才女作家。

目次

上冊:
閃回
兩年前狐冢與淺蔥
第一章 古利和古拉
第二章 蝴蝶和卷心菜
第三章 幽靈與燒傷
第四章 月亮與荻花
第五章 i 和 θ
下冊:
第六章 耳朵與手掌
第七章 大象與入場券
第八章 暴風雨與馬戲團
第九章 波比與丁鋼
第十章 蝴蝶與月光
第十一章 啤酒與炸雞 上冊:
閃回
兩年前狐冢與淺蔥
第一章 古利和古拉
第二章 蝴蝶和卷心菜
第三章 幽靈與燒傷
第四章 月亮與荻花
第五章 i 和 θ
下冊:
第六章 耳朵與手掌
第七章 大象與入場券
第八章 暴風雨與馬戲團
第九章 波比與丁鋼
第十章 蝴蝶與月光
第十一章 啤酒與炸雞
第十二章 藍色與月光
尾聲 月子與恭司

書摘/試閱


閃回

藍色的陰影在眼前擴散開來。
人在身處真正的黑暗時會感到十分孤獨,這片緩緩擴散的藍色的陰影雖不讓人感到孤獨,卻會使人極其不安。
在寒冬的空氣中,有兩條冰冷得可怕的手臂向我伸來,用巨大的力氣勒住了我的脖子。那過于突然的壓迫感和痛苦使我睜開了眼。空氣,我想呼吸空氣。一時之間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好難受,臉上好熱,肺的深處像要被燒爛了一般。這雙手臂向我施加的力氣無疑出自于對方的意志。他想殺了我。
“住手”
快住手,誰來幫幫我。視野的邊緣開始模糊,滾燙的眼淚先是遮住了我眼前的世界,又在我閉上眼后滾落下臉頰。無論是閉上眼還是睜開眼,眼前都只有一片黑暗。我睜開雙眼,眼淚卻使其無法聚焦。我的手臂使不上力氣,卻仍抓住他掐在我脖子上的手。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我到底做了什么?我邊從喉嚨深處發出嘶啞的哭喊聲邊想著。就在這時——
(ai)
這個名字浮現在我的腦海中,隨即轉換成一個拉丁字母:“i”。
他的手離開了我的喉嚨。我發出一聲短促的換氣聲,隨即蜷曲著身體,咳嗽不止。
我咳得淚流滿面,幾乎要嗆到自己。我抬起頭,他的臉和眼睛在藍色的陰影中浮現。他面無表情,讓我感到十分恐懼。他的表情與我正在哭泣的臉剛好相反。啊啊,真是一張美麗的臉。
“‘i’是”
我說到一半便停住了。他在我面前蹲了下來,右手觸地,從那堆散落在地上的破爛里尋找著什么。
一道光劃破了黑暗,一把藍色的一字形螺絲刀在閃閃發光。它的前端纖細而修長,表面浮著一層銹,使金屬的光澤有些黯淡。在確認那是一把螺絲刀后,我全身動彈不得。
(心意相通。)
(我們應該是心意相通的,他應該能接納我的存在。我為了完成他的要求而殺了人,為了他殺了人。但是)
(但是)
眼淚使我的雙眼無法聚焦。
(但是,為什么?)
他的臉向這邊靠近,從他冰冷的眼睛里我讀不出任何情感。他將螺絲刀的前端貼在了我的下顎上。
我不禁發出一聲短促的悲鳴,極度的恐懼使我不敢眨一下眼。
“右邊還是左邊?”他的聲音冰冷。“選一邊。”
螺絲刀在我的下顎上滑動,鐵銹的粗糙觸感撫過皮膚。突然他手上一施力,冰冷的觸感立刻陷入我的體內。
(啊啊)
我明白,他這是要與我清算了。他將螺絲刀從我的下顎移開,轉而用刀尖對準我的眼睛,我的右眼下方能感到刀尖鋒利的觸感。他毫無起伏的聲音令人害怕,話里的內容更令人恐慌。我又看向他,他的臉與藍色的陰影和暗淡的光重合在一起,使我不禁屏住了呼吸。他面無表情的臉上開始有了變化。
他的臉上泛起靜靜的微笑。看到的那一瞬間,一陣極度的悲傷涌上了我的心頭。我突然回憶起獨自一人在黑暗中安靜地睡去,又在天亮時醒來的那份孤獨。我想起自己曾經的疑問:“我真的有存在的意義嗎?”
如果,以后
如果以后有人發現倒在這里獨自死去的我,那人也許會覺得不可思議。也許會對身上幾乎沒有抵抗痕跡,仿佛是期望接受死亡的我感到驚訝,也許還會探求其中的原因。如果真的有人想知道,那我可以用一句話來解釋。
我已經不想再回到一個人的孤獨中了。光是想象要回到一個人的夜晚,就讓我感到呼吸困難。他是我的光。對我而言,他是照亮孤獨黑暗的唯一的光。
我抬起頭,看向他。來吧。
我要將流下的眼淚原封不動地獻給他。來吧。
我的喉嚨里傳出了顫抖的聲音。就讓我接受這一切吧。
“右邊。”
他拿著螺絲刀的手迅速向旁邊移動,尖銳的刀尖逼近我的右眼。一切發生在一瞬間。
劇烈的疼痛貫穿了我的眼睛,那疼痛使藍色的世界變成了真正的黑暗。
我發出了長長的悲鳴。

兩年前狐冢與淺蔥
今天是決定是否要與狐冢孝太分開的日子。
月子快步登上樓梯。與月子熟悉的教育系教學樓相比,工學系的教學樓才建好不久,顯得更加嶄新漂亮。教育系教學樓的墻壁斑駁發黃,上面全是細細的裂縫,還有歷代學生留下的沒品味的涂鴉;而這里的墻上則一點灰塵也沒有,更別提什么涂鴉了。白色的墻壁透著令人不敢觸碰的靜謐感,使人不禁聯想到醫院。
月子在樓梯上與一個熟人擦肩而過。
“早上好,恭司。”
“阿月。”
石澤恭司與狐冢同屬一家研究室,是狐冢的好友,他看著月子,微瞇起雙眼。石澤恭司留著一頭茶色短發,總是故意用摩絲揉亂。月子每次看到都會感嘆,他每天早上大概要在發型上花不少時間,才能使頭發既像剛洗過一般自然,又具備時下流行的凌亂感,像雜志里的發型一樣。他在修長的雙腿上套了一條褪色的牛仔褲,上身穿著跑步背心,露出一雙健康的小麥色手臂。雖然他的身材并不出眾,但也許因為骨架大,使得他的手臂看上去很強壯,很有男子氣概。他有一雙細長的眼睛,右眼上方戴著一個金環。在那么顯眼的位置打了環,耳朵和嘴上卻什么都沒戴。月子知道恭司除了眼皮上的環,舌頭上還打了一個洞。
恭司的眼神十分銳利,未曾與他交談過的人會覺得他很不好接近。然而他在女生中卻很有人氣,月子每次見到他時他的身邊都帶著不同的女孩,而且每個女孩都非常可愛。恭司善于靈活運用自己強悍的外表和親切的內心來順利打入女孩們的內心。
月子曾評價他說:“有原則的花花公子真不錯啊。”
狐冢聽了之后聳了聳肩,說道:“那家伙的打扮在工學系太惹眼了,真夠有勇氣的。”
“你找狐冢?”
“嗯。”
“他在研究室,今天他大概很忐忑不安吧。雖然表現得一如往常,但可以感覺得出他心神不定。”
“他確實會緊張。”
“不過,更緊張的是阿月吧?”
恭司緩緩地邁下一級樓梯,與月子并肩而立,露出戲弄一般的笑容。他也許真的覺得很有趣。恭司的這種態度令月子感到自己被當成孩子對待了,很不高興。
看到月子沉默不語,恭司撲哧笑了,隨即問道:“莫非你到我們家去了?”
“沒去,我猜狐冢十有八九在研究室。”
“今天不過來了?”
狐冢和恭司一起在學校附近的一幢公寓里租了一間兩居室。他們倆一入學便認識了,之后又因為彼此很聊得來而結為好友。之前分別各自租房子住,住房合約到期后兩人便決定一起搬到更大更好的房子里。算算今年是兩人合居生活的第二年了。
“看結果了。”
月子避開恭司的視線回答道。再這樣聊下去,自己可能會把一些不必要的話也說出口,比如自己因為狐冢將要從這里消失而感到寂寞,對即將發表的結果感到不安,還有對狐冢落選的微微期待,等等。好女孩是不該有這些任性的想法的,這些想法完全出于月子的私心。
恭司的腦子并不笨,雖然月子不知道他的學習成績是好是壞,但在玩樂上,他比月子身邊的任何人都要擅長,還擁有眾多男女朋友。恭司總是策劃活動的中心人物,也十分善于捕捉他人的細微情感。
恭司又問道:“最終是哪種結果你才會來呢?”
顯然他的心情很愉悅。
“是狐冢要去美國,還是狐冢落選了?”
“如果孝太要去美國,”月子瞪著恭司吸了口氣,繼續說道,“他是會感到高興還是不安?如果落選,他是會感到遺憾還是松了口氣?我關心的是孝太的反應。不管最終結果如何,我都有可能去。”
“阿月你真可愛,明明很不安,還這么逞強。”
“是嗎?”
月子輕輕摸了摸微微發紅的茶色劉海。包住臉頰的大波浪卷發受到了許多朋友的好評,大家都說很華麗,很適合她。月子聽后會微笑著回答:“那是當然。”狐冢看了則夸張地瞪大了鏡片后面的眼睛,苦笑著說:“你燙了一頭卷發?你的打扮在工學系教學樓里也夠惹眼的了。”
月子在恭司面前刻意垂下眼簾,眨了眨眼,涂著厚重睫毛膏的眼睫毛掠過眼前。“你到底打算怎么辦?”恭司問道。
月子抬起頭。
“要是狐冢不在了,你肯定會非常寂寞。如果他搬出去,那我家就有一間屋子空出來了,不然你搬過來吧?現在你用電腦和錄像機都要靠狐冢幫忙,自己什么都不會吧?只要你愿意跟我來,我可以代替狐冢照顧你哦。”
“別開玩笑了,我是不會考慮從現在的房子搬出去的,電腦只要能連上學校的網絡就可以了。”
月子笑著回絕了恭司。她現在住在一家擁有大理石走廊和自動門設備的新建公寓里。這是月子在租房淡季找到的特價房。雖說是特價房,還是比學生公寓貴一點,但她覺得無所謂。反正都是要住,不如住在時尚而漂亮的房子里。
月子喜歡奢侈的東西。
“當初我以為來到這里后總有一天會跟孝太一起住的,結果還不是因為有恭司你,才沒能與孝太住在一起嘛。”
狐冢和恭司比月子大兩屆。月子在兩年前考入了狐冢的學校,她滿心以為會和狐冢住在一起,結果狐冢卻把合租人石澤恭司介紹給了自己。
“那可不是我的錯。”
恭司夸張地皺起了眉,又突然笑了起來。
“阿月你是真的很喜歡狐冢啊。”
“是嗎?這很普通吧?”
“狐冢肯定沒想到,被丟在老家的月子會追到大學里來吧。”
“我可不是追著他來的。”
月子微微鼓起臉頰。她可不希望別人認為她的一切行動都是以狐冢孝太為中心的。
“D大有教育系,我的分數又剛好夠,所以我當時想著,與其考其他條件相當的大學,還不如就考孝太所在的學校,只是這樣而已。”
“以后你要寂寞了。”恭司說道。他這句話聽上去像是發自內心的感慨,剛才那種捉弄人的語調突然變得低沉而安靜。
月子慢慢閉上半開的嘴,牙齒碰到了濃艷的紅色口紅。她為自己嘴唇竟如此干燥而吃了一驚。
“嗯。”
月子點了點頭,感到一種不可名狀的感情聚在喉嚨以下、胸部以上的骨頭附近,攪得她心神不寧。她望向恭司,恭司的目光很溫柔,他也默默地回望月子。
月子低下了頭,感到恭司骨骼突出的大手正輕撫著自己的頭頂。那觸感十分溫暖,他現在確實沒有在捉弄她。
其實月子覺得自己沒事,她覺得自己并沒有像恭司和其他朋友擔心的那樣依賴狐冢。沒關系,我相信自己現在很鎮定,今后也能過得很好,你們根本不用擔心我。為什么恭司要這樣溫柔地對我呢?
“唉,雖然還不知道結果,但如果狐冢真要去,那你也開心一點兒吧。即使現在不去,他以后肯定也會有一天去遙遠的地方,這點你應該明白吧?你們總會有分離的一天。”
“淺蔥呢?”
“剛回去。他好像對結果不太感興趣,真是帥啊。”恭司開心地說道。
“我覺得其實他們的勝算各占一半,說到底,這就是一場狐冢孝太和木村淺蔥之間的較量,其他家伙根本沒法與他們相比。”
“你沒想過跟他們一決勝負嗎?”
“我?別開玩笑了。”
恭司發自內心地開心地笑了起來,露出一口白牙。
“我最討厭學習和研究了。畢業論文倒是會寫,其他就算了,我沒什么興趣。”
“是嗎”
“看別人決勝負,不覺得很有意思嗎?”
恭司把放在月子頭上的手移開,走下了樓梯。在與月子擦身而過時,他小聲說道:“光是想想能夠目睹狐冢和淺蔥誰會勝出,就使我顫抖不已。真是興奮。”

月子進入研究室后,看見狐冢孝太正坐在電腦前喝咖啡。
研究室里擺著許多冰冷的小型辦公桌。這個房間不算太大,可以明確感覺出是一個標準的長方形。每臺辦公桌上都配有電腦,月子每次來都有幾臺電腦已經開機。月子很喜歡開機的電腦發出的微小的振動聲。因為有這個聲音,所以這個房間從未絕對地安靜過。
最先發現月子進來的,是同為狐冢隸屬的這間研究室的另一名研究生,她叫萩野,是一名笑容很有魅力的知性美女。即使看到身為外人的月子在,萩野也從未面露不快,還總為月子送上咖啡或紅茶。她是個很出色的前輩。
“阿月。”
聽到萩野的聲音,坐在房間深處的狐冢抬起了頭,花了一些時間視線才聚焦在月子身上。他的動作很遲緩,或許是有些累了。
“早上好。”
月子一邊回應萩野,一邊輕輕向狐冢揮了揮手。研究室里只有萩野和狐冢兩人。萩野一邊瞟著狐冢桌子的方向,一邊對月子說:“大概還有十分鐘就要出結果了,三點會有郵件通知。陣內老師去評審會了,不在研究室。”
陣內是狐冢所在研究室的教授,不過他通常都待在研究室深處的教授辦公室里,所以月子沒見過他幾次。
“我剛才見到恭司了,他說淺蔥已經回去了?”
“是啊,他說對結果沒什么興趣,真是個討人厭的大少爺。他那張像王子一般冷淡的臉上沒有顯出任何不安,匆匆地走人了。”
萩野的話與恭司的話相符。月子看向狐冢對面那張屬于木村淺蔥的桌子,電腦屏幕上漆黑一片,顯示器上覆蓋著薄薄的一層灰塵。
“我總覺得淺蔥身上少了兩三根人類所必需的感情神經。”月子說道。
狐冢的桌上堆滿了一捆捆各式各樣的資料和貼滿便簽的磚頭書,而淺蔥的桌子上卻幾乎沒有任何東西。“冷淡”,剛才萩野使用的詞匯非常恰當。即使周圍的人都熱得直流汗,從淺蔥身上也感覺不到一絲熱量。
月子走向狐冢的桌子。她已經好幾天沒見到狐冢了,狐冢的眼神似乎很疲憊。
“你來啦?”
“我怕你會感到不安啊。”月子回答道,“我沒課,剛好走到這附近,就過來看看你。”
“謝謝。你這么關心我,我很高興。”
狐冢說著,將剛入口的咖啡杯微舉起來,對月子示意著問道:“月子你也喝吧?”
“不用,我不喝。”
“真的?最近換了咖啡豆,比以前的好喝一些,是陣內老師的朋友去海外旅行時給他帶回來的禮物。”
“那我以后再喝吧。”
“嗯。”狐冢微笑著。雖然他的表情有些疲憊,但看上去感覺并不壞。月子松了一口氣。結果還沒有揭曉,不過至少看起來狐冢對自己寫出的論文很滿意。他做任何事都拼盡全力,絕不后悔。月子很喜歡這樣的狐冢。
去年秋天,月子和狐冢所在的D大校園里貼出了募集“情報工學”相關論文的通知,通知上寫明了征稿要求。這場前所未有的大型比賽是以D大為首,三所公立大學和五所私立大學共同組織創辦的。
單憑“情報工學”一詞,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工學系的專業論文,然而通知的備注上寫著:這里并非指狹義的“工學”。在招募范圍內的幾所大學就讀的所有學生都有報名的權利,可以對標題上的“情報工學”進行任意解讀。既可以就現在的情報化社會的背景和趨勢做出宏觀的統計總結,也可以只針對電腦編程等狹義內容來進行闡述。學生們看到公告欄上的通知時都興奮異常。優秀獎的主獎是一張附有評審長印章的薄薄獎狀,大家對此都興趣索然,然而,標在旁邊的副獎卻吸引了學生們的目光——赴美留學四年。副獎是前往位于舊金山的名校塞拉大學的邀請函。學費、教材費和出國的費用等自然全免,還會另外提供住所和每月足夠維持生計的生活費。如此優厚的待遇,簡直像做夢一般。
想來,應是塞拉大學對各大學提出了交換留學生的倡議。至今為止塞拉大學在日本還沒有姐妹校,這次的大賽結果可能會決定他們將與哪所大學結成姐妹校。
從研究生沒有報名資格這點可以看出,學校與對方商議的結果是互換還沒有確定研究方向的學生。雖然留學的副獎非常誘人,但也附帶了一些麻煩的條件。費用全部由校方支付,條件是交換留學生在留學期間嚴禁回國。不管是親屬的婚禮還是朋友的葬禮,甚至是留在國內的戀人去世,都不允許回國,只有三代以內的直系血親去世,才可以破例。
那時月子都不知道校園里貼出了這樣的通知。是某天她去狐冢家玩時,看到狐冢在填寫報名材料中的履歷書,才知道了這么一回事兒。月子吃了一驚。那時狐冢正要迎來大三的秋季學年,看上去并沒有要找工作的跡象,月子滿心以為他畢業后還要考D大的研究生。“你要找工作嗎?”月子曾經這樣問,“你這么優秀,還得到了很難獲得的無須償還的獎學金① ,應該不用煩惱讀D大研究生的費用問題啊?”
“不是的。”狐冢邊笑邊搖了搖頭,他對月子說,“這次研究生不在報名范圍之內,所以像我這樣的本科生也有得獎的機會。如果我用畢業論文的選題來參賽,就可以一邊準備比賽一邊在研究室里學習了。既然不會妨礙到學習,我就決定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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