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的覺醒（簡體書）

異化現象近觀

遠望其勢
近觀其質
——宋人畫論

一
馬克思的異化理論，通過分析人的存在與本質的矛盾，深刻地揭露和批判了資本主義社會人與人關係的非人性，從而把社會主義革命和生產的實踐，作為消除人類異化和實現人類自由的手段，理解為一種實踐的人道主義。“正如同無神論作為上帝的揚棄，是理論的人道主義的生成，共產主義作為私有財產的揚棄，是要求收復人類生活作為人類財產，這是實踐的人道主義的生成。”
實踐的人道主義不會滿足於對人的權利的思辨的承認，而是要致力於變革那種使人異化的現實的社會條件。社會主義作為這種變革的過程，只能以這種現實的社會條件為起點。由於社會主義革命事實上總是在比較落後的國家發生，這個起點必定很低。所以它不可避免地要保留許多舊的基礎。按照馬克思主義的理論，這些東西無非是私有制階級社會人的異化的各種形式而已，所以它們終歸是一種否定性的因素，是一種應當和必然要隨著生產力的極大提高，隨著現代化的實現而消滅的因素。按照理論，無產階級的歷史革命，正是要通過歷史地成熟了的社會條件，從這些異化關係的桎梏中把人解放出來。

二
人之所以為人，是從他作為自由的主體，通過勞動把自己從自然必然性的支配下解放出來的時候開始的。所以勞動，作為自由的媒介，是人的族類本質。勞動產品作為人的目的樹立和目的實現二者的結合物，是人的本質的具體肯定。人通過勞動及其產品，實現著和體驗到自由和自己本質的肯定。所以勞動異化是人的異化的前提；產品異化是人的異化的主要形式；人受其同類壓迫和被社會必然性所支配，是人的自我的完全喪失。
所以對勞動的占有，即私有制剝削，實際上就是對人的占有，對人的本質的否定。奴隸制度是赤裸裸的否定和占有，封建專制制度是以宗教、國家等等為中介的否定和占有，這算是人類歷史前進了一步。資本主義標榜等價交換的原則，在那裡殘酷的剝削是通過價值、價格、貨幣、工資等迂回曲折的道路進行的，它隱藏在商品交換那樣的平均數後面。這算是人類歷史又前進了一步。但是從另一方面來看，這種進步同時也是一種從人到自然的逆轉，因為人在宗教、國家、貨幣等異化形式中喪失了他的自我，即他的作為人的自由本質，變成了諸多他物之中的一物。人只有通過這種族類的分裂，即他的自我異化和自我喪失，才能在歷史之路的苦難歷程中實現自己的進步。這是歷史的無情。
林彪、江青一伙口口聲聲批判私有制，批判資本主義和資本主義法權，但是他們所批判的不是資本主義的私有制實質，而只是剝削的迂回曲折的方式。他們以批判資本主義的方式，直接以國家和階級的名義，要求和迫使人民為他們不斷做出犧牲。例如要求你關心千百年後子孫後代的生活，唯獨不準關心你自己的生活。要求你關心地球那邊“被壓迫民族”的命運，唯獨不準關心祖國和親人的命運。從而把每一個人變成了他們手中可以任意剝削、操縱的工具。倫理觀念的現實，在這裡成了私有財產的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