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屈服的島：台灣民主地圖完結卷

在那明亮的地方，我也走你的路；
拆下肋骨當火炬，編織出一張張追尋正義的民主地圖；
我們立在這美麗的島上，拒絕倒下，不屈服。

沒有美軍，如何反共？
山上閒散人，可曾聽到山下的哀鳴？
假如鄭南榕知道侯友宜選上市長，他會說什麼？

余杰在2014年曾在時報出版《在那明亮的地方：台灣民主地圖》，按圖索驥台灣民主的經典事蹟，從賴和、胡適、傅斯年、殷海光，到蔡瑞月、林義雄、陳文成、鄭南榕等。
2016年，余杰出版第二卷「台灣民主地圖」《我也走你的路》。這一本選擇的二十五個「景點」，書寫日治時期的典範人物蔣渭水、吳濁流、林獻堂，也寫當代的羅文嘉、陳歆怡；寫叱吒政壇的余登發、陳定南等人物。不但時間跨度更廣，從日治時期以迄當前，而且深入地方，從事細節的考掘、史實的耙梳、議題的辯證，並不吝直指台灣文化治理的疏略與盲點。
2017年，余杰端出第三卷「台灣民主地圖」《拆下肋骨當火炬》。在廣度上，仍然由極北的烏來寫到極南的美濃，由西海岸的二林寫到東部的宜蘭，踏過的足跡是如此廣泛：台北、桃園、新竹、苗栗、台中、南投、雲林、嘉義、台南、高雄、宜蘭……無一不在範圍裡面。當我們閱讀這些篇章時，就好像做了一趟環島旅行，深入了各地重要的歷史現場裡，打開了我們的視野，叫我們縱橫無礙在整個台灣島上。
2019年，余杰端出第四卷「台灣民主地圖」《正義的追尋》。余杰用憐憫和愛，關懷曾經發生在台灣的人權事件及歷史抗爭血淚，用正義追尋每一個為民主犧牲奮鬥的紀念碑，親自踩踏每一個歷史足跡，從濟南教會出發，穿過歷史的長廊，直達高雄二二八紀念公園，並深入離島，直到金門翟山坑道，他用報導者的角度，敘事、敘人、敘文化，題材廣泛、觀點宏遠。
　2021年，余杰端出完結卷「台灣民主地圖」《不屈服的島》，嚴選增添城市景點，穿越時空帶領讀者進入日治時代老台北西餐廳，找尋「文明開化」的密碼、年代政治犯被槍決令人不寒而慄的恐怖刑場、八?年代「軍中情人」鄧麗君安息的筠園等地，透過廣泛而且深入的分析觀點，連「老台灣人」也有受益良多、自嘆弗如的感動，資料豐富且細膩，簡直深入到台灣民主運動史的極深處。
　本書精選二十五處台灣民主化歷程重要景點，作者的思考更加細膩、更為兼容並蓄。在他一貫高分貝呼喊自由的聲音裡面，在本書注入了低聲沉吟的曲調，以溫柔婉約的篇章紀念為台灣民主、自由犧牲的受難勇士們。
余杰以一雙「作家之眼」透視台灣，以當代讀者能夠感

作者簡介
余杰　
生於成都，求學於北京。
1998年出版處女作《火與冰》，在死水般寂靜的世紀之交颳起一陣旋風，暢銷百萬冊，有如魯迅和柏楊般的批判性文字和思想深深影響了中國一代年輕人。
2012年赴美，2018年入籍成為美國公民。致力於在思想觀念上顛覆中國共產黨的唯物主義意識形態、解構大一統的中華帝國傳統，進而在華語文化圈推廣英美清教徒精神與保守主義價值，也就是其獨樹一幟的「右獨」理念。
以寫作為職業和志業，集政治評論家、散文作家、歷史學者、人權捍衛者於一身，著作已有六十餘種，一千五百萬字，與兒子等身。著述涵蓋當代政治、古典文學、近代思想史、民國歷史、台灣民主運動史、基督教公共神學、保守主義政治哲學、人權和宗教信仰自由等領域。多次入選「最具影響力的百名華人公共知識分子」名單，並獲頒「湯清基督教文藝獎」、「亞洲出版協會最佳評論獎」、「公民勇氣獎」、「廖述宗教授紀念獎」等獎項。
以華語文化圈內唯一擁有言論自由和新聞出版自由的台灣為心靈家園，為近年來關於台灣論述最為深廣的非台灣人之一。
喜愛台灣的美食、風景、朋友和書店。相信文字可以穿越時間與空間，得天下之英才而友之。

推薦序（節錄）

余杰送給台灣人的「鎮家之寶」

去年夏天，在烈日當空之下，我參加了「台灣新文化協會」的「認識二二八受難與白色恐怖之旅」，是第一次到馬場町紀念公園，那是一個非常可怕的槍決二二八（包括白色恐怖）受難者的地方，即使天氣非常炎熱，也會有不寒而慄的恐怖感。這個可怕的馬場町紀念公園，就出現在《不屈服的島》這個章節裡面。余杰在這篇文章裡面，提出了一個連台灣人都難以直面的問題，就是應該紀念的犧牲者，不宜包括當時從事暴力顛覆活動的共產黨份子，尤其是在軍公教領域為共產黨當間諜的人士。因為，這一些共產黨份子如果成功了，台灣目前的處境會在中國共產黨的統治下，人們過著毫無人權、自由的生活。

這個觀點自然是對的，是純理性的。也提供了台灣人在紀念二二八受難者（通常也包括後來的白色恐怖）的時候，另外一個值得思考的面向。
在《不屈服的島》裡面，感到比較意外的是，余杰竟然也是鄧麗君的歌迷。對於我來說，這是一個很大的心靈上、正面的感受。尤其余杰以「反共」（包括她的「對匪廣播」）和反對六四屠殺來肯定鄧麗君的看法，對台灣人是一個很好的看法。

總之，「台灣民主地圖」，是一個以作家之眼，從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國家（也是過去美麗島時期的民主前輩吳哲朗最愛説的一句話：「去過中國就不怕下地獄」），到成為這個世界最民主的國家美國的公民，在徹底透視台灣以後，送給台灣人很好的、珍貴的禮物。值得愛台灣、愛民主的台灣人好好珍藏，作為「鎮家之寶」，世代相傳！

王世勛

 

推薦序

余杰送給台灣人的「鎮家之寶」 -王世勛序

台北
一間西餐廳珍藏的台灣「文明開化」的密碼 -波麗路餐廳
為台灣人而死，才應被台灣人紀念 -馬場町紀念公園
「地下總統府」的前世今生 -台北之家
中山南路一號的四個轉捩點 -立法院
山上閒散人，可曾聽到山下的哀鳴？ -林語堂故居
衰殘的儒家能抵抗共產主義嗎？ -錢穆故居
沒有禁書的地方，才有最美的書店 -水準書局
書檯不屈膝，思想不受困 -銅鑼灣書店-台灣重啟
一個島嶼跟另一個島嶼的牽手 -保護傘餐廳

新北
我立在這美麗島上，拒絕倒下 -自由之翼·鄭南榕?念墓園
我們當年的理想並沒有錯 -自由墓園·傅正墓
何日君再來 -筠園·鄧麗君紀念公園

桃園
一輩子的反抗和三代人的反抗：台灣版的百年孤獨 -樂信·瓦旦紀念公園
好一棵帶著泥土芬芳的魯冰花 -鍾肇政文學生活園區

台中
教堂給人看，也要給人聽 -東海大學路思義教堂
沒有美軍，如何反共？ -美軍駐清泉崗基地足跡館

彰化
種更多的樹，愛更多的人 -純園

嘉義
老大哥永遠在盯著你 -獄政博物館

台南
一起努力，讓台灣的未來不再苦悶 -王育德紀念館
這是我對

沒有禁書的地方，才有最美的書店

水準書局

書店愈來愈美，以美為標榜，店內的書卻愈來愈少的時代，位於台北師大商圈的水準書局，已維持了數十年不變的素面朝天狀態。書店在陋巷一角，沒有堂皇的門面，店內也毫無裝飾，滿坑滿谷都是書。若有十多位讀者在店內選書，店內便擁擠不堪，讓人連身體都轉不過來。

　如此簡陋的書店，如何在激烈的競爭中生存下來？據說，在網路書店的折扣戰之前，水準書局是全台最早打出七五折低價搶市的書店。在那個書籍統一定價、被認為不應是「商品」的年代（今天，仍有出版者和書店業者不願接受競爭，期盼政府祭出政策，強制書籍統一定價），一度頗被同業及出版界鄙視。不過，老闆曾大福自有其獨到的論點：「有人說書價應該全國統一，但誠品書店是五顆星的設備裝潢，我的書店沒有設備沒有裝潢，而且我的消費者是沒有經濟能力的學生。」

　讀書人大半都不是有錢人，當然看重買書時的折扣。儘管跟誠品等連鎖書店相比，水準書局實在太過簡樸，二十多坪的店裡，架上、地上堆滿書，空間擁擠，連一張坐下來讀書的椅子都沒有。但買書人絡繹不絕，因為其店門有一張廣告招貼「全國最便宜的書店」，誰能抵擋便宜的誘惑呢？五十年來，水準書局幾經搬遷，仍生意興隆。我每次到訪台灣，去水準書局買書都是必備行程之一。

　台灣有很多書店、餐廳、咖啡館乃至夜市小攤位，都會掛出主人與政治人物、影星歌星的合影，或者名人題詞，從這些細節中，可發現主人或藍或綠的政治立場。也有掛上藍綠兩方政治人物照片的，以迴避政治立場來吸引最大多數的顧客。我在水準書局的牆上看到前總統李登輝二〇一五年的題字「誠實自然」，以及蔡英文總統的題字「水準書局，深耕五十年，推廣閱讀，為國育才」和「百年樹人、為國育才」。由此可見老闆鮮明的政治色彩。

　二〇一九年一月二十八日，在春節的閒暇中，蔡英文總統將逛書店作為休閒方式，逛的不是誠品等大店，而是水準書局這家小店。蔡英文到此一口氣橫掃十九本書，還特別強調說，希望讀到不同歷史觀點的歷史書。曾老闆「說大人者則藐之」，保持一貫「強迫餵食」的推薦作風，滔滔不絕地向蔡英文介紹了多本新書，讓蔡英文購買了若干「計劃外」的書。連總統都不輕易放過，曾大福堪稱歷史上「最堅韌不拔的書籍推銷員」。

相信「 知識改變命運」， 所以成為書籍推銷員

　關於曾大福的故事太多了，網路上流傳最廣的一個是：某天，兩位客人一前一後結帳，老闆給前面的女客人打五折，輪到後面男客人時，老闆說，七折。

　「為什麼前面的五折，我七折？」

　曾大福答：「因為我不是斷背山。」當時同性戀題材的電影《斷背山》的原著小說正熱賣。

　曾大福的這種理直氣壯的「男性歧視」和對同性戀的溫和嘲諷，如果換了在一切都政治正確的歐洲，或許會被告上法庭。不過，這就是曾大福的本來面目：愛書籍和愛美女是一枚銀幣的兩面，半賣半送書給美女，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事情。

　曾大福進而解釋說，他愛書、愛聊天、愛正妹、愛賺錢，這些都不衝突。孔子說，君子好色而不淫。他又辯解說，除了美女之外，真正給最多折扣的是長期捐血的人、護理人員、消防隊員、弱勢團體、原住民部落，以及各種各類的義工、志工，「我都照成本賣」。

　還有一次，台灣還是解嚴之前的肅殺氛圍，某天一個客人問：「店裡有無六法全書？」曾大福懶洋洋地回答說：「沒有。」客人又問：「刑法呢？」曾大福回答說：「沒有。」客人再問：「民法？」他還是回答：「沒有。」

　平時最愛跟客人介紹書籍的老闆，這一次為何將客人拒之於門外？客人最後問：「為什麼你們不賣法律用書？」曾大福說的最後一句話才經典：「因為台灣沒有法律！」言下之意，中華民國不講法律，讀法律書有什麼用？這一句話，勝過學院派知識分子洋洋灑灑的一篇論文。那時，這樣說話是要冒風險的。還好，客人沒有去舉報他。

　為什麼曾大福特別對窮學生慈眉善目，打最低折扣，甚至送書？曾大福說，自己出身寒微，小時候沒有辦法多讀書，所以希望人人能透過閱讀翻身。他家中有十個兄弟姊妹，父親作保被連累負債，「我背了快二十年的債務。」讀大學時，他有一年籌不出學費而被迫休學。
　
休學後，為了掙錢交學費，曾大福曾去有粉味的咖啡廳當小弟。桃園老家鄉親得知，紛紛說他會變壞。他卻安之如飴：「我又沒賣身，我擦地、掃地、幫小姐跑腿買便當。我去麵包店一個月才四百，咖啡店光是小費加起來就一、二千，三個月馬上賺一筆學費。」

　說曾大福是「台灣第一書籍推銷員」，似乎並不過分。客人結帳時，總難逃他言語誇張的疲勞轟炸：

「那本是全世界最好看的書，算你五折，不好看我送你歐洲來回機票！」你說不用、不用，書已挑好了，他馬上又推銷起另一本來，結果你等了半天都沒有完成結帳。

　曾大福並不否認愛推銷，對於「書籍推銷員」的角色感到自豪：「有個住紐西蘭的醫生說紐西蘭很難買到繁體字的書，我就向他介紹一、兩百本，那醫生毫無招架之力！」他說，小時候母親在市場賣米，他從小懂得做生意，曾靠兜售漫畫賺不少學費。

　目前，曾大福和妻子、兒子一家三口都在書店打理生意。「我真正沒有看過比他更孝順，更照顧家裡的男人。」牽手李寶卿這樣證明。談起老爸，兒子曾?閎說：「我爸太過熱情推銷書的行為，有時顧客會很討厭。可是換個角度，站在一個人、一個男人或一個兒子的立場，我還蠻欣賞他的。我們從小都被不同的框架、不同的包袱約束住，他不知道從幾歲就沒有框架了、就開始任性了。任性的人自己很開心，傷害的是別人。但不得不說，一個可以任性的人，他是很幸福的。我看他過得很任性，這是種幸福。他不喜歡的事就不勉強，不喜歡的人就罵，喜歡的人就對他無限好，非常熱、非常冷，就是這樣子的。我的感覺是，他活得很開心。」

也是走賴和的道路： 從醫生到書店老闆

　我與曾大福的相識，就是在這間小小的書店。我去買書時，他認出我來，因為書店的顯著位置，正擺放著我的好幾本新書。他熱情地招呼我，並搬出一大疊我的書來，讓我簽名，他再轉送給各路名流。雖然他請我寫名字的有些政治人物我並不喜歡，但不忍拒絕他的熱情，還是寫上那些人的名字。而且，轉念一想，給某些人普及一下常識，未嘗不是好事。

　簽完名，我要去挑選書籍，曾大福卻不放我走，拉著我聊天。恰好，一對年輕情侶前來結帳，他立即指著我對他們說，「這是偉大的作家，正好在店裡，一定要買他的書啊！請他簽名！你們看了這本書一定會掀起頭腦風暴??」我是個內向的人，不喜歡被人當面稱讚，而且用太多形容詞稱讚。實際上，那對情侶買的是輕鬆的魔幻小說，一看就不會對我寫的書感興趣。果然，費盡三寸不爛之舌，曾大福還是沒有讓他們掏錢買我的書。

　儘管如此，曾大福對書和生意的熱情讓我歎為觀止。他告訴我，他在大學讀公共衛生，後來考上國防醫學院的醫科預官，當兵時在部隊擔任醫官。退伍後，他沒有繼續當醫生，選擇開了這家書店。當醫生是職業，開書店是夢想。這與他從小打工送報十多年有關，「我每天看免費的舊報紙，如果不是那十幾年吸收很多資訊，我不會有機會翻身。」醫生醫治人的身體，但人若心靈殘缺、精神萎頓，身體再好也沒有用；書店老闆則可以傳播知識，成為文化啟蒙中不可或缺的環節，儘管收入不如醫生，卻能比醫生發揮更大的社會功用。當年，魯迅和賴和都毅然「棄醫從文」，曾大福大約也是繼承了這一精神脈絡。他說，他發現台灣社會存在很多問題，不是政治所能解決的，只有通過全民讀書、思考來解決。所以，他的書店裡擺滿各類具有批判性的人文社科書籍。（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