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NA殺手

「綁成像木乃伊那樣是方便移動屍體還是凶手的殺人嗜好？實在令人不得其解……」
「要了解我們的凶手，首要方法之一就是了解他的被害者！」
★繼《謀殺法則》後，專業背景作家佘炎輝鎔鑄鑑識科學、社會正義、邪教問題於一體之懸疑驚悚力作！
民進黨立法委員陳亭妃、國民黨副祕書長謝龍介──熱誠推薦！

結束前陣子的獵奇殺人案後，刑大隊分隊長孫幗芳再度遭遇難解的連續命案。養殖魚塭與公園公廁分別出現全身被膠帶、麻繩綑纏的男女屍體，其中那具男屍，竟是失蹤多時的「玄元無罡教」宗主周偉業。
近年在市內崛起的玄元無罡教，正巧日前爆出宗主誘姦少女的醜聞。但前往訪查時，信徒們仍對周偉業的人品讚譽有加，甚至誓言要替宗主復仇。警方深入調查發現，原名周煒立的周偉業在32歲改名，但改名前的人生籠罩在一團謎霧中，突然間被教內奉上宗主大位也顯得十分可疑。
而兇嫌費力將屍體綑纏後再棄屍的行為令人費解，偵查隊將其取名為「BDSM（綁縛與調教）殺手」，往BDSM同好的領域搜查，但這會是兇嫌刻意為之的誤導嗎？在精密的解剖作業後，法醫更發現女屍是死於BDSM行為的窒息性性愛。而這場牽涉多年前一樁倫理悲劇的血腥復仇，還遠不到畫上休止符的時刻──

「這是一部結合犯罪、驚悚、鑑識與法醫學，豐富又精采的小說。善惡難辨的人性中是誰在說謊？一連串謀殺案的凶手是誰？偵查隊女分隊長如何抽絲剝繭案情？高潮一波一波迭起。」──民進黨立法委員陳亭妃
「作者在犯罪刑偵方面的田調很紮實，有曲折迂迴的情節、驚悚謀殺的手法與刑事組鍥而不捨的追兇辦案，適時結合時下的社群平台，有影視化、視覺化的呈現，是一部讓人想一口氣讀完的上乘作品。」──國民黨副祕書長謝龍介

「綁成像木乃伊那樣是方便移動屍體還是凶手的殺人嗜好？實在令人不得其解……」
「要了解我們的凶手，首要方法之一就是了解他的被害者！」
★繼《謀殺法則》後，專業背景作家佘炎輝鎔鑄鑑識科學、社會正義、邪教問題於一體之懸疑驚悚力作！

佘炎輝
曾任職於某醫學中心資訊室及某電腦公司醫療資訊顧問，閒遐時寫些職場、家庭、親子的小品，也寫短篇小說、散文、旅遊文章，散見各報章。
曾出版長篇小說《謀殺法則The MURDER of JUSTICE》(2020/09要有光/秀威資訊)

2

七月五日　星期日
今天各媒體的電子報不約而同都爭相報導同一則新聞，其中《嗆辣New News》是這麼寫的：「今日上午F市某社區公園的公廁發現一具遭綑綁的女屍，警方對案情表示無可奉告。
「本報記者採訪到當時在案發現場的一位民眾，她表示屍體是被一位外籍看護發現的，當時看護正要推被看護的老伯伯上廁所。
她義憤填膺地說：『想當然爾是安全無虞的公廁竟會發生這種驚世駭俗的凶殺案，我再也不敢一個人出門，太可怕了。老百姓對政府引以為傲的治安政績也會感到懷疑，希望警方盡速破案，早日恢復社區安寧。』
「該名婦人也提到社區有個獨居的單身漢，個性乖僻，一向獨來獨往不與人為伍，她覺得嫌疑很重。她跟警方也如實以告，警方則告知她會將該名男子列入嫌犯調查。」

※※※

偵查隊兩天前才在平實區一處私人養殖魚塭的犯罪現場帶回一具全身被膠帶綑纏的屍骸，與今天相隔不到二十公里的尚義區社區公園發現的女屍，同樣遭綑綁的犯案手法有點雷同。
檢察官羅啟鋒與負責偵辦的偵二隊隊長高子俊都下了封口令，因為男屍的身份非同小可，案情沒有更進一步的進展之前，不希望引起任何恐慌、猜測，或讓任何小道消息不脛而走。
當晚孫幗芳正窩在沙發看泰絲．格里森（Tess Gerritsen）的《最後倖存者Last to Die》，聽手機Spotify播放清單上的歌曲，她養的虎斑貓「波妮」剛吃完為牠準備的罐頭貓食，在她腳邊磨蹭。
接到電話時她剛好看到第十三章，有個不祥的預感陡然升上心頭。
她五官精緻，不是美女那一型的，但渾身散發著冷冽感，有一種令人無法忽視的氣質，不會過眼即忘。目前是F市刑大隊偵二隊第五分隊分隊長，曾經偵辦過幾件箱屍案，這次被膠帶綑成屈身木乃伊的男屍及被繩索綑綁的女屍倒是頭一遭遇到。前陣子才偵破的連續殺人案讓她元氣大傷，案子涉及她旗下隊員及男友，靠著分心偵辦其他案子才慢慢平復。
平日素有拼命三娘衝勁的孫幗芳比男性同事更能面對各種殘缺肢體，在男性居多且握有主導權的刑大隊裡當二級主管，一舉一動還是會有異樣眼光盯著她，大家都等著看她何時出糗。沒兩把刷子、剛柔並濟，僅有雄心壯志還真是難以服眾。
兩天後的上午，孫幗芳和小分隊長甄學恩趕到龍華社區公園入口時，就看見一堆聞風而至的記者往封鎖線內猛拍照，像禿鷹看到腐肉那麼興奮。多名好事者則圍在封鎖線外竊竊私語，伸長脖子往同一方向看，躁動不已。整個社區公園的範圍說大不大，否則封鎖範圍就不是幾個制服員警顧及得周全的。
孫幗芳走到犯罪現場一百公尺前會先佇立觀察，她習慣從遠處看線索、細節、問題，不要被先入為主的判斷給誤導。
他們走到公廁外面的洗手台時，鑑識組組長許佑祥和另一名跡證採集人員廖晉文蹲在已被拉開門的無障礙廁所對著證物號碼牌及跡證拍照，只看得見屍體腳邊有一張攤開的毯子和蒐證工具箱。
「嗨！」他們套好紙鞋套及髮帽、口罩後先開口跟許佑祥打招呼，許佑祥則點頭致意，算是打過了招呼。
小小的無障礙廁所平時塞進兩個人及一台輪椅，就已經捉襟見肘了，現在有三個人及滿地證物號碼牌，更顯得壅塞不已。
孫幗芳先繞到公廁左邊，那是有一間大號間和兩個小便池的男廁；右邊是女廁，有兩間廁所；無障礙廁所在男女廁中間，等許佑祥他們做完採證後孫幗芳才踏進來。
屍體就躺在廁所拉門一拉開就看得到的牆角地方，屍僵已形成了。
「哇，這好像日式綁縛喔！」甄學恩張大著嘴。
裸身的女性死者身上看不出有明顯的出血點和傷口，一條紅色麻繩沿著脖子、乳房、腹部至背後的手腕，像捲麻花般纏綑著，側躺在沒有血漬的地板上。
孫幗芳看著死者清秀的臉龐，心想「年紀應該不出25歲吧？」。她注意到屍體的脖子光滑纖細，全身白皙的膚色搭配鮮紅色的麻繩，僵硬低垂的頭靠近曲著雙腳的膝蓋，手腕捲曲，被綁在背後―很詭異的畫面。
「其實和日式講究的綁縛術還差得遠，我做完屍體初步檢查了，肛溫30℃，若以公式來算，死亡時間大概是10小時左右。」
「許組長有研究過日式綁縛術？」甄學恩投以懷疑的眼光。
「你們看紫青色部分，」許佑祥笑而不答，「她被發現時是被包裹在一條毛毯靠坐在牆壁的，照理說除了臀部貼近地板外，下手臂、髖部、大腿應該要有屍斑2形成，但屍斑集中在背部，可見是被移動過。」
「你不是常說：『根據羅卡交換定律（Locard exchange principle），凡是兩個物體接觸，必會產生轉移現象。所以犯罪現場中，犯罪嫌疑者必然會帶走一些東西，亦會留下一些微量跡證。』你瞧，我都會背了。」孫幗芳故意糗他。
「我在屍骸的嘴巴、指甲縫及陰道、肛門以棉花棒擦拭，採集檢體和皮屑組織，同時採集裹屍毯上的毛髮。」
「有不屬於她的毛髮嗎？」
「等報告出來。」
「盡快囉！」
「嗯，我也開啟了多波域光源（ALS, Alternative Light Source）掃描機掃描，除了垃圾桶的衛生棉外，沒看到有任何血跡反應，指紋的紋路倒是掃到一堆。」
廁所有幾組踩過下過雨的泥土、雜沓又不完整的腳印，看來沒有比對價值，最新的就是輪椅的胎紋和看護的腳印了。
「麻繩上的指紋好採集嗎？」
「難！」許佑祥搖著頭。

※※※

社區人口本就不多，平日白天除了有幾組推著輪椅的外籍看護和被看護者會群聚在公園榕樹下聊天、觀看下棋來消磨大半時間外，鮮少有人踏足，行動自如的老人寧可去爬山或去KTV唱歌。
公園佔地不大，四周沒有特別設置入口圍欄，只有一座早已斑駁生鏽的遊樂器材點綴在稀稀疏疏的幾株灌木叢中。公廁位處公園東北角，平日少有人來方便。
虛設的路燈一到晚上不是閃爍不定就是熄滅沒功能，里長以經費不足為由，常年任其自生自滅。致於要從裝飾好看卻無功能的監視器找出歹徒，恐怕是癡心妄想了。
到了晚上偶有流浪漢會以此公園為棲身之所，依天氣冷熱決定身上蓋的是報紙還是厚紙板。下雨時，公廁就是最佳的避雨處。
打掃廁所的是該里一名低收入婦人，死了老公，唯一的兒子因砍人被關，里長看她孤苦伶仃一個人，就聘僱她清掃里民活動中心和社區公園，還可兼做資源回收。
「這兩天都下著雨，我想應該不會有人外出，公廁也就沒有每天打掃。」她哭喪著臉說著。
「最近一次打掃就是還沒開始下雨那一次，前天吧？我年紀大了，腦袋瓜記不了那麼清楚，……，但我很確定那時候廁所是無異樣的。」
里長姓歐，他打包票說：「負責打掃的歐巴桑是個老實人，她說的應該不至於有太大差錯。」
「警官，我跟你說哦，」里長說到興頭上就越發離題，滔滔的說起他的豐功偉業。「我當里長好多屆了，一向注重社區安全，還榮膺過模範里長被市長表揚過哩，防治登革熱成績優良的獎牌就得過好幾次。……」
一早趁著雨勢歇緩，一名印尼籍看護推著悶了幾天的老伯出來透透氣。老伯伯遊興不減，想多逛會兒再回家，看護就想就近將他推到公廁如廁。
她一推開無障礙廁所的門時，眼前所見的是一個裹著毛毯的人體靠坐在牆角一動也不動，看護以為是流浪漢在此睡覺，想趨近叫醒他。
當她一觸及毛毯，那具人體就往一側傾倒，露出半截臉龐。
看護被眼前的一幕嚇得花容失色，印尼話嘰哩呱啦叫了好幾遍，等回過神來才衝出公廁找人求救。
坐在輪椅上的老伯伯也因驚嚇過度尿失禁，心臟病發，經緊急送醫才所幸救回一命。

3
兩天前
七月三日　星期五
這是一處私人深水式養殖虱目魚的魚塭，不像淺坪式要用流刺網捕撈，還要消肚、剝魚，再加工處理。深水式魚塭養殖的魚魚肚比淺坪式豐腴，用圍網方式將達上市體型的魚趕到岸邊、集中於網內、再以電魚器電暈、整批收成，可使魚的體表完整又漂亮。
話說今年的梅雨季來得晚，卡到虱目魚的收成季節。他打算在氣象報告發布梅雨正式報到前趕緊趁夜間去魚塭拖網捕些魚，好將魚獲能即時趁鮮一早運送到拍賣市場，拍個好價錢。
晚上將近十點左右，他騎著機車去魚塭作業，在等候其他員工到達前，他依慣例先沿著護岸巡視一番。
當走到其中一畦魚塭時，感覺不到其中一台水車馬達運轉的聲音。若馬達失能，水車不轉，水中含氧量變低了，魚就可能缺氧窒息。
他發現那只馬達一旁有個頗大的異物正載浮載沉著，他覺得有異，就著裝下水。
原來是馬達打水的葉輪被一團膠帶卡住，難怪馬達不運轉。
好不容易才把膠帶勾離，正要將那物體拖上護岸，膠帶和物體脫落之處，露出一個發漲浮腫的臉，眼睛直勾勾的瞪著他瞧。
他驚惶失措，正欲張口大叫，突然一個滑腳，失手一拉扯，拉到物體邊緣，連帶著屍體就壓著他一起跌坐在漁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