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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是這樣走的:無國界醫生在葉門【十週年紀念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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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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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面對生命,我們被賦予全力以赴的使命。
但在葉門,這個被世界遺忘的角落,
我的努力,就像倒入一小匙鹽到大海裡,味道一點也不會改變……

每一個受苦的人都值得被安慰,
每一個流浪的靈魂都應該回到家。

亞塔是我被軟禁的地方,是我心靈受苦的地方,卻也是我用鋒利的手術刀進行了近百台手術,創造奇蹟的地方。在這裡,我終於領悟到妙禪師父的話:「我們無能改變生命的定調,也無法解除所有的劫難,只能在災難中看見自己的渺小,更謙卑地面對苦難的生命。」───宋睿祥

這是一個回家的旅程,在漫天烽火中,一個漂泊己久的浪子,找到了回家的道路。更深沉地來看,我們心中,不也有著漫天的烽火,遭受無盡的苦難?誰不想找到回家的路?

出身醫學世家的宋睿祥,在二十九歲那年投入無國界醫生組織。在首次於西非賴比瑞亞的任務中,體會到生命的匱乏與脆弱,卻也更渴望透過醫療幫助更多的人。於是在回到台灣的主流醫學世界四年後,他再度踏上流浪的旅途到葉門。

來到葉門這個幾乎被世界遺忘的國家,當地等待著的不只是物資缺乏的醫療環境、內戰爆發的危機,還必須適應不同價值觀的醫療團隊、語言文化完全陌生的回教生活、從未處理過的未知手術,以及轟炸後送來無止境的傷患……

面對身處在漫天烽火的人們,身為醫生,有著全力以赴拯救生命的使命,但即使能夠醫治病人身體上的病痛,卻無法撫平戰爭帶來永遠的創傷與深沈的恐懼。面臨著憑著知識和技術都無法承擔的龐大壓力,在生命中最沮喪和絕望的時刻,他在漫天烽火的逆境中發現生命最重要的轉折……

唯有能夠以無比的慈悲安定受苦靈魂的醫者,才是一個真正超越國界、沒有藩籬的「無國界醫生」。這是一個年輕醫師,用他平實近人的文字,寫下海外行醫生活的深刻反省。對於未來,他和所有人一樣感到恐懼,但只要仍有一點點的希望握在手裡,都足以給我們力量,繼續前行,繼續找尋安身立命的人生志業。

「無國界醫生」(Medecins Sans Frontieres,簡稱MSF)是國際性的醫療救援組織。1971年成立迄今已將近40年。當初是由一群年輕法國醫生和記者對於當時聯合國人道救援,受到了種種因不同政治、宗教、種族的阻礙,深感失望而成立。MSF所關注的不只是主流媒體所報導的地區,MSF更重視在世界各地沒有聲音、被世人所遺忘的國家,這之中有許多國家內戰頻繁、經年飢荒、人民的生活陷入困境,這些狀況,我們可能一輩子也不會知道。

作者簡介

宋睿祥

台灣第一個無國界醫生
現任基隆長庚醫院一般外科 科主任

1975年10月8日出生於台北。喜歡攝影與自助旅行。2006年於國父紀念館舉辦「被遺忘的國度」攝影展。著有《無國界醫生行醫記:出走到賴比瑞亞》。

20 ~ 30歲,一個反骨的醫學生,試圖擺脫社會對他的期待與枷鎖。

27歲那年愛上孤獨,背起行囊到天涯海角流浪,在歐洲旅行兩個月,一個人闖入世界的屋脊西藏、尼泊爾,並開始走訪祕魯、約旦、印度等古老國家。

2004年,走入賴比瑞亞行醫,看到生命的脆弱與醫療的困頓。

2009年,躁動不安的靈魂驅使他踏上回教世界,葉門就在他啟程時悄悄開戰,醫院就在火線上。

10年後,原本遊走於醫療體制邊緣的外科醫師,心安定了;如今他已為人父,成為醫學中心一般外科的副教授。

他不再背負沉重行囊四處流浪,而是透過先進的手術儀器,在盡力緩解患者的苦痛之際,也試著安慰其受苦的靈魂。

Facebook搜尋:肝臟外科宋睿祥醫師
Podcast搜尋:麥金路上的回肝人生

名人/編輯推薦

【名人推薦】
誠摯推薦(依姓氏筆畫排列)
林口長庚紀念醫院榮譽副院長/宋永魁
前中華民國駐幾內亞比索共和國醫療團團長/陳志福
林口長庚紀念醫院院長/程文俊
台灣知名男演員/黃健瑋
和信治癌中心醫院醫學教育講座教授/賴其萬
作家、旅行家、知名節目主持人 / 謝哲青

 

【推薦序一】
白袍裡的同理心、自省力
文 / 賴其萬(和信治癌中心醫院醫學教育講座教授)
宋睿祥醫師在我即將出國開會前來電邀我為他的新書作序,由於時間匆促,出版社將文稿以急件在我上機之前送達。想不到在午夜由洛杉磯往華府的機上,一打開這稿子就讓我欲罷不能,結果不只整個晚上的飛行沒有闔上眼皮,到了旅舍還是激動不已,無法入眠。

這本書是宋醫師二○○九年八月十六日再度離開台灣參加「無國界醫生」活動,遠赴爆發內戰的葉門,在一個多月的戰亂中,斷斷續續的日記所編輯而成的一本外科醫師有血有淚的人道醫療。

宋醫師在這本書裡與讀者分享其親身參與「無國界醫生組織」的經驗,幫忙讀者了解這個跨國組織,如何擺脫政治的糾葛,從事其人道救援,同時也體驗到這些參加國際救援工作的外國人,要越過重重障礙,救助這種不幸遭受自己國人虐殺的傷患所感到的憤怒與無奈。宋醫師由最初對回教世界由完全陌生,經過資料的搜尋以及實際的接觸,透過醫療服務,以第一手的觀察,在葉門經歷了回教徒長達一個月的「齋戒月」,體驗到宗教對醫療的影響,尤其是他看到生活在回教國度的女人,其生活型態、社會地位如何造成她們從事醫療工作或生病就醫的困擾。透過宋醫師的「行萬里路」,使讀者獲得「讀萬卷書」的好處。

一般人對外科醫師常有一種刻板印象,以為他們工作繁重、緊張、疲憊,所以難免作風粗獷、直言、不體貼病人的感受,但透過這位年輕外科醫師的細膩文筆,勾勒出許多感人肺腑的故事,使我們領會到外科醫生在他們鋒利的手術刀與沉穩的果斷力之外,其白袍裡還藏有一顆溫馨的同理心以及謙虛的自省力。

最難得的是這麼年輕的一位外科醫師居然能虛心就教於佛教妙禪師父,而在各種人生歷練之後,寫出本書最後的「頓悟」:「一個可以用無比的慈悲,安定受苦靈魂的醫者,才是一個真正超越國界,沒有宗教,不分籓籬的『無國界醫生』。……因為這位明師大醫王,我開闊前所未有的視野。我了悟,在戰爭的烽火漫天,只不過是所有生命,受重因果業力靈障的一幕幕縮影,人生若沒有明師渡化解脫苦厄的每一天,在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即便沒有戰爭,但因欲望、煩惱、痛苦所帶來的苦,心靈深處的痛苦,不也是烽火漫天嗎?」

二○○七年九月黃達夫醫學教育促進基金會舉辦了一場別開生面的「國際人道醫療服務」的工作坊,我們邀請了國內外從事這方面工作的十位醫師前來與國內醫學院師生分享他們所從事人道醫療工作的經驗,讓我們了解他們為什麼選擇這條路,以及在這條路上得到了什麼樣的「甘」與遭遇到什麼樣的「苦」。就因為這樣的機緣,我才有機會聽到宋醫師講述他參加「無國界醫生」團體到西非賴比瑞亞服務十個月的心得,而深受感動。

記得當天回家與內人談到宋醫師的所作所為,由於宋醫師的父親長庚醫院婦產科宋永魁教授,與內人張燕惠醫師是同班同學,在台大醫學院慢我兩期,所以我倆不覺自問,如果我們的孩子也想效法宋醫師一樣參加這種工作,我們會鼓勵他嗎?會答應他嗎?這也才想起,我們除了佩服宋醫師這種參加「無國界醫生」團體的作為,也謹在此向宋永魁教授與夫人,這對成全子女圓夢的難能可貴的父母,致上我們最深的敬意。

【推薦序二】
為台灣的醫療貢獻寫下新篇章
文 / 程文俊(林口長庚紀念醫院院長、基隆長庚紀念醫院榮譽院長)
這是一本很特別的書,一位在台灣接受傳統教育,由小學、國中、高中、醫學院,承受無數考試競爭、挑戰,最後順利到大型教學醫院接受充實的住院醫師訓練之際,開始走出與一般醫師不同的路──到西非行醫。在親身感受醫療資源缺乏的衝擊後,回到台灣完成一般外科住院醫師完整訓練,順利擔任人人稱羨、獨當一面的主治醫師時,再度以「台灣第一位無國界醫生」的身分到戰火中的葉門貢獻自己。

宋醫師是台灣罕見而珍貴的奇寶,以自己刻骨銘心的行醫經歷,為台灣的醫療貢獻寫了新的篇章。本書不只是心靈之旅,把心中長久的悸動化為行動,期間突發狀況的心靈轉折,病患落難,戰火蹂躪,惡劣生活環境的甘之如飴,使讀者深入其境。本書不是坊間遊記,而是離開台灣五星級餐廳、KTV、演唱會,真正走出白色巨塔的行動。在無情戰火、槍林彈雨中拯救無辜生命的經過。本書不是描述天然疾病,而是一個原本有如世外桃源、和平安逸的社會,在人造災難之下,作者盡一己之力關懷無助人類的寫實。

宋醫師現在已回到台灣的醫院過著臨床、教學、研究嚴謹的主治醫師生活,相信他內心深處還很澎湃,遠方還有期待救援的呼喚,或許他自己,或許他的學生在他感召之下,將繼續無國界醫生的生涯。

【推薦序三】
看見生命的純真面目
文 / 陳志福(本文作者為前中華民國駐幾內亞比索共和國醫療團團長、駐聖多美普林西比醫療團長、曾任國合會國際衛生醫療組組長、行動醫療團團長,從事海外醫療援助近三十年,跑遍中南美洲、加勒比海、大洋洲、南太平洋、中亞、南亞、非洲大陸等數不清的國家,在被外交部借調前是三軍總醫院牙科醫師)
從事人道援助工作者的「家」在渾沌四海,大多是在被世人遺忘的地方,對這樣一種堅持原始價值觀的族群來說,「家」是很抽象的,是在腦海深處,基本上它就是靈魂錨泊的療養。對於一位誤入「奇途」四十五天的醫者蛻變成浪者的心歷路程,是不可逆的(irreversible),以世俗來看是不歸路,你要說他執著也好,說他瘋了也行,但他確實有部份的靈魂已經屬於非洲角落某些鮮為人知的地方,再也帶不走,除非回到那牽魂之處,才會完整自己,否則就得靠著不斷漂泊的付出及錨泊的相聚來維持靈魂的滋養而不至於枯槁。

睿祥的「回家的路」確實喚出了我莫名的「鄉愁」,思緒氾濫了好幾天,久久不能自已。「回家」總是件快樂的事,而浪者的「家」卻時而清晰,時而模糊,可以在腦海之際,也可以在四海。幸好只要人在哪兒,「家」就在哪兒,只要出走後的任何歇腳處,就是「家」。即便短暫,而家人也是一波波地相聚療傷,並一波波地散去,卻不知傷口結痂了沒?有些家人散了就散了;有些家人散去後卻開始思念。

同樣是醫行浪者,漂泊了近二十年,看盡烽火苦難、生老病死,雖知人生無常,生命短暫,但仍未能了悟生命真諦,仍在尋尋覓覓散落各處的部份靈魂,而無法碇泊太久,一旦久留就會不安,就會有一種來自內心深處的吶喊,驅動你再度出走,沒錯!那是一種症候群,無藥可救,是這族群共同的業力。

今欣見睿祥以一個年輕的生命,經歷了人生的困頓脆弱與悲苦矛盾之後,找到真正回家的路,這是生命的文化,是人之所以為人的生命標誌。在國內,行醫族群裡不乏年輕的生命正在蛻變為浪者,睿祥是醫者的標竿。在他「回家的路上」,又讓我看見一位樂觀主義的偏執狂,在診療病患的過程中,也被病患治療了。從此,他成為一位有著慈悲註記的醫行浪者。

「回家」的確是件快樂的事。出走雖是開始,卻也令人振奮,只要有勇氣提起行囊邁步前行,就已經是在「回家的路上」了。
藉著初冬夜雨的沁涼在台北寫此序。

【推薦序四】
生命的祕密
文 / 黃健瑋(台灣知名演員、飾演《麻醉風暴2》主角無國界醫生蕭政勳)
榮幸獲邀為宋睿祥醫師的書作推薦序,我想是因為前幾年我扮演過同樣在戰地服務過的醫師。在閱讀的過程中,宋醫師的文字,帶我回到了我不願意回去的地方。

我不過是個演員,當年拍攝前,在飯店裡徹夜看著各種手術的影片、戰地的畫面,受傷、死去的人們的臉龐,試圖讓自己進入那個世界,以面對該角色的經歷和處境;如此,在經歷整個拍攝後,就已身心俱疲。但,我身邊的環境仍是舒適的、平和的文明世界;下戲後我仍可以放鬆的四處走走、喝杯小酒,脫離戲中的角色和世界;而宋醫師卻不是,也不能如此。

他就在那裡,在葉門戰地的現場,經歷一切。我細細閱讀他在葉門任務的經歷和案例,常常倏地不能自己:阿禮的開腦手術、失去父母的三姐妹、因為誤判而剖腹的不足月嬰孩等等……。人在苦難中的痛與臣服,讓我回到在拍攝當時,常常思索著:生命本身神秘而難解的原因。生而在世,真正的自由為何?

在書中,在宋醫師坦誠而激越的描述裡,也看到他所經歷的驕傲、迷惘、憤怒、脆弱、絕望,以及謙卑。我在想,這不就是我們每一個人的縮影?在他追尋「自由」的旅程中,他正面臨這一切;在生與死之間,如他自己所說,像是唐吉軻德一般,奮不顧身,卻才發現自己的渺小和不自量力,也才找到屬於他自己、願意去奉獻和服務的答案:「在為別人付出的同時,我們才能看見自己的渺小,也才能謙卑地面對眼前苦難的生命。」

在闔上本書時,我回到了對於生命的思索,也清楚的知道,這思索是我們每一個人無可迴避的命題。我覺得幸運,在宋醫師的帶領下,跟他一起經歷了這趟旅程。

我想對他及所有以「醫療」為中心的從業人員致敬,也期許有天,我們都能夠擁有「療癒」自身與他人的力量。

【推薦序五】
心轉境──回家
文 / 宋永魁(長庚大學婦產科教授、林口長庚紀念醫院榮譽副院長,宋睿祥醫師的父親)
從上一本《無國界醫生行醫記》滿腔熱忱、全力以赴的毛頭小子,到這本《回家的路,是這樣走的》,以「回家」來圓滿無國界醫生的全貌,篇章裡呈現出成熟穩健的特質。

睿祥為完成無國界醫生的完整經歷,先取得林口長庚醫院院長程文俊教授特准,以短期進修方式,出任務到葉門,從事救援工作。原本以為是駕輕就熟的任務,萬萬沒想到,竟是一趟身陷煉獄的煎熬歷程。孤單無助時,幸好有妙禪師父的加持,睿祥才得以度過外在和內在交相摧折的各種困境。從而領悟出「慈悲需要智慧,心定智慧生」的修持真義。

字裡行間充滿了驚險與幽默,有些讀來不見險惡的處境,深入體會之後,才知道在不同文化的國度行醫,救人要有智慧,否則造成禍患。書中一再透露出戰爭的可怕,種族宗教對立下的殺戮,冤冤相報的悲哀。在艱困混亂中,睿祥用心轉境,許下「回家」的好願,短期任務結束,就會成就一個大大的好願在台灣。世界盡頭的光明,就從現前的一念慈悲出發吧!

感恩師父慈悲,在葉門砲聲隆隆的救援任務中,引領睿祥悟出生命的真實義,找到了「回家」的路,身心得到大大的安頓。

【自序】
回家的旅程 十年一瞬

一轉眼,這本書已經出版十年了,很感謝康健雜誌願意再版,在葉門戰地的記憶,已在腦海中漸漸地斑駁褪去,許多的細節,只能從書中的文字再次爬梳。但唯一不變的是心中靈魂追尋回家的渴望與悸動。

原以為這一生就要藉著這樣飄飄蕩蕩地在這世間流浪行醫,尋找生命的真實義,但沒想到葉門戰地之旅,卻開啟了我人生的回家之路。

回想從葉門歷劫歸來,內心仍有著想要再出走的蠢動,想要透過雙手去幫助因戰亂而承受苦難的靈魂;有一天,當我在最先進的加護病房巡房時,一個全身插滿著維生儀器的患者,用空洞及渴望的眼神望著我,我為之震驚,一直以爲那樣的眼神應該只有在葉門及賴比瑞亞最困頓無助的病人才有的雙眼,我竟在醫療先進的台灣遇到。當下我才頓悟到師父一再的開示:「有生皆苦」,原來靈性的苦難不只是外在的環境,只要人身受苦,靈魂都是苦難的,而醫生無論是用最原始簡陋的醫療器械,或是透過最先進醫療設備,都是用這一雙手,慈悲地卸下病患身體的病痛、安慰受苦的靈魂,醫者更能慈悲體會眾生的苦痛。原來我過去一直定不下來,想要向外出走,是不自量力地以為:生命的答案,唯有行到最遙遠,嘗過最苦難,才能找到。然而師父曾開示,「如來上帝本自俱」,原來我窮盡心力去尋找的答案,竟然是在我的心裡,只是沒有足夠的智慧去打開!然而能開啟眾生本自具足的如來智慧的,只有大成就明師,而我何其有幸,此生能得遇明師。

想通的這點,心中得悸動,久久不能自己,像是漂泊了許久的孤舟,終於能靠岸,我心中有一個聲音:「不用再流浪了……」

十年一瞬,從一個漂泊的浪子,遊走在醫療體制邊緣的外科醫師,心安定了,轉成了一個孩子的父親,在基隆長庚成為一般外科的副教授。不再背負著沈重行囊四處流浪,而自在地用自己微薄的醫療專業,用心照護每一個出現在我面前的患者;透過先進的手術儀器,盡力解除疾病的苦痛之際,試著安慰其受苦的靈魂,我捫心自問,這十年來,那份渴望照護病人的初心,至今是否如一?答案是肯定的,就像十年前本書最後的結語,每一個受苦的人都值得被安慰,每一個流浪的靈魂都應該回到家,我找到回家的路了,正在回家的路上。
這一路要感恩的,是引領我踏上回家之路,教導我人生真實義,我的師父
妙禪師父!

目次

【推薦序】
白袍裡的同理心、自省力 / 賴其萬
為台灣的醫療貢獻寫下新篇章 / 程文俊
看見生命的純真面目 / 陳志福
生命的祕密/ 黃健瑋
心轉境──回家 / 宋永魁

【楔子】
【新版序】回家的旅程 十年一瞬

【卷一.出發】
出走
飛行
古城
齋戒
轉折
邊界
禁錮
矛盾

【卷二.戰地】
妙轉
小鎮
心定
引爆
到達
孤兒
玩具
不安
週末
補皮
衝突
疲倦
轟炸
奇蹟
截肢
造口
挑戰
失望
煉獄
錯誤
換藥
希望
蟄伏
停火
直覺

【卷三.撤離】
決定
阻礙
民代
絕望
撤退
明師

書摘/試閱

【內文試閱一】
出走

二○○九年八月十六日

是該再出去流浪了,我跟自己說!

距離上次西非賴比瑞亞的任務(二○○四~二○○五),已經四年了,我從一個菜鳥外科住院醫生,變成了菜鳥主治醫師,醫院繁忙單調的工作,讓我的「流浪出走症候群」又開始發作了。應該再到一個不一樣的世界去工作,充充電,也許可以再悟出一些生命的道理吧!這是我向醫院請假的說詞。

大多數台灣的醫生要去參加無國界醫生組織,總是有著重重的障礙,不是父母家人不同意,就是工作走不開,而我一直以來的人生哲學就是「若要如何,全憑自己」的信念,只要想要做的事,憑著自己的努力,一定可以達成。果然,院方一口答應了我的申請,這大概是醫院史無前例的特案申請。

出發的日子就定在八月中旬,我既期待又有一絲絲的不安,畢竟我要去的國家|葉門,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國度。

出發前我Google了一下這個國家的地理與歷史,葉門共和國南鄰阿拉伯海,海岸線長一九○六公里;東與阿曼接壤,北與沙烏地阿拉伯接壤。國土面積五二.七九七萬平方公里,大約是台灣的十七倍大。葉門的國土大部份是沙漠,狀況又各不相同:西部沿海地帶濕熱;西部山區地帶比較適合人類活動;東部則屬於極乾旱的荒涼沙漠地帶。葉門的地理位置是一個很重要的據點,那就是紅海的出口。葉門最大的海港亞丁港就扼住紅海與印度洋的出入口,是歐洲、紅海至亞洲、太平洋之間的交通要衝,歷史上,是兵家必爭之地。

――――――――
葉門人口現約兩千三百萬。大多數是阿拉伯人,官方語言為阿拉伯語。伊斯蘭教為國教,什葉派和遜尼派各佔五○%。葉門是北葉門(阿拉伯葉門共和國)與南葉門(奉行蘇聯社會主義的葉門民主人民共和國)在一九九○年統一而成立的。一九九四年五月葉門北方、南方領導人在統一議題上有許多衝突,爆發內戰。七月南方軍隊失敗,內戰結束,葉門重歸統一。但迄今依然紛爭不斷,遜尼派和什葉派戰火不休,分析家認為兩派別背後有一方是傾向沙烏地、約旦和美國,另一方則與埃及、敘利亞、俄國較親近。倒楣的是葉門老百姓。二○○九年八、九月我在的期間是第七次開戰。

這次任務的地區在葉門北部的薩達省(Sadah),MSF在亞塔的醫院有一個外科醫療計劃,提供當地民眾基本的醫療服務,我是去接替上一個德國醫生,並計劃待在那裡兩個月。我閱讀了前一個醫生的任務報告,發現這個任務所在地,似乎是一個平靜的小鎮,更重要的是,醫院有厲害的廚師,伙食好吃,這絕對是個有口福的好任務,看到這裡,我心裡的大石頭也放下了不少。
――――――――
我喜孜孜地整理行囊,準備啟程,但此時我的師父卻捎來了消息說「到那個地方,狀況不明,心容易慌亂,但是你要定住,心定智慧生,你才會開悟。」師父又幽幽地說了一句:「睿祥,我知道你很有愛心,但是愛心要加上智慧,才能算是慈悲。」「感恩師父!」我開心地向師父行禮,其實我左耳聽完師父的開示,右耳就跑了出去,壓根兒沒有放在心上。

出發吧!又是另一次的出走。背著沉甸甸的行李,只有沉重的背包在肩上,我的內心才有一種說不出的安全,沉重看似讓人痛苦,但我卻認為,只有揮汗如雨地扛著責任向前行,才能把記憶深深地印在心裡,這樣的人生才值得(難怪放下這麼困難)。

踏上另一個未知的世界,我自負地想著,搞不好,在穆罕默德先知創立回教的阿拉伯半島上,我能找到一些人生的大道理也說不定。

【內文試閱二】
妙轉

二○○九年八月二十七日

今天是在哈拉的第四天了,一切仍在原地踏步,我們還在等沙烏地阿拉伯那一方的回應,因為昨晚嚼了太多的Khats,讓我暈頭轉向。

早上送走了一個困在拉茲長達一個月的隊員湯馬斯,他是一個標準過動的義大利人,說話誇張風趣。他的任務其實在一個月之前就已經結束,但是就在任務結束那天,拉茲附近最先開始了政府軍和什葉派游擊隊的戰爭,雖然拉茲本身沒受到戰火的襲擊,但是聯絡拉茲到沙那的山路卻是兩軍激烈交戰的地方,而導致他撤退的路更加困難。因為唯一連到沙烏地阿拉伯邊界的路,充其量只是人車壓出來的路基罷了,出口是由沙烏地阿拉伯的軍方在鎮守,沒有一個正式的邊境檢查哨,所以比之前四位從亞塔撤退的隊員困難度更高。

雖然人身安全無虞,但焦慮的義大利媽媽卻每天一通電話打到MSF巴黎辦公室,就是要確定孩子的安全,天下父母心,總覺得聽不到孩子的聲音就放心不下。湯馬斯在上車前,抓了抓他那黃棕色的自然大卷髮,回頭對我詭異的一笑,說:

「Raymond,我有感覺,馬上就要換你進去了,祝你一切順利,搞不好局勢一變,你在結束任務時還可以去拉茲看一看,那裡真的很漂亮!」

「你別觸我霉頭了,我可是想一路順利地回到沙那。」但事後證實了湯瑪斯的預言成真,我真的是從拉茲離開的,箇中曲折,留待後續分曉。

回到寢室補眠,本想還得再熬五個小時太陽才下山,避免飢餓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活動,躺平。豈知惱人的安在下午一點多時急促地敲著我的房門,興奮地說:

「我們得到Green light(綠燈)了,馬上收拾行李,兩點之前出發!」 我第一個反應是,完了,接下來到日落前的幾個小時,肚子一定會餓到不停地抗議。

――――――――
過去的四天,我好像看到了我人生的一小段縮影,等待是一種煎熬,但在等待中,我已逐漸習慣了這樣的節奏,突然要從舒適的等待之中移動到下一個未知的地方,開始感覺十分不自在,即便我很清楚那是我要去的地方。人真的是一個習慣的動物,習慣了一個環境,就會不滿當下所擁有的,但真的有機會從中抽離的時候,卻又依依難捨,這就是習氣,我雖不停地抱怨現況,卻又不願離開,因為相較於面對未知的恐懼,煩悶煎熬的停滯,危險指數似乎低多了。

跳脫現況的方法只有一個,就是向前走。

下午兩點,在高溫攝氏四十二度下,我和司機阿里哈達(Ali Haddad)把所有的物資重新打包,因為一部Toyota吉普車,除了要裝下大大小小約三十個紙箱外,還得要塞下四個人,司機、翻譯得坐前頭,前面只剩下一個位子,我和安勢必有一個人得擠在後車廂裡,看著安一副掌控全局地指揮這指揮那,我很識趣地把後車廂騰出一個小角落,紙箱剛好砌成一個人型的空間,自己鑽了進去,好像一件裝置藝術。

你也許很難想像,在沙漠裡,下午兩點,坐在後車箱是什麼感覺。車子在行進時,至少還有夾帶黃沙的熱風可以散熱,當車停了下來,那就變成烤箱了。我真正體會到「揮汗如雨」這個成語的生動描述。這還不打緊,由於所有的箱子都擠滿了,想自己開門下來透氣,根本搆不到門把,還得靠別人從車外救援。

從哈拉小鎮到邊界路程約十五分鐘,沿途盡是乾枯的灌木和零星的茅草屋,邊界是用無限綿延的鐵絲網劃分出來的。穿越邊界有種奇特的感覺,心裡有說不出的緊張與興奮,在葉門這一側的檢查哨十分簡陋狹小,所有車輛都擠在一起,從這裡出境並沒有太大的問題,只花了不到一個小時。穿越葉門最後的閘口,回頭看著大大的招牌寫著「Welcome to Yemen.」,似乎在暗示我,之後還是得從這裡再回來。告別了葉門,車子開進一條被鐵絲網圍住的長廊,約莫兩公里,是兩國邊界中的一個緩衝區,又稱作「No man area(無人地區)」,意思是行駛在這條長廊上的我們,是不存在的。

短暫的消失在國界中幾分鐘,我們最後停在沙烏地阿拉伯的檢查哨前,真正的問題來了,有了之前隊伍撤退的經驗,非回教的外國人無法在邊界拿到入境沙國的簽證。下午三點,在酷熱的太陽下,我和其他裝滿藥品的箱子悶在後座,早已全身濕透,我意識到已經開始脫水,心中有股衝動想把藏在坐墊下的礦泉水一飲而盡,但車外人來人往,齋戒禁食的時間還未過,實在沒有勇氣在眾人面前把水拿出來喝,天啊!要進入亞塔竟要付出如此大的代價。


――――――――
沙國的邊境官員似乎也不曾遇到這樣的情況,一時也不知道怎麼應付我們,很客氣地告訴我們說,他們無權讓我們通行。在碰了軟釘子之後,安決定採用賴皮策略,大夥索性在辦公室外頭坐了下來,這種尷尬的場面持續到日落。隨著遠處清真寺傳出的誦經聲,天色暗了下來,這時我已經是又渴又餓,好心的邊境工作人員,邀請我們一起吃晚餐,實在是太餓了,所有的東西吃起來都特別的香甜,水則是一瓶接著一瓶灌。

我心裡本想著飽餐一頓之後就打道回哈拉,擇日再來闖關。然而安是個老MSF,她知道如果現在回去,所有的努力都將歸零,只要人在邊界,這裡的人就會有不得不處理的壓力,而首都沙那的人才有談判的籌碼。雖然我理智上不是很高興,因為一天耗下來已經累了,但不得不佩服MSF這麼多年來在人道救援上堅持的理念|為戰爭下的受難者提供基本的人道醫療救援。因為這個理念,讓我們堅持在這裡不放棄。

在無盡的等待下,我望著鐵絲網的那一頭,近在咫尺卻無法穿越,實在很沮喪。鐵絲網的中間正好卡了一間小房子,我們稱它做邊界咖啡館,入口在另一側,在我們這邊也開了一扇窗。一人買了一杯等待奇蹟咖啡,此刻,即使是最普通的即溶咖啡,喝起來也是人間美味。

說也神奇,在喝完了等待奇蹟咖啡後,轉機隨之而來,十一點二十分,邊境辦公室的頭頭帶著風涼話的口吻說著:「別等了,所有的流程最快也要二十四小時來回,先回葉門休息吧!」他的說詞動搖了我們,安也決定回葉門那一頭去等。但打電話回首都時,那頭卻叫我們不要離開,堅持下去,似乎那邊的任督二脈就快打通了。


――――――――
沙烏地阿拉伯邊界海關大頭看我們賴著不走,也拿我們沒辦法,索性請我們到他的辦公室吹冷氣。

才坐上沙發,電視機一開,半島電視台正在報導葉門內戰的消息,「目前在薩達政府軍和什葉派游擊隊展開了激烈的對戰,所有葉門境內的道路都封閉了,救援物資無法從境內運輸,目前薩達境內亟需醫療援助,但國際人道救援組織均無法進入,無國界醫生組織目前試圖從沙烏地阿拉伯的邊界進入卻也受阻……」

這則新聞與其說來得好不如說是來得巧,大頭看完了新聞,瞬間臉都綠了,那則新聞說的正是我們,原本氣定神閑的他,馬上從椅子跳了起來,態度突然作一百八十度轉變,對著他的下屬大吼:

「這些人是要去幫助葉門的人道救援人士,上頭為什麼還刁難他們,趕快連絡上面的人,讓他們通行!」他那官僚式的戲劇化轉變,真是令人莞爾,連他的下屬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一妙轉,凌晨一點,在兩輛沙國警車的包夾保護下,我們如願地穿過了最後一道關卡,進入沙烏地阿拉伯的領土,和葉門有著同樣的沙漠氣候,但不同的是,街道上燈火通明,柏油路平整。回溯到兩百年前,這兩個國家的人民都只是沙漠中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而石油,讓這兩個國家走出完全不同的命運。

有警車開路,車程相當順利,經過這趟奇遇,這些沙國的邊境官員似乎和我們建立了革命情感,從言語中透露出,他們也以身為此次救援行動的一份子為榮。凌晨四點,趕在天亮以前,他們以東道主的身分請我們在沙烏地境內吃了一頓豐盛的早餐,天逐漸亮了,一行車隊進入了山區,車窗吹進來的風不再悶熱,而是有寒意的冷風,外頭的景色也從土黃色的沙漠變成了粗大岩塊堆疊而成的高山。馬不停蹄地趕了七個多小時,我們又來到另一頭的邊界阿巴,海拔兩千五百公尺,可以感覺心跳明顯地加速,一部份是因為高度的關係,另一部份是感到興奮,我們這趟不可能的任務,又往前推進了一步。

滿心感激地護送我們一路過來的沙國警員握手道謝,此刻能站在這裡,要感謝太多人的幫忙,首都那頭的夥伴不知打了多少通電話,遊說了多少個官員,才能打通這一切。我有一個領悟,此行我不只是代表我自己的理想,而是整個無國界醫生組織的理念,透過我的雙手,實踐在最需要幫助的土地上,不受限於宗教、政治、種族的藩籬,靠著堅定的意志,熱切的渴望,有效的行動,和鋼鐵般的意志,最重要的就是相信,相信這一切是有可能會實現的。

套句陳之藩所說的:「要感謝的人太多,只好謝天了。」

【內文試閱三】
民代

二○○九年九月二十三日

一切的狀況終於明朗了,安決定在今天破冰,把我們要撤退的消息告訴醫院的員工,處理這種事情要格外的小心,就像是打開壓力鍋一樣,所有壓抑,積壓已久的情緒,勢必一股腦兒地爆發,所以不適合在一個公開的場合對所有人宣佈,我們選擇從一個一個小團體,慢慢地把訊息釋放出來,讓整個醫院,有一些緩衝,可以討論,提出問題,這樣我們也有時間可以反應,安撫大家的情緒。

開刀房是一個容易開始的地方,我和他們的相識最深,他們應該也較能包容體諒,我告訴拉菲克把所有人召集起來,大家已經非常習慣,以為又有手術,鬧哄哄地要去準備器械,但當我一臉嚴肅地坐在椅子上時,他們猜測出這次事情不尋常。

安拿出一張事前擬好的聲明,用堅定而沉重的語調,一旁的阿拉伯語也如實地翻譯著:
「因為安全的考量,MSF做了整體的評估,發現我們已經逼近危險的邊緣,我們無法確保在一個安全的環境下進行人道救援工作,這會讓所有的醫院工作人員暴露在危險之中,基於這個原因,我們決定暫時停止醫院所有的醫療工作,直到情勢穩定之後,我們才會再度評估,重新開始醫療工作。」

話聲一停,馬上引起一陣騷動,「MSF的僱員,我們要求你們在九月二十六日之後不要再來醫院工作,若你是屬於薩達衛生局的僱員,MSF仍會付你們該有的津貼,但我們無權決定你們是否應該終止工作。」安把最後的話說完,掀起了更大的波瀾。

頓時醫院人員馬上成了兩派,情況變的更複雜,我不得不佩服安的危機處理能力,她早已在心中沙盤推演過所有可能發生的狀況,在回答所有的問題時,都理直氣壯。她接著說道:
「屬於衛生局合約的工作人員,你們必須按照地方衛生局的決定,因為昨天晚上,薩達衛生局長告知,希望繼續維持亞塔醫院的部份工作。」


――――――――
我感覺到空氣中瀰漫著憤怒和恐懼,像兩個大鉗子,緊緊地掐住我的雙肩,讓我感到極不舒服。想當然爾,如果這裡的衛生體系管用的話,MSF也不需要出現在這裡,一旦MSF離開,一切的工作就會漸漸地停擺,而最讓工作人員擔心的,就是當MSF代表中立的擋箭牌撤離時,這個醫院可能就不再安全了,政府軍可能會視這裡的人員為什葉派的叛軍份子,而真正的什葉派成員就更能肆無忌憚地進入醫院,大肆掠奪。去年內戰爆發時,另一個醫院,在MSF撤退之後,不到一個星期,整個醫院就被搜刮連一塊紗布都不剩。

大多數的人希望可以得到MSF的保證,但在這個亂世,沒有人可以對未來保證什麼,壓力鍋的壓力釋放之後,大家漸漸平靜下來,願意接受這個事實,激動憤怒的情緒,緩緩轉為不捨,大家開始把矛頭指向我,說我是唯一的外科醫生,安可以走,但我不能走。我只能對著他們苦笑。消息很快地從開刀房傳遍了整個醫院,醫院的氣氛還算平靜,接下來的考驗,是當消息傳到外頭,附近輿論的壓力,MSF要離開最直接影響的還是這裡居民的健康,大白天裡,一下湧入了許多的病人來到急診室,可能是聽到我們要離開了,趕緊前來就醫。

其中有一個小病人是當地大頭目的親戚,他的腳有一個大的傷口需要縫合,在葉門,在地方上為民喉舌,圍事的人叫做大頭目,相對於台灣的政治生態,也就是我們稱的民代。這位大頭目到底權力有多大,看他拿著手機在醫院裡頭通話無礙的樣子,就知道他的權力有多大,因為其他人的號碼早就被鎖死了。我聽醫院的人說他跨足在政府和什葉派首領阿拉胡迪之間,專門在「喬」事情,他很世故地和所有人打招呼,並慰問病人,然後直接走向我,用阿拉伯語告訴我,不用翻譯,我也聽得出來,他要說:
「我們這裡需要你,你不能離開。」透過翻譯,我必須委婉地向他解釋我們的苦衷,同時還要隨時觀察他的表情,我可不想惹惱他,因為我們撤退的安全,還得靠他來打通關節,若他老子不爽了,可能就真的走不了了。

為了給足他面子,我不得不優先處理那個孩子的傷口,在麻醉中,我望著這個小VIP,再過十年,他也會繼承這個民代的工作,因為在這裡,政治之路是世襲的。


――――――――
傍晚,我們整個開刀房團隊,偷偷溜上了醫院的屋頂,雖然這是違反規定的,但管他的,這也許是最後的機會來欣賞整個薩達,大家趴在圍牆邊,只敢把頭露出一點點,怕被流彈擊中,偶爾還可以看到遠處砲彈的火光劃過整個薩達,之後聽到悶悶作響,和打雷一樣的爆炸聲,大家珍惜這最後的夕陽,明天,我們可能就要分離了,我想我是不會再回來這個地方了。

亞塔是我被軟禁的地方,是我心靈受苦的地方,卻也是我用鋒利的手術刀進行了近百檯手術,創造了奇蹟的地方,在這裡,我終於領悟到,當初我的師父告訴我的那句話:
「人在災難的當下,所能做的真的有限,你無法真正地解除這裡所有的苦難,你若真的想要救贖眾生,你必須真正了悟到人生的真實義,才能真正的幫助到苦難的人們。」

我想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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