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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國師,大騙子市井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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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國師,大騙子市井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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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 古風耽美作者 刑上香 經典之作
◆ 病弱偏執皇帝╳市井騙子國師
◆ 特邀古風水彩繪師 慕容緋潔 繪製絕美封面
◆ 特別收錄全新番外〈姬回〉
◆ 古風耽美作者 刑上香 經典之作
◆ 病弱偏執皇帝╳市井騙子國師
◆ 特邀古風水彩繪師 慕容緋潔 繪製絕美封面
◆ 特別收錄全新番外〈姬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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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偏執皇帝╳市井騙子國師
與君再別,
只願從此以往江湖相忘……

姬雲羲輕輕地哼笑一聲,
殘存無幾的理智似乎湮滅在他的雙眼中,只剩一片冰冷和絕望。
「我想相信你的……」姬雲羲將額頭抵在宋玄的額頭上,「可我沒有耐心了,宋玄……」

宋玄本只想著護送姬雲羲平安回到盛京,
而後便獨自遠走江湖。
未料姬雲羲日益深重的執著,
竟是要將他囚困於這一方宮城,
讓他再難逃開他的占有。
對姬雲羲來說,
宋玄是他晦暗生命中僅有的溫暖,
是他朝思暮想、求而不得的妄念;
可對宋玄而言,
兩人之間卻好似隔著無法逾越的高牆,
一個是高高在上的尊貴皇子,
另一個卻是混跡市井的江湖騙子,
除卻陌路,便再無其他……

作者簡介

刑上香

產地遼寧,一臺半舊不新的故事製造機。
國家一級火鍋愛好者,日常沉迷遊戲漫畫,是個熱衷於製造故事的超級懶鬼。
夢想是可以製造出不需要動手動嘴的溝通機器,把腦洞揉揉捏捏直連給讀者大腦共享快樂。

慕容緋潔(繪者)

自由接案插畫家,專精水彩與半厚塗電繪,近期偏好古風類型的設計,一名遊戲深坑人。

目次

第十一章 陷害
第十二章 皇子
第十三章 刺殺
第十四章 痴纏
第十五章 設計
第十六章 野心
第十七章 帝王
第十八章 太子
第十九章 雪狼
第二十章 辭別
番外 姬回

書摘/試閱

第十一章 陷害

宋玄到家時已是月上中天。方秋棠是生意上的應酬,想來是脫不開身,他與想容敘了半天的舊,也就回來了。
他剛一推開大門,就直直撞進了姬雲羲的視線。
宋玄關門的動作一頓。
姬雲羲坐在正廳階前,仍是白天那一身白色滾銀邊的錦衣,瞧見宋玄進來,一瞬也不瞬地瞧著他。
宋玄想起了白天常氏兄弟跟他說的,姬雲羲進了花下樓,便被姑娘領去風流快活了。
他本以為今夜姬雲羲要留宿花下樓,所以看到姬雲羲時,他竟有些手足無措。
「你……回來了?」宋玄問了一個很傻的問題。
他若真是姬雲羲的兄長,此刻也許會教訓姬雲羲一番,讓他年紀輕輕不要貪色。
又或者姬雲羲只是尋常人家的孩子,宋玄也會將他從青樓裡揪出來,要他不要沾染上吃喝嫖賭的惡習。
可這一切都不成立。
姬雲羲有著天底下最為顯赫尊貴的出身。
而宋玄與他非親非故,至多只是童年時的玩伴,如今負責護送他回京的老友罷了。
所以宋玄只能說出這樣一句無趣的話,然後走上前去想要拉姬雲羲起身,「別坐臺階上,小心著涼。」
姬雲羲無視他伸出的手,仍是一動不動地盯著他。
「宋玄,我在花下樓瞧見你了。」
姬雲羲露出一個淺淺的笑。
這是宋玄最不想提起的事情,他不動聲色地岔開了話題,「今晚秋棠不回來了……」
「你很喜歡她?」姬雲羲打斷了宋玄的話。
「她?」宋玄一愣。
「想容姑娘,」姬雲羲的聲音輕柔,眼角帶著下彎的弧度,瞳孔中卻空空蕩蕩,沒有半絲笑意。「她很好看?很溫柔體貼?」
「……還好吧。」宋玄實在不願意跟姬雲羲討論另一個姑娘,更何況他說的形容詞跟想容沒有半點沾邊。
姬雲羲似乎沒有看出他的迴避,仍直勾勾地瞧著他,「還好是有多好?是身段好?聲音好?還是……」
姬雲羲輕輕扯住了他的衣袖,「她在床上把你伺候得很好?」
宋玄聞言一驚,緊接著便惱了,「姬雲羲!」
姬雲羲卻恍若未聞,他牽著宋玄的衣袖,站起身來,聲音剛剛好落在他的耳側,透著一絲詭異的平靜:「她碰了你哪裡?」
宋玄終於意識到不對勁了,他發現姬雲羲手中握著那一把輕薄華美的匕首,正抵在他的後腰。
「說啊,宋玄,她碰了你哪裡?」姬雲羲的笑容在月光下越發豔麗,卻讓宋玄感到一絲徹骨的寒冷。
那匕首沿著他的腰線游移,輕而易舉地割裂了他的腰帶。
宋玄衣著本就寬大,腰帶一斷,身上布料便被夜風吹得不住搖擺,好似天上的仙人,立時便要踏月而去。
宋玄卻是冷靜了下來。
他看著眼前容貌精緻的少年,心底竟生出一絲惱怒和冷意。
他不知道這情緒是何時出現的。
或許是在得知姬雲羲被姑娘帶去雅間尋歡的時候。
又或許是在姬雲羲質問他的時候。
宋玄臉上終於沒了慣有的溫和,他的目光銳利得像一把刀,「姬雲羲,你要做什麼?」
姬雲羲沒有說話。
「你不如痛快些,」宋玄握著他的手,牽引到自己的胸口處,那銳利的刀刃只隔著一層布料,就要刺穿他的皮膚。「是不是這樣你就高興了?」
那是一柄削鐵如泥的匕首,只要姬雲羲輕輕用力,宋玄的胸口就會出現刺眼的血色。
可姬雲羲沒動。
宋玄鬆開了手,只聽那匕首「噹啷」一聲落在了地上。
彷彿驚醒了兩個人似的。
宋玄最終放棄了與姬雲羲對視,率先移開目光。
「抱歉,是我言重了。」宋玄說。
說著,他像是在逃避什麼般,匆匆地回了房。
他隱約察覺到,或許那匕首並不是用來插進他的心臟的。
「我怎麼捨得呢?」
姬雲羲眼中漆黑的一團終於翻湧起來,帶著顯而易見的自嘲。
「宋玄……我怎麼捨得殺了你呢?」
他俯身拾起那把匕首,眼神幽深而專注。

宋玄在對著話本發呆。
上頭的每個字他都認識,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把這些字拼湊成完整的句子。
他的腦海中只剩方才月下的姬雲羲。
他一直以來如親兄弟般對待的人,對他說出冒犯的話,又威脅他的性命,他本就應該生氣。
這是人之常情。
可宋玄清楚,他那一瞬間的惱怒,並不是因為姬雲羲怪異的喜怒無常。
那是一種不可言說的情緒。
他無法理解姬雲羲為何會在自己與青樓姑娘消遣過後,再來逼問自己與想容的關係。
更無法理解,姬雲羲為何會因為這一點小事,就對著自己掏出匕首。
他在乎姬雲羲。
在乎到願意豁出性命保他平安,頂著天大的風險摻合到天家的博弈之中,以一己之力送他回京。
可姬雲羲對他呢?
究竟是走投無路之下抓住的救命稻草?
還是一個可以利用的舊識?
宋玄原本不會在意這些,他與姬雲羲童年時的交情、感情上的虧欠,都足以讓他為姬雲羲冒險,而不去懷疑姬雲羲對他的用心。
宋玄對待朋友大多如此:我為你兩肋插刀是我對你的義氣,至於你對我是真情還是假意,到了時候自然就知道了。若是時時刻刻都要斤斤計較彼此的用心真假,那這兄弟只怕也沒得做了。
可在這一刻,宋玄竟忽然在意起姬雲羲對他的情誼。

次日早飯時,方秋棠面對的就是沉默不語的兩人。
只有他在飯桌上滔滔不絕地叨念著生意經,宋玄和姬雲羲夾菜吃飯、一聲不吭,連眼神都沒有相互交集。
偶爾抬頭,那目光也彷彿是兩塊同極磁石,巧妙地避開了彼此,只盯著對方耳垂下方的空間發呆。
眼看著宋玄扒完了一整碗米飯,方秋棠正說著:「宋玄,你回頭替我謝謝想容姑娘,這回真是多虧她了。」
這話一出口,飯桌上的空氣遲滯了片刻。
這下方秋棠終於感受到氣氛的怪異了,他來來回回地掃視宋玄和姬雲羲。昨天晚上,這兩人絕對發生了什麼。
宋玄擱下碗筷,「你自己去說。」
「我這不是沒時間嗎?」方秋棠臉上帶著一絲探究,「我這裡還有自己弄出的兩盒脂粉,想讓你幫我帶去,權給她當謝禮了。」
說著,他將兩個白瓷的脂粉盒子向他推了推。
姬雲羲低頭吃飯,彷彿什麼都沒聽到。
宋玄抬了抬眼皮:「不去。」
這下方秋棠更確定,這兩個人之間絕對鬧了什麼彆扭,這彆扭還十成十與想容或是花下樓有關。
方秋棠倒真的來了幾分興致。
要知道,宋玄這個人,說好聽些是平易近人,說不好聽的,就是個濫好人。他與宋玄相交這麼些年,鮮少見他對誰紅臉,對身邊的朋友更是有容乃大,能退一步便退一步。
宋玄與姬雲羲慪氣,反倒讓方秋棠生出一絲好奇。
他見宋玄不肯理他,便將那兩盒脂粉收了起來,面上帶一絲笑:「你若是不願意去花下樓,我自己去便是。只是等等得有人去盯著進貨,我脫不開身。你若是有空,不如代我去了?」
宋玄正愁沒理由躲開姬雲羲,聞言便應了下來,自顧自地扒乾淨碗裡的飯菜便匆忙出門。
姬雲羲見宋玄走了,便放下碗筷,目光落在方秋棠的身上。
方秋棠似笑非笑地瞧了他許久,似乎是有話想對他講,姬雲羲本不想理會,可想到宋玄的沉默,他又坐在那不動了。
他也想從方秋棠那套出些話來。
他思索了一夜之後,不得不承認,在兩人分別多年以後,他對於宋玄的了解,甚至及不上宋玄的江湖朋友。
在知道宋玄就是童年時的那個人以後,他對宋玄的獨占和依賴就與日俱增。
然而他根本無法掌控宋玄。
宋玄什麼時候學會的算命本事,又怎樣開始以此謀生,喜歡過怎樣的人,經歷過怎樣的事,姬雲羲一無所知。
哪怕讓祝陽去查,也只能查到一些不知真假的傳聞。
宋玄對待他的溫柔,總讓他有種一切都沒有改變的錯覺。
可姬雲羲在昨夜清晰地意識到,宋玄早就在這些年的漂泊中,變成了一個陌生的、強大的、卻又更讓人無法移開目光的男人。
方秋棠見姬雲羲冷淡的樣子,壓根想不到他心裡有這樣多複雜的念頭,只當他還在慪氣,「昨晚宋玄訓你了?」
這是他能想到讓兄弟倆吵架的唯一原因:宋玄知道了姬雲羲與妓女尋歡,訓斥了幾句,反倒傷了少年人的面子。
姬雲羲不置可否,「我在花下樓看見他了。」
方秋棠還以為他是在抱怨宋玄表面一套背地裡一套,便忍不住道:「你瞧見什麼了你?他是陪我去的。」
不得不說,儘管方秋棠對著宋玄百般嫌棄、千般糊弄,在旁人面前卻還是維護的。
「宋玄雖然古板,卻也是為你好。」方秋棠對姬雲羲倒也還算有耐心,只是嘴上依舊不肯饒人。「你現在還沒有娶妻,他也是怕你年紀輕輕弄垮了身子,日後成了有把兒的太監,你才是哭都來不及。再者,你剛來怕是不了解,這四方城裡做美人局的也不在少數,宋玄只是怕你吃虧罷了。」
姬雲羲抬了抬眼皮,「難道不是他自己吃過虧?」
「他吃過什麼虧?」方秋棠一頭霧水,「他精得跟猴兒祖宗有得一拚,誰能讓他吃虧?」
「想容。」姬雲羲還是將這個名字說了出來。他的睫毛微顫,露出探究的眼神,「花下樓不就是他送給想容的?」
方秋棠張了張嘴,終於意識到姬雲羲在說些什麼,笑得直顫,一雙狐狸眼都瞇成了縫。
「原來你說這個,你可別亂說──就宋玄那身子骨兒,哪壓得住想容那尊大佛?」他幾乎半個人都笑癱在椅子裡,「那市井傳言別人信也就罷了,你也敢信?你瞧瞧宋玄那窩囊德行,他送得起花下樓?真有那銀子,還不如送給我來得划算。」
姬雲羲忽地意識到,自己可能鬧了一個烏龍。
方秋棠笑了許久才緩過氣來,為姬雲羲解釋宋玄這一段無緣無故的風流韻事。
「想容不是青樓姑娘,只是一個大人物的逃奴。那人跟宋玄頗有幾分淵源,捨不得想容,卻又不肯出面,便讓宋玄幫著頂鍋,將花下樓贈予想容。」方秋棠說,「這件事想容姑娘和宋玄都心知肚明,這些年相互照拂著,頂多算兄弟之情──」
笑過了,方秋棠又提醒他:「你可別去招惹想容,她別的沒有,天生一身神力,三五個壯漢都抵不過她一手。」
姬雲羲並沒有跟著笑,反倒目光越發冷淡,「他倒是好心,這樣的鍋也頂著。」
還讓眾人都當想容是宋玄的紅顏知己。
方秋棠瞧見姬雲羲的神色,慢慢收了笑容,「他這些年過得也不容易。我不曉得你這個弟弟是他從哪裡撿回來的,但既然宋玄看重你,就是你的運氣。這世道,像他一樣能掏心掏肺對別人好的人,實在沒有幾個。」
方秋棠認真地勸道:「哪怕是看在他真心的分上,有些小口角,不管誰對誰錯,過去了也就過去了吧。」
方秋棠說完這話,也忍不住嫌自己多事,搖著扇子走了。
只剩下姬雲羲獨自坐在桌邊。
他知道宋玄這些年來過得艱難。
也知道宋玄是真心實意地對別人好。
可他想要的,卻是獨占宋玄的好,無論是過得好或不好,他總是希望那其中有他的痕跡。
然而,過去錯過的,終究是錯過了。
他要謀劃的,是宋玄的將來。

替方秋棠跑生意這種事,宋玄做的並不多。
原因無他,當年他在城中是靠算命謀生、打著能通鬼神的招牌。古怪些、孤僻些尚算情有可原,可若是日日行商賈之事,經手黃白之物,未免讓人懷疑。
所以壓根就沒人想到,方秋棠運送銀兩的牛車上,會坐著這樣一尊大神。
據聞方秋棠這樁生意是同一位大人物做的,說是盛京來的商賈,背後有大靠山,在花下樓更是出手闊綽,手上有一批頂尖的綢緞,被不少商戶盯著。
若不是想容的引薦,方秋棠怕是不可能從這位老闆手中拿到貨。
宋玄不想搞砸了好友來之不易的生路,便穿了尋常商人的衣衫,只把自己當作方秋棠的副手,與那京城來的老闆滿臉堆笑地周旋。
隨行的布料師父一一瞧過了箱子裡的綢緞,給宋玄了一個眼色,示意其中並無不妥。
宋玄的心略略放下了些,拱手道:「我們方老闆今日不能親自前來,託我向您謝罪。」
「咱們做生意,不講究這個,貨到了,就是信譽到了。人來不來,有什麼關係?」老闆驗過了銀兩,也呵呵笑著。
宋玄點了點頭,一抬手便要讓伙計們將綢緞箱子抬走,卻見那老闆笑著連連擺手,「箱子怪沉的,不勞煩諸位。各位還請進去吃杯茶,等會兒我們自己為您抬上去。」
宋玄聞言卻給了兩個隨行抬箱子的伙計一個手勢,命他們守在原地,臉上的笑容不變,「不敢叨擾您,箱子開開關關的,也不方便。」
他雖沒怎麼做過生意,卻曉得這時候貨物是不能離身的。
「就說你們四方城的人精明,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交個朋友,怎麼,看不起我?」那老闆拍著宋玄的肩,笑了起來。「知道你們謹慎,銀子放在這,綢緞也在這,總不會長腿跑了。等一會裝車,我親自開箱給你們再驗一回,可好?」
話既然說到這個分上,宋玄便怎麼也不好拒絕了。
他雖心疑這人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卻也只能隨那老闆進了正廳,喝了幾口茶,聊了些有的沒的。
這時候,後院傳來婦人的哭聲和叫罵,緊接著便有僕役上前,匆匆對那老闆說了幾句,老闆臉上立即浮現出尷尬的神色,搓了搓手,對宋玄道:「實在失禮,我這裡有些急事。」
宋玄起身便要告辭,「既然如此,我等便……」
「不,您坐您坐。」老闆將宋玄按回椅子上,「不瞞您說,我還有些事想託方老闆辦,您且等我片刻,我稍後便來。」
說著,也不管宋玄答不答應,便火急火燎地往後院去了。
宋玄就是再生疑,也不好就這樣拍拍屁股離開,只得又喝了一盞茶。
隨行的布料師父似乎也察覺出怪異,湊上前低聲道:「宋先生,這事……不大對勁啊。」
宋玄老神在在,「且看著吧,咱們的銀箱有人守著,出不了大事。」
雖不明白具體情況,可有一件事宋玄是清楚的。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但凡坑蒙拐騙,大多是衝著銀錢去的,在交貨前將銀箱看牢,總不會損失什麼。
也正是宋玄這樣武斷的想法,讓他著了道。
宋玄從來獨身走江湖,一直奉行著「三不沾」的規矩。
黨爭權謀不沾,煉丹之術不沾,謀財害命不沾。
所以哪怕他慣常遊走在高官豪紳之間,也並未涉足任何權勢鬥爭,一時間便想不到其中千迴百轉的關竅。
有時候一場騙局,未必是為了金銀珠寶,更有可能只是一個引線,為幕後人帶來他最期望的結果。
這是宋玄在事後才明白的道理。
而此時的宋玄,卻只守著那兩箱銀錢,優哉游哉地喝著茶。
這時,忽地聽到門外響起兵刃相接的聲音,金屬的嗡鳴分外刺耳。
緊接著便衝進了一干捕快,個個凶神惡煞,上來就將宋玄和幾個布料師父團團圍住。
那為首的捕快將手中牌票一亮,大喝一聲:「此處有人買賣私鹽,意圖謀反。我等奉上頭指令,特意前來緝拿,如今人贓並獲,你們還不束手就擒?」
這一串臺詞念得可謂是字正腔圓,情感飽滿,引得宋玄都忍不住看了那捕快兩眼。
「買賣私鹽?意圖謀反?」
這兩個罪名加在一起,可是要株連九族的大罪。
那捕快本說得底氣十足,見有人還敢質疑,剛想罵回去,卻忽地瞧見了開口之人的模樣,「宋先生?」
這倒不是宋玄手眼通天,只是四方城官匪勾結本就是慣例,尤其是捕快這等不受重視的小吏,想要在四方城裡混得開,總得拜好山頭、認清地頭蛇。
宋玄也認識這捕快,姓趙,向來圓滑,「許久不見,趙捕快倒送了我一份響噹噹的大禮。」
趙捕快只知道自己是來捉方秋棠的,卻沒想到撞上了宋玄,「這……宋先生怎麼在這裡?」
放平日裡,他是萬萬不敢得罪宋玄,可這回不同,上頭是下了死命令的。一時之間,他竟也猶豫起來。
「我替秋棠來送貨的,只是不曉得這正正經經的布料生意,怎麼變成買賣私鹽了。」
聽到他這樣問,趙捕快反倒生出些底氣,他示意左右捕快靠近宋玄,半挾制著他往門外走去,「先生自己看吧。」
宋玄出去定睛一瞧,門口的幾個箱子被人掀開,除了自己帶來的兩箱裡裝的是銀兩,剩下幾個箱子裡竟都是白花花的鹽。
隨他來的眾人也傻了眼,他們明明先頭瞧過,這裡頭的都是上好的布料,怎麼不過一刻鐘時間,就都變成了鹽?
「後頭倉庫裡還發現了二十餘箱,可見這裡是個鹽販的窩點。」趙捕快說,「宋先生,不是我不給你面子,實在是國法難容──」
宋玄盯著那些雪白的鹽,抿緊了嘴唇,「既然說是買賣私鹽,那鹽販呢?」
「他們已經逃了。」趙捕快的底氣越發足了起來,彷彿在這一刻,他忽然意識到,四方城傳得神乎其神的宋先生,也不過是一介草民罷了,哪能與官府相抗衡呢?
「至於鹽販目前的藏身之處,是該我們問你才對。」趙捕快神氣地說,「宋先生,到了大牢裡再好好交代你的上家吧,興許上頭還能饒你一條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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