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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夫人帶球跑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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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夫人帶球跑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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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她說,兩年時光焐不熱他的心,她不焐了,
可卻不知兩年時光如細雨能穿石,她走了,他的心便碎了……
左相沈浮,當年狀元遊街,贏得謫仙沈郎美名,
如今卻是憔悴頹廢,宛若一隻鬼──
沈浮不明白,姜知意為何能這般愛他?
明明是金尊玉貴的侯府嫡女,卻甘心隨他過得簡樸,
因為他愛吃時令蔬果,她便為他栽種石榴、山桃和櫻桃,
一手包辦他所有的衣物配飾,親手縫製能明目的香囊,
可分明他當初只是為了負責而娶她,對她沒有一點愛……
沈浮不明白,姜知意為何能這般堅決?
他是不受歡迎的孩子,父親視他如寇讎,母親拿他當爭寵道具,
他不想要孩子,縱使孩子意外到來,也不願讓他降生,
可她為了孩子不惜跟他和離,甚至找了遠在邊關的父兄支持……
眼看著她一手打理的院落破敗,所有她的東西被搬回娘家,
獨獨她收藏多年的帕子,與他一起被扔在相府,
他才知道,她正是八年前給他光明的女孩子,
可如今承認愛她已經太遲,即使他在侯府門外吐血,
上朝被參失儀,更被舅兄狠刺一劍,她都不再看他一眼……

作者簡介

雨林

生於山城水濱的射手座女子,
性格中有山的稜角,亦有水的包容,
愛靜多於愛動,但在宅和懶的軀殼之內,
還有一個四處遊蕩不肯停歇的靈魂。
熱愛自由以及胡思亂想,
理想中的人生是一個背包走遍天下,
實際操作時總因為懶改成在家發呆。
假如懶癌能夠被治癒,
也許下個階段會嘗試寫美食類遊記。
喜歡在有太陽的窗前點一爐熏香打字,
冬日暖陽短暫,每每抱著本本追逐日光,
感覺自己像一隻飛蛾,拍著翅膀向光影飛去,
不用理會前路如何,只要當下那點快活,
而這或許也是我寫文的初衷。

書摘/試閱

第一章 情意斷絕要和離
 
「是喜脈嗎?」
 
低低的語聲從帷帽中傳出,大夫看向問話的女子。
 
帷帽遮住她的頭臉,但從聲音判斷是個年輕女子,可沒有夫婿陪伴,戴著帷帽隱藏容貌,又是這種脈象……大夫霎時想到了無數可能,隨即又全部否定,原因無他,女子舉手投足間天然流露出端莊沉靜的大家氣派,絕不可能是街頭流鶯。
 
大夫細細把脈,「是喜脈,夫人已經有一個多月的身孕了。」脈搏陡然急促,似喜似驚,大夫話鋒一轉,「不過……」
 
女子抬頭,帽沿垂下的青紗微微顫動,像風吹皺的漣漪,「不過什麼?」
 
大夫歎一聲,「夫人年紀輕輕,為何要服用避子的藥物呢?如今胎象十分不好,只怕……」
 
「能保住嗎?」女子急急問道,聲音帶著哽咽。
 
大夫心中不忍,便沒說得太重,「在下才疏學淺,無能為力,夫人再去別處問問?」
 
許久,聽見女子怔怔地應了一聲。
 
丫鬟上前扶起,女子虛浮著腳步向門外走去,微風吹起青紗,露出她玉般的半邊臉,低垂的長睫沾染著日色,浮光一閃。
 
大夫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待回過神時,女子早已消失在巷口。
 
他百思不得其解。如此容貌氣質,怎麼會孤零零地到這偏僻的醫廬診脈?又怎麼會服用避子藥物,以至於落到如此境地呢?
 
姜知意在恍惚中走出小巷。
 
這是今天看的第二個大夫,與第一個大夫說的幾乎一模一樣。
 
為了不走漏風聲,她找的都是偏僻處不可能認識她的大夫,但她事先打聽過,這兩人行醫多年,擅長婦科,他們說的應該沒錯。
 
姜知意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與沈浮成親兩年後她終於有了身孕,但這個孩子,只怕保不住。
 
姜知意怔怔捂住尚且平坦的小腹,她的孩子,她在剛嫁給沈浮時曾經那麼期盼的孩子,她才剛剛知道他的存在,難道就要失去他了嗎?
 
「姑娘……」丫鬟輕羅緊緊扶著她,「要不回稟姑爺,趕緊請大夫來保胎?」
 
姜知意透過青紗茫然地看她。
 
要告訴沈浮嗎?這孩子原本就是個意外,沈浮從來都不要孩子,這兩年裡,避子湯她都不知道喝過多少回。
 
他會想要保住孩子嗎?
 
她心沉到最底,卻又生出一絲微弱的希望。
 
也許沈浮不要孩子只是因為沒有呢?如果他知道有了孩子,他們的孩子,也許會改變心意呢?
 
就像她,在一碗碗喝下那些避子湯的時候,她也以為自己可以順從他的意志不要孩子,可如今知道了孩子的存在,她才發現自己竟是如此渴望。

他們的孩子,避子湯也沒能阻攔、頑強掙扎著來到的孩子,他應該會像她一樣珍視吧?
 
微弱的希望迅速增長,姜知意蒼白的臉上浮起一抹暈紅,「去找他。」
 
半個時辰後,姜知意站在道邊的樹蔭底下,抬頭看向丞相官署巍峨的門樓。
 
沈浮,她的夫婿,雍朝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左相,此刻就在署中。
 
成婚兩載,這是她第一次到官署尋他。
 
剛成親時沈浮便給她定下許多規矩,其中一條,便是不得擅自到官署尋他。
 
姜知意知道他的難處,他位高權重,明裡暗裡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她得謹言慎行,絕不能給他添亂。
 
兩年裡她嚴格遵守他的規矩,從不曾越雷池一步,但凡事總有例外,比如此刻。
 
她六神無主,她惶恐害怕,她本能地想要依賴他,這個世間她最親近信任的人。
 
姜知意向前一步,守門的衛兵很快攔住,「閒人退下!」
 
「休得無禮!」輕羅連忙護住姜知意,「勞煩你回稟相爺,就說夫人有急事請見。」
 
「夫人?」士兵詫異著看向姜知意,「什麼夫人?」
 
「相爺夫人。」輕羅柳眉微揚,「還不快去?」
 
幾個士兵面面相覷,一時都沒有動。
 
隔著青紗,姜知意看見他們臉上的懷疑,也猜出了他們的顧慮。
 
成婚兩年,沈浮從不曾帶她出席過任何場合,就連宮中飲宴也都讓她推說抱病從不曾去過,莫說這些士兵無法確定她是不是沈浮的妻子,便是京中的官宦人家,也有許多從不曾見過深居簡出的沈相夫人。
 
「你去找胡成。」姜知意看向頭領,「就說我有急事要見相爺。」
 
胡成是沈浮第一得力的長隨,外面的人都尊稱一聲胡三官,只有知根知底的才能叫出他的本名,頭領再不敢猶豫,匆匆忙忙去了。
 
士兵們也不敢怠慢,將姜知意主僕兩個請進門房裡坐著,又端來了茶水。
 
姜知意沒有喝,她查過醫書,有孕之時茶、酒、醋,乃至柿子、山楂、螃蟹,許多常見的吃食都是需要避忌的,她得加倍小心——
 
可加倍小心,就能保住孩子嗎?
 
她不自覺又捂住小腹,回想著大夫唏噓歎惋的神色,心裡像刀扎似的,連綿感受到尖銳的疼。
 
門外靜悄悄的,頭領沒回來,沈浮也沒有來,時間一點點流逝,五月的日頭透過窗戶火辣辣地照著,滿心的渴盼依賴慢慢淡下來,姜知意垂著眼瞼。
 
今天出門診脈原就是背著沈浮的。

月信遲了許久,她早疑心是不是有了身孕,可因為沈浮,她不敢請大夫到家裡診脈,只能藉口採辦香料偷偷出門來看,就連轎子也沒敢用家裡的,怕走漏風聲,頂著大太陽走完一條街才從車腳行雇了一頂,她辦得如此隱祕,原也是害怕有了身孕惹沈浮不快,可在得知噩耗時,她竟把這些顧慮全都忘了,一心只想向他求助。
 
他會像她一樣,盼著這個孩子嗎?
 
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頭領飛跑了進來,「夫人,已經稟報了相爺,相爺還沒回話。」
 
眸中的光黯淡下去,姜知意慢慢點頭。
 
她怎麼忘了?他從來不會像她對他那樣,但凡有一丁點兒需要,立刻丟下所有的事情飛奔而來。
 
靜靜地等了一個時辰後,她終於等來了回音。
 
胡成躬身行禮的幅度很深,滿臉尷尬無奈地說:「相爺命小的轉告夫人,官署重地,閒雜人等不得擅入,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
 
閒雜人等……姜知意慢慢站起身,原來她是閒雜人等。
 
「夫人。」胡成跟上來,試圖解釋,「相爺公務太忙,一時半會兒抽不開身,小的送夫人回去吧?」
 
姜知意搖頭,青紗繚亂,「不必。」
 
她的惶恐無助,她的焦慮苦痛,卻原來都只是閒雜人等。
 
走出官署時,燥熱的風送來艾葉菖蒲的香氣,端午馬上就要到了。
 
她的十九歲生辰就在這天。
 
母親總說端午出生的人背時背運,妨人妨己,如今看來,她的運氣的確不算好。
 
「回去吧。」
 
姜知意輕聲吩咐,心裡卻是前所未有的迷茫,回去之後呢,她該怎麼辦?
 
乘轎子回府的一路上,她也沒想出半點頭緒。
 
轎子在距離相府半條街外停下,姜知意揀著僻靜處走回來,剛踏進正院,婆母趙氏的罵聲便從窗戶裡傳出來——
 
「什麼兒媳婦?根本是個不會下蛋的母雞!進門兩年了,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
 
姜知意步子一頓。
 
「老夫人怎麼能這麼說?」輕羅替她委屈,紅了眼圈,「明明是姑爺不要!」
 
姜知意唇邊泛起一絲苦笑。
 
其實沈浮不要孩子,趙氏從來都知道,趙氏也不是不曾鬧過,可沈浮向來說一不二,便是生身母親也拿他沒有辦法,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又不好對外人講,所以趙氏便將滿腔怨恨,全都撒在她這個兒媳身上。
 
時時責罵,處處折磨,便是她曾經想過向趙氏求助,如今聽見這個聲氣,也徹底打消了念頭。
 
「孩子的事不好說,有早有晚。」又一個中年婦人的聲音,是時常過來走動的汪太太,「興許夫人的兒女運稍稍晚些。」

她知道姜知意,模樣性情萬裡挑一不說,家世也是一等一的好,父親是威名遠揚的清平侯,母親出身世家,兄長近來屢立戰功,眼看就要封侯拜將,趙氏罵兒媳罵得慣了,她卻不敢附和。
 
「什麼兒女運!」趙氏冷笑,「我兒根本不喜歡她,指望她有兒女運?笑話!」
 
日頭火辣辣的,姜知意卻渾身冰冷。
 
原來誰都知道,沈浮不喜歡她。
 
其實她也是知道的,只不過她愛得太癡,明知道眼前是條不歸路,還是一頭栽了進去。
 
「這……」汪太太不由得想起了外面的傳言,外人都說沈浮不喜姜知意,所以從不帶她一道見人;又說沈浮為了避開她,時常留宿官署,甚至還有傳聞說,沈浮最初想娶的根本不是她,而是侯府大姑娘,姜知意的長姊……
 
「以我兒的樣貌身分,怎麼能讓那個喪門星耽擱了?」趙氏又道,「妳幫著打聽打聽,要是有那模樣性情都合適的,再給我兒娶一房進來!」
 
輕羅大吃一驚,緊緊攥住姜知意的手,「姑娘!」
 
姜知意看見她紅紅的眼圈,自己想必也是這副模樣吧?原該進去請安的,可此時喉嚨裡堵得死死的,如何見人?
 
姜知意轉身,腳步虛浮著往自己住的偏院走去。
 
身後語聲隱約,是丫鬟看見了她,正向趙氏回稟,於是她很快又聽見趙氏的罵聲——
 
「我哪句話說錯了?還敢給我甩臉子走人,這是誰家的規矩!」
 
她不想再聽,加快腳步走遠了。
 
姜知意守在窗前,看著太陽一點點斜下去,天邊由白變紅,由紅變黑,月亮出來了,沈浮還是不曾回來。
 
成婚兩年裡,不知有多少個日子她是這樣獨自守著空房,等著沈浮回家。
 
他總是很忙,總是很晚才能回來,回來後又總是在書房一待就到深夜。
 
從前她總告訴自己,他公務太忙,她應該體諒,可今天趙氏的話徹底撕開了最後的偽裝,他並不是太忙,而是根本不喜歡她。
 
心像是被揪著擰著,撕扯般的疼,姜知意緊緊捂著小腹,他不喜歡她,她從來都只是一廂情願,可是孩子呢,她的孩子怎麼辦?
 
又不知過了多久,隔著窗戶和圍牆,她看見書房的燈亮了。
 
沈浮回來了。
 
姜知意猛地站起身來,腳步慌亂地奔到門前又突然灰心,他不喜歡她,她尋到官署他都不肯見,她還要找他嗎?
 
怔怔站了許久,她總歸還是不肯死心,一步步走到他書房門前。
 
沈浮站在窗下,聞聲看向她。

濃眉重睫,雙瞳深黑,此時冷白月光灑滿衣襟,他不帶一絲溫度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便是遺世獨立的冷清厭倦。
 
想當年他三元及第,跨馬遊街之時,一身濃烈的狀元紅衣亦被他穿出了冰霜峻拔之意,行程未半,謫仙沈郎的名號便已傳遍京師。
 
謫仙無情無愛,只不過暫時沾染紅塵,正如他對待她的態度。
 
姜知意站在門檻之外,沒有進去—— 這亦是沈浮的規矩,書房裡有許多卷宗機要,未得他的允准,她不得進門。
 
姜知意扶著門框,低聲喚他,「浮光。」
 
見他入鬢長眉微微一動,姜知意猛然反應過來,他從不喜歡她叫他的字,這樣太親密。
 
姜知意於是低頭改口,「相爺。」
 
支撐她來到這裡的勇氣消磨了大半,躊躇之時,沈浮已經拿起卷宗,擺了擺手—— 這是他另一條規矩,他辦公務時,絕不許她打擾。
 
那些糾結惶恐全都成了笑話,姜知意怔怔轉身,一步步走回房中,躺在漆黑不見五指的黑暗裡,忍了多時的眼淚猝然滑下。
 
然而很快,門開了,沈浮無聲無息走了進來。
 
屋外的天光隨著房門開合劃破黑暗,他帶著清冽的桑菊香氣慢慢走近,在她身邊躺下,他身上那麼暖,讓她墜落谷底的心又升起一點。
 
姜知意恍惚著湊過去,「浮光。」
 
沈浮安靜躺著,沒有說話。
 
這默許的姿態給了姜知意許多勇氣,讓她恍然想起,同床共枕時他並不討厭她這麼叫他,甚至他還願意聽她說說話,哪怕他從來都是閉著眼睛不看她也不回應,但她能感覺到他是喜歡這樣的。
 
那是他們為數不多的溫存時光,她如此卑微地愛著他,哪怕只得這一點溫柔,也足夠支撐她義無反顧地愛下去。
 
隔著被子,姜知意貼住他,「快端午了。」
 
沈浮沒有回應,他一向都不怎麼記得她的生辰。
 
滿心的話湧到嘴邊,姜知意斟酌著說:「今天母親又說起孩子的事了。」
 
沈浮依舊沒有回應,可黑暗裡他的呼吸綿長安穩,他的體溫透過薄被暖著她,無端給了她錯覺,以為自己得到了一絲眷顧。
 
姜知意抓住他衣襟的一角,「浮光,如果我有孩子了……」
 
許久,她聽見他淡漠的聲音響起。
 
「那就墮了吧。」
 
姜知意躺在黑暗裡,又像沉在深淵中,不斷下墜,下墜。
 
她的孩子,那麼頑強掙扎著來到的孩子,她那麼渴盼著的孩子,他卻說「墮了吧」,彷彿只是蟲蟻不值一提。
 
眼淚滑下來,打濕鬢邊,又流進耳朵裡。

她愛了這麼多年的男人,她全心全意拋下所有追隨的男人,原來如此絕情,那些愛意和全心全意,都是錯付。
 
身體顫抖著,姜知意死死咬住嘴唇,一點點拉開與沈浮的距離,牙齒卻控制不住地打著戰,在寂靜中發出細微的聲響,沈浮很快轉過頭。
 
他沒有說話,姜知意卻知道他在看她。
 
她到底還是露出了破綻,此刻的他大約已經起了疑心。
 
噠,黑暗中突然亮起一絲光,沈浮起身點著了火絨,姜知意在這個剎那迅速偏頭,半邊臉擦過被子的邊緣,抹乾了淚。
 
桑菊香氣倏忽逼近,沈浮提燈站在床前俯身看她,燭火照亮他的臉。
 
曾有人形容這位年輕的左相,說他如新刀初發於硎,銳利不可阻擋,此時此刻,姜知意深刻地感覺到了他的可怕。
 
那凜冽的眼神彷彿要剖開她的胸腹,挖出她所有的祕密。
 
一旦被他發現她已經有孕,以他的絕情一定會逼她墮掉,可她的孩子,她頑強掙扎著來到的孩子,便是拚上所有,她也絕不許任何人傷害他一分一毫!
 
指甲死死掐著手心,掐破了皮,帶來鑽心的疼,姜知意穩著聲音說:「浮光,你怎麼能這麼說?」
 
沈浮一言不發,目光滑過她微紅的眼尾,落在薄被遮住的小腹上。
 
姜知意坐起,寢衣的帶子滑開,露出平坦的小腹,「幸而我如今並沒有身孕,若是我有了,你難道真能忍心?」
 
膚光勝雪,映得沈浮眸色一暗,轉開了臉,「這個月的月信是幾時?」
 
呼吸猛地一滯,姜知意的回答卻無比自然,「應該就是這幾天吧。」
 
沈浮定睛看她,半晌,滅了燈,重又在床邊躺下。
 
四周陡然陷進黑暗,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姜知意嗅到他身上熟悉的桑菊香氣,被體溫烘著在寂靜中越發漫長悠遠。
 
那是她為他做的香囊,采初春新生的嫩桑葉和初秋含苞的野菊花,洗淨曬乾,先用紗布縫成內囊密密裝好,再用細絹做成外袋掛在腰間。
 
袋口處繫的絛子,袋身上繡的竹葉,都是她一針一線親手做成,無數個等他回家的夜晚,她都坐在窗前做著針線,嗅著幽幽淡淡的桑菊香氣想著他。
 
姜知意閉著眼睛,八年前的情形似流水劃過眼前。
 
布衣少年坐在石桌邊,布帶蒙住雙眼,露出蒼白的額頭和清瘦的下巴,柴門吱呀一響,少年循聲轉過去,語氣裡有不易察覺的歡喜說:「來了。」
 
她黑髮覆額,將手裡的香囊輕輕放到他手心,「我給你做了個香囊,是桑葉和野菊花的,書上說能夠明目清心。」

針腳參差不齊,是初學女紅者的稚拙,她臉頰上泛著羞澀的暈紅說:「做得不好……」
 
少年將香囊緊緊攥在手中,唇邊浮起淡淡的笑,「不,做得很好。」
 
畫面流轉,眨眼已是數年之後。
 
初初長成的她躲在窗外,看著肅肅如松的青年邁步走進庭院,鳳尾竹的影子落在他朱色衣袍上,留下斑斑駁駁細碎的光影,他微揚的眼梢帶著淡淡的笑。
 
他是來求娶的,求她的父親,把他的心上人嫁給他。
 
她期盼著歡喜著,心跳快得如同擂鼓,直到從他口中,說出了長姊的名字……
 
姜知意慢慢睜開眼睛,適應了黑暗後,依稀能分辨出沈浮的身形,他遠遠躺在床邊,疏遠冷漠。
 
從一開始,他愛的就不是她,也就無怪乎他毫不在意地告訴她,墮了吧。
 
她獨自愛了這麼多年,如今該放手了。
 
黑暗中,姜知意無聲自語,沈浮,你我從此,一別兩寬。
 
四更鼓聲遙遙入耳,姜知意在半夢半醒之間,回到了與沈浮初相識那天。
 
還是清瘦少年的沈浮跪在懸崖邊,尚且稚弱的手死死扣住她的手腕,成一個牢固的十字,「拉住我!」
 
稚嫩的她懸在崖下,望向拚死救她的人,布帶裹住沈浮的雙眼,因此她沒能看清他眼中的涼薄,只知一眼萬年。
 
姜知意知道自己是在作夢,八年的光陰如指尖流水,一去不回,曾在她胸中熾烈燃燒的愛火,也在八年後的今夜全部熄滅。
 
她與沈浮,終究還是勉強不得。
 
既是作夢,便也無所謂死生,夢中的姜知意扯掉沈浮蒙住雙眼的布帶,對上他清冷雙目道:「沈浮,謝謝你。」接著她鬆開他緊握的手,「沈浮,我不愛你了。」
 
月色羅裙在風中打著旋,姜知意在沈浮驚訝的目光中,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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