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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赤夜歌:第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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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赤夜歌:第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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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赤夜歌:第一部

商品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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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封面文案】

~各路高手 豪情推薦~李洛克|故事革命創辦人、小說家
邱常婷|人氣作家、《哨譜》作者
沈 默|武俠小說評論家、《劍如時光》作者
星 子|知名暢銷作家、《乩身》作者
陳郁如|奇幻小說、旅遊散文作家、《修煉》作者
陳益源|成功大學中文系特聘教授
戚建邦|武俠名家、《左道書》作者
張 草|知名作家、《雲空行》作者

大唐天寶年間,朝政腐敗,人妖並存,
傳說「得《白陵辭》者,成天下第一」,引起各方勢力心懷鬼胎爭奪之。

由朝廷成立的「司天台」專門掌管除妖事務,並扶植江湖上六個除妖門派為其所用,合稱「六大門」。當中聲望最高的大俠韓君夜卻遭奸人算計跌落懸崖,大難不死後成立了專門收留妖怪的神祕組織「赤燕崖」。
十七年後,徒弟鈴為了調查師父遭害的真相,潛入六大門,踏上充滿奇謀詭計的冒險旅途中……

一切的幕後主使究竟是誰?又是誰在攪動世局引起山河動盪?
當人人都想要一個真相,但真相往往讓人懼怕,你有勇氣接受嗎……


【內容簡介】卷一‧山鬼謠

鈴和妖怪搭檔梅梅、雲琅兵分兩路調查師父遇害真相的旅途。

然而隨著會合的時間將至,鈴卻遲遲等不到梅梅,在雲琅的通知下才知道梅梅在磐音谷陷入困境,而磐音谷是千年妖怪姑獲鳥的地盤……在與姑獲鳥對戰之後受傷的鈴,流落錦絲鎮,被名為狄雲的公子收留。但看似平靜的小鎮卻潛藏著層層殺機……

卷二‧斬天河

鈴跟隨玄月門一眾弟子來到茅山參加三年一度的「天月論劍」。在過程中,鈴漸漸懷疑天道門掌門趙拓和十七年前的冤案有重大關聯,便開始想方設法接近對方。

沒想到這場天道與玄月兩個門派的比武大會竟招來了擁有強大怨念的妖怪,鈴和天道門弟子葉超會如何阻止災難發生?在「天月論劍」結束之後,鈴一行人急急忙忙趕回揚州,卻聽聞同樣身在揚州的「司天台」御雷使張迅騎,正在策劃一場密謀……。

向下追查的鈴卻撞見了神秘的青樓女子杜若與其背後操縱「蠱」的組織「花月爻」,「花月爻」和張迅騎、「司天台」之間有著什麼不為人知的恩怨?又和十七年前的真相有什麼關聯?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鈴怎麼突然就成了殺害「青穹四劍」的兇手?

作者簡介

鹿青
1993年生,台北人。
喜歡狐狸,綠色的俗物,以及大城市的喧囂。
台大外文系畢業後赴美攻讀哥倫比亞大學新聞所,學習在各色人群間遊走,
卻發現自己嚮往的還是跳脫框架束縛,俯瞰人間煙火的自由。
追求背景宏大、情節曲折的故事,以及野火般席捲人心的文字。
無論走到哪,心裡都自帶一座江湖。

楔子

大唐帝國波詭雲譎,妖魔鬼怪出沒人間;鮮花著錦的盛世幕後,人類與妖族的衝突正不斷上演。為撥亂反正,朝廷在六部之外特設府衙,專掌陰陽伏妖事宜,是為司天台。
玄宗年間,皇帝篤信道術,司天台迎來了鼎盛時期,司天台監李延年欽點天下除妖門派,將其中最負盛名的六個宗派收歸麾下,專為其掃平妖患、剷除異黨,是為「六大門」。
就在這個既是治世也是亂世的年代,江湖上出現了一股神祕力量,四處集結群妖,與六大門的勢力相抗衡。沒有人知道它的幕後主使是誰,但凡有井水處皆有其傳說。這個神祕組織的出現不僅再次引起世局動盪,更揭開了帝國歌舞昇平的面紗,暴露出其底下的百孔千瘡。
晨鐘敲響,正是天寶十一年……

 

目次

【卷一‧山鬼謠】
楔子
第壹章、寒梅
第貳章、妖狐怨
第參章、磐音谷
第肆章、血屍案
第伍章、情絲劫
第陸章、荒山鬼
【卷二‧斬天河】
第柒章、鏡中女
第捌章、天月論劍
第玖章、懸崖年少
第拾章、花月樓
第拾壹章、風雷變
第拾貳章、練妖術
第拾參章、英雄關

書摘/試閱

第壹章、寒梅

詩中云:「攜酒上春台,行歌伴落梅。醉罷臥明月,乘夢遊天台。」江浙城北的天台山,既有瑰麗的神仙傳說,又有松泉相映的禪境,常使文人騷客們魂牽夢縈—但並非每個人都對此地悠然神往。
這日,寒食剛過,清風和煦,吹得天空的顏色近乎透明,一名十三、四歲的小沙彌獨自行走在迂迴的山徑上,走著走著,卻驀地被一樣東西砸中,痛得大叫起來。
接著,耳畔響起一串愉悅的笑聲。
小沙彌頓時有些懵了。
在他心目中,他們這座山就是個和尚村,來來往往全是枯燥禿頂的男人,整日不是誦經就是打禪,聽得人昏昏欲睡,哪來這麼清脆的笑聲?更別提乘風而來的,還有一股狡猾的暗香。
此香清而不淡,冷而不冽,幽雅中帶著幾分疏傲,唯梅花獨有。
小沙彌被這甜甜的風一薰,心中的怒火頓時消了大半。他抬起頭,露出一張細眉大眼,十分耐看的俊臉,尤其是左眼下方的硃砂痣,更襯得他目光湛亮,氣質出塵。
正陶醉間,腦袋又挨了一擊,連忙向後躍開,這才躲過了第三次偷襲。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有本事就出來!別在那裝神弄鬼!」他惱道。
須臾,上方傳來噗哧一笑:「看你呆頭呆腦的樣子,反應倒也不慢……」
小沙彌捂著腦勺,循聲望去,發現一名少女就坐在不遠處的樹梢頭。她的眼神汪汪的,好像浸了蜜一樣,兩隻粉嫩的腳丫子在空中晃悠,右手還握著一顆巴掌大的果實,顯然就是剛才打出的「暗器」。
「怎麼?有好吃的分你,還不高興啊?」。
小沙彌不去瞧她,只道:「我還以為是野猴在撒潑呢,原來是位女施主,真是失禮了。」
「呸!你才是野和尚呢!」少女說完,翩然落在對方身前。
小僧這才看清楚她的容貌:下頷尖尖,膚皓勝雪,白衣翩躚,腰懸短劍。更特別的是,她還有一頭淡銀色的長髮,直直地披在腦後,沒有半點珠飾點綴,星眸微轉間,宛如月光傾落,如此綺麗的畫面,直接把小沙彌給瞧呆了。
「看什麼看?」
「我沒有!」
小沙彌見少女嘴角撩起邪魅的笑意,急忙撇過臉去,但鼻間聞到的盡是少女身上的奇異幽香,不禁心神一蕩。
「那你說,我生的好看嗎?」
「阿彌陀佛……」小沙彌索性閉上雙目,以免多作遐想。
「喂!本姑娘問你話呢!剛剛不是還能說會道的嗎?」
嚶嚶軟語,吹得小沙彌耳根一陣酥麻。他雙眼緊閉,一張臉卻飛得酡紅,宛如佛龕前低垂的香燭。
「女施主是飛天伎樂下凡,有幸得見,是前世修來的福分。我正在向菩薩道謝呢。」
少女愣了半晌,接著捧著肚子大笑起來。
「哈哈,這話倒有趣!我說你啊,真的是和尚嗎?」
她笑得喘了,伸手抹去眼角的淚珠。
小沙彌睜開眼,指著自己光溜溜的頭頂,彷彿在說:「妳瞧,這不是千真萬確嗎?」
少女見他姿勢逗趣,又是噗哧一笑。
「小僧法名妙因,敢問女施主打哪裡來,欲往何處去?」
「什麼女施主不女施主的,難聽死了。」少女嗔道。「聽好了,我叫梅梅。」
雖說本朝風氣開放,但姑娘家一般很少會自報閨名,何況對方還是個陌生男子。妙因乍聽之下不禁一愣。
「姑娘可是姓梅?」
「什麼姓不姓的?那種無聊東西,我才不稀罕呢。」梅梅冷哼。「你難道不喜歡我的名兒嗎?」
「不是、不是……」
妙因雖感到奇怪,卻覺得對方這種自然率真的態度頗為可愛。尤其將「梅梅」兩個字細細咀嚼一番後,更是覺得清新又親切。凌寒獨開,暗香沁人—嗯,取得真好。
梅梅見他把圓圓的腦勺搖得跟波浪鼓似的,臉色這才轉陰為喜,問道:「你不關在廟裡,一個人跑來這荒山野地做甚?」
「寺中規矩多如牛毛,要早課,要坐禪,還要挑水砍柴,再不出來透氣,人都要憋死了。」妙因吐了吐舌。
在這名素不相識的少女面前,他終於可以毫不遮掩地說出心底話了。
「既嫌辛苦,你還俗不就得了?」梅梅忍著笑問。
妙因卻忽然肅起神色:「姊姊有所不知,咱們國清寺最厲害的,不是佛法,而是降妖伏魔之術!當年,就連渡海而來的倭國法師鑒真都曾專程到此求道,而我投入六大門,正是為了成為首屈一指的除妖師!」
「六大門?」
「所謂亂世起,魔道出。妖怪不僅會傷人性命,還會蠱惑人心。因此近年來,江湖上才會崛起這麼多的除妖門派。所謂『六大門』,指的就是六個受到司天台重用的正道門派:塗山派、天道門、玄月門、青穹派、靈淵閣以及國清寺。」
妙因振振有詞,語氣裡滿是自豪:「佛門子弟普渡眾生,自然不能落於人後。等我長大,一定要和師父一樣,掃魑魅,蕩風雲,為天下蒼生除害!」
「這麼說,你見過妖怪?」
妙因心虛地笑了一下:「這……我聽師父說的。」
「師父?」梅梅嗤笑,兩片薄薄的唇像樹尖微顫的嫩葉。「你師父滿口歪理,活到七老八十也沒人要,有什麼好羨慕的?依我看,他才該拜你為師呢。」
被那雙明湛的視線給逮住,妙因竟暫時忘記了呼吸。直到察覺胸口悶悶的,這才低頭,緊張地亂咳一通。
「妳迷路了嗎?……要不,我送妳下山?」
「我不走。」梅梅臉色忽沉,生氣道。「若連個說話的伴也沒有,我寧願被困死在這山裡,永遠走不出去!」
妙因一愣:「妳這麼美,想找人說話,哪個傻瓜會拒絕?」
他心直口快,言語間全無忌諱,梅梅被他逗得破顏一笑。
「此話當真?」
「自然不假。出家人不打誑語嘛。」
「那麼,我有件事想拜託你。」梅梅說著,身子向前微傾,目光帶著一點羞澀。「我聽說每年的上元節,長安城都會舉行熱鬧的慶典,有巨燭燈樹,還有歌舞百戲,熱鬧極了……我做夢都想去!」
「這個容易!」妙因笑道。「待我功夫練熟,就能出外行走江湖了。到時候,一定帶妳去。」
「那好,咱們拉勾,失信的是小狗!」
梅梅的雙眼清澈水靈,瞳孔在陽光下給人一種五彩變幻的錯覺。妙因看著看著,什麼離情斷欲,五戒十善,通通拋到九霄雲外了。且不知為何,就在兩人目光相接的剎那,他心裡忽然升起一股衝動,想把自己過去的經歷全都一股腦兒告訴對方,就連對方問起一些看似毫不相干的瑣事,包括寺院的地形,平時的防衛如何布置,他也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可正當兩人聊得正興,梅梅突然話鋒一轉,問道:「你之前說,佛要普渡眾生,那麼妖呢?」
妙因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他眉峰蹙起,認真思考了半晌。
「妖雖無心,畢竟也在六道眾生之列。世尊開示:世間萬相本無分別,所有痛苦煩惱皆是源自欲望。只要放棄執念,斬斷俗世的牽絆,誰都能超脫苦海,到達西方極樂。」
「管他是東西南北哪一方呢。我是無望了,你也休想!」梅梅說著,笑意漸深,突然伸出食指,在對方臉上一戳。「實話告訴你吧,我就是那害人不淺的妖精,如今你已落入了我的掌中,沒救啦……」
此刻,兩者正並肩坐在草地,中間只隔了半條手臂的距離。妙因聽到這話,一顆心差點從胸腔裡蹦出來。他不禁睜大眼睛看向對方。只見她肌膚瑩白如玉,顴骨和琵琶骨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無瑕的弧,猶如峭立風中的雪梅,說不出的明媚動人。
「不信你瞧。」
梅梅信手一指,不遠處那株結滿花苞的流蘇樹頓時炸開,成為一片花海。風吹過,就跟三月颳雪一樣。
有幾片落花沾上了妙因的僧袍。他頓時嚇得連嘴都合不攏了,梅梅卻咯咯亂笑起來:「放心,我不會吸走你的元神的。否則,誰陪我去看花燈啊?」說著,又將對方的手貼在自己胸前,去感受那沒有心跳的溫度。
「……妳是妖!」
妙因連滾帶爬想逃,卻被梅梅逮住了衣擺。
「你不是要當天下第一的除妖師嗎?遇到我這小小的梅花妖,怎麼就怕了?」
真是禍從口出!妙因又驚又悔,背上霎時出了一片冷汗。他平時聽師父講課,本就只聽進了四成,一時情急,更是連如何念咒驅邪都忘了,腦中閃過千萬個念頭,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怔忡間,又聽梅梅道:「從今往後,你別敲什麼木魚了,也別唸什麼臭經了。咱倆想上哪就上哪,豈不逍遙快活?何況……你剛才自己說過,只有傻瓜才會拒絕我啊。」
她風姿嫣然,語言又天真,實在不像冷血無情的妖魔。妙因心中忽然興起一股莫名的哀傷。他本就是敏感多思之人,一時克制不住,竟怔怔地掉下淚來。
「你哭什麼?難道就那麼不想跟我在一起?」
梅梅一問,妙因連忙將眼淚吞回去。
「不,不是那樣的……我只是想,如果跟姊姊走,就是對不起師父。妙因雖不才,卻絕不能背叛他老人家,所以,只好對不起姊姊了……今日,無論要殺要剮,妙因都甘願承受。」
梅梅曾殺過許多人,卻是頭一回被男人以這種理由拒絕,也是頭一回嚐到求而不得的滋味。她不明白,自己的媚術怎麼就失靈了?難不成這和尚真的道行精深,有金光護體不成?想到這,她的笑容徹底消失了,抽出腰間短劍,指住對方咽喉。
「臭和尚,你真的不怕死?你現在不跟我走,我就割了你的手腳。到時,別說你師父,就算親娘也認你不出!」
白晃晃的劍鋒就在眼前,再往前遞幾寸,便要小命歸西。到此關頭,妙因反而看開了。他深深望著周圍的一草一木,彷彿想將這些美景嵌進腦海裡,一起帶往荒涼的幽冥。
最後,視線定格在梅梅的臉上。他嘆口氣:「能死在姊姊手裡,妙因這輩子也無憾了。」
「呸!還嘴硬!」
可或許是因為困惑不解的緣故,梅梅話雖狠毒,卻遲遲沒有動手。一僧一妖就這樣在僻靜的山崖上對峙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山的另一頭忽然傳來一陣低渾而肅穆的鐘聲。
那聲音雖平淡,卻具有一股別樣的穿透力,穿過層巒疊嶂而來,聽在梅梅耳裡,就彷彿萬蠱蝕心,刺得她頭疼欲裂。才捱了片刻,她便忍不住呻吟起來,就連手裡的劍也跟著「匡噹」落地。
「臭小子,你算計我!」
「我沒有……!」妙因慌了。他雖已在國清寺度過了數個寒暑,卻從沒想過古剎早晚報時的鐘鼓居然還有驅邪除煞的功能。
他瞥了眼腳邊的短劍,意識到這正是自己逃命的好機會,可才剛拔起腿,便又忍不住回頭看向梅梅。
只見少女痛苦地瑟縮在地,一頭純銀的秀髮色澤變得越來越淡,幾近透明,就彷彿整個人快要消失了一樣。瞅見這一幕,妙因的心臟也跟著抽緊了。他登時放棄了逃跑的念頭,轉而走近對方身畔。梅梅以為他想趁虛而入,下意識抽身躲開,可下一刻,自己的手卻反對方抓住了。
妙因將她從地上攙起,帶著她一路向前跑,越過山坳,直到來到一座懸崖邊。
峭壁的後方是座瀑布,山頂雲遮霧繞,空水氤氳,風景異常清幽,妙因每回偷偷溜出寺,多半都是來這兒透氣。更重要的是,瀑布的轟鳴聲成功掩蓋了寺廟的鐘響。少了梵音的刺激,梅梅終於可以喘口氣了。
她蹲在崖邊,盯著身旁的少年,眸中閃過不可置信的光芒。
「你這是做什麼?」
妙因也是氣喘吁吁。他抹了把額角的汗珠,定了定神,才道:「阿彌陀佛……自然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他見梅梅雖恢復了正常的樣態,可身子依然顫抖不休,猶豫了半晌,隨即解開杏黃色的袈裟,將衣裳披在了對方身上,問:「這樣可有好些?」
梅梅點點頭。她一邊施法抵禦體內襲來的寒氣,一邊緊緊挨著對方。隔了片刻,忽然抬頭,用異常認真的口吻道:「你也別高興得太早。縱使我現在殺不了你,你也絕對逃不掉。你的心,你的命,遲早是屬於我的。」
「我……這不是沒想逃?」妙因囁嚅著,臉上一陣陣發燙。
事到如今,他索性不再心存顧忌,任由對方將軟綿綿的身軀倚靠在自己肩頭。兩人就這樣相互依偎著,直到最後一絲光亮自西山隱沒,遠處忽然飄來陣陣呼喊,還伴隨著乍隱乍現的火光。
「師兄!妙因師兄!你在嗎?」
妙因聞聲立刻跳了起來:「是我師弟他們!」
梅梅見他神色慌張,以為他是怕兩者親熱的模樣被外人瞧見,會壞了他的聲譽,可當妙因牽起她的手時,她發現自己錯了。
過去一百年間,她曾遇見過無數個男人,沒有一個禁得起她的誘惑。然而,就算成了裙下之臣,那些人覬覦的依然只是她的美貌,她的身子,而非她皮囊之下的那顆「心」。每當她碰觸到那些人時,他們齷齪的想法便會一一流入她的腦海,令她感到煩惡欲嘔。唯有眼前這個少年不一樣。他的心像泉水般清澈,沒有一絲綺念。
「我知道有另一條路可以下山。妳快走,別讓他們發現了!」妙因的聲音很緊張,卻很篤定。他掌心的溫度順著手臂一路傳遞過來,梅梅覺得自己的胸口快被燒著了。
這個小光頭,居然真的在擔心自己。
此刻,她陷入了一種奇異的恍惚,整個世界都被拋諸腦後。她不理會對方的催促,掂起腳尖,直接吻上了他的唇。
妙因人生中的第一個吻,還參雜著半涼半甜的花香。他頓時醉意茫茫,頭重腳輕。
「記住,你是我的……」
恍惚間,似乎有這幾個字飄進耳裡,可當他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只見眼前樹影搖曳,月色茫茫,哪裡還有人影?
妙因急得團團亂轉。
而就在此時,一個提著燈籠的身影突然從山路的另一端冒了出來。
那是名看上去和妙因差不多歲數的瘦小沙彌,披著寬大的袈裟,看起來隨時都要被絆倒。
「師兄,不好了!我代你罰抄經文的事已經被師父發現了!咱們現在可怎麼辦……」
但妙因根本沒在聽師弟說話。他臉色蒼白地盯著遠處的山巒,好一會兒才張了張口,道:「妙峰。你來的路上,有看到人?」
妙峰說得正起勁,突然被打斷,不禁愣了一下:「山裡黑漆漆的,哪來的人?」
妙因聽了這話,心潮起伏,胸臆間塞滿了各種滋味,也不知是喜是悲。
「師兄,我真不是故意穿幫的……」妙峰見對方一臉呆傻,也沒反應,忽而害怕起來。「我錯了,我認錯,別嚇唬我啦!」
他嗓子本就尖細,這下拔得更刺耳了。妙因突然一個迴身,朝師弟的頭頂狠狠敲落。
「我讓你叫!我讓你叫!你當我耳聾嗎?」
「嗷嗚!饒了我吧,師兄!」
「蠢貨!連這點事也辦不好,回頭看我怎麼收拾你!」
「……我下次不敢了,真不敢了!」
「這麼大個人,除了叫還會幹嘛?以後出去,別說我是你師兄!」
妙峰護著脆弱的腦袋閃到一旁,妙因毫不留情地繼續追打,似乎想把積壓在心底的情緒一股腦兒發洩出來。可剛逮住對方,忽然感覺有個堅硬的物品抵在心口,戳得他肉疼。伸手在懷裡摸了幾下,居然從衣服的內兜裡摸出一根髮簪來。長柄末端刻了一朵臘梅,白色的花蕊在月光下粼粼生輝。
妙因眼前一亮,心臟彷彿被一隻溫柔的手握緊了。這個剎那,他彷彿又嗅到了那股狡猾的暗香……

而此時的梅梅其實就藏在那株繁花錦簇的流蘇樹上看著這一切。她瞧見妙因的表情,嘴角不由得微微勾起。待兩名少年轉身離去,她依舊望著對面的山坡出神,直到一陣陰風吹來,背脊驀地攀上一股寒意。
她不用回頭,心中已有了計較,朝身後的黑暗懶懶地道:「你來了啊。」
須臾,風的嗚噎停止了,空中飄來一道低沉暗啞的聲音:「汝辦妥了?」
「少主讓你來的?」梅梅反問。「她有帶話嗎?」
對方沒有吭聲。
梅梅早就習慣對方惜字如金,可不知為何,今晚,這樣的沉默卻令她感到十分煩躁……她不耐煩地轉身,只見月光斜斜落下,在墨色的夜空中勾勒出一條若隱若現的影子。
當那團東西移動時,周遭的空氣就會跟著捲起旋風,風牆的中央,依稀可以辨識出一張年輕男子的面孔。平板的五官宛如面具,既沒有一絲紋路,也沒有表情,就連稱不稱得上是一張臉都難講,令人毛骨悚然,即是民間俗稱的「風魅」。
「汝先說。」
梅梅扁起小嘴:「小琅,你什麼時候也學得如此狡猾?定是大鵬把你教壞的。」
「少主交代某,問清楚。」
「是啊,即使她叫你去死,你也會毫不猶豫,對吧?」
「某死不了。」風魅的回答依舊毫無起伏。
梅梅忍不住翻了道白眼:「我是說打比方……算了。總之,該打探的消息我都打探清楚了。」
若妙因那小子給的消息可靠,那麼下回,她們便可悄無聲息地潛入國清寺了。
「汝放走了他。」
比起質疑,風魅的語氣更像是在陳述事實。可儘管如此,梅梅的表情仍不自然地抽了一下。
「那又怎樣?」她沒好氣道。「我又不是每次都殺人。」說完,將目光投向頭頂的夜空。那一剎,漫天星辰盡皆落入她的眸底,既華麗,又蒼涼。「少主下山後,很多事情都要變了。」
「變好。」小琅緩慢卻堅定地說道。
梅梅此時正望著渺渺星河出神,也不知有沒有聽到對方的回答。過不一會,她才又恢復平時那副天真活潑的神情,眨了眨眼,朝對方還以一笑。
「是啊……少主說過,她絕不會負我們。我信得過她。」
「來歸。」小琅言罷,化作一團急風,朝南方飛去。
梅梅展開輕功緊隨其後,起落間,腳下的樹杈竟連晃也沒晃一下。兩者轉眼便雙雙隱沒在濃稠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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