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之金線：在暗無天日的夢境中，緊緊抓住一縷希望

許多創作似乎都是為了討好讀者而存在，
本森渴望一種創作，記錄下生命裡的點點滴滴，
哪怕是一般人眼中沒太多意義的事情，也能從中體悟美好。

繼《心靈樂園》、《永夜微光，黑夜爐火》之後，
亞瑟．本森又一部心靈隨筆集，透過信仰尋求人生的真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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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森一貫堅守誠實、簡樸的生活觀，在《生之金線》中更上升至一個新的精神層面，即追求極致的樸素和精細，而傳遞出來的精細完全源自對生活的虔誠和感恩。」――《每週觀察者報》

「本書帶有深思熟慮的幽默，提出的研究角度恰如其分，又不落入懷疑論中；能夠毫無顧忌，又不過於放肆；但最重要的是，從書名浮現出的意象及書中的解釋，非常引人入勝，同時具有教育意義。」――《世界報》

「《生之金線》在英國已是暢銷書！它非常吸引人，而且已漸漸成為一種成熟的生活風格類型！」――《紐約時報》

「這樣的論述來得真是時候！」――《愛爾蘭時報》

「寫作手法有種不炫技、近乎忘我的完美。」――《編年史日報》

▎人性之惡：善人與中庸之人仍然可能犯下惡事
一隻野兔誤闖工廠，被工人發現後慌張得四處逃竄，
眾人一路興奮追趕，無人觀察到野兔的恐懼與絕望，
最後――兔子被亂棒打死，而此人被視為身手矯捷的英雄。

「其實，這些殘忍的人也有溫柔、感傷的一面，會對苦難者施以同情，也能體貼婦孺。可是就在剛才，一股原始野蠻的掠奪衝動從他們的心底直接釋放出來。」

「一定有某種神祕的力量使人們做出這種無端的殺戮，也使人們在面對某些事情感到無能為力時會感到悲憤，甚至於能夠阻擋人們去揭開它的神祕面紗。」

▎精神病患者：雖然承受苦痛，但他們身上有最純粹的快樂
本森在採石場散步時，巧遇一群奇怪的人外出郊遊。
目測這些人都有一定歲數了，行為卻像孩子那般乖，
他們自顧自地說話，在帽上插滿鮮花、編織樹葉花環；
他們開心地唱歌、跳舞，自由自在，還朝本森打招呼
――事後才發現，他們是一群精神病院患者。

「我覺得這件事一點都不可笑，心中只有滿滿的感動與溫馨。這些可憐的老人們飽受病痛的折磨，長時間與社會隔離。他們想要重拾童年的記憶，重溫童年的遊戲。在他們仍然是正常人的時候對春日的記憶應該已經模糊了，可是卻在心底讓他們留下了如此深的印象！」

「有人可能會認為他們屬於一個孤獨的族群，生活不如意，喪失了心智，承受著世人最不願面對的精神折磨。不過至少就在這一天，他們無憂無慮，獲得了完全的快樂，那種快感連我都望塵莫及。面對這樣的快樂，再去追問為什麼要讓他們面對這樣的不公已顯得毫無意義，因為無論怎樣他們此時此地已得到了最純粹的快樂，不含一絲雜質。」

▎基督信仰：作為心靈的寄託，卻不要過度執著
牧師對《聖經》的解讀眾說紛紜，詆毀抨擊的言論時常見報，
這也使信仰者感到徬徨無措，彷彿找不出一個絕對的真理，
自己的信念就會土崩瓦解，一切沒有意義，看起來荒唐可笑……
在本森的眼中，宗教、上帝、信仰的存在究竟是為什麼呢？

「如果《福音》的作者能像柏拉圖或莎士比亞那樣有極強的文學技巧和準確的哲學或詩歌洞察力，那麼我可能不會太相信書中的記載。但基督的所言所語、祂所傳播的理念對我來說其水準要遠遠高於人類精神文明，因此我心悅誠服地承認我所面對的是一位於我而言已經超然於人類之上的人。」

「的確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存在於世界上的事是我能完全肯定的事實外，沒有什麼是事實。因此我完全確認，我無法接受任何從僅有的文本中推導出來的宗教體系，無論其有多麼精妙，因為我無法確認人類表達是否是準確無誤的。」

〔本書特色〕
本書為亞瑟．本森的心靈隨筆集，旨在探索生命的意義，有別於以往的風格，摻入了更多宗教元素和對《聖經》的省思。隨著年齡增長，作者有感一切在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沒有人能完全按照本心生活，大家都是上帝的子民，都是承受者。內文匯集了種種美好與苦澀的經歷，雖有時也感到徬徨，但最終都會向著既定的目標前行。

亞瑟．本森（Arthur Benson，1862～1925），英國著名的散文家、詩人、作家，劍橋大學莫德林學院的第28屆院長。曾就讀於伊頓公學和劍橋大學國王學院，並在伊頓公學和劍橋大學的莫德林學院講授英國文學，先後出任格雷欣學校校長和莫德林學院院長。雖然身患躁鬱症，本森仍是一位傑出的學者和多產作家，詩歌和散文著述頗豐。他在人生最後的20年間每天堅持寫日記，總字數高達400萬，為世人留下了一筆豐厚的思想遺產。

關明孚，專職譯者。

序言

有一個地方叫七泉谷，地處科茲窩山的山谷中。今天，我在那裡度過了一段美好的時光，感到無比的滿足。就在公路的旁邊，七條清澈的小溪潺潺流動，匯入一個不大的水塘裡，空氣也隨著美妙的溪水聲而躍動著。抬眼就能看到小樹叢裡，一隻畫眉鳥在吃飽喝足後展開動聽的歌喉，婉轉地歌唱著，沉浸在自己的愉悅之中。寧靜的午後，太陽斜斜地掛在西邊，隨著夕陽開始西下，灌木叢和樹木在古老的牧場上投下的陰影也在逐漸地拉長。

在水塘旁邊有一堵石牆，上面用拉丁文刻著一首措辭略顯生硬的六步格詩歌，根據詩中描述，這七條小溪就是泰晤士河的源頭。被稱為泰晤士河水源地的地方位於賽倫賽斯特南部的草地上，在那兒，每天有幾千加侖的清水源源不斷地從一處隱蔽的井裡泵出，從而確保泰晤士河與塞文河運河水量充足，滿足人們的日常需求。不過，泰晤士河的所有水源中屬七泉谷的地勢最高，溪水從切爾滕納姆上方的東側山脊緩緩流下。若干細流匯聚成河，稱作邱侖河。河水流經長滿老橡樹的藍德考姆，後又流經地處山谷轉彎處的南塞爾尼，水流速度逐漸減慢，最終在克里克萊德匯入泰晤士河。

水珠飛濺出來落到我的腳上，泉水在春日的暖陽裡就這麼一直歡快地流向遠方，流過伊頓的綠茵場，逐漸分成若干細流，水量漸少，流速變慢，不再像原來那麼清澈，那感覺就像是在傾聽一首美妙的詩；即使在夜晚，在美麗的星空下，泉水也依舊流淌著，流經一座座村莊、城市，流過草原、碼頭。我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請它把我小小的祝福帶上，捎給遠方的田地和樹林。

它蘊含著一個多麼神奇的寓言哲理呀！水珠閃閃發光，很快就不見蹤影；它們在茫茫的宇宙中有自己特定的位置，雖曇花一現，卻讓人無法忘懷。每一滴水珠都是那麼閃亮，那麼清新，就那麼無憂無慮地跳了出來，暴露在日光下，轉而消失不見。然而有誰會想到，那打在岩石上飛濺出來的水珠可能和岩石一樣歷史久遠，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自上帝創世以來，那些小水滴曾多少次漂浮於雲朵之中，又有多少次跳躍於浪花之上，亦或是融於大洋深處！最為奇妙的是猶如茫茫宇宙中一粒塵埃般渺小的我，儘管微不足道，卻可以坐在這裡用我有限的能力描繪著周遭的一切。不過我可以回首往昔，展望未來，也可以明辨是非，就是參不透光陰流逝所為哪般，想不明白日夜更替、悲歡離合、生老病死和愛恨情仇對我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麼――是真的存在著生命的開端和盡頭，還是人生如戲，而我在這氣勢恢弘、令人眼花撩亂的戲劇中所扮演的僅僅是一個茫然無措的看客？

然而今天周遭這一切――和暖的陽光、湧動的泉水、雲霧繚繞的山谷及婉轉動聽的鳥鳴――都向我傳達了一個訊息，那就是上帝希望我們能夠快樂地生活。有一天，一位生命垂危的友人寫信給我，對我說：「我的人生信條就是知足常樂，人根本沒必要自尋煩惱地問那些抽象的問題，糾結於是非因果，是非曲直。」有必要嗎？當然沒有必要。但是總會有人在情非得已的情況下迷失方向，如同在荒原中跋涉，孤立無援、飢餓難耐時也只能採摘苦澀的野果充飢。事實上，我很懷疑一個人到底能不能強迫自己如何思考。如果某人不喜歡甚至害怕反思，那麼他做起事來反而會更加愉快且目標明確。但即使如此，思緒也仍然存在，正如我們搞不太懂《哈姆雷特》、〈夜鶯頌〉這類的東西，但它們仍然存在於我們的生活當中。是讓自己陷於深思，力求弄清楚是非曲直，還是隨波逐流，每天只是做些瑣事、做個計畫、努力生存或與人閒聊？有誰又能說清這兩種活法哪個更高尚、哪個更明智、哪個更正確呢？我們用了很多辦法隱藏真實的動機，因為我們不敢承認自己做選擇的能力是多麼不堪一擊，但是我們還是選擇了我們認為最適合自己的道路走下去。坦白地說，我們大家所做的一切都是按照最熟悉、最自然的方式來的。年齡越大，我越覺得我們都是在冥冥之中被驅使著做事。在現實生活中有多少人能夠做到摒棄周遭的一切完全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事呢？又有多少人能夠超凡脫俗地放棄健康、拋開抱負或是違背自己的性情呢？我覺得在我的整個人生中，沒有一次是在為自己發聲。

這就是我為什麼要寫這本書的原因：無論我們是凱旋得勝還是折戟而歸，是意氣風發還是悲觀失望，是吉星高照還是晦氣纏身，是生龍活虎還是病病殃殃，我們都是上帝的子民。我相信我們活在世上是為了去學習而不是指揮別人，是承受者而不是施予者，是被屠殺的對象而非屠殺者。儘管我們錯誤不斷、生性冷酷、為人自負且尋求自保，我們仍被上帝的偉大、仁慈、友善的心所包容。我們可以為了自己亦是為了他人而使事情變得簡單些，但這卻不是最終的目的：我們想要的是要變得快樂、沉靜、有耐心，期望著上帝的降臨；如果可以，我們要變得知足常樂而非貪得無厭，對於那些跟我們自己一樣脆弱的、大悲大喜的人我們應悉心照拂、充滿仁愛之心。儘管我們必須修身養性，盡最大努力不被獸性驅動從而避免不快，我們還是得在事情很糟糕的時候學著去期盼峰迴路轉，實際上我們就是在攻克難關。也許有一天當我們回首我們糾結的一生，會發現時光都是在我們靜默不語、身心放鬆、好運連連及不假思索地做事當中荒廢掉的；而收穫頗豐的時刻往往是我們焦躁不安、愁雲慘澹、痛苦煎熬之時。《生之金線》一書就像是暗無天日的夢境中的一線希望。今天我看到的那滴水珠從山脈的陰暗中滴落下來，在溪水中跳躍，奔向大海。很多美好的事情與苦澀的經歷就像那溪水中的水滴一樣融入我的書中，坦然地呈現出我這一年跋涉中的種種經歷和感受，好壞參半。有時這水珠或在暖暖的陽光裡從長滿苔蘚的暗礁之間流過，或在榛木叢生的灌木叢邊稍作停頓；而有時它則因被汙染而變得渾濁，似乎永遠也不能變乾淨了。但是最終這些泡沫、土塊、淤泥等汙染了水滴的髒東西都有它既定的去處，在水中漂浮一陣子後漸漸沉澱下來；而晶瑩的水滴則又重新變得純淨，一路歡歌著奔向既定的目標。

序言
導言
第一章　紅色的水塘
第二章　荒廢的聖所
第三章　擺脫消沉
第四章　美麗的花朵
第五章　沼澤地上漫步
第六章　泉水與小教堂
第七章　布穀鳥的歌聲
第八章　春的世界
第九章　野兔的悲慘遭遇
第十章　梁龍的故事
第十一章　邂逅飛蟲
第十二章　農場見聞
第十三章　了不起的藝術家
第十四章　年輕的愛情
第十五章　奇特的聚會
第十六章　完美的殘缺
第十七章　牛津之美
第十八章　關於寫作
第十九章　《哈姆雷特》的啟示
第二十章　被禁錮的靈魂
第二十一章　閒情逸致
第二十二章　工作的快樂
第二十三章　修道院
第二十四章　華茲華斯
第二十五章　多塞特郡
第二十六章　波特蘭
第二十七章　坎特伯雷的塔樓
第二十八章　禱告
第二十九章　雅各的彌留之榻
第三十章　加利利的海洋
第三十一章　啟示錄
第三十二章　雕塑
第三十三章　苦痛的奧祕
第三十四章　音樂
第三十五章　基督信仰
第三十六章　邪惡之謎
第三十七章　重生
第三十八章　祕密
第三十九章　訊息
第四十章　死亡之後
第四十一章　永恆的意志
第四十二章　待到傍晚
結語

第七章　布穀鳥的歌聲

最近，我總被布穀鳥所困擾，甚至可以說被布穀鳥所騷擾。小時候我非常善於觀察鳥兒啊、動物啊等自然事物，但從不記得曾見過從籬笆牆上掉下來的布穀鳥繼續歌唱的。平常偷聽布穀鳥唱歌到是有的，記得我曾聽過一對布穀鳥對鳴，他們邊鳴叫邊靠近彼此。

後來，我對布穀鳥逐漸熟悉。今年甚至被牠們弄得困惑不已。一天當我騎車的時候，一隻布穀鳥在我身旁跟著我沿著矮樹籬飛了大約400公尺遠，然後停下來，等著我。我看到了牠那光亮的雙翼還有那長長的尾巴。最後我下車，牠讓我仔仔細細看個夠，看牠那靈活地轉動的小腦袋還有那身漂亮而素淨的羽衣。等牠覺得我已看清楚了，便使出全身的力氣發出一聲響亮的鳴叫，然後拍拍翅膀飛走了。

牠好像並不想離開我，但是這隻美麗的鳥兒讓我困惑，牠到底想告訴我什麼呢？我也像牠那樣希望經由他手幫自己孵蛋，僅僅滿足於快樂地歌唱嗎？

布穀鳥的這種習性真是令人匪夷所思：牠竟情願主動放棄這珍貴的築巢、餵哺的機會，轉而假借他人之手！這絕對不可能是經過精心籌劃的，至少我們人類認為這是不可能的。不過達爾文也好，還是其他信奉達爾文理論的研究者也好，他們都無法弄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總之，這成了一條永不更改的規則，無論是對於把自己的蛋丟進別的鳥巢的布穀鳥，還是對於欣然接受別的鳥蛋並悉心哺育的鳥兒來說，這一切都進行得那麼自然，那麼順理成章。這種手段是如此之高，上帝的突發奇想是如此令人咋舌。自然界中這種不按照常理出牌的現象是最使我感到困惑的，因為這就像孩子的異想天開一樣令人難以捉摸，卻又是在上帝庇護下進行的。繁殖、築巢以及哺育幼鳥這一系列的過程看起來似乎有些怪異，尤其在此過程中還可能會有突發因素導致前功盡棄，比如鳥蛋被別的鳥偷走，或者被牠們的天敵吃掉。有的人可能希望有那麼一個規律可以永不改變，一直受到上帝的庇護，即使受到阻礙，也能被上帝解決。在鳥的世界裡，這一規律發生了更加奇特的變動，變得更加迷霧重重。最為奇妙的就是人類對此現象的質疑和好奇。他們先進行觀察，然後分類研究，卻永遠解釋不清，無法進一步了解。上帝先制定一條規則，再弄出更多的規則來證明之前的第一條規則是靠不住的。這一做法沿用了千百年，讓我們這群好奇寶寶一探究竟，卻總是不得其法。這真是令人眼花撩亂，層層疊疊，如同連環套。

這個漆黑一片、令人手足無措的地帶突然變得豁然開朗，提醒人們注意不要把什麼都當做理所當然，思考問題要廣開思路，不必為自己在人生盛會中所扮演的小角色過度焦慮，只要一步一個腳印、毫不遲疑地前行就好。

也許這就是你――這隻高貴而動聽的鳥兒――想要告訴我的話。是你讓我重新憶起那塵封已久的春天的明媚，再次體驗在聽到悅耳鳴叫時那孩童般的狂喜。而過去的歲月只是在預示著夏日的到來，那夏日是如此的熱情洋溢，它只屬於嬉戲、鮮花還有馨香。如今，布穀鳥婉轉的歌聲似乎為受困的我開啟了一道自由之門。我一直以來困惑於苦思冥想和無解的難題中無法自拔，也曾做過徒勞的掙扎，是牠的歌聲讓我明瞭事理、不再猜忌。哦，無憂無慮的鳥兒，你能否告訴我為何我是如此地渴望要一探究竟？為何渴望要變得強大？

我又不禁想到，世上好多思想傳統的人都希望人們透過由人類書寫的經書去理解上帝的意旨，卻忽視了人類是多麼的弱小；他們迫切希望人們接受他們對某些異常現象的解釋，承認這是上帝給予的啟示，卻沒想過他們的這些解釋是多麼的無力。我們從來就沒有真正留意過上帝的諄諄教誨。不可思議的奇蹟每天時時刻刻都在發生，但是我們卻自動把它們排除在外，只因為我們認為這一切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請上帝寬恕我的說法吧。大量的古物讓我們彷彿置身於人類尚未開化的時代，那時我們的祖先還不懂得堆土造房，仍然過著茹毛飲血的穴居生活。那個時候的布穀鳥已然具有巢寄生的習性，每逢產卵時節就在林中空地四周飛翔，一路歌唱著找尋合適的鳥巢，然後把自己的帶斑點的蛋產在裡面。天地明鑑，如果我們能夠解釋清楚牠的這種神祕的習性，那麼牠的行為就是和聖奥古斯丁的救贖行為沒什麼區別了，都是一種奇蹟。

布穀鳥執著於每年把自己的蛋產在別的鳥巢裡，從不顧忌人類的猜測，也不在乎人類的眼光。而我們人類是否從未試圖接受那些人類衝動、幼稚的想法，認為什麼都是理所應當的呢？是否也認為人類的做法比布穀鳥更符合上帝的意旨呢？有時我會覺得也許基督對自然界的看法並沒有被全部記錄下來；他的語錄的收錄者只是基於世俗的眼光，一切為了人類的實用性考慮的，他們可能沒時間也沒能力把整件事清楚地記錄下來，而留存下來的隻言片語的大意就是告誡人們要心存仁愛之心，聽起來似乎是已洞悉世間萬物的實質。他們只記得基督曾因無花果樹沒有完成上帝的囑託而責難過它，卻忘了基督也曾悉心照料過綠草、百合以及麻雀和綿羊。無花果樹的凋零隱含著一條寓意，即思維簡單的人們也許無法理解對鮮花和溪水的熱愛之情。如果在陰冷的北方基督都能讓人類活下來，那麼他就也能認真、輕柔地像當初對巴勒斯坦山谷中的鳥兒和鮮花那樣，讓質樸的布穀鳥唱出發自靈魂的歌，因為牠是那麼恭順，那麼全心全意地信仰上帝，當然這也需要人們願意花時間用心去聆聽。我敢肯定祂會喜愛布穀鳥的，並且會原諒牠借巢生蛋的無心之過。那些有著動聽歌喉的鳥兒們如果沒有頑強的決心去面對世間苦痛，那麼牠們就不會有閒情逸致亦不會有勇氣去美化自己的歌喉，讓歌聲變得更加輕柔、甜美。

然而我仍然無法參透真相。在上帝的指引下，我攀登過冰峰，也暢遊過大海；見過凶猛的老虎也看過可愛的布穀鳥；遇到過維吉爾般的惡魔，也接觸過耶利米那樣的聖人；見識過阿西西的聖法蘭西斯的無私奉獻，也領略過拿破崙的鐵血戰爭。祂洞悉萬物，哪怕是一聲低語、一個微笑甚至是隨意一瞥都不能逃過祂的眼睛。祂讓我們經歷種種，卻一直默不作聲，從未明示過我們，我們的猜測正確與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