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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蛇情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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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蛇情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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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關於本書

『白蛇傳』是一個流傳千年的中國民間故事,傳播範圍也廣及日本、台灣、星馬等亞洲地區。數百年來被改編成各式各樣的藝術型態,近代影視發展後,更被改編不下數十次。

同樣的故事傳到了台灣,以更加生活化也更親切的方式存在著,形成在地特有的文化。例如杭州的雷峰塔早已倒塌重建,台灣卻還保有獨一無二的白蛇廟。

高雄給人的印象一直是個工業城、或是現代化的港都,而高雄有許多屬於自己的多元文化面貌,是別的城市不曾展現的。在這樣熱情有動力的城市,最適合碰撞出有別平常的火花。

生長於高雄的研究生許勇誠,畢業旅行時來到杭州,無意中認識一位別系的同學。開學後,勇誠發現原來她是台北來的交換學生,而老師指定自己當白同學的學伴。這位帶著神秘氣質的女同學,究竟是什麼樣的背景呢?

大力推薦

1.《白蛇情緣》是後疫情時代的浪漫。〈白蛇傳〉白素貞、許仙、法海的故事是固有的。作者紀羽綾則在他的筆調及敘事中展演了意在言外的穿越。禁忌與解放,疾病的控管與人情的奔放,都在作者筆下呈現為新的溫柔與情愫。而它們不再僅是通俗的浪漫想像,卻一翻而為「唯有正直能夠對抗疫病」溫潤又強韌的再現。
石牧民(國立臺灣師範大學臺灣語文學系兼任助理教授)

2. 傳說是真是假,引人探問。白蛇傳的新詮釋,如何展演?作者藉由白蛇悠遊現代城市的視角,對比古代與當代的價值觀差異,同時試圖剪接東方與西方神話傳說的趣味脈絡。有一處值得深思之情節則是,小說也串聯起現今社會的疫情議題,昔日人心因恐懼而擅自定義妖的存在,今日因疫情而造成人心惶惶也是同樣情境。作者藉由白蛇觀點反思人們如何立足於資訊亂流的社會之中,無論是人或妖或天使都需要與時俱進,重新思索自我的定位與價值。
何敬堯(奇幻作家)

3. 羽綾將《聖經‧創世記》元素巧妙揉合在古老的白蛇傳裡,文筆流暢,構思精巧,勾勒出一段起初不忍靠近、終又縱身一躍的愛情。這不是許仙和白素貞的現代版本,而是脫胎換骨的嶄新故事,給人閱讀的享受,且不得不懾服於愛的魔力──不計較自身利益,只願為對方奮不顧身。這是一部為所有愛中之人而寫的難得佳作。
穆香怡(專欄作家,文學獎得主)

作者簡介

紀羽綾

師大國文系學士,輔大GlobalEMBA碩士。平常日子是大公司裡的小小粉領族,工作中屬於錙銖必較的數字規劃者,下了班變成小說製造者與業餘編劇。繁忙城市中的慢活一族,喜好嘗鮮的古早味靈魂,最大的興趣是聽故事與說故事,最愛的幸福是旅途中遇見美好。

曾獲第一屆華文電影小說獎入圍,著有《天使守護的城市》、《戰疫》、《內心的孤獨風景》、《山嵐之歌》、《林投記》、《縱谷之歌:寧靜部落中的溫柔守護者Pima》;電影劇本《Pima》及《下班後的週二小組》電視劇本。

目次

西湖
無論如何我希望她可以自由,別再被束縛了,有時候要下定決心才能繼續向前走。
 
舊情
蛇類在遇到缺氧、缺水的惡劣環境時,會調整自己進入休眠狀態,這樣的狀態可以維持好幾年,她也自然而然的採用了這個方式。遇到這樣的背叛,對她而言也幾乎像是痛到死去,睡眠就像短暫的死亡,死亡則是永遠的安眠,而這兩者其實她都不曾真正擁有。
 
跨界
這個自己不知不覺住了千年的地方,原來已變得如此繁華了,此刻感到有點不捨。但無論如何她已打算像這男孩所說的,下定決心往前走,就不再細細回味了。
 
現形
她悄悄從袋口張望,只見一位穿得密實的白衣人員靠近,手上戴著藍色手套,頭上戴著的透明面罩,臉上還另外戴上了形狀不同的口罩,像是在防避著什麼,是疫病嗎?
 
重逢
冰冷的聲音聽起來再熟悉不過,她心下一凜,定睛一看,竟然是她的老友,這千年來有時想起來還是滿心愧疚的朋友。她不敢稱呼上一次為了陪她去人間的化名小青,她當年為了接近那個人類極盡任性,先是把自己的好友拖下水,最後卻全然厭世不管任何事了。
 
逗留
曾經祂們形影不離,就像鏡像對稱的左右分子一般互相纏繞。只要一轉身,就可以在對方的眼瞳裡,看見被愛著的自己。然而這一切契合在重返人間以後,朝向不可收拾的分離命運而去。
 
開學
一直以來都是自己在照顧人類,無論是那位上古時代的柔情女子,或是心腸柔軟卻弱不禁風的許仙,都是一面倒的倚賴著自己,自己也因為被需要而感到滿足。現在才知道,原來被照料是這種感覺呀……。
 
私領域
祂一直覺得山中有種特別的靈氣,令祂想起上古時期的氛圍。正巧遇見在山中採藥的許仙,那種認真的表情讓祂想起前世的戀人,不禁一路跟隨。
 
中醫
即使艱難的走過死蔭幽谷,這些病菌和病毒也依然與人類共存,唯一完全消滅的疫病只有天花而已,卻也花了兩百年的時間,而兩百年對壽命有限的人類來說已經超過極限。不知道這次疫情會不會像黑死病或大流感一樣的嚴重呢?
 
往事
自己前世沒有真正「嫁」給許仙,和小青也常在藥鋪裡幫忙生意,或許是這樣,一開始許仙的姊姊才會認為自己是「拋頭露面」的花蝴蝶?她此刻好像懂了。
 
連線
以她的了解,人如果被這樣查探,應該會覺得被質疑而產生不快吧?她此刻卻只感受到一種被重視的心情。
 
網友
祂常忍不住想提示他,即使一個人不一定能完成原本立定的目標,也可以賦予自己新的詮釋,因為人類光是存在,就已經是獨一無二的意義了。
 
測試
看著她輕快走向宿舍的背影,勇誠忽然覺得有點寂寞,立刻拼命甩開這些念頭,本來他們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何況還有即將到來的挑戰呢!不要打擾對方才是對的,也別亂了自己的腳步才好!
 
傾心
做實驗的時候,你不是任何可能都會去嘗試嗎?反而面對自身感情的時候,連第一步都不肯踏出去嗎?
 
出遊
或許更困難的不是地理上的相連,而是心理上的相連吧?如果自己當初和許仙之間的連結,也能抓住關鍵時刻,是不是就能避免這些無謂的猜疑呢?
 
意外
與其說愛是種感覺,不如說愛是個決定。此刻她也做出了決定,決心不用人們所認為刻骨銘心的情愛去愛這個人,而是留下一段曾經相處的記憶。
 
鼓勵
她開始有點明白之前小青所說的,人類這種生物真是不可小看他們。明明看起來很脆弱,有時候卻又出乎意料的有韌性。
 
採藥
部落的長輩常告訴他,要尊重大自然,在取用所需資源的同時,也要負起照顧的責任,或許就是這樣與自然共生的平衡精神吧?
 
安慰
她一直努力讓自己感覺麻木,來面對痛苦的過程。結果驟然發現失去的不只是感覺痛苦的能力,而是所有感覺都慢慢不見了,包括感覺快樂幸福的能力。
 
 
回鄉
有一天一位頭目的女兒巴冷公主不小心迷路,誤入鬼湖森林與阿達里歐相遇,開始他們的愛情。經過許多考驗之後,阿達里歐將巴冷公主帶回鬼湖,因為愛屋及烏,從此魯凱族人也可以進入鬼湖森林附近打獵或摘取藥草。
 
告別
願有一天,在對與錯之外,還有一片秘境,他們將在那裡再次相遇。
 
終章
勇誠張開雙手,迎向陽光,像是回應著他無法言說的交流。秋風輕拂而過,樹林正唱著沒有旋律的歌。

書摘/試閱

1. 西湖

 「蝴蝶依舊狂戀著花,你卻錯過我的年華,錯過我轉世的臉頰,你還愛我嗎?我等你一句話……」

 嘹亮的聲線貼著波光粼粼的西湖蕩漾,彷彿蛇一樣迅速向前游去。

 一群二十多歲的年輕學子們沿著蜿蜒曲折的「⾧橋」魚貫前行,他們正要前往另一端的「夕景亭」,準備欣賞知名的西湖十景其中的「雷峯夕照」與「斷橋殘雪」。昨夜留下的殘雪使得一行人步履緩慢。聽到歌聲,一些人不禁好奇的停下腳步,回頭尋找聲音來源。 「怎麼啦同學?忽然唱起歌來,這麼好興致。」走在後方的領隊滿臉笑容的上前詢問。 「沒有啦……,暖身一下。」

 發覺自己唱得有點忘我,青年眨眨眼,不好意思的回答。只見他的動作有些僵硬,把防風 外套的拉鍊往上拉滿,也調整了一下口罩的位置。

 「欸,許勇誠,你小時候不是住過山上?怎麼還怕冷?」

 一旁的同學小林也維持雙手插在口袋裡的姿勢,只微微用手臂跟他擊肘算是招呼。 「就算在我們山上,冬天也不常下雪阿……。」勇誠咕噥著。

 朋友們總是看他的臉孔就自行想像部落生活的狀況,令他有點無奈。其實他也只有兒時的 寒暑假⾧住過,或許山區的深處常下雪也不一定。

 倒是許多同學生平沒見過雪,興奮的對著眼前一片夢境般的銀白色世界不停拍照。 「你看他們,可不怕冷呢!」

 小林用下巴示意前方相摟著拍照的情侶,以及在冰天雪地中擺出宛如網美照漂亮姿勢的女
生們。

 「哪像我們這些單身狗……,看了都從心底冷起來喔!」

 勇誠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你沒帶暖暖包喔? 要給你一個嗎?」
 「拜託,你也太實際了吧!」小林故作俏皮的對他擠眉弄眼,「你剛剛不是在唱『千年之戀』?

該不會是在雷峰塔看了白蛇的故事,忽然想唱這種老歌吧?」

 許勇誠沒有回答,只跟著其他同學繼續走向夕景亭,飛簷的亭子像戴著雪白尖帽的修行人,與對面山上層層疊雪,像座雪花蛋糕般的雷峰塔相望著。

 小小的亭子無法容納所有訪客,不少同學仍停留在橋上。在這種寒風刺骨的冬天,安排臨水的行程根本是自討苦吃,但既然這㇐趟難得來到山明水秀的蘇杭,不把握遊覽的機會也說不過去。

 安排在寒假的畢業旅行,可以的話勇誠肯定選擇熱情洋溢的海島,就像大學的時候一樣。 雖然原居地高雄的天氣四季如夏,換個涼爽的旅遊景點或許比較有趣,但現在這種冷到結霜的 溫度,對生⾧在熱帶的勇誠來說實在很難適應。

 這屆藥學院研究所的同學們很認真,旅行也不忘學習,主辦的系學會計畫參訪滬杭兩地綿密發達的西藥與中藥體系,因此請旅行社量身打造了這趟行程。出發前似乎聽說中國的武漢市有不明病症發生,行前說明會並沒有特別宣布,但即將出發的前幾天,老師特別要求大家備好口罩作為防護,這時剛好成了最佳的保暖配備,只見每位同學都戴上了口罩,一眼看過去反而很容易認出誰是團員。

 站在亭子中央的導遊開始講起梁三伯與祝英台在此十八相送的傳說,以及大家口中的夕陽映照會是如何的金光燦爛。不過此刻的溫度低到勇誠感覺自己的腦子已經結凍,看了好一會兒 也想像不出那是怎樣的景致。眼前「斷橋殘雪」的景色當真是絕美朦朧,有種水墨畫般的詩意。 「看似已斷,實則相連」嗎?勇誠想著,發呆似的凝視眼前的風景,凜冽空氣中透著灰藍色的
天光,這種天氣不可能看得到「雷鋒夕照」吧?同學們大概也不再期待看見夕陽,拍完照的興

奮感降低後開始感覺冷了起來,紛紛擠到一起,討論前一站參觀雷峰塔園區的情況。 「妳剛才有去看那個木雕壁畫嗎?」
 「有阿,我覺得蠻壯觀的!特別是水淹金山寺那段好生動。」
 「沒錯,比起大殿裡金碧輝煌的佛像,我覺得那一區更好看。」
 導遊看大家似乎對白蛇的故事更有興趣,立刻轉移了話題。
 「你們知道白蛇傳的故事嗎?」
 「以前電視上有演過,有時候端午節還會重播。」
 「我還有看過戶外的歌仔戲版本,水淹金山寺那段會有消防車灑水做特效,超有臨場感!」 「這次來玩我才知道原來金山寺和雷峰塔不在同一個地方耶。」

 看同學們熱衷討論,當地導遊也覺得十分有趣,提出了另一個觀點:「那你們知道雷峰塔 最初興建的由來,是五代十國時期一個吳越國王為了紀念他的皇妃而建的嗎?」 「哇!那不就像泰姬瑪哈陵?好浪漫啊!」這下果然引起女同學們的興趣。 一旁的男同學則是拿起手機開始查詢,「不過也有人說是為了皇妃生子慶功興建的。」 「這裡是說…那個吳越王是虔誠佛教徒,砸下重金買了釋迦摩尼佛的頭髮舍利,為了保護 舍利和佛經不被戰亂破壞才蓋的塔。」
 「這個聽起來好像比較合理。」男同學們另闢一路討論了起來。
 「給你們這樣一講,本來很浪漫的故事都變無聊了啦!」女同學們好像不怎麼贊成。 「怎麼會呢?我們都是科學人,要有研究精神阿。」
 「聽故事的時候就不要說這些了嘛,不然誰不知道雷峰塔底下根本沒有白蛇阿……。」

 一位女同學皺著眉,輕輕掙脫男朋友本來摟著自己肩膀的手。
 「傳說白蛇是因為愛上人類而觸犯天條,當時還懷有身孕,所以法海才用法器把它鎮壓在 雷峰塔下。」導遊適時出聲,補充說明故事的細節。
 「好慘喔!人妖殊途所以被當作孽緣,愛的結晶反倒成了犯罪證據呢。」 「就算㇐時體力不支被鎮壓,也可以養好精神東山再起吧?」
 「也許她一開始就認為無法逃脫吧? 不是有個心理學實驗說:如果從小把小象栓在木樁上, 就算牠⾧成大象變得有力氣了,也不會想再嘗試掙脫繩子嗎?」
 「是這樣嗎?白蛇修練千年的道行也不是普通等級,為一個渣男這麼落魄也太虧了。」
 「你覺得許仙是渣男喔?」反倒是一位女同學出聲發問。
 「當然是阿,他拋棄太太的速度這麼快,白蛇根本是直接被分手吧? 」
 「比起剛才導遊講的梁祝十八相送,你不覺得許仙顯得很無情嗎? 一聽法海說太太是千年 蛇精,就跟著別人出家去了。」
 「話不能這樣說,誰知道枕邊人是妖怪都會怕呀。」
 「而且他真的看過白娘子變成蛇的樣子,與其說是狠心不如說是嚇到了吧。」
「再怎麼說他都是靠著白蛇的幫忙才發達起來,結果到手後就拋棄一起打拼的太太,這不
是詐騙集團嗎?」

 導遊笑了笑:「以前有一段說書的詞文講:『情磨人,恩囚人』,白蛇因為前世被許仙救過, 所以就算今世辜負了她,白娘子也不會跟許仙計較的。她會留在這裡也是一種懷念吧。」
 「這是什麼自古以來的牽絆阿?實在不懂這種邏輯。」

 「就算這一世不計較好了,過完這輩子也互不相欠了吧?許仙早就死了,法海和尚應該更 早就往生了,她不可能一直守在原地。」
 「對阿,說不定當時法海根本沒有成功抓到白娘子,他只是自己對外這樣宣稱的。」
「有可能耶!這樣一說他馬上就變成地方英雄了。」
 「原來如此,怪不得法海當時還要特別對雷峰塔下咒語:『若要雷峰塔倒,除非西湖水乾。』 算是加強版的宣傳吧?」
 「不過我覺得導遊講的也有道理耶。」另一位女同學發言,「說不定白娘子真的放不下對 許仙的感情,才不肯離開雷峰塔,人們同情她的癡情而一直流傳她的故事。」 「說不定覺得她還是有法力喔,我看雷峰塔那邊有很多遊客丟錢當許願池呢!」 「有可能耶,不然台灣也有白蛇廟和流傳的故事,這些傳說總不會都是偶然吧?」 「可是原版的雷峰塔早就燒掉了,底下的基座也是倒塌重建的,真有妖精的話早就跑了。」 「傳說中她不是和許仙生了一個孩子嗎?」
 「好像有耶,那位是不是後來得了狀元,還到雷峰塔跟他母親重逢呀?」 「哦?那白蛇應該是跟她孩子團聚了吧?應該也不在了。」
 大家還在熱烈討論時,成片的烏雲已聚集到湖面上,冷不防下起雨來,雨勢雖然不大,但
在這種刺骨的寒風中堪比酷刑,原本興致勃勃的同學們這下突然手忙腳亂起來。 「唉呀!怎麼這樣?下雪的時候竟然也會下雨啊?」

 「這亭子太小了躲不下,我們趕快跑回前面商店街躲雨吧!」
 許勇誠還站在亭子入口,一下子看到一大群同學往反方向衝往⾧橋,連忙閃到一邊,讓路給他們過。人潮離開後,勇誠走進夕景亭,卸下背包想拿出折傘和護目鏡,下雨之後刮起的風, 令他覺得有點想落淚。

 稍早同學們的對話他覺得挺有意思,卻只是站在一旁聽著沒有插話,他一向喜歡客觀蒐集 各種訊息,在腦中排列組合一番。此時看著亭外的雨景,聽雨滴敲打在亭子上、湖面上的清脆 聲響。方才嘈雜熱鬧的人聲早已遠去,背景如同白噪音般的雨聲,反而使夕景亭內格外寧靜。 想著稍早被熱烈討論的故事,勇誠不自覺地哼起了一首歌:“I have died every day waiting for you. Darling, don't be afraid, I have loved you for a thousand years, I'll love you for a thousand more.”

 帶起護目鏡,低頭準備鬆開雨傘褶面的時候,在微微起霧的鏡面邊緣,他的眼角餘光瞥見一抹影子。他驀然轉頭,亭外的景色一片花白,寒風中有些水珠還化作了冰晶,隨風飄散,彷彿帶著柔焦的背景中,他看見亭柱旁一位女生靠著圍欄,望著細雨落下的西湖。 勇誠瞇起眼,年紀看起來像是自家同學沒錯,只見她穿著白色連帽毛呢⾧外套,烏黑的秀 髮垂落在衣襟上,襯得一身粉白色的裝束更加明亮,在銀白背景的圍繞之下,卻顯得輪廓鮮明, 如同畫裡佇立的人,在畫師光源的安排之下,讓觀者的眼光全聚焦在她的身上。勇誠不禁看得 出神。

 呆了一會兒,勇誠才忽然想起,走近問道:「同學,妳不趕快去集合嗎?等一下跟大家走散了……。」

 那位女生沒有回頭,像是望著堆雪的楊柳又像是凝視著雨滴的漣漪。
 沉默了一會兒,她才輕輕地說:「你覺得白蛇還留在那裡沒有離開嗎?」這句話說得渺如雲霧,不知為何勇誠卻聽得格外清楚。

 「欸……?」勇誠其實沒想這麼多,該不會是自己唱了那首歌,所以她這樣覺得? 「這樣的話,白娘子也太可憐了,無論是為了等許仙或是她的孩子。」 勇誠用了傳說中的稱呼,觀察對方的反應,而她只是看著遠方,臉上覆蓋著米白色的圍巾, 看不出是什麼表情。勇誠望著她的側臉,雖然被圍巾遮去大半,還是可以感覺到她秀麗的面容。 在灰藍色的背景中,呈現㇐種如雪花般澄澈的透明感,不真實的感覺宛如來到凡間的仙子。唯 獨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眸,就像是早已歷經滄桑,那樣的眼神勇誠覺得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 「你覺得呢?」對方進一步追問。

 「我希望她最後跟她的孩子相聚了。」勇誠誠懇的說,「但願她可以放寬心。」 「這種事是放寬心就可以的嗎?」對方的語氣輕柔,聽起來卻略有不滿。 「無論如何我希望她可以自由,別再被束縛了,有時候要下定決心才能繼續向前走。」勇 誠認真的說明,他覺得這位同學大概碰上什麼不開心的事吧。
 女同學終於轉身看向他,在帽沿與圍巾的遮蔽中,漆黑如墨的眼睛卻閃爍發亮:「你真的 這樣想?你又不認識她…。」

 勇誠頓時有點緊張,怕自己說錯話,他只是想提醒對方時間到了,怎麼反而把時間拖得更
久了。雨水飛濺的亭子邊產生陣陣蒸騰,臉上的護目鏡也開始隨著溫差陣陣起霧,眼前人的容 貌變得模糊。勇誠索性脫下護目鏡,正視著對方:「雖然只是途中遇到的陌生人,我也祝福她 忘掉過去的不愉快。妳穿白色衣服怕淋雨會變髒吧?傘借你用,趕快過來集合囉!」

 勇誠把摺傘遞過去,見她沒有反應,索性放在她站著的亭柱旁,自己並不認識這位同學,大概是別系的吧。這把傘通常都是他一個人用,如果兩人共用可能雙方都會淋濕了,乾脆自己跑回去,免得這位女同學有所顧慮。亭外的雨簡直像帶有殺傷力的銀針般隨風狂掃,想到外面 刺骨的溫度勇誠就一陣頭皮發麻,但他還是拉緊背包,深吸一口氣朝⾧橋的另一端奔去!

 這一邊,亭內毫無動靜。一抹白色煙霧般的形體悄然出現,纏繞在那位女同學站立的亭柱, 螺旋狀的蜿蜒而上。此時她已轉為變化莫測的靈體型態。
 她沒想過有人會看見她,也很久不曾以人類的樣貌出現了。

 可能是感受到這些年輕學子們的好奇與熱情,讓她突然想嘗試一下曾經有過的青春扮相。 況且許多年沒聽過人們討論這些陳年往事了。

 這個風景美地千百年來遊客絡繹不絕,近年更是倍數增⾧,老實說她也是看人看得倦了。 早年她的確是待在雷峰塔下,冬眠似的睡著,或者說,假裝自己睡著,像祂們這樣永生的族類 是不用睡眠作為休息的。但她的確是需要休息,在那場重大的情傷之後,她需要休息…以什麼 形式都可以。

 或許是曾經附身在蛇體上一段時間受到的影響,蛇類在遇到缺氧、缺水的惡劣環境時,會 調整自己進入休眠狀態,這樣的狀態可以維持好幾年,她也自然而然的採用了這個方式。遇到 這樣的背叛,對她而言也幾乎像是痛到死去,睡眠就像短暫的死亡,死亡則是永遠的安眠,而 這兩者其實她都不曾真正擁有。

 當年那個老和尚真以為成功地將她鎮壓在塔下,站在外頭一整個耀武揚威的得意神情,她 隔著磚瓦仍看得一清二楚,人類的建築物還不至於能限制或阻隔她的視力或行動力。但看得更 明白的是旁邊那個怯懦的男人呀,許仙,她原定此生相守到老的伴侶,完全聽信了老和尚的話, 為了尋求庇護寧願出家,跟著出來看「收妖」,此刻正一臉驚懼的躲在袈裟背後窺探著。

 等等,他在為她求情嗎?那他對自己還是有感情的吧?聽起來……是因為自己懷有身孕,他才懇求老和尚網開一面,剛才明明使勁到近乎發狠的推開自己,現在竟然建議把她關在寺院的 後山待產?老和尚當然說什麼也不答應,如果真的相信法力無邊,他應該大義凜然地宣告一句: 「人妖殊途、天理不容!」衝進來趕盡殺絕吧?想必他也很清楚,能把他口中的「妖孽」逼入死角純屬好運。她一時也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態度面對許仙,當下只想保護肚子裡的孩子,完全不想再現身了。

 真是天真,憑他一個人類能對自己怎樣?她出乎意料的重重一摔,滾落塔底,竟是因為許 仙在緊要關頭用盡全力推了她一把!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理應對她毫髮無傷,然而當她 看見他臉上滿是驚怕厭惡的表情時,她感覺到自己並沒有㇐顆人類之心的胸腔內,忽然一陣劇 痛,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最難面對的就是自己的摯友了,她真正締結過永恆盟約的靈魂同伴,估且叫她小青吧,上一次使用的名字,也是為了配合自己才取的。前世的人間之行,原是自己的任性妄為,小青卻一路陪伴著自己。在她生下孩子之後苦口婆心的相勸,總要讓他們父子團聚才是,小青也幫忙 將孩子抱給許仙,希望能有機會讓他們再續前緣。可惜那男人出家後還真吃了秤砣鐵了心,接 下孩子卻託小青帶話來說今世再也不要相見了!這一點都不像她所認識的許仙呀,那個心腸柔軟、有些優柔寡斷的善良男子。

 「他似乎很介意你欺騙他,從相遇開始就隱瞞身分。他說自己皈依佛門後,忘情渡劫,更 覺得這樣的關係是不見容於社會的。注定沒有結果的感情,就不要再糾結了。」小青如此轉達, 儘管是理性淡然的述說,還是字字句句都打進她傷痕累累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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